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婴儿开局,娘亲脱下画皮 第285节
各自奉持了三柱神香后,余下的他又上了旁炉,最后又去上供了诸多灵位。
即至最后,她才回到这神台前,回头朝那乌鸦问道:“你家主人还有别的叮嘱没?否则一旦请下神咒,那可就无力回天了。”
“请神杀柳白,请神杀柳白。”
乌鸦重复着这两句。
黄衣庙祝微微颔首,也就跪倒在了这蒲团上,也就随着她这一跪,这神庙里头都好像愈发黑暗了。
神龛前的油盏灯芯火在跳动着,余下的,就只有那些蝇头香还有着火星点点了。
在这黑暗与混沌之中,空荡荡的神庙里边,响起了这黄衣庙祝的呜咽声。
像是孩童的啜泣,又像是老人的哀鸣……
极远处的黄粱镇。
柳娘子也是倏忽睁眼,抬头看向了天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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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野火》终成,我身如野火
江州,蜃龙泽以北的边缘地带。
神庙四周的那些荒沼,不断冒起带着绿色水苔的水泡,在这平平无奇的水面,鼓起,又破裂。
在那条荷叶铺就的沼泽小路两旁,则是有着一只只腐烂的人手从中伸出,好像想抓着荷叶上岸。
但旋即,这神庙之内便是传来一道沉重的威压,连带着这片沼泽都好似震颤了刹那。
威压震碎了所有水泡,也让那一只只张舞着手指的人手都缩回了水底。
临着那只原本站在木门上的乌鸦见状,则是大叫两声,“行走鸦走了,行走鸦走了。”
说完扇动翅膀,飞出神庙,很快消失在了这荒沼之上。
神庙内,黄衣庙祝还跪在地面,以头点地,嘴巴开合像是念念有词。
而被她放在神龛前,黑袍行走写下的那封信笺,则是在一点点的燃烧着。
没点火,像是自燃。
又像是……神在应允!
但实则这黄衣庙祝也清楚,就凭自己这小小黄衣,岂可达天听?
别说自己,就算是整个人间有数的那几个紫衣庙祝,都难将自己的话语送抵真神。
神,还在沉睡。
没有人敢去打搅,也没有人能去打搅,若真的是有,那也早已被真神送往了极乐。
而她这黄衣庙祝的请神降下神咒,实际上也就只是将此事通禀那红衣庙祝。
然后再由红衣庙祝决断,能否解决。
能则自己上,解决不了,则再度通禀紫衣庙祝。
毕竟相比较于其余神教教众,这庙祝才是最接近神的人,所拥有的手段……自不是旁人相比。
黄衣庙祝在叩拜完了之后,便是见着那信笺上的点点灰烬好似被风吹过一般,落在自己面前。
她见状也是终于露出了笑容。
看来自己这么些年的供奉,还是没有白费的,至少这红衣庙祝,还是愿意倾听自己的请求。
只可惜……这次的机会,是帮的别人。
那该死的行走,真是废物。
传达神谕之际,这黄衣庙祝也不敢骂出声,只敢在自己心里悄悄的骂。
毕竟可不能让红衣庙祝大人,知道自己是个碎嘴婆。
她也没起身,就在这么默默地跪着,直到过去了约莫盏茶功夫,她忽地感觉到了一丝威严的气息降临。
她原本稍稍抬起的头颅,立马叩地,不敢有丝毫动作。
只是眼角的余光,让她看到了一丝微弱的金光,那是神的光芒……
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急忙嘟嘟囔囔地说着。
“鬼神大人看看小的,小的在这荒野沼泽里边心持供奉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看小的,把小的提拔成红衣吧。”
“实在不行,赐予小的一个第二命,那也是好的。”
微弱的神光正在消失,可就在这时,倏忽间好像有着什么东西落到了她肩头。
她心中一惊,难道说……鬼神大人听到了自己的祷告?
真要将自己换红衣了?
都说这神光出现之时,神便会垂听世间,所以这黄衣庙祝也正是挑着这时候开口。
便是抱着那一丝希望。
随着神光彻底消失,她才敢稍稍抬头,她也没去看请下的神咒,而是先看向了自己的肩头。
请神咒,那是别人的事,帮别人的忙。
但是黄衣换红衣,那才是自己的事。
她看向自己的左肩,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黄,她心中顿时就凉了半截。
紧接着目光上移,他终于是见到了真相。
落在自己肩头的,果真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黄衣换红衣,而是一捻香灰。
正当她想着吹散时,这香灰里头便是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想穿上红衣啊,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更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
“红衣不是代表着地位跟实力,而是一种责任,当你穿上了红衣,就意味着伱要承担起神教内的诸多事务……我们也知道你的心情,知道你想为神教尽忠。”
“但是像你这样的黄衣,太多了,有些人甚至比你所在的位置,还要偏僻,但所上供的血气,却比你的还要多得多,可他们也都还是黄衣。”
“你也放心,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了眼里,下次若是有红衣空缺,我们一定将你的名字放上去。”
声音到此消歇,黄衣庙祝也就随意吹散了肩头的这点香灰。
这话,若是放在哪个新晋的黄衣身上,指不定能让他激动许久。
但是她……早已不知在这守了多少年。
这话早就听的麻木了。
好像是从一两百年前吧,上边就说要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给自己晋升红衣了。
可这话,也是说了有一两百年了。
黄衣庙祝摇摇头,终究没再去想,想再多,也只会平添自己的苦恼。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便是看到这神龛前,先前放了那封信笺的地方,此刻没了信笺,而是多了一张金纸。
请神降神咒。
现在神咒来了。
黄衣庙祝没有急着去取,而是先去了右手边,掀开那深青色老旧布匹制成的门帘子。
进去又出来,她手上便是多了一支沾染了朱砂的紫毫。
她这才来到神龛前,将这金纸取下,上边果真已是写下了诸多神文。
歪歪扭扭,完全不似人言。
纵使她这个黄衣庙祝也不识得这一个个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据说只有那传说中的几个紫衣庙祝,才能知晓。
但是无妨,只要请下了神咒就行了。
她看向这金纸的右下角,那果真有个空落的地方,那里就是用来写下这咒杀人名的。
先前自己已经将这信笺烧上去了,所以此刻……只需要将那少年的名字写下在这,就能完成这次咒杀。
对了,那少年叫什么来着?
黄衣庙祝回想了片刻,才算想起。
“柳白是吧……名字倒是怪好听,像是个读过书的人取的。”
“只可惜啊,惹了我们鬼神教,命不好。”
她嘀咕了两句,便是将这提着的紫毫放在了那空缺上边,然后手腕轻轻用力。
落笔当头写下了一个……柳字。
朱砂写下,颜色鲜红。
像是鲜血铸就。
……
老狼山。
时至晌午,柳白这次也没再出门,而是就待在这围子里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边。
与其跋山涉水什么都学不会,倒不如先将这《野火》之术的线头起出来。
等到有苗头了,再寻个僻静处尝试。
柳白怀揣着这摆烂的心思,终于不再逼自己了。
没曾想,这一放松,结果竟然真的被柳白从这纷繁复杂的文字之中,找到了突破口。
那是一句话。
“火神而噬。”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柳白遍阅其他,最终也只是从那杂乱的文字当中,明悟出了这四字。
只要能参透这四字,势必就能习得这《野火》的第一门“身如野火”。
可什么叫做……火神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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