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我的词条邪到发癫 第138节
田涛笑了笑,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只是为何非要用王聪,换个更听话的人不是更好使?”
常威阴仄仄道:“因为王聪是真的被你们欺压了半年,用他去接近冯睦,最容易取得他的同情和信任,因为他完全不用演,换成咱们的人很难演出他的效果来。”
田涛恍然大悟,冲常威竖了竖拇指:“只是,难保王聪心底不记恨我们,万一他偷偷告诉冯睦,那岂不是…….”
常威冷笑:“恰恰就是因为他记恨咱们,他才更不敢告诉冯睦,他反而会更用心的帮助咱们,除非他想一直过以前被欺压的日子。”
常威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被拖入了往昔那些痛苦而难忘的回忆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哲理,感慨道:
“长久被欺负的人就是这样,当他遇到另一个新来的被欺负的人时,他想的不是抱团取暖,而是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的痛苦一并转嫁到新来的人身上,用对方当做垫背,爬出自己的泥潭,为此,他会不惜成为曾经欺压自己的那些人的帮凶。”
田涛都愣住了,他都没想到顶头上司竟然如此的洞悉人性,然而,田涛的猜想并不准确,常威倒不是洞悉人性,他只是洞悉他自己。
他在王聪身上看到的是曾经的自己!
“行了,我还得去趟学校,你这周就别回家了,就住监区里,把人给我盯紧了。”常威摆摆手,换掉制服往外走去。
田涛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回应:“是,您放心,我一定盯着他到死!”
…….
B监区。
新换的分区长宋恒是从C区调过来的,因为B监区没有人愿意顶替李拔山的位置。
周唬连续提拔了两个人,却都被拒绝了。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愿意升官,周唬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底也对,李拔山生起了更强烈的忌惮。
他周唬绝不允许自己麾下出现抱团的,违抗上命的小山头,如果有,那一定得砸碎他们,巧了,监狱长钱欢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所以说啊,人类的天性就是双标。
此刻,宋恒就脸色难看的瞪住李拔山:“我让你值夜班,你没听见?”
李拔山制服都已经换下来了,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宋恒,瓮声瓮气道:“我听见了。”
宋恒身高一米七,堪堪到李拔山的胸口,他感觉整个人似都被巍峨的阴影笼罩,他忽然有些明白,B监区的同僚们为何无人愿意接替李拔山的位置了。
他们那是不愿意吗,他们分明是在害怕啊。
“一群无胆的懦夫。”
宋恒心中不屑地冷哼,他勇敢地直视李拔山那双充满凶煞的虎目,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道:“你明明听见了,为何还擅自离岗?”
李拔山的目光平静如古井,不起一丝波澜,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从胸腔深处发出:“到点了,我得回武馆吃饭,我明天还要给小师弟带饭。”
宋恒怒极反笑:“吃饭?难道你觉得吃饭比工作都重要,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李拔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宋恒,低沉道:“嗯,吃饭最重要。”
这时,几名狱警迅速上前,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们笑着劝解:
“哎呀,分区长您别动怒,我们愿意替拔山大哥顶班。监狱的规章制度里可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同事之间互相代班吧。”
宋恒阴着脸,他刚准备说不行,就感觉脚后跟一股凉意袭上头皮,到嘴边的话咽回了嗓子眼儿里。
李拔山似才反应过来宋恒要做什么,他沉声问道:“你不想让我吃饭?”
宋恒感觉似被一只恐怖的恶兽盯住,本能的感觉到巨大的恐惧,即便是他身着的象征着权威与地位的制服,也无法抵挡这股从灵魂中升起的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是早年押送一批死囚进入某个隐门里,隔着浓郁的迷雾,被里面一只被层层合金索链捆缚在地上的庞然怪物瞥了一眼。
哪怕隔着迷雾,哪怕怪物被锁住了,可他至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骨头发凉。
当然,宋恒觉得李拔山肯定比不了那只庞然的怪物,但问题是,李拔山他也没有被索链捆上啊。
“该死啊,这种危险的家伙为什么会是狱警,他难道不应该跟那些重刑犯一起被关押在水牢里吗?”
宋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落在李拔山手中提着的木桶上,桶中散发出的油香味儿让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冷笑一声,恶狠狠道:“饭桶一个,也罢,你不值班也算是给咱们监狱食堂省了笔巨额开销,赶紧回家吃饭去,记得明早也吃饱了再来上班,不要浪费咱们监狱里的伙食。”
……
第187章 冯睦,监狱长?
李拔山微微颔首,他那宽大如蒲扇的手掌握向宋恒的肩头,轻描淡写地一推,便将他轻巧地拨至一旁,然后拎着木桶健步如飞的离去了。
宋恒感到头皮发麻欲裂,那只硕大的手掠过他的头顶,瞬间遮蔽了他的视野。
在那短暂的时刻,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顶,整个身躯被恐惧和震惊所笼罩。
不必觉得这是夸张之词,宋恒之所以能够晋升为分区长,他的武力值好赖在也步入了三品的水准。
正因如此,面对强大的生命体,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会产生一种微妙的直觉性预警,这是武者对潜在威胁应激出的本能反应。
这情形之所以未至于让他彻底丧失勇气,还是因为他目前仅有的三品实力。
假若他的品级能够更上一层楼,达到五品甚至六品的高度,那么他对李拔山的畏惧将会十倍百倍的增长,或许真的会把李拔山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怪物重叠为一体也说不定。
宋恒心有余悸地转过头,目光追随着李拔山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炙痛。
他环视四周,那些狱警们一个个缄默不语,眼神纷纷避开,仿佛生怕与他的视线触碰。
你终于明白,我们为啥都不去争那个位置了吧?
一群鬣狗里混入进一只老虎,虽然这只老虎一直不吭不响,好似人畜无害,但不会真有人以为他无害吧。
相反,他越是表现的无害,相处的越久,大家心里就越胆寒啊。
宋恒的内心涌起一股寒意,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监狱这座封闭的生态里,不是你坐上那个位置,你就能成为那个角色的,而是……..
宋恒扭头一言不发冲监区长周唬的办公室奔去,B分区的分区长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当了,他现在就想赶紧回C区,重新做回他队长的职务。
别问,问就是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舍不得也放不下C区的老兄弟们啊!
……..
报道入狱第一天就值夜班,冯睦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走在监狱的回廊里,枯燥的一遍遍来回巡视。
原本,这样的频繁巡视并非必要,毕竟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安装有监控摄像头,它们如同不眠的哨兵,时刻监视着监狱的每个角落。
然而,对讲机中不时传来的队长田涛的指令,却让冯睦不得不脚不停歇的,不断在走廊上来回奔波。
“2104牢房有动静,立刻去看一眼。”
“2117走廊前段摄像头位置偏移,去手动校正一下。”
“2005牢房有囚犯被打了,去处理一下。”
“2087有犯人死亡,去收下尸体,让秦亮过来填写验尸单。”
“.…..”
一夜之间,冯睦在监狱中来来回回地忙碌穿梭,处理着种种繁琐的事务。这些无休止的杂事,比起修炼武功来,更是让人感到疲惫不堪。
修炼武功虽辛苦,却能积累经验、提升熟练度,而这些琐事除了消耗精力之外,就是不断挑战伱的忍耐极限了。
王聪跟在冯睦身边,一同处理着,他的头发更油腻了,眼睛里的血丝也更密集了,整个人似摇摇欲坠的要猝死了似的,却还在咬牙跟着。
看着冯睦一件件一桩桩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回复对讲机里的声音充满礼貌,对待大半夜不睡觉惹出动静的犯人,也全都心平气和的讲着道理,处理争端纠纷。
王聪心里出离的费解,有好些次他都忍不住掏电棍,要殴打犯人了,却都被冯睦和颜悦色的制止住了。
王聪虽然在监狱里受同事们的欺负,但面对囚犯时,他还是比较硬气的,或者说正因为他老受同事欺负,心中积攒了太多怨气,面对囚犯时就更忍不住宣泄情绪,这半年来,被他殴打致死致残的囚犯可不是一两个而已。
看着冯睦又和平的解决了一件争端,并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了该次事件中,几个囚犯的争执原因,处理过程及结果,并且非常认真的让牵扯到的囚犯,都在本子上签字确认摁了红手印。
做事规矩严谨,简直像是在登记犯人的犯罪供述,可问题是,这里是监狱啊,他们已经都是在押的囚犯了啊,记录这些东西是为了给他们加刑期吗?
王聪终于按捺不住,小声的问道:“冯睦,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几个惹事生非的囚犯而已,用得着这般详细的记录,掏出电棍打一顿不就老实了?”
冯睦看了看手里记的密密麻麻的本子,温声道:“我记性不太好,所以选择都用笔记录下来,这样以后再来规劝这些犯人的时候,也不至于空口无凭了。”
听到冯睦说以后还要来劝说这些犯人,王聪哑口无言,他有点像看傻子一样看冯睦,完全无法理解冯睦的脑回路。
冯睦从王聪的脸色就看的出来对方会错意了,他口中的以后的“规劝”可不是王聪以为的“规劝”,他是打算在未来换种形式,让彼此有矛盾的囚犯们,以一种更公正公开的形式,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们彼此间的问题。
冯睦对待朋友,讲究真心换真心,不会欺骗和隐瞒,他见王聪没理解,遂换了种说法解释道:
“我认为,作为一名狱警,我们应当像爱护自己的家一样,呵护监狱中的每一件物品,每一寸空间。”
“尤其是对待囚犯,我们更应该给予加倍的关怀和保护。他们虽然犯了错,但在这个大家庭中,他们同样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作为狱警,我们不应该打杀他们,而是应该教育和引导他们,帮助他们重新实现自我的价值。”
王聪嘴巴张大,他愈发不理解冯睦在说什么鬼话,他只是觉得,冯睦此刻说话的格局和腔调,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狱警,而是有点像电视里,那些议员在拉选票时的演讲,充满了正义与人性的光辉。
王聪晃晃有点昏胀的脑袋,神色难明的看着冯睦,也不知是嘲弄还是赞叹道:“冯睦你不应该当狱警,你应该当监狱长。”
冯睦面色不变,温声道:“嗯,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
第188章 命运的售价,天使or撒旦?
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不偏不倚的将这一幕恰好拍摄了进去。
躲在镜头后观看的田涛困意都消失了,被冯睦的惊人之语惹得哈哈大笑,监控室内的其他狱警们同样笑得捂不拢嘴。
“原本以为李拔山就是个脑子里长满筋肉的莽夫,没想到,这新来的狱警,脑子里也长满了浆糊啊。”
“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啊,他们那个门派叫啥来着,我去武馆街还路过过,哦,想起来了,叫[斗穹武馆],在街道最里面,装潢不伦不类,看着就是那条街上最落魄的武馆。”
“大概是李拔山太能吃,把武馆给吃垮了吧……”
“哎,真可怜这家馆主师傅,收的都是啥徒弟,一个二个脑子都不正常,这武馆里不会全是些疯子或者傻子吧。”
“不要侮辱疯子或者傻子啊,疯子和傻子才不会做梦当监狱长啊,啊哈哈哈——”
放肆的捧腹大笑声在监控室内回荡着,似要将房顶都掀掉了。
走廊里,对话还在继续。
王聪轻轻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疑惑问道:
“冯睦,难道你就不觉得生气吗?如果不是这些囚犯晚上不老实,我们值夜班也不至于这么累。”
冯睦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认真地看着王聪,作为一名真正的朋友,他知道他有责任纠正王聪的错误思想。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严肃道:“你的想法不对,让我们不能睡觉的,不是这些囚犯们,而是安排我们值夜班的人,所以,我们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更不应该把这种愤怒转嫁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