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法相,从二郎神开始 第214节
然而谣言便是越传越广,甚至编出童谣来传唱。
“老树谢,新树壮,天子绕凉州,迷失风沙中,袁家子,得天下!”
太师更是怒不可遏,要将所有传播谣言之人打入死牢。
但他这操作还没有实施,紧接着,便有十几名御史言官当朝弹劾太师袁决专政,历数袁家大罪,尤其是支持如今齐帝失陷凉州,与袁家脱不开关系。
太师袁决双眼圆睁,当庭怒斥,要将其治罪。
言官不屑,当场驳斥,言官不以言获罪,痛陈袁家罪过。
袁家门生当即还击,铁杆支持者英国公颜杰暴怒,大殿之上爆发出天王巅峰的威压,紧接着,吴国公双眼圆睁,毫不示弱地回击,若非丞相诸葛清岚当场镇压,两个国之重臣差点当场大打出手,拆了大殿。
但英国公和吴国公的交锋,也意味着太子和吴王彻底撕破脸皮。
你来我往,争斗不休。
整个长安城也因此变得乱哄哄的。
东宫,太子麾下汇聚。
“殿下,我们应当先下手为强,铲除吴王羽翼,予以痛击。否则难保吴王他们会做出什么来?”袁决开门见山道。
“舅父的意思是让我对三哥下手?可那毕竟是我兄长啊。”太子有些迟疑道,他不想杀吴王,一来性情相对软弱了些,二来齐帝生死不知,现在动手,太急了。
“殿下,先有君臣,再有兄弟。如今非是殿下没有手足之情,而是吴王有不臣之心,意图染指大位,十恶不赦,若是殿下迟疑的话,那么就是吴王动手了。”太师袁决道。
“我乃东宫太子,父皇临行前命我监国,假若父皇真的驾崩的话,那我即位也是名正言顺,怎么也轮不到他。”太子皱眉道。
这些传言,他也是听得心中焦急。
尤其是中伤他和袁家勾结,谋害齐帝的传言,这些个子虚乌有的东西,也不知怎么的被这些人传得这么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
但麻烦的是,这些传言如果流传开去的话,哪怕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日后也不知道会被传成怎么样的谣言。
像秦始皇至今还被中伤是吕不韦血脉。
众所周知,正史不一定够正,但野史一定够野。
一旦这种东西在史书上存疑,太子都不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身后名。
但,沮文清说得更有道理。
他是太子,齐帝钦定的监国太子,丞相诸葛清岚没有篡位之心,那既然如此,他急什么呢?
等着就好。
假如齐帝无碍,那一切谣言不攻自破,他肯定是清白的。
而假如齐帝真的驾崩了,那太子即位,名正言顺,也不必急切。
这一局,太子占据大义,不需要急。
“道理如此,但这只是常理。假如都按照常理的话,那么当年唐高祖李渊的皇位应该是传给李建成,而不是给了唐太宗李世民,还有当年宋太祖赵匡胤死后,他的皇位也应该传给他的子嗣,他当年可不是没有儿子,可为什么后来即位的是宋太宗赵光义呢?如今魏王、汉王不知所踪,明王出发西凉,若是遇到贼军,凶多吉少,可以说如今陛下的血脉只有殿下和吴王,倘若殿下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么这皇位不是吴王的也是吴王的了。”袁决道。
太子听到这里,面上露出犹豫之色。
“太师此言差矣,殿下身处深宫之内,有禁军保护,如何会有危险?”田皓听了之后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那当年宋太祖是怎么在深宫之中忽然毙命的呢?明世宗嘉靖皇帝又为何在宫中差点被宫女勒死?还有明光宗朱常洛又为何在身为太子的时候在自家宫中被一疯子刺杀?”袁决连连发问道,“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别忘了还有魏王和汉王下落不明。假如陛下真的不幸驾崩,然后魏王或者汉王当中的一个人回来,说陛下在临终之前是传位给他们的,陛下如何应对?”
“这怎么可能?”太子面色微微发白道。
“怎么不可能?”袁决坚定道,“殿下难道忘了,秦朝末年,秦始皇东巡暴毙于沙丘,临死前让赵高拟诏传位公子扶苏,然而赵高矫诏,传位胡亥,使暴秦二世而亡。如今,陛下身边都是魏王和汉王身边的人,未必不会如此。殿下要知道,魏王和汉王分别与剑神王超、枪神童战交好,陛下若在,他们两人都不会理会魏王和汉王,但万一陛下驾崩,他们假传圣旨,又该如何?”
太子听后,面色更是发白,若真的如此,大厦将倾。
“都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太师为何这般揣测,急着让殿下动手,莫不是太师觉得殿下如此登基是名分大义的事情,而与太师无关,太师无法获得扶立之功,日后无法手握大权,所以必须要营造这般危机感,让太子慌乱,只能依靠太师,从而为日后做准备不成?”田皓见状不对,目光直视袁决,言辞如刀道。
“放肆!”袁决闻言顿时震怒,东宫之中,诸多袁氏门生变色,刹那间,剑拔弩张。
然而田皓却面不改色,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纵刀斧加身又如何,目光直视袁决道:“且不说太师官阶虽高于田某,却无权约束田某,便是太师真是田某上差,此时论道,也是论理,而不是开口闭口放肆。莫不是太师理屈,所以只能说这两个字!”
袁决听得三尸暴跳,他此刻真的明白为何先祖袁绍想斩杀田丰了,他也想杀,只是理智让他清醒,冷声道:“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太子好,难道我还能谋害太子不成?这天下间,岂有舅舅篡外甥位的?我所思所谋,皆是为了防微杜渐。”
“没有篡位的,但有弄权的。开创永徽之治,使唐朝版图达到巅峰的唐高宗李治初登基时,朝政几乎被其舅舅长孙无忌一手把持。而真的算起来,王莽、杨坚得以篡权,改朝换代,便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们分别是当时皇帝名义上的舅舅和名义上的外公。”田皓寸步不让道。
作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引经据典,和人对喷,这是家常便饭。
专业不是一般的对口。
“胡说八道。王莽、杨坚皆乱臣贼子,与当时天子没有血脉关系,而我与太子乃是亲舅甥,血脉相连,如何会害殿下?”袁决怒目而视道,周身气息涌动,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趋势。
袁决身后英国公站出,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气息隐隐和袁决一体。
田皓目光如炬,周身一股浩然之气涌动,大有古之圣贤舍生取义的风范。
“我等皆是为太子谋划,太师和田大人稍安勿躁,以和为贵。”东宫三师中唯一一个还能保持冷静的沮文清见气氛不对,当即开口劝阻道。
“对,舅舅和田师都是国之肱骨,当以和为贵。”太子见状也连忙劝道。
“太子开口,臣自然是没有意见。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此番,我们若是能抓紧时机,木已成舟,纵然魏王、汉王再有阴谋诡计也是无用。”袁决冷声道。
田皓开口想要争辩,但沮文清在一旁劝阻,只得作罢。
但这一次东宫商议,依旧没有商讨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来。
只是太子越发的疲惫,觉得心神损耗过大,有些不舒服地揉着眉头,然后拿起一旁太监端来的贡茶饮下,但方才喝下不久,腹中忽然一阵绞痛袭来,太子面色惨白,疼痛难忍,痛呼一声“来人”之后,便直接昏迷过去,整个东宫立时乱成一团。
皇后亲自驾临,刚刚离开没多久的东宫三师齐齐赶回,又派人去太平学府请了神医张鹤龄前来,方才救回太子一命,然而即便如此,太子身体也有损坏,需要调休。
而太子方才苏醒,翌日,吴王在自家王府遇刺,险些丧命,深夜叩黄天观大门,祈求先祖庇佑。
第296章 父皇已驾崩,孤当承继天命
“奉茶太监已在房中悬梁自尽,从他房中搜查出了不少金银,银子上有吴王府的印记,进一步调查,发现他在宫外有个侄儿在吴王府,但去追查的时候,他侄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暂时没有更深的证据可以指向吴王。”
东宫之中,东宫侍卫统领半跪于地,如实上报调查所得,额头隐隐有一层细汗。
虽然这件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但太子中毒,险些身亡,他这个侍卫统领总是逃不了干系。
“证据,都搜到带有吴王府印记的金银,还要什么证,如今太子监国,直接拿人就是。”
一个清冷傲慢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却见高位上,一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端坐,衣着华丽,眉宇间带着逼人的贵气,肌肤白皙,若非是知道身份,很难相信眼前的妇人已经年近五十。
太子生母,太师之妹,大齐皇后。
“吴王在府中遇刺,深夜叩开黄天观大门,如今入黄天观,末将不敢擅入。”东宫侍卫统领头冒冷汗道。
黄天观,大齐国观。
大齐道教,两大圣地之一。
其中强者如云,阵法繁复,当年董操率十万西凉军都差点没打下来。
而更关键的是,里面的许多道士,都是宗室长辈出家,地位尊崇,就算是齐帝都拿他们没办法,别说是他,就算是丞相诸葛清岚也不敢直接带兵包围黄天观去要人。
这还是因为上一次董操带军血洗皇城,齐帝父亲死了,不然的话,按理来说,太上皇现在还在里面呢。
再给东宫侍卫统领十个胆子,也不敢去那里啊。
“没用的东西。”皇后闻言,当即冷脸呵斥道。
东宫侍卫统领更是身躯震颤,额头冷汗直冒。
“明日,本宫亲自去黄天观要人,黄天观自有祖训,方外之人不涉红尘俗事,遑论包庇。”皇后冷脸道。
“娘娘三思,黄天观地位崇高,不可轻动,若是有個什么闪失,到时候殿下反而会担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为世人所笑。”田皓当即劝阻道。
“所以本宫来,本宫爱子受伤,本宫发怒,天经地义。”皇后道。
“非也,母子一体,此刻旁人怕是不会分得这么清晰,只以为是殿下的授意。”田皓继续劝道,“此事,交由朝廷审理,三司会审,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无需娘娘出面。反倒是这真凶,未必是吴王。”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想要害死我儿的,除了他张景谋之外,还有何人?我儿若遇害,如今景孟、景玄、景寿三个都不在,那这大位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亦或是说,你觉得安乐王也有心思,所以想要陷害两个皇侄,然后以皇太弟的身份登基。”皇后厉声道。
“安乐王自然不可能的,但此事也未必是吴王做的,蹊跷太多,以吴王的性子若是想要给金银,何必要给带着他王府印记的金银这般招摇?而且吴王也遇刺了,伤势比太子更重,此事怕有蹊跷,不能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田皓进言道。
“有什么蹊跷的?张景谋最喜欢的不就是这些故弄玄虚的手段吗?当初刺杀纪仁的时候,就故意让在刺客的衣物上留下吴王府的标志。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了。”刚刚苏醒,还有些虚弱的太子听到这里冷声说道。
“这……”田皓少见的无言。
他觉得吴王这次应该不会这么蠢,但吴王也确实有前科。
虽说当初证据不足,不能肯定是魏王还是吴王,至今还是一桩无头公案,但私下里,众人几乎都可以肯定是吴王做的。
这些日子以来,在纪仁发迹之后,魏王送了许多的礼,而吴王一件都没有送过。
所以现在,吴王有没有可能故伎重施呢?
还真有可能。
只是田皓觉得,这次的刺杀实在有点奇怪。
东宫戒备森严,这么多年来别说吴王,就算是魏王和汉王都奈何不了太子,而现在吴王势力大减,现在暗算成功,是不是太容易了?
如果能这么容易地下毒害死太子的话,那么害齐帝和皇后也不见得有多难。
说实在的,田皓不太相信吴王有这个能力。
“舅舅说得对,是孤仁慈了!天家无亲,天家无情。”田皓迟疑,太子却没有停顿,冷声道,“父皇驾崩,皇位该是孤的。”
“殿下,圣上驾崩还未证实。”沮文清面色一变道。
“探子迟迟没有回报,和西凉之间的联系好似断了一般,五弟出发这么久,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遇见了父皇,而既然遇见了,那么父皇怎么会不派人来传消息呢?西凉离长安虽不近,但对天王来说也不远。唯一的可能,便是父皇已经驾崩了,甚至五弟可能也遇害了。”太子冷静道。
“或许陛下有别的深意。”沮文清道。
“又或许是孤的好大哥、好二哥他们的手笔呢?田师说可能不是吴王做的,有可能,但不是他做的,是谁呢?从利益出发,总不会是安乐王叔吧,那就有可能是他们偷偷地回来了,像舅舅想的一样,做那胡亥第二。孤不等了,孤要继位,如此纵然有矫诏,孤也已经是天子,木已成舟。”太子道。
“殿下三思。”沮文清、田皓齐声道。
“殿下英明。”太师袁决闻言则是露出赞同之色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臣这就去笼络朝臣。”
“殿下……”田皓还要劝阻,皇后却皱了皱眉,打断道,“田爱卿,太子刚刚苏醒,身躯还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便打扰,先退下吧。”
田皓目光变化,开口欲言,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沮文清拉住,然后沮文清抢先一步道:“臣等告退。”
说罢,沮文清便拉着田皓离开东宫。
“你拉我做什么?你看不出来这一谋划,有多蠢吗?”田皓叫道。
“那你有没有看出来,太子现在很想做这件事情吗?太子怕了!你再这般下去,便真的要和你的先祖一般,祸从口出。”沮文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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