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仙主 第83节
“这,是州城吗?”裴液感觉抵达得有些快了,照他的感觉应该再有相当一段路才对。
“是参县。”
“.哦!”
今日出发本就有些晚,又在镇口盘桓了一阵,如今眼见天色渐暗,裴液问道:“我们要在这里宿下吗?”
“看你马。”
裴液低头瞧了瞧,它确实又开始力竭欲喘,但今日跑了没多久,休息会儿还是可以继续跑的。
两人一合计,昨夜休息得够久,今日并不疲累,便只入城吃了些东西,裴液去县衙确认了一下已收到报案。接着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又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赶了一段夜路,等到星月满天之时,两人到了一座镇子,于此宿下。
第二日上午启程,在三四个时辰之后,那座真正的州城,终于出现在了裴液的视野之中。
平原之上起大城,这样巍峨的耸立、雄壮的俯卧,是人类最宏伟的造物。虽然远远看见已令裴液舒眉张目,但只有临近城下,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它那倾倒般的压迫。
而当穿过长长的城门楼,将那厚而高的城墙抛在身后时,这种压迫也因被挪到了身后而改换了面貌。
那是生长深山中的裴液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仿佛那些从小弥漫在身周的、隐隐约约的“刺”被阻隔了。它们陪伴了他许久,而他几乎已经习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踏实,有些像在满城的寒雨中关上自己的屋门,在昏暗的小屋中燃起油灯和老人盘坐闲谈。
那是一种被包覆的安全感。
而现在的这种安全感更庞大也更无形——它来自整个人类文明的包覆。
裴液回头望了一会儿那高耸的城墙,等有些适应了,才对安静等待的张君雪道了声抱歉,两人沿着比奉怀宽阔了几倍的大街向前走去。
不急去武馆,他们打听了衙门的位置,打算先行报案。
来到州衙大门前,留张君雪看顾行李,裴液径往里走去。
倚在门前的守卫一晃神之间,这少年竟已进门走了好几步。
“诶诶诶!”
“站住!!”
两个守卫匪夷所思地看着裴液,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是.持械闯衙?
“干什么的?!”
裴液也是一怔,才意识到外面的县衙不是那么来去自由,举手后退道:“报案,两位大哥,我要报案。”
“报什么案?”
“先把剑摘了!”
“参县,安新镇子,有位四生的武比候选被人杀了。”裴液解下背上的两柄剑,一边道。
“.伱是安新镇的捕快?”
“不是,我也是参加武比的。”裴液道,“我觉得这案子不小,可能需要州衙出人手。”
“.州衙出不出人手不用你来指挥,参县会判断的。”左边的公人嗤笑一声。
“这,应当是归赵参军管的,他正好在衙里。”右边的倒是皱了下眉,“我带你去通报一下吧——你所言须得为真。”
裴液亮出自己的武比文书,指了指姓名道:“裴液,实人在此,绝无欺瞒。”
“好。”
几个转弯来到一处公房,守卫在门前立定,整理了一下衣服,抿了抿唇,才倾身轻轻叩门。
“赵参军,有人报案。”
“进。”
守卫轻轻推门进去,裴液跟在后面,一进门便觉室内空气之沉静压抑,只见一个男人坐于桌后正在翻看案卷。
“什么案子?”男人翻过一页。
“禀参军,参县安新镇,有件四生武者的命案,报案人已带到。”守卫低头拱手。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威严淡漠的脸,这张脸大约三十到四十之间,未曾蓄须。
“安新镇?”
“是。”裴液上前拱手,“在下——”
“这件案子我已经收到了。”男人打断道,“上午时参县来人通知的,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低头继续翻看案卷。
“.哦。”裴液怔了一下,“案情详细吗?我可以再描述一遍那老人的行为样貌。”
男人再次抬起了头,一双眼眸看着裴液:“案情中说的那个知情少年就是你?”
“是。”
“.再描述一遍吧。”
裴液便再次细细将自己当夜所经历之事说来,最终犹豫了一下道:“希望大人注意,死者,可能死于心神上的伤害。”
赵参军猛地抬头,眯眼道:“你怎么发现的?”
“我从奉怀来。”裴液道,“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像是灵智遭创的样子。”
奉怀之事于外界保密,但亲自参与了支援的州衙对此祸当有所耳闻。
赵参军点了点头道:“你可以回去了,我们会尽力捉拿凶手,后面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
裴液一拱手:“好,在下告退。”
第125章 见闻
出了州衙背好双剑,从张君雪手里接过马缰。
“好了吗?”张君雪主动问道。
“好了。”
裴液点点头,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这次是去长道武馆。
沿街走了许久,一路上有许多没听过名字的铺子,还有各种令裴液目不暇接的建筑,直到街边接连的房屋忽然中断,前方视野陡然开阔,原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广场。
这次张君雪的步伐放慢了,她的目光一直粘滞在广场中的某处,直到穿过整个广场之后,她才低声道:“这就是武比的地方。”
“唔。”
又走了一段,转入一条支路,行至尽头后一转,举头一看,“长道武馆”四个大字已挂在头顶。
牌匾之下,威风阔气的大门红漆如新,宽阔能进车马,两尊石狮子比奉怀县衙门口的都要大了一圈,裴液啧啧了两声,这排场和他认知中的“武馆”几乎是两样东西。
张君雪上去拉起兽环扣了扣,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劲装汉子从里面拉开了门。
张君雪说明了来由,递过去一张凭证。
那人接过一看,“哦”了一声道:“徐谷张君雪是吧,晚来了三天,无碍,给你留有位置的。”
然后裴液上前一步,把常致远给他的推荐条递了上去。
那人也是接过一看,却是微微蹙眉:“白司兵的举荐.这倒没有问题,跟着学便是。只是你算额外来的,我们房舍没有空余了,你得自己在附近寻摸个住处。”
“行,今日还有训练吗?”
“今天先不忙,伱先找地方住下,明天一早再来一起训练就行。”劲装汉子说,告知了裴液每天早晚的时间。
“小兄弟是从奉怀来的?”汉子看了眼举荐信,“这一路上劳累了,今天可以先休息休息,四处逛逛,州城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练武也要劳逸结合,明早带着最好的状态来就行——哪有客栈?沿着街走,很多的。”
于是裴液便先和张君雪作别,牵马离开了这处武馆,往街上找去。
此时太阳最光亮的时候又已过去,天色将将黄昏,裴液牵马驮包地走在陌生的街上,看着眼前来往的陌生的人,倒还真有些举目茫然。
但很快他选了一个方向,沿着街边而去。
那汉子说的对,即便只这样沿街闲逛,于裴液而言都有许多可以新奇可看的地方。
更宽阔的街道,更规整的屋瓦,长长的车马队伍,来往的各色装束的人,沿街叫卖的从未见过的吃食裴液三文钱买了两张洒满了芝麻的薄饼,尝了尝确实又热又香。
再往前走着走着,街右侧忽然不再是比邻的房屋,而变成了连成一片的院墙,沿墙向前八九丈远处开着一扇门,一些儒服的年轻男女正在说笑着进出。
裴液走近后抬头一看,门上挂着个牌匾,头一个字不认得,后三个是“芳书院”。
教人读书的地方。
他打量这些黑冠白衫的读书人,有的也向风尘粗服的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有个士子在门口立着小桌和木架,架上贴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幅,裴液辨认了一下,当头五个大字是“吟风亭诗会”。
“别夏迎秋,弄剑试墨。金秋武比在即,我们已占下了吟风亭,哪位同窗有意,明日黄昏可来一同对诗啊。”
裴液便见有人驻足那士子面前,相互拱手一礼,礼毕问道:“方同窗,这诗会可是武比为题吗?”
“不错,总是莲月柳风之类,不免烦腻,正好武比将开,咱们此次诗会意在金铁之清硬。”
“唔!”来人颇感兴趣地轻轻一锤掌,“方同窗,我有一处不明,这武比还未开,武者们也未赶到,咱们以何取材呢?”
士子一笑:“总有赶到的武者嘛。我们已拿到了此次武比的预名单,咱们拿着这名单去客栈等处延请武者留名,之后各选一人,对名作诗,诗之高下便是一比,得票最高之人,咱们便一齐举荐他去参加鹭洲诗会。等到武比召开,咱们再一同持各自之诗照名观看,谁的‘诗中人’排名更高,便又是一比。”
“唔,这个玩法有意思。”那人眼睛一亮,回头招呼朋友来看。
年轻儒生们来来往往,彼此打趣笑谈着,裴液不自觉便已立定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勾了勾嘴角,正要离开时,却听那士子叫道:“少侠,这位少侠!”
裴液回头诧异看去。
只见那士子左跨一步挪出立架外,捧手躬身一礼,直起身后看着牵马驮包的裴液试探道:“敢问,少侠是来参加金秋武比的吗?”
裴液拱了手:“是。”
那士子顿时瞪大了眼:“还真这般巧!敢问少侠名讳?”
“我叫裴液。”
“裴液.”士子想了下,对这个名字好像没有印象,于是从怀中抽出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来,在上面并指寻找。
目光一直游到最底部,“奉怀裴液”四个字才出现。
奉怀士子面色停滞了一下,但很快一挥手露出一个笑来:“无碍!少侠可愿意在我们诗会笺上留个名字?到时我们会给少侠作诗的若实在无人作诗,武比之时,我们也会给少侠助威。”
说完在桌上摊开一张硬笺,拿笔蘸好墨递向裴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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