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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仙主 第345节

  “.你怎么样?”许裳担心地看着他,这少年面色苍白得可怕。

  “.没事。”裴液勉强勾了下嘴角,“如果真有人用这种方式学剑,那一定会少活很多岁。”

  “.”

  “诏图撕开的裂隙又大了。”腹中螭影传来语声,“裴液,这件事涉及心神的东西太多,你现在不适合总是自己亲历。”

  “债多没空愁,进度就在眼前放着。”裴液虚弱道,“你也别光给我压力,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把【鹑首】都给你了,这可是龙君的心神仙权——伱自己不争气。”

  “.”

  “那只能再去求求人家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谁啊?”

  “白裙子朋友。”

  “.”裴液真是在伤口一痛中没忍住笑了一下,有些气,“你别烦。”

  小猫便不讲话了。

  裴液收回心神看着手中这枚夺魂珠,他如今确定了猜测。

  ——也许七年前的夜里瞿烛真的把这样一枚珠子向某人的心神进行了“演绎”,但这绝对不足以任何人在一刻钟内学会一门剑。

  “拓印”本是天方夜谭。

  这一途径确实省却了大量的功夫,令人不必再对着一本剑经、攀着一门剑理去不断地学习和试错,它直接把关于“正确”的一切细节向器主的心神勾勒,只要体悟和记忆,就可以将其学会。

  但它仍然需要“学习”。

  因为这珠子毕竟不能记录剑主的意识,这里为什么要这样出剑,剑主又怎样去阅读敌人的出招尤其是在这个过程中,阅读者得到的只有自己身体的出剑,而缺少外界望来的视野。

  剑徒看着师父将一门剑完整地演练出来,是学剑中弥足珍贵的过程。只是“亲临其身”,并不足以知道这门剑真正的样子。

  同时它也不可能突破剑赋的上限。有完整的剑经比攀墙偷看学得更快,有师父细细指点又比自己闭门造车更进步神速,夺魂珠提供的也不过是这样一个更加速成的学剑方式,但能学会的总是能学会,不能学会的依然无法跨越。

  裴液现在相信那夜他们不是把一门剑拓印给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一刻钟学会《白虹篇》的奇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展现呢?

  裴液暂时收回思绪,重新落目回眼前的长笺,翻过背面,是当年男子针对这张写声纸留下的推论。

  关于这份记录,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在这里阐述清楚。

  其一。

  案证之物暂存执法堂,这是很多弟子都不知道的规章,而凶手在下手之前就计划好了一切。之后取剑人在执法堂来去自如,甚至不用花费几息的时间来破解玄气锁。

  所以在这件事中,执法堂要被排除在外。

  当夜屋中之人勾结外敌,我不认得他的声音,但声音本易修改。此人修为在玄门之上,并敢议定偷窃崆峒十四门剑术——崆峒虽然诸峰松散,但要撑起一份外人如此作恶的空间,其身份必在峰主一级以上。

  甚至,就在【莲心阁】之中。

  其二。

  据今日所得,可以对敌之面貌做一粗略之描摹。

  在来历上,此人年在四十以上,修为入玄,精通器道,曾于博望州居住。

  在目的上,他们似是要收集固定质量和数量的剑术,“教给”同一个人,以令他成就“真躯”。当完成这一切后,便完成了他们的“二十年经营”,而后他们要等待一个“必将到来的偶尔”。

  而于我们崆峒的内奸而言,似乎到“真躯”这一步,就已达成了目的。

  在手段上,屋中之人说“但它要杀人”,或许在此之前,他们有温和的、隐蔽的收集剑术的手段,那用不着杀人,也已经进行了许多年,完成了相当数量的收集。但如今他们难以解决“有骨无肉”之问题,表面来看就是剑术不足,于是男人拿出了这可以夺魂窃剑的珠子。季枫就是他的第一个牺牲品。

  其三。

  如果这柄剑确实有问题,那么那天在铁松台上小枫其实没有失误。

  “.”

  这已是最简洁的部分,实际上男子有诸多不厌其烦的细节罗列和推断,篇幅甚至超过了前面的记录,他在这件事上几乎有一种认真的絮叨,生怕阅读之人错过某一处细节。

  这就是这张长笺的全部内容。

  而现在裴液和许裳心中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男子既然已调查到了这里,下一步去做了什么呢?

  为什么他就此消失,而这些当时就该公之于众的发现至今还埋藏在这书房之中?

  这笔记还剩最后两个短章。

  当年在写完长笺之后,似乎才刚刚入夜,书桌前的男子安静思考了良久,望着楼外的夜空重新站了起来。

  在离开前,他留下一行笔迹:

  当日南风甚大,此庐既露天而少风,则多半坐南崖而朝北;而遥闻泉瀑厚重,崆峒纵有诸多水瀑,但从执法堂一刻脚程即达的却有数.【挂天帘】?

  他们既然唤出我的名字,那么放取写声纸的两次入堂或许也已被注意。我取走写声纸后,他们一定会去检查那柄剑,那么我应去先探一趟,也暂时.离开彩雾峰。

  裴液其实大概理解男子的想法,和八月他发现异状后立刻报告县衙不同,男子自己就是被“报告”的强大力量。

  他是崆峒的一峰之主,前途光明的年轻“抟身”,本应支撑起应当支撑的空间,如果这样地位天赋的人都不敢去探索迷雾,那么机会只能白白溜走。而大唐的天楼是不够用的。

  男子显然也预料到了此行的危险,所以他如此细致地整理出了今夜的一切所得.这些东西显然不是写给他自己。

  事实也证明了他选择的绝对正确。

  在第二天的早上,男子回来了,身上没有受伤。

  他确实敏锐地抓到了一个对方露出的缝隙,裴液不知道他见到了什么,也许他真的找到了写声纸中的小屋,也许他发现了别的什么,但总之,他一定在这次冒险中揭开了一部分真相。

  在笔记的最后一章,他留下了一段长长的、也是最后的文字。

  滴墨洇湿纸张,几乎可以想见男子怔然提笔的样子。这不是案情的分析,只是男子深夜孤坐之后,几天堆积下来的自语。

  和它战斗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和你练剑的下午,小枫。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东西,设计出它的人,一定是惊世的天才,不论他要做什么,已经令我有些胆战心惊。

  我修习器道十余载,只能对它进行一次尝试性的解读——那,也许是“牵丝”吧。

  非常非常高妙的炼器技法,用玄气勾连主体和客体,完成傀儡般的精妙操控,我记得大器师和我提过,在少陇,这技法的最高成就是仙人台的一柄剑,名叫【玉虎】,佩在一位很厉害的鹤检身上。

  但这技法能用在融进阵中吗?我不知道了,我的阵道水平比你追女孩子的手段高明不了多少。

  但总之,无论用什么技法连接,一柄剑要用出剑术来,就一定要有操控它的主体。

  所以心珀是做这种事的。

  把剑术们储藏起来,成为一个主体.但里面用了多少精妙的阵式才达成这一切,我就又不知道了。

  而真正令我到现在还有些寒冷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们不停的谈论“龙骨”和“剑流”,但如果它才只是一根“骨”的话.

  (停顿)

  所以我没有时间参加你的葬仪了,我想你也会理解的。

  一个线索就在面前——这一定会用到很多心珀。

  (停顿)

  你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想的是什么吗。

  我找不到那两个杀你的人。

  也许他们根本是无足轻重的喽啰,做完事就像鱼一样消失在湖里,我可以努力毁去这个沉重的阴谋,但那两个人也许再也找不到了。

  我一直在想那天我为什么没有早些过去,为什么没有早些看到你递来的短笺?一天的耽搁,入水的波纹就消失殆尽。

  那晚我把景弼叫到书房,很愤怒地问他递上笺后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想应是吓到他了。

  其实他一直这样的,除了玩以外都不上心,但我想等他大些会喜欢剑的,到时候你们两个就可以多处一处——他瞧来不太爱跟你说话,其实是小孩子别扭,他心里其实很愿意和你们这些学剑厉害的“好孩子”玩。

  可惜都是空谈了。

  有时我甚至会想,这种案子可以再复现一次,那我一定不会再错过这个手刃他们的机会。

  (停顿)

  其实我知道.它是可以复现的。

  他们说盯上了【梁山宫】的真传弃徒,我们可以不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一次将计就计就可以但我不能这么做,小枫。

  因为这样捉到的也不过是两个喽啰,受险的却是那位素不相识的朋友。

  我不是他的师父,也不是他的亲长,这样傲慢地直接把人家当做诱饵或工具.不是侠义之行。

  既然知道有人要受害,就应当尽心告知他;而要赢得这场斗争,就得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把大局撑起来。

  这时候我就没有心力再去为你寻找仇人了抱歉,小枫。

  但我会穷尽一切的努力,把这些将生命当做剑术漠然收割的畜生一个个宰掉,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你。

  所以他是去调查心珀了。

  可他不是要摆到明面上吗?要支撑起的大局呢?在离开崆峒之前,他还做了什么?

  身旁的许裳再一次捂着嘴,眼泪颗颗无声滚下,裴液沉默一会儿,把目光从纸上收回,轻声道:“现在,它复现了。”

  许裳怔住,含泪看着他。

  “所以这一次他们想要拿到的,就是最后一根‘骨’了。”裴液低声道,“这枚珠子到手,‘真躯’便成.一定要阻止他们。”

  许裳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是了!昨天的晏采岳.落败身废,性情偏激几乎与七年前的小枫一模一样!”

  她望着空处道:“代尚余不会管他的。”

  裴液轻轻摇了摇头:“许峰主知道,崆峒的制式剑.有什么识别剑主的方法吗?”

  许裳微怔:“没,大家都一样的不对,第一柄是有的。”

  “新入门的弟子习得第一门剑术后,山门会配发第一柄崆峒剑,届时会让孩子们自己去挑选剑条,在柄端可以刻上自己的名字但后面大家就只把崆峒剑作为练习剑了,也就没了讲究。”

  裴液朝女子轻轻举起了手中之剑。

  正是他从执法堂拿来的那柄,张景弼持之在老松之下重伤了晏采岳。

  “.”许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裴少侠”

  “不妨启开一看。”裴液道。

  许裳接过剑,握住剑柄,在宗师的真玄二气之下,柄与剑条松软地相互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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