诸天长生从太平广记开始 第189节

　　“不敢妄言？”赵构语气冰冷的问：“岳飞忤逆君上，挟恩枉上，抗旨不尊，这些不都是丞相你当初言之凿凿说过的，如今又如何？”

　　“皇上息怒，臣确实没想到有人胆敢违抗圣旨，阳奉阴违。臣担保此次诛杀关七之事，就算有人想要火中取栗，臣也绝对不会让贼人奸计得逞！”秦桧额头冒汗，急忙解释道。

　　赵构冷哼一声后，说道：“这件事情朕交给你全权处理，一定要把关七和岳飞的事情处理妥当，否则休怪朕不讲情面！”

　　“是！臣遵命！”

　　赵构训斥完秦桧，又看了眼方应看，问他：“神通侯，你呢？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方应看闻言，拱手回答道：“陛下，岳飞在军中威望甚高，臣以为若是直接将其诛杀，恐怕不利于江山社稷，影响国本！臣建议将岳飞羁押在诏狱，待得陛下您亲自审判后，再作出裁决！”

　　赵构听后陷入了短暂思考，最终叹息道：“罢了，既然神通侯这么说了，那便依照神通侯之言行事吧！传令，立即捉拿岳云和张宪归案，调韩世忠暂代御营后护军统制，调选峰军和胜捷军随同前往，弹压不法。”

　　“另外，从明天起除御林军外，所有禁军、骁骑营、羽林军等军队，全部撤离京畿附近，防守京畿各处要道。”赵构又补充道。

　　“臣等遵旨！”

　　“至于关七...”说到这里，赵构的语气明显迟疑了下。

　　方应看连忙说道：“关七不过就是一江湖莽夫，即便武功盖世，又如何对抗天威。”

　　赵构缓缓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退下了。

　　方应看二人领命退下，走到殿门口，方应看突然转头对秦桧说道：“丞相真是好手段，略施小计，就让称雄京师的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实力大损，小侯实在是佩服。”

　　秦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回道：“方侯何出此言？”

　　方应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抬腿离开。

　　看着方应看远去的背影，秦桧目光闪烁片刻后，对身边元十三限说道：“关七的武功，真的有方应看说的那么高？”

　　元十三限皱眉说道：“我曾去金风细雨楼看过，关七的武功，确实已经超脱凡俗，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此次虽然苏梦枕和雷损因为谈判不在总部，但留守的依然是他们最强的一批高手，但全都死在关七手中，属下自问不是他的对手。”

　　秦桧闻言沉默不语，良久后才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事情就有点小麻烦了。”

　　元十三限说道：“丞相多虑了，以我之见，关七武功虽高，但不过区区一武夫，岂会是丞相的对手。反倒是六扇门诸葛正我那边，一直密谋解救岳飞，不得不防。”

　　秦桧点摇了摇头，说道：“诸葛正我不足为虑，他虽然是三朝老臣，官家也很器重他，但在这件事上，他站错队伍了。你以为，就算没有我，岳飞就能活下去吗？”

　　元十三限闻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桧微眯着眼睛，说道：“记住，我们现在的敌人，乃是朝廷中的其他几个老顽固，他们才是我们需要警惕提防的存在！”

　　“是，属下记住了！”元十三限恭敬的拱手道。

　　秦桧抬头看了眼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再次开口道：“看来光靠江湖势力已经不保险了，传我令给佛道两家在京师的门人，谁可以在十日内将关七人头放在我面前，我保举他们成为大宋国教！”

第341章 无解的难题

　　神侯府，当诸葛正我得到皇帝最新的几道任命时，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

　　“调韩世忠暂代御营后护军统制，调选峰军和胜捷军随同前往，这是彻底断了岳家军反抗的可能，看来官家是铁了心要对岳飞动手了。”诸葛正我喃喃自语，脸上愁容满面。

　　诸葛正我知道，赵构这样做，无异于彻底斩断了岳飞最后的生路。

　　“哎！”诸葛正我叹了口气，说道：“难道真是天意不可违？”

　　诸葛正我说完后，独坐屋中，苦思破局之法。

　　现在的朝局形式，比他想象中还严峻得多，他纵使有千般本事，又该如何扭转乾坤？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结束闭关的宋行跟在铁手后面，走了进来。

　　“师叔。”

　　见到宋行，诸葛正我收起脸上愁容，笑着点头：“看你的气色，此次闭关应该收获不小。”

　　宋行微笑着点头：“托许师叔的福，传授金蚕九变，此次闭关略有所得，已将大部分蛊毒逼出，大致无碍了。”

　　诸葛正我欣慰的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就好，蛊毒凶险，祛毒更是要小心，务必以安全为第一！”

　　宋行郑重的点头说道：“谨记师叔教诲！”

　　随后又问道：“师叔是在为岳元帅的事情苦恼？”

　　诸葛正我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怎么也没想到，官家居然会做出此等不智之事。他这是打算要彻底废掉岳飞，自断一臂啊！”

　　诸葛正我提起赵构时，语气并未有多少敬畏，旁边的铁手也并未有任何觉得不妥之处。

　　身为三朝元老，神宗时期，诸葛正我就受到王安石的屡次赏拔，与王韶策上平戎三策；旋又在哲宗时期与苏氏三父子交好，并为司马光重用。

　　司马温公卒后，旧党几遭排斥尽去，但诸葛先生因三度救过当今圣上，保驾有功，深受当今皇帝器重。

　　秦桧一直视诸葛为眼中钉，但一因忌于当今天子，二因惧于诸葛先生武艺高强、精明警觉，三因诸葛手上四名爱将“四大名捕”在江湖上各有地位，在武林中也声望显赫，若然贸然动手，万一一个不讨好，诸葛先生便大可趁机反扑。

　　故而秦桧虽然大权在握，广结人缘，手上有无数心腹，却一直对诸葛正我无可奈何。在朝在野，唯一可以节制他的人，就只有诸葛正我。

　　他为人光明磊落，为国为民，智慧超凡，一身武功修为冠绝天下登峰造极，武功和地位之高，世上无人能及。

　　本已年过七旬，理应退出朝野不再过问朝廷中事，可不忍见大宋江山日渐糜烂百姓受苦受难，以仍然辅佐皇上并伺机进言，率四大名捕维持武林和朝廷法纪。

　　在宋行的眼中，这位可敬的老者穿着白色的长袍，黑色的辫子自领部一直镶至腹部，令黑色更显著，白衣更夺目。

　　老人历尽风霜的脸上已有了许多许多的皱纹，可却仍然具有一张孩子般俊朗的脸容，其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却显得更加清癯了起来。

　　“岳飞一死，岳家军群龙无首。大宋将失去北伐最佳的时机，十年功业毁于一旦。”

　　说到这，诸葛正我的神色变得痛心疾首起来，说道：“大宋立国两百载，我身受数代皇恩，若是任由秦桧此等奸臣继续胡作非为，我死后有何脸面去见先帝。”

　　铁手在旁边说道：“世叔莫太过忧虑，如今岳元帅虽身陷囹圄，但我相信圣上只是一时被秦桧一党蒙蔽。即便有意废除他的兵权，也不可能这么快动手，我们只要找到他们构陷岳元帅的证据，相信一定可以洗清岳元帅的冤屈。”

　　诸葛正我微微颔首，赞同的说道：“我要面呈圣上，重请调查岳飞一案，岳飞忠心可鉴，天日昭昭，此等忠臣良将若被诬陷，大宋江山的根基便会动摇，朝廷和民间必定引起震荡不宁。”

　　宋行心中暗叹，诸葛正我心怀正义，行事堂皇大气，他却不会想到，秦桧等人陷害岳飞，最终会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这千古名将杀害。

　　而诸葛正我期盼的公平的审判，直到岳飞被害，也没有等来。

　　索性提醒道：“师叔，我觉得，敌人不会给你正面交手的机会的。”

　　诸葛正我不解看向他，“此言何意？”

　　宋行说道：“秦桧此番针对岳元帅，不单单是遵循我朝以文抑武的惯例，削弱武将的势力。而是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要取他性命，瓦解岳家军的想法，如果你要重审此案，秦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设法阻止。”

　　宋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算诸葛正我想要替岳飞翻案，赵构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在历史中，岳飞被诬告下狱之后，韩世忠带着心中的不平去质问过秦桧，秦桧估计是被武将的威慑力镇住了，居然说出了真实的情况做解释，“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

　　秦桧为什么就算用“莫须有”也能让诬告事成呢？

　　武将被诬告谋反，不是只在岳飞身上发生，含冤至死的武将也并非只有岳飞一人，几乎每朝每代都存在此类冤案。

　　春秋时期协助吴国称霸的伍子胥、赵国的军事顶梁柱李牧、汉朝平定七国之乱的最大功臣周亚夫、南朝刘宋开国功臣檀道济，皆因此而死。

　　只要沾上了谋反、或者疑似谋反为由，武将就很难逃脱被杀被诛的命运，不管他们曾经有过多么辉煌的战绩，都没什么用。

　　帝王在意的不是武将会不会谋反，而是他们有没有谋反的实力，在靠武力夺取天下成为封建王朝主流之后，武将的军事能力就成了悬在封建君主面前的一把双刃剑，对敌时是帮自己巩固皇权的最佳利器，一旦对己也具有足够推翻自己政权的能力。

　　在封建王朝统治者眼中，一个军事能力超强的武将，拥有因累累军功获取的官职爵位，手下还有足够威胁皇权的军队部曲，如果再有一个诸如“爱兵如子”、“秋毫无犯”的绝佳声誉，完全可以来一次从重臣到权臣再到改朝换代的三部曲。

　　凭空捡来皇位的赵构，失地的百姓如何他不关心，称臣纳贡的压力他也不关心，只关心皇位是不是自己的。

　　同意议和的南宋群臣，谁生谁死他们不关心，皇位归谁他们也不关心，只关心自己的既得利益能不能保住。

　　有君如此，有臣如此，只岳飞一人心装着天下，有何用？

　　诸葛正我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牵连甚广，涉及到江山社稷，涉及到朝廷安稳，我既身在这官场，就决不允许出现这种陷害忠良，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的事情发生。”

　　宋行叹了口气，再次说道：“师叔，我知道六扇门办案一直都讲究证据，不过既然他们铁了心要将此案办成冤案，必然会避开六扇门的长处，不会给我们翻案的机会。”

　　历史证明，忠臣在玩弄手段上，始终不是奸臣的对手。

　　诸葛正我听到宋行的话后，也露出了一丝凝重。

　　这确实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诸葛正我不怕秦桧和元十三限等人联合，就怕他们暗中勾结，让岳飞的冤屈得不到伸张。

　　“以你之见，应当如何？”诸葛正我看着宋行，虚心请教。

第342章 小白

　　历史无数次证明，垄断者成功后会选择奴役和压迫，而不是进步，岳飞北伐是如此，王安石变法也是如此，明朝的于谦亦然。明朝朱祁镇复辟成功，民族英雄于谦被“坐以谋逆，处极刑。”奏上，英宗尚犹豫曰：“于谦实有功。”有贞进曰：“不杀于谦，此举为无名。”帝意遂决。

　　什么民族大义？家国情怀？在封建帝王眼里，只要能维持自己的皇位，黎民苍生都可以是推上祭坛的祭品。

　　宋行曾经假设过，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身份是岳飞，该如何自救？

　　想来想去，似乎除了造反，别无活路。

　　想要不死，唯一的方法就是放弃此时君臣的纲常，效仿曹操、司马懿、刘裕、石敬瑭故事，秘密培养自己的势力，攒钱屯田，招募一批天下英雄豪杰暗中训练为自己的心腹死士。

　　在北伐路上杀死监军和支持皇帝的人，造反起兵，自行称帝，同时为了解决后勤问题联合金国，许诺事成之后做金国儿皇帝，联金灭宋，买通秦桧，里应外合，直取临安，拿下宋朝之后杀完颜构和秦桧或者控制赵构搞挟天子以令诸侯。

　　继而在平定江南其他军阀势力后，按朱元璋的模式以江南为根据地进行备战，然后撕毁和金国的盟约，再御驾亲征北伐金国，有生之年说不定可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但中华大地也会重燃战火，无论如何苦的都是寻常百姓。

　　还有一种选择就是效仿晚唐和五代时的藩镇。

　　北宋鉴于五代武将跋扈，制定了重文轻武的策略，武将和军队调动频繁，紧紧控制财政，文官统军等等。

　　但这个政策在北宋和南宋之交是动摇了的，因为金兵攻势太猛，原有的规则被破坏，赵构被迫，加大了武将的权限。

　　四川吴氏兄弟，岳飞，韩世忠，张俊都是有固定防区，和军队长期接触，有防区内的财政大权的，这就是藩镇的初步状态。

　　赵构罢岳飞，韩世忠，张俊，的军权就是避免走唐朝的老路。

　　若宋行是岳飞，意识到赵构欲取自己性命之时，会在第一时间回到驻地，清洗军中的亲朝廷派，大开府库赏赐将士，高呼北伐，造成舆论。

　　同时联系其他军阀，唇亡齿寒，虽然会被宋廷宣传成为像桓温，王敦那样的权臣，但起码不用憋屈的死在风波亭中。

　　但宋行知道，诸葛正我向他问策，绝对不会想听到这两条建议。不是因为诸葛正我迂腐，而是因为真正的岳飞，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建议的，宁死都不会选择这样的路。

　　所以宋行沉吟了下，开口说道：“师叔，或许我们可以从民间着手，从舆论着手。”

　　诸葛正我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有些迟疑：“舆论？”

　　宋行点头：“没错，以岳家军在民间的威望，若是知晓朝廷欲杀害元帅这样的大功臣，京师民众的唾液都足以淹死秦桧了。官家不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将元帅秘密关押，秘而不宣吗？若是可以形成强大舆论，面对遗臭万年的风险，官家和秦桧或许都会慎之又慎吧。”

　　诸葛正我若有所思：“利用民众的舆论压力吗？”

　　宋行点头道：“没错，正所谓敌人想要的，我们就坚决要制止。秦桧一党越是想无声无息将岳家军案办成铁案，那我们就索性将事情闹大，最好闹得京师甚至天下皆知。”

　　“庶民的力量虽然渺小，但是当无数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无数人的意志力都在关注同一件事情时，即便是当今圣上，在处置岳元帅时，也要好好想一想，值不值得冒这个风险。”

　　见诸葛正我和铁手还在沉思，宋行又抛出一个观点：“不过这样一来，即便官家可以饶恕元帅一命，但是军队是回不去了，最好的结果就是留在京师赋予闲职，或者告老还乡，归于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