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药铺少东家,潜修二十年刀法 第451节
曹浩盛甚至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这个在诏狱里能让犯人闻风丧胆的汉子,此刻噤若寒蝉,不敢抬头望去。
日光斜照中,那道身影渐渐清晰。
墨色蟒袍的下摆纹丝不动,织金曳撒上暗绣的飞鱼纹,在光影间若隐若现。
来人脚步轻得像是飘着,偏偏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曹金喉结滚动,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
他忽然想起上月那个被做成人彘的档头——就因为回话时抖了一下腿。
“你们两个…..”
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响起,却让厅内温度骤降,“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呢?”
案几上,那枚决定命运的铜钱终于停止了转动,恰巧立在了缝隙间,既不显字,也不露花。
陆玄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眼前这对义子。
“本督主要的人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曹金二人如遭雷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两人瞬间跪下去,将铺地的金砖硬生生磕出裂痕。
曹浩盛的额头已然见血,鲜血顺着鼻梁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义父明鉴!”
曹金的声音带着颤,“孩儿们原本已将人困在死胡同,谁知.”
他猛地咽了口唾沫,“谁知玄武镇抚使,元乾那厮突然杀出,一掌就震碎了孩儿的绣春刀!”
陆玄眉梢微挑,目光在曹金腰间扫过,果然只剩半截断刃。
“义父!”
曹浩盛突然暴起,染血的拳头砸在地上,震得茶盏翻倒,“东厂里有吃里扒外的狗崽子!”
他布满血丝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脖颈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
陆玄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他看着这个平日最沉得住气的义子,此刻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疯狗。
“哦?”陆玄慢条斯理的抚平袖口褶皱,“细作?”
曹金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他们这位义父越是平静,接下来的风暴就越恐怖。
去年老九办事不利,被吊在刑房三天三夜,最后连眼珠子都被蚂蚁蛀空了。
“孩儿敢用性命担保!”
曹浩盛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刀伤,“我们行动时连亲随都没带,可元乾那厮却像未卜先知一样,等在巷口!”
陆玄打量着曹浩盛,心里暗想着。
看来原身收的十三个义子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生出背叛的心思来。
十天前,皇帝老儿降下旨意,命原身务必将一名艳色女子锁拿入宫。
第372章 前御史大夫之女,林清函!
林清函,乃是前御史大夫之女,生得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堪称国色天香。
说来也巧,这位林小姐的父亲正是被原身活活折磨致死,真是冤家路窄。
而原身之所以这样做,也是那皇帝老儿暗中下旨,命原身对其父施以酷刑。
如今这荒淫无道的帝王,又将淫邪的目光投向了这位孤女。
不过此事终究见不得光。
那皇帝老儿只得再次密令原主,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林清函掳入宫中,供其亵玩。
可怜这如花似玉的佳人,眼看又要落入虎口。
最令陆玄意外的是,锦衣卫指挥使沈万保竟然暗中派人救下林清函。
若非情势所迫,以他那老谋深算的性子,断不会贸然出手,甚至不惜违逆皇帝老儿的圣意。
毕竟,这头老狐狸向来深藏不露,最擅长的便是隐于幕后,冷眼旁观风云变幻。
可这一次,他终究还是被逼得现了形。
只有两个可能性。
要么是皇帝老儿,要么是东宫那位太子小儿的手笔。
毕竟普天之下,能真正让锦衣卫指挥使沈万保俯首听命的。
除了龙椅上那位昏聩多疑的皇帝老儿,便只有东宫太子虞乾民。
然而,这些恩恩怨怨于陆玄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在原身的记忆中,那个昏君的脾性,陆玄倒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翻脸如翻书,上一秒还能笑着赐下玉盏琼浆,下一秒就能将忤逆者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若是这次无法将林清函这个娘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回宫。
等待原身的恐怕不只是龙颜大怒,而是抄家灭族的血光之灾。
正好,原身的处境,就好像是在万丈深渊上架起的独木桥。
不得不说,那昏君虽然沉迷酒色、治国无方,但是玩弄起帝王权术的手腕,却令人心惊。
那个皇帝老儿深谙制衡之道,一面用滔天权势将原身捧上云端,一面又在暗处布下重重眼线,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原身东厂督主的身份看似位极人臣,实则不过是被帝王豢养的鹰犬。
离了君威的庇护,他连蝼蚁都不如。
原身也深知这个道理,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棋局里,他既是执棋者,亦是棋子。
唯有在刀尖上起舞,踩着钢丝前行,方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上,谋得属于他的一线生机。
陆玄敢断言,一旦那昏君收回“东厂督主”的权柄。
原身便如同被拔去爪牙的猛虎,连见到明日的朝阳都会是奢望。
别人先不说,锦衣卫指挥使沈万保那双藏在绣春刀下的眼睛,早就想要铲除悬挂在他头上的东厂。
搞不好,今夜三更,沈万保便能带着锦衣卫缇骑踏破东厂朱门。
绣春刀会毫不犹豫贯穿原身的咽喉,将他的首级高悬在午门示众。
更遑论还有江湖中,那些蛰伏在京城的狠角色。
“诛杀天下第一大奸宦,东厂督主”的悬赏令,早已在三教九流间疯传。
正道门派之中,尤其是清风派的掌教,他早就盼着用原身的项上人头,震慑整个绿林。
断剑山庄的庄主徐惊鸿,也在觊觎着这份足以扬名立万的荣耀。
就连隐在暗处的“黑白无常索命”杀手组织,也将刺杀他列为头号任务。
江湖传言,这笔悬赏金堆起来能填平一小半座皇城。
若能得手,足以让整个杀手组织原地解散。
组织里上百号杀手分完赏金后,尽可金盆洗手。
每个人各自买下大量的田庄商铺,从此隐姓埋名,纵情享尽人间富贵,再也不用踏足腥风血雨。
毕竟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谁不想攥着金山银山,醉卧温柔乡,看尽十里秦淮的风月?
“参见义父!”
大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道身影鱼贯而入。
这三人正是陆玄十三义子中,最为得力的老一、老二,与老三!
陆玄负手立于厅中,墨色蟒袍在日光下泛着冷冽威严光泽。
他始终未曾回头,只留给三人一道挺拔如松的背影。
“说!”
为首的老一单膝跪地,声音中难掩敬佩:“义父神机妙算,果然未雨绸缪。”
“幸亏您早在锦衣卫中布下暗棋,今日方得此重要消息。”
“林清函现藏身于金福城西城大庄园,她身边有玄武镇抚使元乾亲自护卫。”
“此人武功高强,刀枪不入,铜皮铁骨,擅长横炼之法,此刻他正以贴身侍卫之名,伴在林清函左右。”
曹浩盛与曹金二人听闻此言,他们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
在陆玄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二人竟一时忘了礼数,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躺倒在了地板上。
此刻他们心中翻涌着难以抑制的狂喜:苍天开眼!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原以为任务失败,就算不死也要被剥去半身皮肉。
谁曾想柳暗花明,居然在这九死一生的局面中,觅得了一线生机!
曹浩盛强撑发软的双腿想要起身,却发现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偷眼瞥向前方的义父,只见那墨色蟒袍下的身影,依旧是不动如山,让人猜不透喜
而曹金猛地抬头,正对上陆玄含笑的眼眸。
那眼神就像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羔羊。
“义….义父…..”
曹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他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因太过于兴奋而失了仪态。
曹金慌忙将额头重重叩在冰凉的地板上,磕出闷响。
身旁的曹浩盛见状,也跟着伏低身子,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虾米状,随着日光的明灭,活像两只待宰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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