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药铺少东家,潜修二十年刀法 第460节
轿顶鎏金装饰在寒气中寸寸碎裂,飞溅的金屑竟悬停在空中凝结成霜。
盘坐在地上的悲风大师,其深红色的袈裟猎猎作响。
掌心佛珠爆发出的金光,与冰寒之气剧烈交锋,在两人之间形成刺目耀眼的光团。
下一刻,悲风大师雪白的长眉无风自动,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在与陆玄气势交锋的刹那,他清晰地感知到。
这位凶名赫赫的东厂督主,竟已踏入了与他比肩的大宗师之境!
这也是一旁明苦大师当众失态的原因。
眼前这个凶名昭著的东厂督主,气息虽带着突破不久的生涩,却暗藏着令悲风大师心悸的锋芒。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厂公,他所施展的“极寒掌”,也是江湖传闻中失传已久的邪门秘籍。
掌心翻涌的寒冰罡元灵活游走于虚空,所过之处青石地面凝结出蛛网状冰纹,连空气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响。
更棘手的是,那寒冰罡元可以随心所欲操控方圆十丈内的温度。
见状,悲风大师心中暗叹。
若对方存了退意,凭借这诡异莫测的寒功,就算自己全力出手,也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将其留下。
烈日当空,悲风大师盘坐在地面的身形,在明晃晃的日光下仿佛凝成一尊石像。
他缓缓阖上双目,布满老茧的手指无力松开,那串伴随他数十年的百年菩提佛珠骤然崩断。
一百零八颗温润的珠子如泪滴滚落,在滚烫的青石地面上跳跃、旋转,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嗒嗒”声。
“阿弥陀佛.”
佛号从悲风大师的喉间挤出,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的叹息。
那原本笔直如松的脊梁突然弯了下去,袈裟下嶙峋的骨骼,仿佛承受不住无形的重压。
他望着满地散落的佛珠,每一颗都沾着经年累月的檀香。
此刻却如破碎的因果,滚入锦衣卫甲胄的阴影里。
“万物皆有因果,厂公大人今日能前来,想必也是受到了我佛的指引。”
一阵热风卷起几粒沙砾,迷了悲风大师浑浊的双眼。
即便明佛寺僧众,能以血肉之躯挡住眼前这万余精锐。
可是之后呢?
他们明佛寺会被打上逆贼的烙印,驻守京城的那三十万铁骑踏来时。
这座千年古刹就会一瞬间化作焦土。
更可怕的是,当自己一个出家人手上的禅杖染上鲜血。
我佛慈悲便成了虚妄,千年传承的佛法,毁于一旦。
悲风大师心中的所有顾虑,早已经被陆玄看透了。
这也是陆玄,要暂时保住东厂督主这个身份的原因。
在宫外,东厂督主就是大虞国皇帝老儿的至高皇权象征,就是天下万民的意志。
这个老秃驴倒是深谙“舌绽莲花”之能,连认怂都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陆玄眼中闪过几分意外——他原以为这老和尚会拼死顽抗,倒不曾想会这般通透。
“厂公大人,请随老衲移步藏宝阁,七宝琉璃莲就供奉在.…..”
悲风大师还没有说完,陆玄冷漠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
“不必了,本督主就在此候着。”
陆玄再次闭上了双眸,他岂会不知这老和尚的心思?
若真随其入寺,保不齐有什么佛门大阵等着他。
“莫耍花样,半个时辰内见不到东西,本督主便让这千年古刹化作乌有。”
“你知道的,本督主可不喜欢开玩笑!”
第378章 七宝琉璃莲!
正午的阳光依旧是毒辣,一炷香燃尽,袅袅青烟在檐角烈日下化作虚无。
悲风大师立于明佛寺斑驳的飞檐下,他望着山脚下那些东厂番子腰间寒光闪烁的绣春刀,看着锦衣卫飞鱼服裹挟着尘土远去。
风掠过他肩头沾染死去僧人血液的深红袈裟,卷起几片银杏枯叶,最后簌簌落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
悲风大师浑浊的老眸中,忽地闪过一道金芒,瞳孔深处泛起层层涟漪。
他的脑海中,那顶朱漆描金的八抬大轿再度浮现。
轿帘半卷,那位名震天下的东厂督主,斜倚在貂皮软垫上,玄色蟒袍绣着精美绝伦的金线。
对于这位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悲风大师隐于这古寺青灯之下,并没有见过他的真面容。
所有关于这位心狠手辣的东厂厂公的信息,都是悲风大师从弟子口中得知。
反正就是,这位陆督主的名字,总与“权倾朝野”“血雨腥风“等词相连。
大虞国的世人都说他手段狠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传言东厂督主广结党羽,朝堂上下,江湖门派中,有一大部分都在他的权威之下。
可悲风大师今日亲眼所见到这位东厂督主之后,那慵懒却威压四溢的姿态,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漫不经心却洞悉一切的眼神,竟让自己这个阅尽沧桑,看尽世间冷暖的出家人,都不禁心头震颤。
像陆督主这般枭雄之姿,纵使他在这世上历经百余个寒暑,见过朝代更迭、英雄辈出。
但是,却从未见过如此锋芒毕露,而又深不可测之人。
“哎!”
一声无奈的叹息,穿透过炽热的阳光,悲风大师缓缓阖上双眼,双手合十。
寺中鼎钟适时响起,浑厚的钟声在山谷间回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苍生皆苦,我等出家之人,也只能以这古寺为舟,以这青灯为桨,尽微薄之力,为芸芸众生祈一方安宁。”
说罢,悲风大师转身踏入明佛寺。
山脚下,马蹄声渐远。
世人争权夺利,朝堂波谲云诡,铁蹄踏碎无数黎民的安生梦。
鲜血浸透的土地上,白骨垒成了通天的阶梯。
多少的城池因此化为焦土,多少的稚子因此泣血街头。
那些为求权柄而肆意挥动的屠刀,早已将慈悲与良善斩成齑粉。
纵然悲风大师身为天下第一强者,身负绝世武功。
举手投足间可断山裂石,掌心流转的真元能摧枯拉朽。
可面对这如潮水般汹涌的权谋争斗,面对这无数人编织而成的欲望巨网,他的力量却显得如此渺小。
悲风大师曾在年少时,以一己之力击退马贼,救下整个村庄。
也曾在瘟疫肆虐时,耗尽内力为百姓驱散病魔。
但如今,他站在这大虞国权力漩涡的边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苍生受难。
人力终究还是有限,任凭谁来,也无法直面这滔滔不绝的天下大势!
朝代更迭如四季轮转,野心家们前赴后继,似那扑火飞蛾,明知是万丈深渊,却仍为权欲疯狂。
悲风大师望着寺中摇曳的烛火,心中泛起无尽悲凉——这天下的苦难,何时才是尽头?
东厂!
暮云翻涌如沸腾的血海,残阳将天穹浸染成浓稠的血色。
东厂朱红大门在这诡谲的光影下,仿佛浸透了无数冤魂的血泪,泛着令人心悸的暗芒。
当东厂督主的仪仗大队缓缓驶向厂门时,几个灰衣小太监如同惊弓之鸟,蜷缩在影壁投下的阴影中。
他们单薄的身影在血色光影里不住颤抖,粗布衣裳被冷汗浸透,紧贴在佝偻的脊背上。
最中间的小太监,正死死抱着一个描金朱漆木盒。
他苍白的脸色几乎与残阳余晖融为一体,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像是吞咽着莫大的恐惧。
“停!”
一声暴喝撕裂凝滞的空气。
东厂十二太保身披银白色劲装,飞鱼图案纹绣在衣角猎猎翻卷,腰间绣春刀同时出鞘三寸,寒芒与残阳交织成刺目的光网。
为首的曹二脸上笑意还未达眼底,三角眼死死盯着木盒接缝处露出的明黄绸缎。
那是唯有传旨太监,才敢携带出宫的御用之物。
其余太保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靴底碾碎落叶的沙沙声中,隐隐透着不安。
宫中出来的公公踏入东厂,向来就意味着带着帝王的旨意。
可如此反常的举动,让十二双眼睛瞬间绷紧。
晨时,皇宫那一位陛下,急召十三太保之首的曹一入宫封赏,此刻又遣人持旨而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曹金和曹浩盛脸色凝重,他们忽然想起今早曹一临走时,自己义父那根本不在意的态度。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在场东厂十二太保的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曹二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那笑容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惊天杀机。
紧接着,曹二缓步朝那几个抖如筛糠的小太监走去。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可那双玄色官靴踏在青石板上,仍让几个小太监吓得一哆嗦。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对方的心脏上,靴底碾碎枯叶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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