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法相,从二郎神开始 第127节
只不过,没有任何人在意。
如果太后只是个妃子,那么她的生死取决于齐帝之父泰兴皇帝,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妃,那么先皇一定会杀了她,维护大齐皇室,可不凑巧,她是太后,齐帝生母。
那就完全不是事。
毕竟泰兴皇帝早死了。
齐承汉唐之风,又推崇孝道,别说是可能有可能没有,还可能是被迫,就算是真的在宫里养几个面首,皇帝最多也就是杀了面首,然后该供着太后,还是得接着供着。
这都不叫事儿。
朝臣们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真的来算这事。
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人知晓,毕竟过了年,就三十七年了,这都够两代人了。
但不凑巧,纪仁知道。
因为在剧情线里,有人搞事情,传了关于太后的颜色传闻。
齐帝大怒,开始砍人。
所以,顾双琴这一番话,乍听之下很有道理,充斥着世家子的天然优越,但每一句话都在太后的雷区里蹦迪。
甚至顾双琴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她的下场不会太难看,毕竟没有比纪仁更清楚顾双琴有多冤枉的了。
而顾双琴的身份也不一般,查一查,没有查出事情来,最后还是要被放走的,只不过会被关在牢里几天,丢了颜面,而且不太舒服罢了。
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后宫不可干涉朝政,但太后要处置几个诰命夫人的话,满朝文武没一个敢站出来说什么。
“太后?”吴国公长媳面上露出震惊之色,这么大的罪,一句轻飘飘的“下次注意”就过去了?
这所谓的下次注意,不就是默许吗?
“怎么?你觉得哀家处事不当?”太后瞥了眼吴国公长媳一眼,伱在教我做事?
“妾身不敢。”吴国公长媳面色大骇,连忙跪拜道。
“不敢就好,一个个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如纪道长一个小道长活得通透。”太后微微摇头,看着纪仁又和颜悦色道,“小道长,觉得顾双琴此言如何恶心了?”
“哪里都恶心。穷山恶水出刁民,穷便有罪,不读圣贤书,便是刁民,那顾家先祖顾林当年也只不过是一个打渔的,因为战乱,趁乱加入军队,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凝聚顾雍法相,这才有了现在的顾家。按照他这般说法,顾氏一脉,生于丑陋,血脉之中就有罪恶。都是刁民之后,应当剥夺顾家法相,收入宫中,由尊贵的皇家血脉传承,而不是刁民血脉。”
纪仁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再者,贫道不才也读过四书五经,但从来不知道四书五经里有哪一条说,女子遇难,不去惩戒凶手,而要迫害本就不幸的人。”
“尤其是在座的,无一不是出身豪门显赫,嫁的也都是王侯将相,累世公卿,如今大齐百姓被水贼所害,身为大齐诰命夫人,享用着大齐百姓交上来的赋税,不仅不羞愧,反而大放厥词,当真是让祖宗蒙羞。”
说到此处,纪仁顿了顿,看向钟小秋道:“黄夫人,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那就是无生盗背后是甘家,而眼下这些人都和甘家有关系,所以她们每一个都欠你,面对她们,你需要的是坦荡,该羞愧的是她们,这世上没有让债主在欠债的人面前还低声下气的道理。”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是人的。方才顾双琴说,你出身贫寒,骤然跻身权贵,便会忘我。但这是本质吗?本质上,是因为你心善,你不会如此,所以她们说你。就像你被胁迫,可她们却说你的不足一样,因为能胁迫说明对方强,而你弱,而她们都是一群更弱的弱者,所以羡慕强者,而讽刺弱者,因为弱者的愤怒,毫无意义。”
“假如你真的嚣张跋扈,那么哪怕你只是五品安人,她们也怕,因为她们不敢动你也真的怕肃国公。”
“你带着黄家兵将,将他们都揍一顿也无伤大雅。或者你直接和我说,虽然我已迷途知返,但放浪多年,倒也知道许多门路。世家子弟,宁死不屈,也好让我学学风格。”
“当然了,我和你说这么多不是真让你这么做,毕竟我也做不出来半夜里劫人,然后丢进山寨的事情。”
说到最后,纪仁话锋一转,表示他没想让钟小秋这么做。
只是显然,他最后一句话,完全没有人在意。
便是太后也忍不住说道:“不可胡言。”
“臣知错。”纪仁再度迅速认错。
“下不为例。”太后瞥了眼纪仁,然后道:“值此佳节,不宜大动干戈,伤了天地和气,便不杖刑,来人,将顾氏拿下,待后日,再行审判。”
钟小秋和顾双琴,虽然相处都不多但她更不喜欢顾双琴。
而肃国公和工部尚书徐恒,肃国公也更重要。
事情完全闹开了,那就进去吧。
顾双琴面色顿时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钟小秋若有所思,她真的学到了,而纪仁依旧一脸平淡。
过年事多,下一章十二点。
180.第179章 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抽你
180.
“原是除夕佳节,应万事和顺,却不曾想你们一个个世家贵女,无事生非,回去之后,修身养性,抄写黄天道经十遍,一个月后交给哀家。”
发落完顾双琴后,太后又对着其余落井下石的妇人道。
“谢太后隆恩。”一众落了水的妇人,听到太后的惩罚,心中俱是发苦,黄天道经,是大齐开国皇帝攥写的道经,总共十万字,一个月内抄写十遍,也就是说一天之内,就要抄写三万字,这是要把她们手都给抄断了。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抄写给太后的经文,你一个字也不能出错。
否则的话,重来。
一想到那个画面,众妇眼中就情不自禁地露出懊恼、悲苦之色。
只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千恩万谢,一来,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二来,被罚府中抄写道经,固然为难,但也算是保留了体面,不像顾双琴一般还要去被审问,那是真的颜面扫地。
而对她们这些世家出身的来说,颜面往往要比实际的惩罚还要严重。
虽然事实上,她们现在也没有什么颜面了。
但遮羞布这东西嘛,有些是真的存在,有些是自己觉得有的。
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多的自欺欺人?
处置了所有人之后,太后才露出个笑容,看着钟小秋道:“皇宫年宴本是恩赐,却不曾想别有用心之人借此生事,倒是委屈了你。”
“不敢,爷爷出征前说过,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黄家能有今日,全是圣上隆恩。”钟小秋当即叩首道。
“好,是个聪慧的,这五品的诰命有些低了,即日起就升为二品诰命夫人吧。”太后随口赞了句道,“日后若是有空的话,就来皇宫,陪陪哀家这个老太婆。至于其余人的非议,就像纪道长说的,犬吠罢了,理会她们作甚。”
“谢太后。”钟小秋再度感谢道,心中暗道,之前得了五品诰命的时候,肃国公说太低了,日后立些战功,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来提一提,不曾想这么容易就二品,也算是到头了,毕竟如今的一品诰命,基本是各大国公之妻。
“好了,忙了一年,今日不谈这些俗事,有劳两位道长讲道,再赐仙福。”太后看着紫清两个人说道。
其实按照历年的流程,现在是进行相亲,等相亲完毕之后,众人一起去参加年宴,然后看表演。
但因为出了这么一场事故,再相亲便也不合适了,太后索性提前开始讲道。
“太后客气,本就是贫道两人分内之事,只是今日师叔在此,颇有些班门弄斧。”紫清老道当即道。
虽然这不符合流程,但流程这东西,主要看上位开心。
真要说流程,一开始还没有相亲这一环节呢。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何况贫道只是辈分略高,这等讲经赐福的事,还要向两位师侄请教。”纪仁道。
讲道,赐福,这些都有固定的流程。
这些东西,纪仁是真的不会,尤其是赐福,纪仁没空学这些。
“不敢。”
紫清老道连忙客气道。
紧接着,紫清、紫虚两个老道分别坐在前面,准备讲道。
而其余妇人则按照诰命高低,依次坐在太后身后。
方才经历一场变故的乔夫人惊魂未定,差点坐错位置,若是以往,难免要被嘲笑,只是现在,就算是往年处处用诰命夫人身份压着她一头的陆锦云,这时候也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开玩笑,顾双琴什么身份,现在被纪仁三言两语的就被关起来了,她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变化,让乔夫人颇有些受宠若惊,养了纪仁十几年,因为纪仁被嘲笑的事没少发生,但因为纪仁而得到好处,被人尊敬,这还是第一次。
而纪仁一行不好跟女眷站在一起,只好一起坐在一边,默默听道,不过能避免相亲,糜良几个是欢喜不已。
张景寿更是兴奋,拉着纪仁窃窃私语道:“老纪啊,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觉得伱说的话有道理,我们的俸禄那都是来源于百姓,现在百姓受苦,是我们的失职,尤其是边境百姓,要不我们明年,找个机会,也跑去凉州,为民除害吧。”
纪仁嫌弃地瞥了眼他,道:“殿下如果可以离开得了长安城的话,殿下可以去,臣就不去了。”
“喂喂。什么叫做,你可以不去啊?你可是大齐将门之后,百姓受苦,我们都有罪责,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这不是尸位素餐吗?”张景寿道。
“是啊,我就是尸位素餐,只想混吃等死。”纪仁点头道。
“那你刚才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张景寿瞪大了眼。
“那是因为这话是用来说她们的,又不是来说我的?殿下,不曾听闻因材施教吗?对圣人用圣人的道理,对恶人用恶人的逻辑。殿下觉得这一群人是好人吗?她们只不过是心疼损失,憎恨肃国公,但又怕肃国公的力量,最后将所有的仇恨放在钟小秋一个弱质女流的身上。明里暗里的,不就是在说钟小秋应该宁死不屈,不应该失节吗?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应该在孩子归还肃国公府之后,就上吊自杀,保全名节才是。就像之前,城西村子里,不是有了块贞节牌坊吗?说村子里有一个少妇被掠走之后,宁死不屈,被贼人所杀,殿下可知这牌坊是谁立的?吴王麾下。”纪仁嗤笑道。
“我那三哥还能做好事?建牌坊,让那少妇死后受人朝拜?”张景寿疑惑道。
世人求名,武人渴望战功,文人则渴望牌坊,而女子想要得到牌坊,那通常有贞节牌坊这么一个方式。
“好心?陛下天天在殿下面前赞扬一些熟读四书五经,深谙礼仪之道的人,殿下觉得怎么样呢?”纪仁忽然道。
“狗……”张景寿顿时感同身受,下意识地就想骂上一句狗东西,只是这个狗东西是骂吴王还是齐帝,就不得而知了,虽然无论骂谁,其实都是连他自己在内,三个人一块骂了,但他完全不在意,只不过意识到场合不对劲,把后面两个字给咽了回去道,“这些人啊,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所以嘛,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标准。做着贱人的事情,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非要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纪仁嫌弃道。
“说得对,像老纪你要是像钟小秋一样被抓了,如果是个女的抢了,老纪你肯定就从了。如果是好看的,老纪,你说不定还会自己暖被窝。”张景寿道。
“谢谢你懂我啊。”纪仁皮笑肉不笑道。
“没事,应该的,不过,老纪,如果说山贼是个男的,然后他喜好男风,老纪,你会屈从吗?”张景寿忽然嘴角微扬,好奇道。
“张景寿,大过年的,你不要逼我在这最快乐的日子里,当众抽你啊。”纪仁咬牙道。
“就是大过年的,在皇宫之中,你才不会,不对,是不敢。最多就是大年初二,我出去的时候,你揍我一顿,不过小事,那时候我估计,我爹已经揍我了,没地方再给你打。”张景寿洋洋得意道。
大过年的,这可是他的护身符。
每年今天,他都敢疯狂惹事。
纪仁嘴角抽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的关颜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纪仁和张景寿虽然说话很小声,但距离得近,她还是一句不差的都听到了。
来皇宫参加年宴这么多回,就这次是最欢乐的,下意识地扫了纪仁一眼,忽然间觉得乔轻语的运气真的是很好。
而这小小的声音,因为距离远,太后几个是听不到的,而听到的几个妇女一不敢得罪纪仁,二来则是从心里觉得纪仁说得对,谁都没有检举什么。
很快,讲道结束,就是常规赐福的程序。
只是赐福之前,紫虚道长却朝着纪仁道:“师叔,赐福需德高望重者,此间师叔辈分最高,当是师叔来。”
上一篇:谁让你能力这么用的?
下一篇:漫步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