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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说书人:开局奖励顶级神功 第19节

  廖庭发脸上惨白,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道:“少主此言,微臣无可辩驳。自请革职伏诛,以儆效尤。”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墨宇斐正要下令诛戮,突然想起孤竹城还是父王当家,只得看向墨伊,等他示下。

  廖庭发亦将头磕在地上,心中绝望,等着墨伊最终的命令。

  墨伊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下令。只转过话题,平静问道:“刘良没事吧。”

  廖庭发心中微微一松,回答道:“回君上,刘良目前已无生命危险,还需要静养一番。”

  “没死就好。”墨伊语气和善了一些,道:“孤还想着让他继续和那荀先生搞好关系,以为外援。”

  墨宇斐看墨伊神色舒展了一些,知道父王宽厚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道:“父王,恕儿臣直言。我听了半天,觉得这荀先生不是什么善人。鬼鬼祟祟,装神弄鬼的,说不定也是北戎的细作,在那里故作高深,以骗取咱们的信任。”

  廖庭发此时已抱着必死之心,听到墨宇斐将荀先生也算作了北戎细作,忍不住开口道:“微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荀先生或许故作高深,但绝不是北戎细作。只要多加拉拢,对我孤竹城有利无弊。”

  墨宇斐再次冷笑道:“算了吧,你这蠢如老狗之人,所做担保不值一提。”

  廖庭发再也忍不住,挺起腰身,大声说道:“臣虽有错,但臣一片忠心可鉴。荀先生是善是恶,自有君上决断!少主何必相辱太甚?”

  墨宇斐顿时怒不可遏,正待呵斥,突然听到一声脆响,原来是墨伊重重拍了下御案,直将茶杯都震在了地上。

  只听墨伊喝止道:“勤政殿是议事的地方,吵来吵去,成何体统?”

  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墨伊待人宽和,轻易不怒。但只要一怒,无人敢触碰其逆鳞。

  墨伊遥望着窗外,叹了口气,说道:“宇斐,你知道我为什么召你回来吗?”

  墨宇斐忍住怒气,躬身道:“请父王示下。”

  墨伊沉声开口道:“今天早晨传来消息,令支国,已于昨夜被北戎攻陷了。”

  此言一出,墨宇斐和廖庭发两人顿时大吃一惊。

  令支国在孤竹国的东北方,和孤竹国实力相当,距离仅有几十余里。两国一向互为倚仗,共同应对北戎的威胁。

  在此之前,并没有北戎大军压境的消息,也从未收到过令支国的求救信息。怎么一夜之间,令支国竟然陷落了?

  两个人一起看向了墨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墨伊沉声解释道:“据我们从令支国回来的探子回报,令支国其实早已被北戎细作渗透。昨夜北戎天水部千里奔袭,北戎驸马赵怀香为配合这支部队,亲自潜入令支指挥细作在城内制作混乱,又将东西两处城门打开。城内城外里应外合,转瞬之间便将令支城攻破......令支国主已于昨夜身陨。”

  此话一出,大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墨宇斐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北戎细作,竟恐怖如斯,一夜之间便能将一国灭亡。

  那赵怀香究竟是何等样人?竟能将北戎细作调教到如此地步?

  墨伊转头看向墨宇斐,为廖庭发开脱道:“由此,便能看出北戎细作的可怕之处。廖将军虽有疏忽之嫌,但绝不是你所说的蠢如猪——敌人的强大也在大家的意料之外。”

  墨宇斐听到父王已下定论,虽心有不愿,也只得躬身道:“父王说的是,儿臣有些怒不择言了。”

  “嗯。”

  墨伊点点头,继续道:“令支既亡,接下来就是我孤竹了。所幸,昨夜在荀先生的帮助下,北戎细作被扫荡一波。虽然不能保证尽除,但也能稍稍阻止一下那赵怀香的部署。

  所以,我们接下来更要团结一心,笼络所有力量去对付北戎。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胜算。像荀先生那样的高人,即使不知底细,也要善加笼络才行。”

  “谨遵父王/君上教导!”

  墨宇斐和廖庭发两个人一起躬身道。

  看到将儿子说通,墨伊脸色稍霁,又问廖庭发道:“你昨夜跟荀先生接触了半晌,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廖庭发回答道:“荀先生为人谦和有礼,并不喜欢多言。目前得到的信息是,他只和刘良,还有那个说书的姜先生有交集。”

  “姜先生......”墨伊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有没有可能,荀先生和姜先生,其实就是一个人?他使用了易容之术?”

  廖庭发沉吟半晌,微微摇头道:“微臣看来,似乎不太可能。易容倒有可能,但身体有无内力却不能骗人。微臣已对姜先生有过多方调查,确认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墨伊有些不置可否,随即说道:“就算不是同一个人,或许也有一定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位姜先生,轻易也不要得罪了。当然,也不要太过关注。——这样会让人不安。顺其自然即可。”

  “是,君上。”廖庭发低头说道。

  墨伊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部下始终跪在地上,惴惴不安,一时有些不忍,沉声道:“你这一次,确实是太过糊涂。有错要认!褫夺你上将军称号,保留禁军首领和近卫军统帅的职务。罚俸禄两年,停发炁石三月。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微臣原本罪责深重,得蒙君上从轻发落,感激不尽!”

  廖庭发头重重磕在地上,心中暗暗发誓,拼着这身老命不要,也要将功折罪,重新拾起自己的尊严。

  “起来吧。”

  墨伊摆摆手,又看向大儿子,说道:“我让你这次回来,是替孤分忧的。着封你为镇北将军,接替右将军李潇。统领北路军和塔龙飞骑,巡守北关。全力防备北戎的突袭。”

  墨宇斐半跪在地上,拱手道:“儿臣谨遵号令!”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准备吧。从孤竹城乃至北关的防御,孤就托给你们两人了。”墨伊脸上露出郑重的表情道。

  “儿臣/微臣必不辱命!”

  墨宇斐斜睨了廖庭发一眼,当先退下。廖庭发脸色颓败,也跟着退出殿外。

  两人走后,墨伊坐在御座上,微微有些愣神。

  他本来是想将近卫军一起交给墨宇斐的。但这个大儿子今天的表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也不知道他出使一趟燕国,从燕国那里得到了什么许诺,竟变得有些盛气凌人。

  而且看其表情语气,今天自己的一番话,他似乎也没有完全听进去。

  他摇了摇头,驱散自己的一些担忧,将一太监召至身前,轻声问道:“孤走之后,琼英公主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启禀君上,公主她哭了一会儿,情绪不高。”太监回答道。

  墨伊微微叹口气,说道:“你去跟她说,她可以继续去听书。”

  “是,君上。”

  那太监连忙接令,刚准备离去,却听墨伊突然说道:“慢。你召她进殿,孤亲自跟她说。”

  “是,君上。”

  那太监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离去。

第二十九章 泼墨诀

  琼华苑。

  墨岚竹从床上起身,坐在桌前,拿起一根毛笔,胡乱地画着一副残阳西沉群山之下的风景画。

  此画虽是展示残阳,但天色昏暗,山色冷峻。看起来又压抑又凄凉。

  她从小习武不成,唯独对作画情有独钟,年纪虽小,水平却极高。许多来孤竹贸易的他国贵族或者商贾都曾经求过她的画。

  此时已是深秋,她裹着一件棕褐色的狐裘,将自己窈窕的身段完全裹起来。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散开,杂乱的刘海让她整个人显得十分颓废。

  桌子的外侧放着几张已经写好的稿子,里面写的都是姜旭文所评说的西游记。她原本还想着将这些稿子润色一遍,然后拿给父王,让他在繁杂的政事中能找到一些乐子。

  可是现在她的心思已完全不在这本未写完的西游记上。

  哥哥方才说的话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现。豆大的泪珠从她清澈的明眸中滚落,顺着精致的脸颊流到下巴尖,然后滴落在胸口的衣襟上。

  她从小听到过各种各样有关于北戎一族的传说,知道那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强盗。但她同样也知道,那群强盗们身处极北之地,离自己很遥远。

  所以她虽然害怕,却从来没有将这群强盗放在心上。对她来讲,戎人只活在恐怖故事中而已。

  然而她现在才知道,这群强盗已经逼到了家门口。父王整日里为这件事情忧心忡忡,而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大哥说的是对的,自己不仅帮不上忙,还总是给父王添乱。实在是愧为孤竹国的公主。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姑娘,手无缚鸡之力,空有一副皮囊,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正胡思乱想间,突然门口的太监高声叫道:“君上驾到!”

  墨岚竹忙去擦脸上的泪水,却忘记了手中还握着毛笔,顿时在自己白皙细嫩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污浊。

  她慌忙抓起狐裘袖子擦了两下,立刻跑到门口见驾。

  墨伊看到爱女的半边脸弄得全是墨渍,像个小花猫一样,不禁莞尔一笑道:“岚竹,你这是什么扮相?墨迹左一道右一道的,这是练习在自己脸上写字吗?”

  看着父亲笑容,墨岚竹却忍不住哭泣道:“父王,我以后就呆在宫中,再也不乱跑了。”

  墨伊收敛起笑容,将墨岚竹搀扶起来,问道:“这是为何?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墨岚竹抽抽噎噎道:“父王,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再也不会跑出去听评书了。”

  “不!”墨伊摇了摇头,微笑道:“你要去。而且,要跟往常一样,认真的听,开心的听。”

  “啊?”墨岚竹眨巴着眼睛,有些不理解父王的话。——方才他老人家不是亲自下令不让自己和姜先生再来往了吗?

  墨伊心中暗暗叹息。孤竹城现在确实处在国破的危机之中,令支国的殷殷血迹还尚未干涸,这不得不令人心惊胆战。

  只是,数万的士兵都无可奈何,这样一个美丽柔弱的女儿,又能做什么呢?

  他走到墨岚竹的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些西游记的稿纸,颇有兴趣的问道:“这些便是那姜先生所说的故事吗?”

  “是的。”墨岚竹点了点头,不知父亲想要干什么。

  只见墨伊郑重的将这些稿子收起,笑道:“这个故事挺有趣的。你以后听他说完了,可以写出来给我。”

  “可是北戎不是要来,您.....”

  “所以才更需要这些有趣的故事来调整心态嘛。”墨伊打断道:“你写的很好,以后就这样做。你不是想帮助父王吗?这就是我最需要的帮助了。”

  听到父王认可自己,墨岚竹心中一喜,用力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以后每听一段,就给父王抄录一段。”

  “嗯!”

  墨伊语重心长道:“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孤竹城的子民,为了你们这些儿女平安喜乐。只要你能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这就是为父想要的。

  至于孤竹城暂时出现的危机,你不必担心。你只需知道,天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父王的!”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墨岚竹的肩膀,转身离开。

  墨岚竹呆呆的望着父王离去,突然觉得父王的身影竟如此伟岸,心里也渐渐变得明媚起来。

  ......

  两天后,夏宽坊,清晨。

  姜旭文坐在内室的桌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桌上铺满了白色的宣纸,每一张都泼上了饱满的墨汁,勾画出了各种各样的形象。黑白对比,十分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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