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气运人间 第176节

　　相反，若是个人武运孱弱一些，就很容易受到“净水”的冲击，形成所谓的气运反噬。

　　当然，气运反噬也不是不能化解。

　　其中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分权。

　　相当于在净水器下面多找几个“分水器”。

　　最常见的就是帝王在临终时，若是继承者还小，就会指定数位顾命大臣，这其实就是指定几个“分水器”，来分担“净水”的压力。

　　比如张太岳，如今便担了一份帝王气运在身上，也承担了一部分“净水器”的责任。

　　只不过这帝王气运是暂时封给他的，时间一到，便要连同一些权柄全部归还给皇帝，这就是所谓的还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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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太岳心事重重地跟着大长秋进入了皇帝休息的乾清宫，穿过四处可见的帷幕，来到宫殿深处，就看到一方宽阔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少年。

　　这少年自然就是当今的大运皇帝，因出生于日出之时，尊号“赤阳皇帝”，实际上年仅十四岁，但因为十七岁才能执政，因此被改了年纪，对外宣称如今已经十六。

　　在床榻旁，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赤阳帝，见到张太岳到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她便是赤阳帝生母，当朝太后，号曰“保慈庄太后”，因为娘家姓陈，因此提到她时，都以太后或陈太后代替。

　　陈太后来到张太岳身前轻声一拜，张太岳连忙避开，问道：“陛下如何了？”

　　“还未醒来。”陈太后叹了一口气，引着张太岳来到床榻前，说道，“弘儿的体质太弱了。”

　　弘儿，指的自然是如今昏迷不醒的赤阳帝司马弘。

　　张太岳只是皱着眉。

　　赤阳帝体质差这一点朝野皆知，但奈何他是先帝唯一的骨血，总不能去另立他人吧？

　　名不正言不顺，更会引起天下动荡。

　　可是现在就这幅样子，那等明年还政，哪里还吃得消？

　　历史上，这样的帝王，会立刻分权给身边的宦官，从而造成阉党之祸。

　　不过张太岳眼睛微微一转，便问道：“娘娘有什么打算？”

　　这乾清宫中侍女奴仆全部散去，只有一个大长秋远远站着，陈太后这么急切把自己喊来，定然是已经有了盘算，只是需要配合。

　　果然，听到张太岳的话，陈太后说道：“张师父可知道天机宗？”

　　张太岳闻言，点了点头。

　　“天机宗有名丹，名曰承运丹，可以帮助帝王镇压天下纷乱之气运。”陈太后说道，“当年南虞后主体质孱弱，毫无人主之姿，依然在诸葛明烛死后坚守蜀州二十余年，就是靠此丹。”

　　张太岳轻叹一声：“老夫在古籍上也见过这样的记载，只是天机宗都已经覆灭数百年了，更何况一种丹药！”

　　陈太后摇了摇头：“龙虎坛的长春子大法师正在尝试复原承运丹，按照他的估计，大约需要八至十年时间。”

　　张太岳疑惑道：“太后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怕弘儿撑不了八年！”陈太后直接说道，“所以我想继续分散弘儿身上的帝王运，直到承运丹现世。”

　　张太岳闻言，沉默不语。

　　继续分散，怎么分散？

　　给权宦？那就是阉党作乱！

　　给武将？大虞末年群雄割据的故事现在说书先生还在天天见呢！

　　给文臣？那明年还政的事还还不还了？

　　如果都不行，那就只有……

　　张太岳看向陈太后，随即断然道：“太后，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训！”

　　“张先生误会了。”陈太后摆了摆手，“我并不没有要揽权的意思。”

　　“我的想法是，弘儿如今没有孩子，那就封一个皇太弟！”

　　“皇太弟！”张太岳猛然一怔。

　　这确实也是个分担的好办法。

　　只不过……

　　“先帝只有陛下一个独子……”

　　“反正只是先封着帮弘儿挡一挡。”陈太后说道，“只要在皇亲支脉里找个嫡系血脉就行了。”

　　张太岳看着陈太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先撑过这几年，等到夺天丹炼制成功，赤阳帝完全可以收回权柄，到时候再废了皇太弟便是。

　　但此事牵扯太大，需要他这个内阁首辅亲自来背书！

　　“挑个毫无明主之像的，到时候废了也没什么争议。”陈太后看向张太岳，“张师父，你觉得呢？”

　　张太岳想了想，脑中将皇亲国戚都过了一遍，最后缓缓开口道——

　　“端王轻佻……”

　　“不可君天下！”

第196章 年节（上）

　　自从张牧从碧湖水寨返回后，日子虽然平淡，但随着年节临近，好消息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霜月山那边传出消息，沙通海已经闭关，应该是要好好研究“沧浪诀”，似乎是为了给沙通海更好的修行环境，霜月山寨也开始做战略收缩，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连带着早已投靠霜月山的其他几处武寨，或许是看到了烟平武寨的下场，也都消停了许多。

　　在这样的背景下，潜渊武寨派往灵岩山挖掘那条紫铜矿脉的队伍一切顺利，其中张牧甚至动用了苏城白家的关系予以协助，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两个月左右就能将那条价值百万白银的矿脉挖空，扣除给白家的好处，能运回来将近八成。

　　而潜渊武寨内部，随着近两千流民上山，又是热闹了一阵，在后山扩大了潜渊村的范围。鲁玄休带着张牧露了好几次脸，狠狠刷了一把内部的声望度。

　　叶寒舟中途回来了一次，因为在深山中遇到了一对堪比养液后期的虎妖。保险起见，还是来请张牧为他掠阵，最终血战半个时辰，将那头虎妖砍于刀下。

　　说实话，张牧本来是想收服虎妖的，但这种久在山林之中的妖类实在难以控制，武寨也没有对应的驯服手段，看那虎妖宁死不屈的模样，只能成全他了。

　　不过随着叶寒舟这个人形自走炮一路杀杀杀，后山的安全区又向里推进了将近两百里，将妖蟒山谷和牧马山谷也囊括在内，等到开春就可以组织人进行垦荒了。

　　有恒产者有恒心，有了这地，上山的流民们便安了心，开始发自内心地融入潜渊武寨中。

　　不得不说，潜渊山不愧是当初天机宗的山门所在，虽然是群山相连，但地域宽广，开发潜力很大，颇有点前世那座红色根据地的样貌。

　　当然，好消息不止这些。

　　郭令在上山后跟随张牧修行，张牧在将剩下的几枚气运钱全部消耗后，彻底领悟了郭令修行的武学，随后对他进行了一对一的强化指导，配合玄姬的丹药和珍贵的妖类血肉，直接让郭令突破到了养液境。

　　虽然连鼠稻山都打不过，但是已经具备了学习打造战兵的资格。

　　说起鼠稻山，俨然是山中老鼠的大管家，省去了玄姬不少功夫，如今山中气血丹药不缺，除了玄姬合理培（压）训（诈）外，鼠稻山的居中调度也十分重要。

　　按照魏无忧的说法，根据老鼠的繁殖速度，明年还要扩大丹房的规模，山中丹药除了自给自足外，还要做到往外发卖，成为山寨又一个财源。

　　为此，张牧特地找鼠稻山谈了一次话，重点就是让那些炼丹的老鼠平时要勤洗手，注意个人卫生，严防大肠杆菌超标，严格把握丹药品控，不能让人吃了丹药还会拉肚子。

　　那不是摔了牌子吗？

　　为了调动鼠稻山的积极性，张牧提高了鼠稻山的待遇，虽然不能是当家首领，但同样享受当家首领待遇。

　　对此，鼠稻山表示士为知己者死，自己一定狠狠操练那批炼丹的鼠炼工们，白也干，夜也干，只要睁眼就是干！

　　除此之外，白马义从的训练也有了些成果，那些原本武运稀薄的年轻人在经历过一个月的呼吸法训练后，竟然都能和通脉三四品的寨兵打得难解难分，便是鲁玄休都惊了许久，回去后就默默提高了白马义从家属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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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年节之日。

　　今日难得好天气，魏无忧一手端着小茶会，一手摇着白纸扇，踏入了张牧的小院。

　　“一派欣欣向荣啊。”魏无忧推门而入，坐在椅子上，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山寨气运涨了不少，能够凝聚的气运币多出了六十枚，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话自然是说给张牧听的，但是没等张牧回应，就听玄姬一声不高兴的“喵呜”声。

　　烦死了。

　　大早上的，自己正趁着张牧睡着，爬到他身上要吃嘴子呢，这个老头就闯了进来，把张牧给弄醒了。

　　虽然平时想吃嘴子也能吃，但她是只猫啊！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才最刺激啊！

　　决定了，下次给这个老头的丹药里加一点老鼠屎！

　　张牧伸手抚摸着玄姬柔顺的背部，打了个哈欠。

　　“明日便是元辰，山下已经传回消息，不少贺岁使者已经到了，马上就会上山。”魏无忧认真道，“你也收拾收拾，和他们见见面吧。”

　　张牧一怔：“我？”

　　“不然是我吗？”魏无忧笑道，“如今你潜渊山寨少寨主的名声已经被罗云秀、郑有乾他们宣扬了出去。”

　　“老林不出关，若是你不露面，那就有些怠慢客人了！”

　　张牧闻言，点了点头，便起身开始收拾，玄姬觉得无聊，就跑到窗台上趴着晒太阳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用过早饭，张牧来到了聚义厅，此时十三娘已经在这里等着。让张牧意外的是，居然还有另一个人。

　　罗彤儿！

　　见到张牧走进来，罗彤儿连忙起身，抱拳行礼道：“见过牧哥哥！”

　　“你怎么来了？”对这个飒爽利落的小姑娘张牧印象还是很好的，笑着问道，“年节不在水寨陪着罗寨主一起过吗？”

　　“云秀姐他们这段时间忙着消化烟平山，没心思过年节。”十三娘在一旁解释道，“我便让彤儿过来陪我了。”

　　罗彤儿也是笑了笑：“娘亲也让我来做个贺岁使，愿潜渊武寨武运昌隆，愿贵我两寨守望相助！”

　　“多谢。”张牧笑着点了点头，“来潜渊山就当是回自己家，不必太客气。”

　　“这不用牧哥哥说，我自会的。”罗彤儿笑着回应。

　　“行了，我就是带彤儿先来见见你。”十三娘起身道，“彤儿，你先去山里转转，我陪牧哥儿见些客人。”

　　罗彤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厅。

　　等罗彤儿离开，十三娘撇了张牧一眼，说道：“怎么？对小姑娘不感兴趣？彤儿年岁与你相当，容貌也不错，更重要是她身后就是碧湖水寨……”

　　“萱儿姐，别说了。”张牧连忙求饶，“大家岁数都小，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