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图谱 第152节
与拿持械证那次类似，一共是七名审核人员在场，落座在长桌后面。
等核对了身份，填写了表格之后，当中一名审查人员是位三十来岁，画着淡妆的优雅女士，打量了他一会儿，用很亲切的语气说：
“陈同学，我们查过你的资料，你在国家征召中不止完成了一次任务，每一次评价都是上等，你是一名非常优秀非常出色的学员，如今你已经是武毅二年级学员，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实习的问题？”
陈传回答：“当然有考虑过。”
审核人员微笑着问：“哦？可以问下陈学员你的想法么？”而在她说话的时候，其他几个人神色也是开始有所留意。
陈传心说我的想法当然是去中心城了，和你们没什么太大关系啊，可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好像不太好？于是他很谦虚的说：“或许先去某些委托公司过渡一下，也可能去往政务机构跟着前辈学习一段时间。”
审核人员眼前一亮，用更热切的语气说：“那么陈学员，不知道你对我们财务局怎么看？我们可是有着很优厚的待遇的，我们十分需要陈学员这样优秀的人才为我们的安保出一份力。”
又一名审核组成员这时开口：“我们通讯局也看好陈学员，不知道陈学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毕竟我们在安保之上一直有所欠缺，急需要有力的补充，只要陈学员愿意来，我们可以给伱最好的待遇。”
又看了一眼那位女士，咳了一声，“虽然比不上财务局，但可以在其余地方给予更多福利和便利。”
他这一说话，其他审查委员会的成员也都是纷纷开口，话里话外都是想邀请陈传去他们的部门实习。
成子通在旁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或者背后的机构看好陈传，所以想拉陈传进入他们的部门。
像陈传这样拥有无限防卫证，还参加过国家征召，潜力无限的学员，谁都能看出来，将来无论进入哪个部门，那都是会大有作为的，说不定以后还能走上高位。
这样的人才要是能拉入本部门中，哪怕不谈实质上带来的好处，也能大大给本部门增光添彩。
就算陈传将来从自己的部门出去，有这么一份情谊在，双方往后也能说得上话。
成子通这时主动走上来，主动替陈传开口：“诸位审查员，我对学生早就有安排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诸位可以来找我。”
审核员们都有些不满的看着成子通，成子通也是回望看去，又不是一个部门的，级别上他也不比在场的人低，所以丝毫不怵，再说他这个学生接下来是要去中心城的，其他的事真没必要牵扯上，那是平白分了心思精力。
那些审核部门成员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位是陈传的指导老师，没毕业之前对学员说有什么安排，他们还真绕不过去。
问话草草结束后，审核委员会就将带甲证发了下来。
这同样是一块玉片模样的东西，只是大体上呈现黑色，尽管薄薄一片，可感觉上很厚重，面上还有丝丝缕缕白色云雾般的纹路，隐隐约约形成了一個大盾的模样，上面同样是以古篆刻有陈传的名字和卡证编号。
拿了带甲证，事情算是结束，成子通也不和这些委员会的客套，带着陈传直接就走了出来，到了外面，他说：“小传啊，看来他们都很看好你。”
陈传说：“只有学生自身足够强大，他们才会看好学生，但学生自我感觉，现在还不够强。”
成子通说：“对，小传你能看清楚这点很好，有了实力地位，不用你去找别人，别人也会来主动交好你的，坚定自己的目标，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就好。”
陈传点了点头。
“嗯，现在持械、带甲两证都是齐全了，你已经有了武戟枪，需要老师给你再弄一件防护衣么？”
陈传说：“谢谢老师了，做国家征召时行动小组给了一件，目前还能用。”
尽管带甲证理论上比持械证更难考，可运用起来任何人都毫无门槛，因为这东西穿在里面谁也不知道，关键是获取这防护衣的来路。唯有拿到证了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运用，而不必怕被追查。
成子通说：“那就好。”顿了下，又说：“说到实习，去不去随意，你已经不差这点履历了，不过老师要提醒你，接下来你要想办法多赚钱了。
中心城那地方，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去之前要尽量攒多一点，不然你恐怕很多时间都要花在怎么弄钱上面，想要训练的时间就很少了。”
陈传点头，他也知道在中心城，恐怕多少钱都是不够花的，所以现在能攒一点是一点了。
看来委托还是要做。不管是密教审查局的、巡捕局的，还有怪谈类的，能做的都可以做，积累钱财的同时也可以积累重合时间，给去中往中心城做好更多前期的准备。
和成子通在行政楼前分别后，他回转了宿舍，还没到走廊前，就远远就听到封小奇和罗开元声音的传过来。
“听说北面最近在准备修铁路，好把北面的寒谷市和我们阳芝市从陆路上连通起来，不过北面那片地方，也就是墨兰公司被歼灭的那地方全变成了红颜色。
据说那东西是原来用于养生美容的药物，是墨兰公司最核心的药品，重新提炼下也有效果，所以最近不少人收购，据说一百斤能卖到一元，一百斤土就能卖到一元，那是多赚钱的一笔生意啊！我都想去了。”
罗开元说：“我不信，如果有这种好事，之前政府的人为什么不把这些土地铲了去，还留下来给人？就算真是什么药物，火烧之后也没用了。”
封小奇说：“既然这么传言，总有点道理，万一有用呢？再说那可是覆灭墨兰公司的地方，难道不值得去看一看么？”
罗开元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意动，这时他们两个看见陈传走了过来，就和他打个招呼。
封小奇冲着陈传说：“陈同学，我们刚才正说去墨兰被歼灭的地方转转，你呢，有没有兴趣一起去那里看看？”
陈传笑着说：“有空的话去看看，也当是个纪念了。”
墨兰公司最后覆灭的地方，当然要去“瞻仰”一下的，以前他不去璋山那里，是因为那里是老宅的方向，唯恐遇到什么危险，现在他已经去过那里了，当然也没什么顾忌了。
封小奇高兴说：“那就休沐日我们就一起去，说不定还能铲两斤土回来卖点钱呢。”
三人几句说定后，各自训练去了。
转眼几天过去，到了这月中旬的休沐日，陈传三人就各自骑着自行车往璋山这里过来，他们本来还准备把卫东、武涵一起叫上，不过卫东跟着武涵做委托任务去了，也不知道多久回来，也就算了。
只是他们发现，越是接近璋山，路上的人越多，看来和他们抱着一样想法的人很多，当然更有可能是冲着那些红色泥土去的。
等到了山脚下，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车位寄放点，一问才知道是铁链帮弄出来的，三人很放心把车停放在这里。链帮这么大的帮派不至于坑他们几辆自行车，小偷也不敢来铁链帮头上偷东西。
三人沿着山道轻轻松松上了坡顶，从满是堡垒工事的平坦过道穿过，来到了后方，这里山体逐渐退去，视野就很开阔了，封小奇指着下方，兴奋的说：“你们看，就是那里。”
陈传和罗开元一起往下望过去，入目所见，就是一片鲜艳的血红色，好像大片土地被血染过的一样，很多人都是低头在那里铲土，装满了一袋后，就兴高采烈的去一边的秤上换钱，看上去专门有人收。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铲，底下都是红色的。
“我说这东西能卖钱吧？看看，这么多人在铲土。”封小奇很是激动，他又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我得拍几张。”
他在那里咔咔咔拍照的时候，陈传站在那里，看向第二我，见上面有了微微的虚化，虽然感觉非常之微弱，稍微不留神可能就会忽略。
而且这种颜色……
他凝视着下方的开阔地，忽然想到了自己和任啸天第一次去荒原之上做委托时，从焦山附近搜集到的那种血珠状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也是有人收购的。
看了几眼后，他和罗开元、封小奇两个人就沿着坡道走到了下面，其实到了那里反而感觉不怎么好，到处都是翻土的人，弄得周围都是泥土灰屑，再加上荒原上沙尘也大，实在不是久待的地方，所以三个人转了一圈一会儿就回去了。
封小奇虽然嘴上说要铲土，可也没真这么做。
从璋山回来的路上，陈传犹自想着了所说的红颜色，还有想到了墨兰公司覆灭……墨兰公司，红色……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借口公司有事，就在半道上和封小奇、罗开元两个人分开，一个人骑车来到了市中心原本墨兰大厦所在。
他将车子先是停寄好，然后走入了附近河道之中，在河道两堤和底下仔细查看了一会儿，在那里发现极为细微难辨的红痕，这痕迹非常之长。
他沿着河道潜游追索下，一直来到了位于城南的白河附近，发现这些仍旧没有断绝，一直往前延伸，不知道去到哪里。
到了这里，他没有再继续，而是回到了岸上，才一出来，身上有缕缕白色的蒸气飘起，就在走入一处电话亭中的时候，一身衣服就已经烘干了。
他拿起话筒，拨了一个电话，等了一会儿，对面接通，“雷局长么？我是陈传，我好像知道那个人想干什么了。”
……
……
(本章完)
第218章 画家
陈传看着外面的河水，说：“如果学生猜得没错，他当初应该想借助墨兰获取密教材料，利用阳芝市的水道来完成一次密教仪式布置，这或许能将阳芝市一部分或者整个阳芝市都是包括进去。”
电话筒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雷局长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并透着一股严肃，“陈同学，请你将你看到的东西和线索完整清晰的告诉我，慢慢说，我在听着。”
陈传说了声好，就将自己之前做委托时所看到的东西，还有结合今天的发现说了下，最后又说：“雷局长，我怀疑，墨兰公司所泄露的这些东西，本身可能就是被利用的密教材料之一。
如果能证实，那么这些泥土所谓能够美容养身的消息，我怀疑很可能就是背后那个人有意放出来，收购方中或许也有这个人安排的人员。”
雷局长说：“那东西我审查局曾经检查过，目前到底是什么还没结论，但本身不足以作为密教材料，不过……”
他又说：“阳芝市的水质有其特殊的地方，要是两者结合，很难说是不是会产生什么特殊效果，这是容易忽略的地方，我稍后会安排人去检查。”
陈传说：“雷局长，这个人能在墨兰公司身边的河道中做这种事，公司本身一定是清楚这件事的，说不定就是墨兰公司在背后推动的。
只是墨兰公司现直至倒塌也没有出现什么变故，所以最后应该没能完成，可如今的情况看来，似乎这個人并没有完全放弃原先的想法。”
雷局长说：“如果按照你发现的状况来看，仪式是按照水道来布置的，那么应该是将整个城市包括在内的，但光是这样还不够，这只能算是最外沿，中心部分还必须有大量的填充，这就不只是河道能完成的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你稍等下……”
电话那头，雷局长似乎是在翻动什么，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又传来他的声音，这回变得非常严肃：
“如果按照河道线布置仪式，那么之前在橄榄街上的那处仪式，恐怕并不是只是为了转移元气，而是以这个为遮掩，让其成为整个大仪式的一部分。
如果这么看，包括在城西方向，你所待过的旧厂，也应该是其中的一个节点。
在此之前，城南、城北我们都发现并破坏了各种仪式，距离虽然不是对等，但每一处的外沿无疑都能找到大小水道或者地下河流，能与其相应和。”
这样看，这个人应该是早就有了这个大计划，并且很有耐心，用几年时间来慢慢推动，改进自身技艺，然后将整个拼图慢慢拼合起来。”
说到这里，雷局长语声淡淡的说：“但是他的摊子太大了，想的也太好了，想要达成那种效果，除非是阳芝市密教审查局的人不存在。”
陈传默默点头，如今来看，就算密教审查局事先不知道这个计划，可靠着过人的专业素养，还是将这个计划破坏了大半。
不过那也是因为审查局有雷局长这位经验丰富的局长在，要是雷局长不在任上呢？他不由想了三年前雷局长儿子那件事，这似乎不是什么巧合。
他想了想，问：“雷局长，如果这个密教仪式得以完成，会达成什么样的效果？”
雷局长沉吟片刻，说：“目前还看不出来，因为这个仪式不存在于任何记载上，应该是他自己根据实际情况的改造的。
此前也从来没有这种规模的密教仪式，甚至成功与否也未必能确定，所以可能连他自己也未必知道，他这回应该只是追求技艺上的成功，或许只有尝试过后，他的下一步才会去追逐效果。”
陈传说：“这么说来，墨兰公司可能也是被他所利用了，嗯，或者说墨兰公司并不在乎这些投入，墨兰公司虽然已然不在了，但看起来他现在还在尝试复原仪式。”
雷局长沉声说：“我们已经破坏了很多节点，他想达成原来的仪式规模那是不可能的了，若只完成部分，也没有太大意义，但还有一个可能……
他要是以为水道为边界，不是向内，而是向外，反过来针对河水外面的地域和人，那却是有可能的。
“河水之外……那就是城外了？”
陈传忽然想到之前血痕帮帮众袭击蔡家寨，其中还有密教人员，难道就是出于这个目的么？
不对！
那里距离主要河道隔得太远了，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要说向外布置，同样也只能是沿着河道附近分布才能达成效果。
而河道之外较为重要，且能利用起来的地方……
他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地名。
泻山！
这处位于东南方的大山可是极为接近白河的地方，并且泻山之下可是有一段铁路途径，也是之前屡次被炸断的地点。
现在虽然修复了，可不保证不再被人盯上。
并且泻山可是三山传说的三山之一，也是怪谈频现的地方，当初他消灭那个山鬼，就是在泻山之中！
可这不意味着泻山之中就只有这么一个怪谈了，假设密教仪式能驱用泻山之内原本存在的怪谈，那么泻山路段就算再次通车，也将会变得极其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