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幕末斩鬼开始 第66节
黎诚掂了掂,尝试着按照景佩珠演示的方式扭了扭特定部位,这长矛又化为五节断续的铁棍,矛头也隐藏在内里,满意点头道:“就它了。”
景佩珠闻言开心得直搓手,道:“那槊……”
黎诚微微一笑,道:“不知城中可有练兵场,我也想试试兵器。”
……
景佩珠怒吼一声,手中碎金槊横击,破空声啪啪作响,却在即将打到石人前一刻收力,带起的恶风打在石人身上,响起啪一声轻响。
端的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动静之间的转变,黎诚看了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才是真正的长兵器大家。
黎诚若用单手剑也能做到这种程度,要他使几米长的马上兵器,使出这般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控制力,实在是为难他了。
景佩珠嘿嘿一笑,又舞了舞槊,自言自语笑道:“只恨此刻不是午前,真想现在就去寻些游散匈奴试一试槊。”
转眼看向黎诚这边,只看见他在练习最基础的扎拦点刺,景佩珠看了一阵,稍稍有些疑惑。
左右看一眼,发现自家妹子忙城里政务去了,当即跑上前来,道:“庆云兄莫非未曾学过枪矛?”
黎诚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点点头,道:“我的枪矛术皆是在厮杀中慢慢习得的,若要论起来,只能说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说到这里,黎诚心底不免叹了口气。
少年蚩尤所使长矛锐不可当,明明是硬杆,却能以大力使出堪比软杆的招式,遇上这种诡谲矛法,自己光凭看已经很难学习了。
这和之前利用听风客馈赠学习又有不同,听风客相当于把答案和问题都摆在他面前了,他努努力还是能学会的。
蚩尤的矛法类比过来就是只有个答案,自己只能靠猜,实在是折磨无比,到现在也只掌握了基础的点刺和扎挑,枪矛术卡在低劣99%不得寸进。
景佩珠稍稍有些疑惑,直接心直口快问了出来:“那你是如何战胜这槊原先的主人的?”
黎诚笑道:“诱敌深入,以地势树林为壁,再舍身扑马,将那匈奴人撕扯下马,在地上与其死战,说到底还是拖进了地面战。”
景佩珠了然,又有些好奇起来:“我观那些匈奴将领步马皆娴熟,只怕能持此槊的那匈奴人步战亦不弱。”
黎诚微微颔首,刻意露出了一个带着些傲然的神色:“若在马上,我承认我弱他不止一筹,可在马下,他不如我。”
这话倒不完全是假话,至少黎诚看詹阜使短剑匕首时的模样,的确不如自己。
“这般自信?”景佩珠闻言立刻技痒起来,高声道:“快,同我练上一练!”
说罢在兵器架上挑了挑,抽出柄环首刀来,看着黎诚在兵器里挑了挑,最后挑了把带着些微弧度的朴刀。
这朴刀刀条宽长,全长一丈余,刀柄较长,黎诚掂了掂舞了舞,找着了些感觉。
景佩珠见黎诚舞刀那几招,眼睛越来越亮,知道他所言并非吹嘘,直喊了声:“好招!”
试完刀的黎诚点点头,对景佩珠笑道:“击中胸口为胜?”
这演武用的兵器都未开刃,刃前还包着棉布,但二人仍旧不敢以常人常用的割喉为胜利条件,毕竟在这种相同水平的对决下,谁也不敢收手,就算包着棉布,也能把喉咙打断。
一旁蹲着百无聊赖的吴桐愤愤然踢了踢兵器架,嘴里嘟囔两声,撑着下巴看场里两个无聊的大人又要打架。
练武场自然不止黎诚景佩珠二人,周围正练着刀枪的人原本以为景城主只是来巡视巡视,此刻见他与人持着兵器要与人对练,一时间全都呼啦一声涌了过来。
原本还能在场边乱窜的吴桐被挤了个七荤八素,当即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我看不到我叔了!”
有个壮硕的男子瞥见这被挤得小脸都快变形了的小女孩,随口问了声:“你叔是谁?”
“就是场里头和城主打架那个。”
这壮硕男子愣了愣,一把提溜起这轻飘飘的小女孩,往自己肩上一放:“好好好,让你看看我们城主是怎么打败你叔叔的。”
原本对这场比斗不感兴趣的吴桐多少有些人来疯,立刻亢奋起来,抓着壮硕男子的头发,朝场内挥舞着拳头,大喊一声:“贾叔!揍他!”
可是黎诚已经没空去看吴桐了,面前的男人刀术绝对不会差,自己使的到底不是最顺手的兵器,只能发挥出八九分的水准。
而景佩珠也向黎诚展示了,为何他这不通政治的铁头娃为何能稳坐潭城城主的宝座,能让他的妹妹司掌一城的政务,而无人敢跳出来挑刺。
靠的是他的拳头,他的槊,还有他的刀!
第96章 万类霜天
景佩珠两年前初来这靠近洛阳的小城,一开始是有些不忿的。
想来他景家在大晋九品中正里头,也是门阀一员,何曾只因家中斗争落败就把自己的评价一落千丈?
只是来了这谭城以后,反而教他如鱼得水,不稀罕回那洛阳了。
就是如今景家在洛阳站好了队,召他和妹子回去,他也不情愿了。
外头数不尽的山匪供给自己练刀,最近胡人在并州劫掠,自己还能和那些信奉狂血煞之主的胡人鏖战,这不比洛阳好呆?
把闲杂事物全丢给自己妹子,反正她也乐得做这些在洛阳不被人允许女人做的事。
现在不在洛阳天子脚下,谁敢和我叫嚣我景家妹子不该干涉权力了?
想问问我拳头硬不硬么?
布条绕过环首刀的环,在手上绑了一圈,景佩珠看向面前那微微垂着眼睛的家伙。
握刀的方式很奇怪,没见过的架子。
可不像草包,光是气势就不像。
“看刀!”
景佩珠露出一个见猎心喜的笑,喊一声,持着环首刀就朝这认识没多久的家伙额头砍去。
黎诚架子变得很快,朴刀一撩,就架着景佩珠的的环首刀往侧边一带,双手一摆、一滞、一缩、一指,刀尖指着景佩珠的面门戳去。
侧头一闪,景佩珠险而又险地闪过这一戳,手中环首刀一缩一撩,如挟着狂流般袭向黎诚侧身。
每个人的出刀风格自有不同风流,这从阴险毒辣角度挥出的一刀若是让黎诚来挥,决计挥不出这般堂堂正正的感觉。
朴刀又猛地一收,似乎黎诚并未存着这一刺建功的想法,朴刀刀柄如毒蛇吐信,朝着景佩珠握着刀的手腕敲去。
毒蛇吐信如何?快、准、狠!
景佩珠一时被黎诚朴刀的刺击迷惑,再想收力变招已经为时已晚,被这一柄敲在手腕处。
没有纹血之煞的加持,黎诚光凭自己现在的力气都能轻松在钢板上敲个小凹槽出来,敲在景佩珠手腕上却只是让他手腕微微一僵,握刀的手顿了一顿。
景佩珠这一刀也被黎诚敲得中止了,但黎诚这一敲仍旧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一敲收回了刀,恰巧刀刃迎上了景佩珠的身子,在旁人看来,宛如景佩珠自己往刀刃上撞一般。
可景佩珠也不是吃素的废物,他做了个黎诚难以理解的动作,竟然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伸手去提拉朴刀刀柄!
朴刀被他猛地一扭,撞到他胸膛的也不是包着棉布的刀刃,而是扁平的刀身,须臾间化解了黎诚这巧妙环环相扣的两个陷阱。
黎诚暗叹一声好个变招,侧身肘尖顶心,单手持刀,转过一个弧度仍紧逼不舍。
可这势在必得的一刀却又被景佩珠不知何时拿回的环首刀挡住!
二人一触即分,让开几步,又对峙起来。
黎诚瞥了一眼环首刀环首上缠着的布条,叹道:“这环首竟可做此般用途,实在是受教了。”
他也不是蠢货,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原本用来马上骑砍防脱落的环首,在景佩珠手里,竟有这样一个巧妙的技巧。
正是通过这松松散散,没有绑那么紧的布条,景佩珠才提刀挡住了自己方才那单手一刀。
景佩珠脸上同样是吃惊的神色,毫不客气道:“好巧的算计,阁下这刀法当真是卑鄙,处处是陷阱。”
黎诚面不改色:“为了活下来生死搏杀的小技巧罢了,不值一提。”
但景佩珠只是不太会说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奋然道:“有心眼多好啊,我家妹子心眼多,也厉害着呢!”
平日里黎诚猜人想法猜多了,一时间还真有些迷惑,看这样子又不像在阴阳怪气,好像还真是在夸自己。
黎诚平举着朴刀,笑一声,道:“若不想吃我阴险的招,我这倒有一式不如何完整的招式,大概是我杀招之最,如何?想试试吗?”
景佩珠眼睛一亮,朗声道:“那就不得不领教一番了!”
黎诚微微一笑,手中朴刀一立,脑海中观想起四臂恶神来。
面目狰狞,青面獠牙,四手持着泥胎、流水、烈焰与暴风。
景佩珠汗毛倒竖起来,似乎什么迷茫却又坚定的巨物在他面前苏醒了。
黎诚缓缓举刀,他知道他这一刀必须拿出能征服景佩珠的气魄来,否则自己所想的计划压根无从实施。
脑海中闪过会心现神流的暴猿,闪过冲田总司刀尖上舞蹈般的三段,闪过听风客握住自己刀剑时候的洒脱。
还有示现流云耀逼近人体极限的挥砍,老者那三段加速,自己借用听风客的手挥出的五段加速。
自己当初握住镰鼬切那一刻,杀人剑喷薄而出却又片刻收敛的杀意,剑圣的刀冷漠决绝,那不知指向何方的剑似乎也有了方向。
晋末一路走来,兽食人、神食人、人亦食人,此般种种皆为一个目的。
百姓言蚩尤残暴,黄帝持剑斩之,可十八寨九黎民却说赤龙公和黄龙公作乱,蚩尤挂帅打龙去。
那狂血煞之主憎恨人神,这份对骄奢淫逸的憎恨仅仅只因一个原因。
这所有的所有,似乎都只归结于一个生命最初的动力。
黎诚慢慢吐出一口气,他有预感自己这刀将是自己最极限的一刀,甚至自己在实力成长起来前或许都暂时无法复刻。
所有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凝结成了这剑圣杀人剑的绝顶一击,拿剑道里的话术来形容,就是“极意”。
朴刀探出!
铮一声!
犹如琴戈开裂,犹如万兽齐喑!
景佩珠汗毛倒竖,大喝一声,身上四臂恶神虚影浮现,他已是不敢用肉体凡胎来接这一刀,唤出恶神虚影这一刹他已承认自己是这场比斗的败者!
可谁也没在意谁是胜者,场内场外似乎只剩下这一道刀光!
话语、期待、胜负、乃至思绪,都在这一刀中沉默,都在这一刀中湮灭!
景佩珠恶神虚影三臂一放,凶煞气息几乎要满溢而出!
他在洛阳横行霸道,能和司马家的小辈称兄道弟打赌,就是因为他亦是被狂血煞之主垂青的战士!
可刀光掠过,松开三臂的恶神护着景佩珠倒飞出去,神色狰狞可怖,包着棉布的朴刀直接将恶神虚影的胸口砍开!
黎诚双手在抖。
挥出这一刀后黎诚连站着都困难,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拄着朴刀勉强撑着身子站着,看着胸口被割开的景佩珠快步跑过来,满脸惊喜地扶起黎诚。
“好俊的一刀!这一刀可有名字?”
黎诚想了想,又想起人神第六面相说自己的野心,叹口气,道:“这刀我也是第一次使出来,未曾取名,就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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