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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仙主 第430节

  “台里请心神修为高的术士看过,我自己也看了两枚,里面是那些受害人用剑的旧影。”章萧烛继续道,“有多有少,有强有弱,不过每一次阅读都有伤心神,而且它们其实也支撑不起几次阅读了。”

  裴液点点头:“我想在这儿待一段时间,章大人。”

  “可以。”男人微一颔首,“这些经历过‘存取’的东西也没什么价值了,不过我得再提醒你,小心别望进去。”

  裴液点点头:“多谢。”

  章萧烛关门而出,脚步就此远离。

  裴液安静立着,望着这满墙新旧不一的小珠。

  静室的位置很深僻,木门也很厚重,墙上只有一扇小小的高窗。

  朝晖洒进来,飘尘微微荡漾着,静谧的空气中仿佛有无数的魂灵。少年抿了下唇,良久,伸手撷下了一枚。

  这枚看起来很陈旧了,六七年的样子,白珀已有些微微的变色,但保存得还是很完好。

  裴液知道仙人台为何会在剑腹山找到这样一套珠子,因为不论外面损耗多少,这些被他们成功送回的,才是纳入【镜龙】【心镜】的那些。

  但它们当然是先经过了另一双眼睛。

  裴液把它举在眼前,深深望了进去。

  “羽泉山,【海月带潮】丘苍鹭,二十三岁,暂列剑册二十二,修册会议定:庶可。”修册会首座的白须老者正是少陇修剑院资历最高的剑师陈礼怀,他年轻时出身天山,从少陇剑院建成开始,已在其中待了近三十年,“修册会意见:丘苍鹭剑境居十九·五剑曲赢之上,而显在十六·知古宋之书之下,又年岁较大,应在二十名之后。亦,二十三·白微雨、二十四·问娇、二十五·王金红与之年岁相仿,剑境反在曲赢之下,俱无胜之之理。因得二十二之位。”

  “现在启议,诸位请诉疑处。”

  一片安静。

  任子昕昨日没上到玉剑台,但看那些飞落剑场的身影,也知道昨日气氛一定没有如此庄重严肃,但确实无论堂上的那道身影还是对面或垂视或交谈的青紫都给了她莫大的压力,一时都不敢出声询问身旁父亲的意见。

  直到三息之后,一道身影从剑者前排立起,正是崔子介。

  他端正抱拳,先向堂上躬身一礼,而后向修册会和青紫之席同样端正地一躬,最后垂袖敛手道:“禀诸位,敝门丘师兄十四方入门,习剑年月尚少,另,私以为‘剑境’之论有失。”

  “崔真传意为何处有失?”

  丘苍鹭这时站了起来,抱拳朗声道:“禀诸位大人,苍鹭愿与十六·宋之书公子一会!”

  堂上许多人都微微一惊,任子昕一下捂住了嘴巴——这是一越六名的挑战!

  僻室中安静得和玉剑台仿佛两个世界。

  大约过了半刻钟,凝目于珠的少年轻轻舒了口气,把珠子挪开眼前。

  然后他取出一个本子,开始笔迹笨拙地从上往下认真列举。

  【第一枚】

  一、云泱楼《剑掩明月》

  二、不识·甲一

  三、不识·甲二

  四、疑为五剑福地·甲三

  五、.

  直到列了长长一条,裴液把这枚放回原位,又拿起了第二枚。

  他的唇微抿着,是全心认真地去做一件令他感觉困难的事的样子。

第428章 剑台争鸣

  万众瞩目之中,【海月带潮】丘苍鹭与【情剑】宋之书飞落剑台。

  此时刚刚卯时一刻,显然是第一议就出现了非战不可的异议,而且是二十二挑十六——即便在五十名开外,也没有过如此巨大的变动。

  本来还形如细浪的语声顿时汹涌起来,而在第一道剑光亮起时,呼声就已直冲天霄。

  和昨日判若云泥的开场,每个人都知道前二十二是一个深刻的门槛,但两人一瞬间展露出的剑道气质还是惊艳了所有人——一者清阔沉静,一者锋利拔萃,剑光在擂台上纵横交错,完全令人目不暇接。

  必先要看得懂才有抑扬的呼声,而此时更多的人只是张着嘴,屡屡茫然地下意识惊呼。

  直到满台雪光“叮”得一声敛而为一,所有一切才落定为能被看懂的样子。

  一柄明亮的剑旋转歪斜地飞上了天空,而在台上,宋之书空着手若有所思,丘苍鹭正将一剑抵在他的咽喉。

  一瞬宁静,而后爆发出剧烈的惊呼。

  “【情剑】之至,毕竟不能真个杀人.”玉剑台上的人们收回目光,彼此间也泛起些低语。

  很显然前二十二之间的争夺第一时间就显出了近乎血腥的激烈,丘苍鹭一定是把目光从自己前面的每个人身上掠过,也一定盯了这位宋之书许久。

  他的很多剑,其实就是针对这位有些神经质的年轻人而出。

  但这当然不是胜之不武,这来到府城的这些天里,很多人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别人观察你,你当然也可以观察别人,能够想到用什么样的剑战而胜之,最终也真的用了出来,那就是剑道上的胜利。

  “我没认真”本身是蠢话。

  宋之书拾起掉落在地的剑,崔子介松了口气,望着归来的同门,丘苍鹭抿唇压抑着激动,回到座位时,两人用力交握了一下手。

  修册会即刻开始了讨论,固然比剑优胜,但年龄毕竟相差五岁,其间不断有问题落下,也不断有立场不一的激烈争论,最终在用时一刻后,陈礼怀代表修册会判定了结果:“丘苍鹭暂列十八。”

  今日没有即刻的唱名,前二十二人正如所料般变动激烈,关系到进入修剑院后的权级,每一個人几乎都会奋尽自己的全力。

  “天啊.”任子昕小声怔叹,看着这些天骄们之间的争斗,忽然生出些畏惧,一时又庆幸师兄不用挤入这样残酷强大的名次之内。

  玉剑台上所有人的精神都被调动了起来,议剑继续往下进行。

  【第七枚】

  第一、崆峒,《白虹篇》。

  裴液提起笔来,望着这行字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他阖眸揉了揉眉心,开始觉得有些疲惫,他唤醒了鹑首,脑中一清,然后继续提笔把剩下的剑术依次记下。

  然后他一言未发,再次沉默地把手伸向了第八枚珠子。

  这次他连续阅读了十五枚,

  朝阳渐渐向天中偏去,修册会终于艰难地越过了第十名。

  即便已对今日议位的残酷有所准备,后续发展的激烈程度还是远超预想,几乎每一个位次都伴随着一场乃至数场的剑斗,而每一场剑斗都会总会爆发出预想不到的精彩——议到曲赢时,这位女子沉默着将十八到十二的剑者逐一挑了个遍,竟然胜五败二。

  当这位女子浑身是血地虚弱坐下时,全场都沉默了两息,最后修册会给了她十五的位次。

  列位十三的白斐是唯一没有对自己位次提出异议的,却打了足足八场,然而这位谦虚有礼的年轻人八场全胜,最终反而被提为第九。

  很多人都觉得他犹有余力,但议到第九时,他依然是站起来礼节周到地谦虚了一堆废话,最后没有对前面的任何一人发起挑战。

  于是后十三名的排序就此公布,因为后面的所有人都打不过他,也没有多少人认为他还能继续向前,于是就此化为一道坚实的分界。

  无论如何,在庄重和严肃之下,江湖门派的嚣烈之气已经蓬勃起来,审时度势、杀伐斗狠,在这十三次议定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位白公子也太厉害了。”台上气氛早已活跃起来,除了青紫那边依然从容端正,其他每一处都有不停的讨论,任子昕望着台下,“而且好温柔。”

  旁边的赵齐之小声道:“都不敢往前挑战。”

  任子昕立刻瞪他:“你上擂台都腿抖!”

  但这时她听见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没看见他。”

  “还不到他上场呢。”

  任子昕回过头,这冰冰凉凉的声音正是那位前日见到的清冷少女,那时她跟在那位少年身边,现在身旁却是一位美丽的青裙少女。

  任子昕一怔,她真觉得来府城颇开眼界,连这样漂亮的女孩都能屡屡见到,只是这位少女脸色微白,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她掠过的目光一顿,只见那只左袖有些怪异的空荡。

  这两人不知为何竟然这时才来,她们就在前面的空位落座——那是泰山药庐的位子。

  “屈姑娘,我再问你一回,是他要你把我迷晕的吗?”青裙少女有些焦虑地望着同伴。

  “没有啊,你把我们泰山药庐当什么。”屈忻平静地看着她。

  “.抱歉。”

  屈忻点点头,偏过身拿出一个小本记下:“绿眼睛耐安眠,下次剂量需加一倍。”

  李缥青环顾着四周,她没发现小包被动过,此时也绝对不会把目光投向堂前,她希望少年只是提前去准备,过会儿就会如约在这座剑场上出场她一定会为他大声欢呼。

  但至少现在那高挂第一栏的名字依然没有踪影,而剑台之上,前八的议剑已经开始了。

  第一位,正是戚梦臣。

  一种挥之不去的隐痛开始浮现在大脑里。

  即便有鹑首的帮助,他还是再次体验到了崆峒时那心神使用过度的痛苦,但那时毕竟可以暂时闲下来,如今他放下这第二十二枚珠子面前的墙上还剩下整整一半。

  黑猫已努力帮他舒缓着后脑,裴液深深吸了口气,仰在椅子上阖了会儿眼,大约半刻钟的样子,便重新睁开,抿唇从墙上拿下了第二十三颗珠子。

  戚梦臣直接挑了南观奴。

  白斐的第九果然是一道分界。

  再也无人觉得他犹有向前的余力了,因为两位女子的斗剑一瞬间就显出了另一个层次。

  不愧是凫榜上的天才,即便只比拼剑术、即便同为灵境,你也能看到那些更深刻的出剑、更卓越的剑招,两人打得精彩而漂亮,【明珠守】的剑本就仙气飘飘,南观奴的【南望惊落羽,花中抱剑眠】更是再贴切不过的定词,而在战斗的中段,两人就同时泼洒出了极为精彩的意剑。

  但也就是在意剑的博弈上,戚梦臣开始落入了下风。

  修册会给这位女子的【剑外用剑】十分贴切,她的舒适区是在观剑上,是在战斗开始前互相了解的时间,但南观奴显然也熟知这一点,她已经两年没在这位女子面前出过剑,也为她准备了足够陌生的剑意。

  最终她以一式【蝶化羽】结束了这场剑斗,剑台近前的无数观众仿佛真看见了漫天的彩蝶,这样惊艳的体验可以预料将被传颂许久。

  两人回到玉剑台,向四周告礼坐下,修册会并没经过太多商讨,就论定了这一议的结果,满堂也无人有什么异议。

  但从这里开始有一新的环节了,陈礼怀汇集完修册会的意见,向堂前认真拱手禀报:“都督,第一百四十议,戚梦臣第八提第七。修册会判二人天赋相仿,剑争既败,当归原位。”

  那袭玄衣翻阅着递来的意见笺,在全场安静了大约三五息之后,合笺轻一点头:“可。”

  于是青衣即刻向外传报结果。

  下一名位正是南观奴,但她就此停在这里了,没有再试图向前,而下一位的阎秉剑则挑了左生。

  前八之间的比斗似乎不再激烈,但其实只是不再混乱。

  因为就从阎、左二人这一场开始,两人打出了整个选剑会至今水准最高、最竭尽全力、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战斗。

  南观奴的放弃显然是最清晰的认知。

  阎秉剑是五剑福地的一号人物;而若无苏行可,左生也是明珠水榭的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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