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边军一小卒 第604节
如此还省去了每年的兵戈、军费,一切岂不美哉?
至于名头?
就叫岁币吧!
……
(本章完)
第289章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饮胜!”
茶水入腹,犹如美酒,本不醉人,而人自醉。
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蛮族纵马南下、破城而入,将那嚣张跋扈的冠军侯悬尸城门的场景。
在这之后,脚下这座冠军城以及未来与草原贸易的丰厚利益,将任由他们分而食之、大快朵颐!
没有再敢对他们指手画脚、横加约束!
岂不快哉!
一时间,堂中主客相谊,哈哈大笑。
只是这阵大笑没能维持多久,便被一道匆匆入内的身影打断。
看着那道突然闯入的身影,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身处主座的郑克身边,低头耳语了什么。
在场众人还没有来得及疑惑,便见刚刚还笑容满面的郑克,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手中紧握的茶盏也被直接捏成了碎末。
“陈庶!他怎么敢!”
而听到郑克这声近乎失态的怒吼,在场众人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
陈庶?涿郡陈氏?
众人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有人小心试探地问了一声。
“郑兄……可是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这话说完,在场所有人全都望向位堂中首座的郑克。
一双双目光注视下,郑克强行压制住心中的震惊与惶恐,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就在刚刚他还信誓旦旦地让众人放心,涿郡陈氏那边应该不会出问题。
如今却是……打脸了!
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郑克,一时间有些羞燥、难以启齿。
只是很快他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因为接下来没过片刻工夫,外面便接二连三地有各家族人、仆从,面色惊慌地直接闯了进来。
一阵耳语过后,在场所有各家主事全都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涿郡陈氏私会冠军侯府!’
在这个关键且敏感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事泄了!
涿郡陈氏背叛、出卖了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在场众人心中的惊怒交加,浮于面上。
“庶子!狗贼!他怎么敢!”
是啊!
他怎么敢的!
世家大族、名门大宗虽然因为利益分割的缘故,矛盾不少。
可在面对外人时,向来都是同气连枝、一致对外!
一旦有人敢于背叛,不但会成为本地大族、宗门的敌人,遭至所有人的围攻。
甚至还会引来全天下世族高门的唾弃、厌恶!
从此天下之大,也不会再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而……谁是外人?
毫无疑问,那位冠军侯就是!
他不是世族出身,也没有高门背景。
他是神都那位帝君陛下的人!
仅凭这些,就足以证明他们与那位冠军侯处在天然的对立面。
所以此时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如何能不震惊、愤怒?
“疯了!真是疯了!”
“他涿郡陈氏这是自绝于天下世族高门之林!”
“他这是……这是自寻死路!”
听得在场众人的阵阵怒骂,居于堂中首座的郑克,面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强压涿郡陈氏那帮人低头,是他的主意,也是他领头做的。
现在出了问题,这口锅他背定了。
更关键的是涿郡陈氏的背叛,也意味着自己之前所有的筹谋、期盼,全都化作了梦幻泡影。
‘完了,全都完了!’
搭不上蛮族的线,就干不掉姓韩的那厮!
干不掉姓韩的那厮,拿不下这冠军城,自己和家族就无法向神都那位大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与价值!
这样一来,自己还谈什么一举踏出幽州苦寒贫瘠的囚笼,从此青云直上?
想到这里,郑克心中颇有几分意兴阑珊的颓然。
‘怎么会这样?该死的!明明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难不成那陈庶当真是疯了不成?’
‘这么做,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不相信那陈庶会不懂背叛他们的代价,更不知道陈庶这么做能得到什么。
所以他想不通。
而眼看自家主君面色神色一阵变幻,却迟迟没有动静,刚刚匆匆前来禀告消息的那仆从,心中顿时一阵惶急。
“主君!当早做决断啊!”
听到仆从这话,郑克愣了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决断?”
看着自家主君这副茫然的模样,那仆从差点没忍住给自己这蠢货主君一个巴掌,好让他清醒一点。
“事泄矣!主君当速速远遁!迟必生变!”
仆从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听得郑克心中一紧。
抬眼看着眼前那张发白、惶恐的大脸,郑克终于反应了过来,睁大了双眼道。
“你的意思是那冠军侯府……会对我们下手?”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用怀疑的口气说出来?
见郑克这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仆从快要急哭了。
正如郑克想不通陈庶怎么敢背叛他们一样,很多时候这仆从也想不通像郑克这样的蠢货,凭什么能被家族信重。
修行资源从来不缺也就算了。
类似这种主事一方的事情,竟然也让这等蠢货坐镇、行事!
就不怕这些蠢货将整个家族都拖入无尽深渊吗?
这一刻仆从的脑中忽然闪过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这些天生贵种高高在上太久了,也安逸得太久了!
久到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对危险的敬畏与感知。
变得愚不可及!
心中哀叹一声,那世代皆为虞阳郑氏奴仆的仆从,强忍着心中的愤懑,苦笑着快速提醒道。
“主君啊!莫忘了您座下的这个位置,当初是怎么来的!”
“更别忘了,那位冠军侯的人屠名号,又是怎么来的!”
人的名,树的影。
从来只有取错的名字,却无叫错的名号!
当初这冠军城中前一批各家主事,明明没有搞事,尚且死得不明不白。
如今你们搞出这般祸事,难不成还觉得那位人屠会对你们放任不管?
这……到底需要多愚蠢,才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啊!
仆从心中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他眼中的愚蠢,其实不是愚蠢。
而是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