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蓬莱筑基开始 第25节
江生摇了摇头:“不止。”
“东河镇、西河镇、石山镇、大柳镇、太平镇,全部放弃!就连这青屏山下的清平镇,也可以放弃。”
“唯有等妖魔淹了六镇,驱使着河水抵达青山县腹地的时候,为师才会出手。”
田明安听得脊背发凉,六镇,那就是数万百姓的命!
张县令要拿青山县沿河六镇百姓的命去换一个斩杀妖魔的机会,可是他不是一心为了百姓着想才要斩杀妖魔的吗?
他不是爱民如子之人吗?
江生见田明安这幅惊讶的模样,冷哼了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此等计划?”
田明安听了只觉得仿佛内心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可,可这是为什么?”
江生微微皱眉:“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太平河里有一尊紫府妖魔,为师在这青屏山就片刻不得安生。”
“而他张县令也会被青山县的士绅掣肘,百姓敬仰河神谁还会听他这个县令的。更何况斩杀妖魔,清除淫祀,这也是一大政绩。你说张县令为何要这么做?”
田明安彻底懵了,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一时间是这么真实,又是那么陌生。
江生却是说道:“明白为师为何懒得出山了么?”
“山外,那是他张县令的地盘,山里,才是为师的道场。这是一开始为师就与他订好的,也是为师不愿意出山的原因。”
田明安有些失魂落魄:“徒儿,一直认为张县令是个好人。”
江生轻笑道:“好人?为师都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张县令能以不惑之年担任一县的县令,怎会是什么烂好人?”
“而且照你这说法,为师故意养精蓄锐,把那些散修拿去当弃子,还放任妖魔水淹六镇数万百姓,为师岂不是也是十恶不赦之人?”
田明安连道不敢,江生却是挥挥手显得很是洒脱:“我来此山遇到你爷爷时,就说过我只想要一清静之地来清修,山外之事与我无关。莫说清平镇,就是青山县都死绝了,又与我何干?”
“你爷爷是个聪明人,他早就预料到这一日,这才把你送上山,想保全田家的血脉。你爷爷是个人物,我愿意与他当个忘年交,这才有你上山。不然你真以为,你在风雪里跪了七八日,就算是打动我了?”
看着田明安惊愕的模样,江生忍不住笑道:“你啊,太天真了。你莫说来我这,就是随便去个什么筑基、紫府的宗门,莫说跪七八天,就是跪七八十日,七八年,人家不要你还是不要你。”
“我只是找了个由头收你而已。”
此话一出,让田明安心神俱震,他万万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因素,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诚心打动了江生。
江生那双宛如星辰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呆如木鸡的田明安,问道:“想必那几日,你爷爷一直在劝你放弃,劝你安享富贵,或者是去什么东郡的学院道宫吧?”
田明安下意识的点点头,江生笑道:“你可知,那个时候你爷爷究竟在想什么?”
见田明安摇头,江生轻轻拍了拍田明安的肩膀:“孙儿啊,你可一定要撑住了,田家未来只能靠你了。”
此言如同惊雷一般在田明安脑中炸响,让田明安怔在了原地。
良久,田明安才回过神来,此时他只觉得满嘴苦涩,心乱如麻,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内心,只觉得自己看起来聪慧实际上却蠢笨如驴。
亏得自己庸人自扰,亏得青山县的士绅富商煞费苦心的去又是鼓噪声势又是蛊惑百姓,他们觉得自己暗中谋划得当,但一切都早在别人的计划之中。
邪修肆虐也好,有愚民闹事也好,整个青山县的局势,看着混乱,看着危险,实际上却一直在江生和张青云的掌控之中!
江生轻笑:“知道你爷爷为何让你上山修行吗?”
“只有修行,才能掌握自己命运,只有依靠靠山,才不会轻易沦为棋子。”
“谁是棋子?整个青山县的富商士绅也罢,邪修散修也罢,都是棋子,你爷爷也是一个棋子。”
“百姓更不用提,愚民而已,谁声音大他们就听谁的,庸庸碌碌如草芥。”
说着,江生轻叹了口气:“凡俗之人,终生庸碌在红尘世事,死生不由自身。”
“凡俗自扰,得到的终究只是一阵空风罢了。”
第一更奉上。
PS:我可一直没说张青云是好人啊。张晴计划的时候张青云也一直没反对,这已经表明了态度。他所看重的只是斩杀妖魔,而不在乎有多少人受灾,不然城中被邪修袭扰的时候他早就请江生出手了。
而江生从来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他是个修士。外界事物与他无关,他只是不愿意身旁有威胁罢了。
至于其他,实际上很多东西临渊都隐晦点了,还有疑问的,可以评论区聊一聊。
第32章 河神逞凶,水淹六镇
东河镇,此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
河水翻涌,倾覆城镇,上万人的镇子已经尽数被洪水淹没。
此时镇子里的水足足一丈多深,数不清的人在水里挣扎然后无力的被浪花吞噬。
运气好的抱着一棵枯树,抱着一块被洪水冲垮的房屋门板,在水面上随着波涛起伏。
那几十名练气散修早已不见踪影,不知是被洪水吞没还是逃去了何处。
看着河神上岸,张晴虽然还是脸色惨白,但眼中却已经没了畏惧,看着死死握着拳头的好闺蜜,低声道:“撤,且打且撤,向着青屏山方向撤,那边有布置。”
徐潇咬牙点头,催动锦帕带着张晴向青屏山方向撤去。
河神自然是发现了徐潇和张晴这二人的踪迹,在茫茫水泽之上,这二人踩着锦帕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揽月宗的弟子?”
河神狞笑着,手中尖叉一举,无穷水汽升空,化作一片密密麻麻的水针借着风势向徐潇和张晴二女扑去。
那一片水针仿佛倾盆雨点一般撒来,密密麻麻一眼便让人心生绝望。
徐潇毫不犹豫取出一张符箓来催动,顷刻间一道琉璃光罩将徐潇和张晴护住。
那一片密集的水针落在琉璃光罩上,只听一阵叮叮当当声响,光罩溅起了一阵波纹,但琉璃光罩却并未破碎,还是牢牢护住了二女。
河神也没觉得意外,身为青州金丹宗门的内门弟子,还是一个紫府长老的亲传,有些底牌是再正常不过。
一击不成他也没在意,此行他最主要的是立威,而且若是真杀了徐潇,引来那个紫府长老反而不是好事。河神并不想现在暴露,他还需要蛰伏,眼下立威就够了。
至于如何立威,自然是用青山镇六镇数万凡人的性命来立威!
水淹半个青山县,青山县百姓自然会敬畏无比,东郡其余十二县也不敢再升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来。
一念至此,河神没再搭理徐潇和张晴,反而操控着洪水涌向沿岸其他的镇子。
青山县太平河沿岸的各镇百姓眼睁睁看着河水开始汹涌,有经验的老人知道是要发大水,可还没来得及跑,就见数丈高下的河水呼啸着奔涌而来,下一刻河水淹没了镇子。
此时整个青山县太平河沿岸,都已经化作了一片泽国,汹涌的河水不断向青山镇腹地蔓延,无数百姓哭喊着逃向更远的地方。
随着最先得到消息的一批人回到了县城,青山县城中的士绅富商也知道了河神老爷已经发怒引洪水淹没了好几个镇子。
这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命人紧闭城门,堵死各处,以防县城也被洪水给淹了。
而青山县腹地的各镇百姓,则是连忙拖家带口往青屏山奔去。
洪水来了在县城里可没什么用,只有躲在山上才是安全的。
河神操控着洪水沿途吞没一个个村镇,看着这些凡人跪地求饶,四散奔逃,他心中快意无比。
他并没有把所有人都给淹死,他需要这些凡人提供信仰,淹死一部分足以震慑这些贱如草芥的愚民了。
甚至他是故意驱使着河水跟在这些凡人身后,看着这些凡人没头没脑的向着青屏山跑去。
“跑吧,跑吧,反正最后还是要被淹死。”河神狞笑着,举起尖叉,大片水汽涌动,化作倾盆大雨落下。
寒冬腊月,却下起了大雨,雨水冰冷,不断带走人们的体力和温度,哪怕是徐潇都要撑起法力屏障来抵挡这湿寒阴冷的雨水。
看着那些跑不动的凡人跪在泥泞里不断磕头祈求着他的原谅,河神感觉自己体内的香火之力似乎又强了一丝。
冥冥之中河神已经感悟:就是该这样让凡人不断保持敬畏才行。
突兀的,斜后方一道呼啸而来的炽热灵力波动打搅了河神的思绪。
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敞怀赤脚的壮汉举着一柄重剑带着无穷火气狠狠向自己劈来!
来人正是闻人杰。
“就知道你们会埋伏!”
河神随手举起尖叉抵挡,水汽激荡,带着水灵之气的尖叉与闻人杰那燃烧着烈焰的重剑碰撞在一起。
顷刻间金铁交鸣,水火之力互相侵蚀焚灭,水汽升腾,烈火燃烧,大片雨水被蒸发,形成一片真空之地。
就在此时,一根青竹拐杖非常刁钻从另一侧仿佛利箭一般刺来。
来人赫然是乔玄。
面对有筑基后期实力的乔玄,河神显得警惕了许多。
乔玄的青竹拐杖仿佛一根碧玉箭矢一般刁钻狠辣,洞穿层层空气带着刺耳的嗡鸣刺来。
那上面燃烧着的青色灵力呈螺旋状震荡着,仿佛无物不破。
下一刻,河神左手虚握,凝结层层水障挡在身前,只见乔玄面不改色,催动青竹拐杖径直洞穿一层层水障。
面对这一手,河神那金色的竖瞳中也是露出了一丝惊讶。
不得不在左手之上覆盖上水灵之气,然后生生用左手握住了青竹拐杖,让那携带着恐怖灵力的杖尖停在了自己腰侧。
河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空虚公子和徐潇也动了。
一前一后,空虚公子的碧水剑和徐潇的空月剑斩出两道剑气前后夹击,赫然直指河神暴露出来的胸膛和毫无防备的脊背。
这显然是早已布置好!
“哼!”
河神硬生生用身躯抗住了这两道剑气,随即爆发力量,水浪在河神周边汹涌宣泄,逼得闻人杰和乔玄不得不后退。
逼退了二人,河神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深深的剑痕,那青面獠牙的脸上竟然不见丝毫惊讶与畏惧。
只见河神抬起头看向四人,狞笑道:“就凭你们四个筑基,也敢来寻死?”
左手抚摸着胸口的伤痕,河神盯着四人眼中满是残忍:“可真疼啊。那女娃你可知道,本来我已经打算放过伱了。但你却自己来找死。”
“这下,揽月宗要少一个内门亲传了。”
说罢,在徐潇、闻人杰和乔玄惊愕的注视下,河神胸膛处的剑痕竟然开始愈合,眨眼间便已经恢复如初。
“真以为你们一群筑基能伤到本神?”
“死来!”
河神陡然爆发,驾驭着水浪直扑徐潇而去,右臂高举尖叉,带着千万均水浪之力砸落下去。
闻人杰瞪大了眼睛,直接挡在徐潇身前,全身灵力爆发,挥舞重剑迎向那柄散发着恐怖灵力波动的尖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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