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幕末斩鬼开始 第114节
老女巫叹了口气:“方才我尝试过用巫术催生粮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周围村庄里,粮食的产出仅仅只有以往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大饥荒要来了。”
所有女巫脸上的表情都肃了一肃,虽然她们大多对农夫们的生活并不在意,但是粮食的产出仅仅只有十分之一,这跨度实在有些太过骇人。
“我已经吩咐其他人为姐妹会囤积粮食了。”老女巫肃声道:“如此看来,第四位灰马骑士很快也将到来,按照神谕,它将夺走地上四分之一人的生命。”
“马蒂亚斯那边如何了?”
“他已经在首领的帮助下寻到了该隐的残肢,在尝试继承该隐的位格,继续杀死莉莉丝的尝试。”
“正统教会这边还是没什么动作,教宗还在犹豫。”
“愚蠢!”老女巫寒声道:“那群愚忠者,就让他们的上帝毁灭他们吧!”
“女巫绝不接受毁灭,即便背叛先祖!”老女巫声音滚烫,仿佛流淌着熔岩:“杀死莉莉丝!为该隐完成最后的赎罪!”
……
漆黑的监牢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水牢是教会最严密的监牢,其中关押着女巫的协助者,甚至异教徒、叛教的罪无可恕之人。
英诺森八世缓缓走过一群已经没了人形,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囚犯,最后停在末尾那个囚笼前,苍老的眼睛盯着水牢里的囚犯,沉默了一会儿。
“鲁道夫……”
水牢里的男人缓缓抬头看着他,可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鲁道夫金发被水沾湿,黏在额头上,与起初英勇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嘴上是密密麻麻的针脚,针脚被鞣制的细绳牢牢绑死,紫红色的嘴唇干瘪可怖。
他已经接近三天没有喝一滴水了。
水牢里的水并不干净,及腰高的水里浸泡过鼠虫尸体、粪水和囚犯的尸体,肮脏得一塌糊涂,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去选择喝水牢里的脏水。
但对于一个三天没有喝水的人来说,这种欲望很难忍耐。
英诺森八世俯下身子,递过去一柄雕着黄金与象牙的小刀。
鲁道夫盯着这小刀愣了愣,半晌,缓缓摇了摇头。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死板……”英诺森八世叹了口气:“你和马蒂亚斯一样,都是这种性子。”
鲁道夫被铁链铐着站在水里,只是沉静地盯着英诺森八世,在他黯淡的金发下,眼睛仍然闪烁着微光。
“来吧,和我聊聊,不以审判官和教皇的身份,仅仅以一位神父与受他洗礼的孩子的身份。”
英诺森八世有些吃力地俯下身子,再将小刀递了过去。
这次鲁道夫迟疑了一会儿,接过小刀割开了嘴上的细绳。
“你是我亲手洗礼的孩子。”英诺森八世感慨道:“那时候我还是教会的枢机主教,你才刚刚出生,是理查兹公爵的第一个孩子。”
鲁道夫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听着。
“你崇拜马蒂亚斯,也变得和他越来越像了”
“马蒂亚斯是死犟种,你也是个死犟种。”英诺森八世摇摇头:“马蒂亚斯知道的东西,你知道多少?”
“……我全都知道。”鲁道夫用沙哑的声音道:“老师留了封信给我,在到达圣城之前我就知道了一切。”
英诺森八世凝视着他:“那你为什么不逃呢?”
“因为圣体柜还没送到。”鲁道夫声音生硬:“我是审判官,亦是骑士,无论为何,圣体柜交至我手中,绝不容有失。”
“你和马蒂亚斯真是像极了。”英诺森八世摇摇头:“但他并非那晚我们拼凑出来的全部……你听我讲完,再考虑自己的立场,如何?”
第43章 马蒂亚斯
英诺森八世又提及了之前曾和马蒂亚斯决裂时提及的历史。
“主未曾选择他献上的供物,该隐因妒忌便将他的弟弟杀死。”
“……”(见第三卷20章真正的背叛者)
“而那些双眼锐利,辩出善恶的,迷途知返的,我许他神授。”
他吸了口气接着念,后面还有内容。
“然后……发生了一场大战。”
“?!”鲁道夫愕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产生了这么猝不及防的转折。
英诺森八世轻声道:“正式的文字记录之所以只到这里,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太过亵渎。”
“一个生命,该隐在留下的文字中是这么形容祂的——”
【我见着黑色的山脉升在天上,落下恶魔般的怪物。】
【它们咆哮声如沙漏般密集整齐,背后生着火焰似的双翼。】
【中间那个落下来,我见着他生着四只手,额上画着十字,我记着这个十字了,漆黑的,如同最黑的十字。】
【主挥挥手,那天上的山脉便开始崩塌。】
【可地上漆黑的森林拔地而起,有看不见边际的光柱铸成通天的塔。】
【暴雨下了三个月,漆黑的森林遮蔽了整个世界,连太阳也看不见。】
【天使在死去,燃着火焰的剑熄灭了,伊甸园也在漆黑的森林下燃烧。】
【三月后,森林如潮水般退去。】
【那生命随之消失,在天上咏锐利刺耳的声。】
【西格!海!唯科瑞亚!】
【西格!海!唯科瑞亚!】
【西格!海!唯科瑞亚!】
【它们连喊了三声,天上天下都能听见它们的声音。】
【从此,我只能听见主的教诲,再未见到过主。】
英诺森八世的声音回荡在监牢里,只有水滴的声音为他伴奏。
“那与主大战的生命究竟是什么东西?”鲁道夫抬起头,有些艰难地问道。
“没人知道,大概是地狱里的恶魔吧。”英诺森八世摇摇头。
顿了顿,英诺森八世见鲁道夫已经从刚才的故事中回过神来,又接着说起了后面的传说。
说是传说并不合适,因为这确是曾发生过的事情。
“该隐不愿意地上空起刀兵,便不再繁衍,那时大地上没有人类的踪迹。”
“而这时莉莉丝却又改变了主意。”
“她寻到该隐,趁着该隐在睡梦中,同他生了两百个孩子。”
“但是因为主的诅咒,有一百个孩子悄然死去了。”
“而等到该隐醒来时,这剩下的一百个人已经长大,甚至已经开始繁衍生息。”
“该隐的子孙在大地上繁衍,却也在大地上死去。”
“他们中最具有智慧的人也无法制止背叛与杀戮,而该隐只是默然注视着这一切。”
“于是该隐的子孙最多传承到第三代,就会因为背叛而死去。”
“该隐向已化为无形的主祈祷,这是我的罪,怎可让我子孙后代亦如此?”
“主答道:我许诺为王者永世为王,有罪者世代有罪。”
“该隐说:万能的主,仁慈的主,我愿以我流血为代价,来赎我的罪。”
“主说:你本是戴罪的,赎罪赎不了你,却可求得我对你子孙的宽恕。”
“亚当杀了那诱他堕落的蛇,你也当杀了那诱使你堕落的。”
“于是该隐以神仆的名义,创立了教会,想要立下神的雕塑,可神却说不许他为祂塑像。”
“所以您称号中是神仆之仆。”鲁道夫悚然一惊:“那受难者神像并非主,而是……”
“是的,神像上的受难者并非主,而是该隐——他惩罚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日夜为自己杀死父母弟弟赎罪。”
“他说:莉莉丝害了我,我的愤怒将以七倍报复回去。”
“该隐将自己的肉分成石块,鲜血流做金雷,分给每一位信奉他的信众。”
“持着我的肉,遇见那莉莉丝,捅下去,便可将我的怒火归还,杀死莉莉丝。”
“但容纳我肉的,不可为儿子,你们太易遭女人蛊惑,如我一般。”
“我的女儿啊,持着我的肉,管住你的男人,让我的血在应有之时赐给我的儿子。”
“我的血是金雷,是上帝造我父时留下的恩赐,它生生不息,无所不能。”
“因你同时流着莉莉丝的血,掌着我复仇的金雷,便要受伤。”
“说完,该隐便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鲁道夫深吸一口气,水牢里刺鼻的气味都仿佛沉下去许多:“所以修女持有杀死女巫的刀,而骑士使用神授,也会因为流着莉莉丝的血收到伤害。”
英诺森八世淡淡点头:“是的。”
“既然你知道!”鲁道夫抬头看着英诺森八世:“那我的老师马蒂亚斯又为何叛出教廷,你又为何判处他叛教?”
“女巫想要借我们的手杀死莉莉丝。”
英诺森八世低着头,低低笑了起来:“她们要背叛自己的主子,女巫们总喜欢背叛。”
“马蒂亚斯与我亲手策划了这起裂分,他将自己对主的忠诚附上剑锋,要代我们所侍奉的该隐,去红海中——”
“杀死那诱他堕落的莉莉丝!”
“他容忍女巫对裁判所的渗透控制,容忍贵族们在腐化的裁判所下与女巫勾结。”
“违背自己毕生的信条,换取女巫的信任,参与进辉骸姐妹会这谋杀莉莉丝的大业中。”
“审判局与裁判所的裂分是他最好的投名状,女巫相信了他,也同样相信了我们对主的愚忠。”
“鲁道夫,你要记得——”英诺森八世声音低沉:“马蒂亚斯从未背叛过主,也从未背叛过我们的父该隐,他是主最忠诚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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