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仙主 第433节
“照你们修道的说法.‘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颜非卿沉默,整整两个时辰,车厢中一言不发,秋夜如此寂静,只有马蹄踏石,嗒嗒如曲。
——
是曰:
亦友亦师聚散,一心一剑晦明。
昨宵樽月举相倾,世事原来无定。
又是天涯孤往,几回梦里神京。
笑颜总为剑侠生,愿君无才有命。
(第二卷完)
第二卷卷末总结
写的时候是很想写总结的,各种反思和新发现思如泉涌。但一写完了又懒得动笔了,写作这件事儿一定是耗蓝的,写完高潮就像放了个大招,后面要么打坐回蓝,要么就只能平A平A平A平A
第一卷写起来就像搭积木,平地上先放两块儿平整的矩形,然后方形菱形啥的就各自往上摞,最后到了同一个高度,用个大三角把两个柱子一盖,房子就成了。
虽然说作者很菜很生疏,但这本来也就是三五岁小孩儿搭的形状,只能这么往上垒,而且再笨也不可能垒塌了。
但第二卷成了個超高难度的俄罗斯方块。
唰唰唰唰唰唰。
作者每天不是在挑选积木往上搭,而是必须要先处理即将到来的更新,然后还要在缝隙里盯着下面已经成形的一堆凌乱东西抓耳挠腮,心想这些玩意儿要怎么接才能搭成一个房子。
所以后面我总说,第二卷问题的根源就是,没有构思就动笔。
从此就是开着一辆超速的车在狂奔,没有设计好的道路,全靠即时的把控让车自己碾出一条路,开一半儿了回头看看飙出的形状——“你看那像不像片花瓣?”
“.你这是鞋拔子吧。”
“不管了!反正我刚刚走出的是片花瓣,其实我是想画朵莲花!”
这就是第二卷的创作心路。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陌生、没有经验。
没有网文的经验,没有写故事的经验,缺少最基本的认知。
写第一卷时我什么都不懂,就是有个简单的故事,写出来就好了。
写完之后呢,主要的反响是太压抑了,我就反思,没错我们是爽文,那么怎么爽呢?
那就打怪升级吧。
这就是第二卷的武比剧情。
没有考虑主线剧情的衔接和推进,觉得那些都还很远,写了一段博望城的故事。
实话说那是成绩最好的一段剧情,不论订阅还是月票都是巅峰,但这段剧情之后我还是反思了。
因为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了点儿创作自觉,随着字数的增多,我开始想我到底要写什么,这本书要往哪个方向走。
虽然也没想明白,但是至少意识到一点——写作应该是朝着自己想要的情节和高潮去推进,一本书就写一个故事,写完了也就可以完结了,这是完整的创作。
只为了一个爽的情绪,去设计一个武比这样的“工具”,不考虑主线和其他的推进,从剧情本身来讲,这是个败笔。
或者说在这本书里是个败笔,因为打武比也有打武比的写法,要牢固稳定的世界观,要加深境界之间的鸿沟,加重升级的爽感,把技能境界的提升作为一条清晰的线等等等等。
那也是要好好研究、好好设定的,但这本书更追求的是情节的张力,就已经做不到那样了。
所以我这时候意识到我脑子一动想出来的爽和我已经在写的东西是不兼容的,写完这段情节后我发了个两天就删的简短小单章给追读的朋友看,就是说我发现这本书还是得编织剧情来写,在精彩的剧情里释放情绪,而不是在一个单调的剧情里强行拔升情绪。
当然这是我现在的浅薄理解,随着写作我可能还会有很多新的想法,但那时我就是这样想的。
于是就是后面的欢死楼剧情。
从二百二十九章,离开博望,到进崆峒,到三百三十三章结束,这一百章,就是一个主线清晰的故事了。
这一百章在手法上有节奏问题,写作能力也有欠缺,但在创作选择上我是坚定的,在剧情的编织和收束上是基本完整的,最后写完时我也非常如释重负,而且颇感成就。
因为真的让我把这莲花给画出来了。
真的非常非常难,线索之多、人物之多、实在太难把控了,何况情节一复杂,就很难写得有力度。
再回顾第一卷,真的很像过家家。
那个情节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少年遇到邪教,进山奇遇结识黑螭、结识祝高阳、结识明绮天,最后回来揭开老人的身世,战胜强敌的故事。
强敌是天降的,仙君不需要故事和人性;矛盾是现成的,邪教的目的可以完全脱离社会;场景是“山城”这样的大密室,不用考虑外界各方的反应;朋友也是来自远方的,他们出现在这里,只要描写他们的魅力,不必考虑他们的来历和去向。
战胜强敌的方法都不需要苦思,明绮天和越沐舟本身就是足够强的力量,编织战斗就可以了。
以及在故事的一开始,作者不受任何已有文本的限制,也不知道要考虑节奏、读者反应之类各种问题。
等等等等。
这些便利在瞿烛剧情上全都不见了。
所以在完成这段剧情之后,我真的感到了自己在写作上是进步的,可能文字越来越欠雕琢了、一些坏习惯开始出现了,但在对写作的认识上是不断加深。
所以在臃肿的第二卷写完之后,至少有一点是激励我的——当我选择单纯写个爽点的时候,毕竟写出来了;当我选择把散如乱麻的线头编织成一个剧情的时候,也艰难成功了。
第一卷写完时,那时夸赞的声音很多,但我和很多人都说我很不自信,因为我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写的,问就是凭感觉,我也不太明白读者喜欢的是什么。
现在我依然不敢说这个话,但毕竟有了一些认识,对自己写作能力的认识、对创作自觉的认识、对网文连载特性的认识等等。
所以第三卷我尝试结合一下,或者说平衡一下。
写一些“正统的东西”。
即在主线剧情的推进中,尽量注意爽点安排的问题,不再用大量铺垫的篇幅去结构一个剧情,而是把爆点平铺开来,减少一些伏笔、悬疑,尝试更明朗有序的推进。
因为我以前自己看书都是喜欢直接看完本或字数很多的,几乎从来不追更,也就没有太注意“追更”这个要素。
但现在看来,可能比起一个完整的故事,网文作为“每日消遣”的感受更加重要一些。即每天更新的内容里,要有足够的信息量和要素,或者是足够有乐趣的玩梗和日常,而前面不远处有期待的东西总之就是读者要尽量在这几千字里得到至少一份扎实的体验。
所以我会努力更契合连载特性一些,当然情节张力上会有牺牲,复杂程度也会降低,但一直写太深、太爆的东西作者也很累,剧情也容易飘飞,神京是个繁华的地方,我们也写些明朗的东西吧。
第三卷这次没忘记取名,就叫【鱼龙舞】吧!
第435章 囹圄
太熟悉的昏沉和黑暗。
失去对现实世界的感知之后,意识就坠入没有光线的深海,但当不断下沉、抵达“海底”之后,在这最深邃之处,另一个世界就铺开在面前。
心神境。
幽深的苍穹笼罩远山,无垠紫竹的最深处,埋藏着仙境之门。
裴液漫步白雾之中,再不感到诡冷危险了,它们像是柔滑的绸缎,任他在指间随意把玩。
他抬起头望着天边遥不可及的长须,第一次无比安全地感觉到,仙君被封在一道牢固的屏障之后了。
【西庭心】不是摧毁宿主和诏图之间的联系,而是截断了诏图和仙君之间的连接。
这当然才对,很显然诏图可以有无数个宿主,但仙君只有一位。
那遥远的注视依然存在,但降世的倒计时至少暂时停滞了,任由《紫竹林》融入心神之境,这条天地通路不会再从他身上打开。
裴液望着面前广袤而神异的世界,相信自己在“心神”这项跨越修为的素质上取得了世所罕有的宝藏,但他确实稚嫩生疏,除了曾经历过的那些竭力但简单的对抗,他对这玄妙深奥的领域尚无涉足。
“心剑”也许不能算作其中,因为裴液发现它并非倚仗心神境的调动,反而倚仗物质世界中手中真实持握的那一柄剑。
于是他也越发真切地意识到:“剑”或者真是一枚播撒给整个人间的仙权。
它拥有如今的地位,正是因为它如此卓异地立于整个修行体系之外,它的高低不靠玄气、不靠天地、不看地位也不看修为,只要一柄剑和一树真气,脉境也可以仗之杀玄门。
尽管,能够跨越玄气鸿沟的剑术本身也是一种奇迹。
裴液想着这些事情,再次登上了西庭仙境中的这座风雪神山,他刚刚点亮了这七神宫之一,正是籍此和西庭心建立了深入而牢固的联系。
作为与诏图同样位格的仙神遗物,如果说通过诏图他能够触及九重幽天,那么这枚仙珠为他连通的,就是现世人间。
当他进入这座神宫,立在古老玉台之前,一种真切沉实的力量就向他敞开了怀抱。
来自他脚踏的后土,来自这片天地本身。
裴液看了眼玉台之后那如同玄鳞铸就的神座,高华、玄美,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但他也并没有急着坐上去。在这里他似乎有种天生而来的从容,他抬起头来,目光仿佛穿过殿顶望向上面那依然不可触及的三座神殿,心想不知【大梁】是其中的哪一座。
裴液走出宫殿,轻叹口气,继续漫无目的地在这辽阔又荒寂的世界中巡游,仿佛孤独的君王。
只有小猫能说上两句话。
“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再一次有些忧虑地问道。
“好像没死吧。”
“.”
裴液也无法苛求它能有更好的回答,因为他知道黑猫现在也看不见自己,他们两個被分开了,在马车终于停下之后。
裴液并非自愿来到自己的心神境,实际上他现在是出不去,因为他的身体再一次昏过去了。
——有些人初见之时你觉得他随和易交,认识之后反觉得他冷漠无情。
当马蹄的哒哒终于停止,裴液略微茫然看着颜非卿伸指点在自己颈后,那张平淡干净的脸上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向他交代两句的意愿。
裴液惊恐地想张口阻止,但这枣子道士实在太快,他一个音节都没问出口,就两眼一翻,瘫软倾倒。
不知道这是何时何地,也不知接下来什么人要对自己做什么。裴液在每一封信里都写道自己在神京有朋友和靠山,但实际上他依然是生死未定的重犯,一路被监禁在重重黑帘的牢笼里,枷锁从未卸下,没有人递来什么口信,发出去的每一封信也都被仔细审查,他从来没有机会获知任何外界的信息。
什么人负责自己这个案子,他们又是什么态度,这都不是案犯本人有资格知道的事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调到神京,最后又会被如何处置,如今又被莫名致昏,是块真真正正的砧板鱼肉。
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这尚未消散的心神境。
裴液轻轻叹了口气,盘腿在一座大石上坐了下来,安静望着雪埋的颓坯仙国。
不知在多久之后,意识才终于再次感受到向上的牵引。
沉重的身体。
迟钝、又感知狭窄,整个人还昏沉沉的,他已先感到心跳和呼吸都有些吃力,脸上也传来一些不适,好像颊肉都忽然具有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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