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119节
“这样,才算报上了名,能参加考核。”
“请士绅们,写保举函,原则上,要给每位两千银钱的润笔费,当然,如果是本族的后生,可以少一点,但不能没有。这保举函算下来,就又是两万银钱。”
所谓士绅,不是仅仅有钱就行,有迹可考的祖上,必须有人入选过太一门的外门弟子以上,才能称为士绅。
贤古县,整个县域,能称得上士绅的,也就是不到百户。
段融听得微微咂舌。
这记名弟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家,攀附得起的,这还只是名额,能不能选上还不一定呢。
段融忽然想到,萧宗庭天赋超群,在他那一代的贤古县,算得上一个传奇,但却没进入太一门。
想来,恐怕是其年轻时,家境一般,出不起这五万两的银钱。
也就因为他有这样的遗憾,才逼着萧玉苦修,让女儿来弥补自己的遗憾。
“报名什么时候开始?”段融问道。
西门坎坎道:“年底开始。除夕之前,要将保举函交到县府。县府审核后,正月会将保举函递交宗门。之后,宗门会回函。收到宗门回函后,带着宗门回函,去云水票号交三万银钱的人头费。然后,三月份,凭借宗门回函和云水票号的收讫票据,参与太一门的选拔考核。”
段融看着西门坎坎心头颇为感激,他只不过挑个话头儿,西门坎坎就将此事如此详尽地讲给他听。
他回想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跟西门坎坎相处起来,已经很是自然,没有任何隔阂,好像是从他走镖回来开始的……
西门坎坎扭过头来,看着段融,道:“你要是想报名,我可以跟我爹说,让他年底给我报名时,顺带把你也报上。”
“不过……”西门坎坎顿了一下,道:“你要交给他六万银钱。”
西门坎坎多说了一万,他解释道:“我不是想赚你的银钱。我爹,他毕竟是生意人,你多给一万,我好跟他开口。”
段融点了点头,他明白,西门坎坎说的是情理!
保举函看似简单,你要没有那个关系网,就算是有钱也搞不定,那些士绅可不会随便给人保举!
段融笑道:“年底再说吧。六万银钱,我不一定能攒出来呢!”
西门坎坎笑道:“没事,你可以拿春宫来跟我换。”
段融哑然,这家伙,绕来绕去,原来想得还是他的春宫大业,我说他怎么这么上心,给我解释这么清楚呢,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两人聊着,西门坎坎扭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道:“差不多申时了,该回去了。我下午约了姜青玉去未央坊赌钱。”
段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西门坎坎,心头暗道:这家伙的娱乐生活真是丰富啊!
“你去吗?”西门坎坎看着段融,道:“未央坊可是贤古县最大,也是最好的赌坊。”
段融刚想回绝,他还得回去练功呢,但他忽然心头一动,他成就了胎藏经第二层,能够神识外放。
这玩意,在赌坊里,岂不是一件无往而不利的利器吗?
而且,他也需要银钱,太一门记名弟子的选拔报名费用,可是得六万银钱呢。
给西门坎坎画春宫,倒是能赚来银钱,但,每次想到得用春宫换钱,他心头都会升起一种仿佛是出来卖的羞耻感。
这种感觉,很是不好。
如果能在赌坊开辟出一条赚钱的新路来,又何乐而不为呢?
刚交申时不久,西门坎坎已经带着段融,站在了未央坊的门口。
这未央坊是两层楼的木结构建筑,雕梁画栋,飞檐斗栱,颇为巍峨壮观,段融一观之,便赞叹了一声,这楼只看外观的话,比起花影楼,也是不遑多让的。
这未央坊的东家,乃是魏雨田。
此人不是贤古县本地人,来历也颇为神秘,自从十多年前,来到了贤古县,就开始做赌坊的生意,十多年过去了,这人也不知是如何运作的,竟然将贤古县的两座大赌坊,都收入了囊中。
一座未央坊,一座春明坊。
而且魏雨田年近四十,还未婚配,关于此事,街头巷尾还有许多谣传……有人说他是天阉之人……
这未央坊的一楼飞檐下,悬着一匾额,其上未央坊三个大字,颇为遒劲有力。
这未央二字,便取夜未央,客莫急之意。
虽然现在是下午,天光正好的时辰,未央坊的窗户却都是紧闭着,连门口都悬挂着厚重的门帘子。
西门坎坎领着段融,推开了厚重的门帘子,走了进去。
一楼的大厅,很是开阔轩敞……
色泽明丽的地毯、色彩繁复的壁画以及花纹精致的窗帘……似乎都在诉说着,未央坊的装潢内饰的豪奢……
大厅内,放着大小不一的十多张红木八仙桌,最大的一张足有两张大床并排而放那么大,有不少人围着叫嚷着,眼神亢奋,声音嘶哑……
一楼的角落处,有一红木楼梯,是通往二楼的,二楼可见是一个个包厢,围成一圈,每个包厢的门旁,都挂着木板子的天干编号。
大厅的天花板上,吊着烛灯,明亮高照,窗户上面的几个通风孔,天光隐现……
“怎么样?”西门坎坎瞄了一眼段融,笑道:“这未央坊原本也很是一般,自从魏雨田接手,便内外翻修一番,堪称极尽豪奢,当时开业时,可是号称贤古第一楼啊!”
“你先在大厅里随便逛一逛,我去看看姜青玉来了没?包厢是他定的,这未央坊的包厢跟花影楼的四大花影一样难搞,抢手的紧,得排队啊!”
西门坎坎说着,便向一楼角落处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走去了,而段融则踱着步,在大厅里闲逛了起来……
第166章 牌九煞星
段融踱步到了一张八仙桌前,在一楼大厅里,这张桌子前是人最少的,有七八人围着,在押大小呢。
庄家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瘦汉子,目光锐利,颧骨高耸。他穿着的黑绸衣衫的右肩上,绣着一个央字,这人显然是赌坊的人。
那精瘦汉子将手里的摇盅在桌面上,摇得哗啦作响,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场上的赌徒,叫道:“押大押小,买定离手。运气一到,一本万利……”
那人叫唤的仰扬顿挫,声音中颇有一股诱惑劲……
就在那人手中摇盅停下的瞬间,段融的神识陡然外放……
场上的诸人,有些已经开始押了,有一个眼圈发黑的家伙,点了点自己手中的碎银子,忽然眼神一狠,全部押在了大上。“搏一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段融瞄了那人一眼,便掏出了几两碎银子,押在了小上。
那精瘦汉子,见在场诸人都已经押好,便叫道:“鸿运当头,一本万利!开!”
“一三一!小!”
段融刚玩了几把,赢了点小钱,西门坎坎走了过来,将他拉走了。“姜青玉刚来。包厢是二楼的庚字房,我们先上去,他付了银钱就来。”
段融被西门坎坎拉走时,那摇盅子的精瘦汉子深深地看了段融一眼。他记得很清楚,这人刚才押了五次,全部押中!
西门坎坎带着段融,推开了庚字房包厢的房门,房间内的装潢还是颇为奢靡,而且四周摆放了不少高高低低的珍稀花卉,整个房间内充盈着淡淡的清香……
西门坎坎一进房间,便熟练将一套牌九墙边的橱柜内抱了出来,放在了一张四方几案上,道:“推牌九,会吗?”
段融搜寻了下原身的记忆,发觉推牌九是此界颇为流行的游戏,不光是赌场里常玩,逢年过节的时候,街头巷尾也常有人会聚在一起玩几局,消遣一下。
段融一搜寻原身记忆中的玩法,已经知道此界牌九的玩法跟前世蓝星的炸金花差不多,不过牌九是两张牌而已。
这种玩法,对他来说,神识一放,不就等于是明牌吗?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段融大咧咧地坐在了几案前,道:“什么叫会吗?我在我们那几条街有个诨号,就叫做牌九煞星。”
西门坎坎被段融说得一乐,将一木盒的牌九,哗啦一声倒在了几案上,坐下道:“真不巧,我也有个诨号,叫牌九鬼见愁,专克煞星。”
段融看着西门坎坎自信的样子,阴阳怪气地道:“年轻人,这世道是很残忍的!你最好不要这么嚣张,免得等会儿遭受毒打的时候,你适应不了。”
“放屁!我需要适应吗?”西门坎坎怒道:“老子在赌桌上和在床上是一样凶残的。一丝不挂,片甲不留!能毒打我的,还没生出来呢,就凭你?”
西门坎坎说着,老气横秋地冷哼了一声。
两人正在斗嘴,姜青玉闪身走了进来。
姜青玉和段融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姜青玉一进来立马热情地向段融施礼问好,段融慌忙还后,看着西门坎坎,道:“你看人家青玉公子,温润知礼的。你再看看你。”
西门坎坎笑道:“这里是赌坊,温润知礼能赢钱吗?闹不清场合!”
段融哑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的嘴,真是……
三人落座后,便开始开始,哗啦啦地洗牌,三块一叠码好后,掷骰子掷出了西门坎坎作庄。
西门坎坎拿起骰子,再掷两次,然后按骰子的点数,拿出了两叠牌,将每叠牌在几案上排好,按逆时针的顺序,分发给各人。
这样,每人面前,都有两张牌,扣在桌面上。
三人各自,摸着自己的牌看了下,然后重新放好。西门坎坎那看个牌,跟做贼似的样子,段融不觉一笑。段融神识扫过,三幅牌的点数都已经知晓。
西门坎坎看好牌后,用肥手用力地搓抹了把嘴,道:“我是庄家,我先说话,十两。”
“跟十两。”姜青玉道。
“跟十两。”段融瞄了姜青玉一眼,姜青玉的牌面比他俩的,都要大。
“哈,都有货嘛!”西门坎坎笑道:“那就轰一下。五百两!”
姜青玉的脸色一变,有些迟疑。
段融早已经了知牌面,三人的牌其实都小得可怜,姜青玉的牌虽然也小,但却已经是三人中最大的了。
姜青玉看了会儿西门坎坎的脸色,迟疑了一下,将牌一推,道:“我飞了!”
西门坎坎面色无动,看向段融,道:“你?”
段融心头哑笑,暗道:玩得不错!气势倒是挺足吗?
“跟五百两。”段融语气平淡地道。
西门坎坎笑了一下,又扔了五百两银票,在几案中间,道:“继续五百两。”
“跟五百两。”段融眼皮都没眨一下。
西门坎坎眼神动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一千两。”
“跟一千两。”段融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西门坎坎咽了口吐沫,问:“开吗?”
“不开!”段融瞄了西门坎坎一眼。
西门坎坎的牌很小,他原本是想咋呼段融的,但显然没唬住,现在他有点两难,他想飞但又怕段融是诈他的。
西门坎坎盯着段融看了一会儿,嘴角一抽,道:“跟一千两,开!”
段融和西门坎坎将牌翻开,两人的牌竟是一样的,都是铜锤,六点。
西门坎坎一看段融的牌,顿时傻眼了,点数一样,谁开谁是输家。
“你俩六点的铜锤,在哪咋呼啥啊?”姜青玉气得翻看自己的牌,他的牌是尖七,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