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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道横行 第97节

  所以沈戎现在还是住在满仓里的老房中,并没有搬到镇公所为他准备的豪华新居。

  而且随着城防所‘打野’行动的展开,整个五仙镇内出没的野仙一下少了不少,特别是沈戎自己负责的满仓里,往日走街串巷,上门帮忙解难的神汉巫婆们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一条‘财路’也因此断绝。

  另外一件事,则是沈戎从符离牙的口中得知,许虎一家已经被接进了城防所所在的街区居住,处于红满西堂口的笼罩范围内,内调科的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去那里找事。

  安全问题不用再担心。

  另外许虎也脱离了巡警行列,在符离山的指导下闭关捆窍,夹磨意志,准备上道。

  这两个词儿都是地道命途特有的术语,简单来说,就是提高自身灵识水平,为后续和入堂仙家签订命契打下基础。

  对于许虎能够上道,沈戎并不意外。

  毕竟许虎身上除了缺少一股破釜沉舟的狠辣血气之外,他的性情和心智要胜过不少命途中人。

  此番上道成为狼家弟马,许虎日后的成就恐怕不低。

  至于叶炳欢,他现下也在城防所中。

  虽然从鳞道订制的躯壳与他完美契合,但是因为自身长时间滞留在压胜物当中,导致魂体太过于虚弱,所以即便是有符离薛的帮忙,恢复的速度依旧比较缓慢,暂时还说不准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自由行动。

  细数完了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之后,沈戎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中,思绪转向当前五仙镇的形势上。

  首要便是柳蜃和红满西之间的对峙。

  经过三天前的交手之后,沈戎也看清楚了,当下两方显然都没做好彻底撕破脸的准备。

  之前种种不过是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牌和容忍程度。

  其实沈戎有一种感觉,柳蜃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想要将红满西赶尽杀绝,而是想要对方屈服,彻底以自己马首是瞻。

  但是红满西的隐忍,却让沈戎有些不解。

  以他之前从他人口中听说的关于红满西的各种事迹,这头老狼一路走到今天,早已经看惯了各种腥风血雨。

  既然决定了要翻脸,按理来说就不会再瞻前顾后。

  但是眼下出现这种情况的,沈戎觉得原因无外乎就两点

  一点是红满西自认没有赢得过柳蜃的把握,所以还在忍耐,继续积蓄力量。

  另外一点则是可能还有一些顾忌的人或事没有得到妥善安置,导致红满西暂时无法放开手脚。

  “后面这一点的可能性看上去比较大.”

  沈戎在心头暗自猜测,倏然,他眼前跳出了自己和郑藏义对峙之时的场景。

  尽管已经时过境迁,但是此刻回想起来,沈戎依旧能够记起那头给自己带来巨大压力的猿家仙。

  虽然同为第九命位,可沈戎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对方存在不小的差距。

  如果那天直接动手打起来,自己恐怕从对方手中讨不了半点好处。

  “地道命途定压胜,签命契,方才开始上道,一路通灵开窍,到达九位【正缘弟子】之后,体内堂口四梁八柱便初具雏形,可以招揽更多的仙家入驻。”

  “这就说明郑藏义的堂口当中很可能不止一头猿家仙,而是有多名,甚至是来自不同家族的仙家。一旦动手,自己很可能就要面临被围殴的情况。”

  沈戎回忆着地道命途的修行方式和特点,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对付郑藏义。

  “地道命途的强势之处,在于堂口仙家的数量、不同仙家之间的配合以及各种命技的组合变化。但弱点同样也很明显,一个是气数的消耗,出堂作战的仙家越多,弟马需要付出的气数就越多。如果气数储备不够充足,纵然堂口坐镇的仙家众多,也依旧是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另一个弱点,则是弟马自身的体魄强度。尽管一些仙家的命技能够增强弟马的肉身,但效果说白了也就那样。”

  沈戎脑海中思路逐渐清晰。

  “所以要杀郑藏义,一个办法是想方设法耗干净他的气数。另一个则是强行近身,擒贼先擒王!”

  “但是郑藏义跟随柳蜃多年,家底必然极其丰厚,要把他身上的气数耗费干净,可能性不大。所以自己最好的选择,还是硬扛他仙家的攻击,一鼓作气弄死对方。”

  可思路是有了,想要做到却极为困难。

  以沈戎目前的实力,要想冲破那头猿家仙的阻拦,都有些有力不逮,更别说是多名仙家的联手围攻了。

  但是要想尽快提升实力,从人道命途上着手显然不太可能。

  在上位【门徒】之后,沈戎已经自然而然知悉了晋升下一命位【业师】所需要的条件。

  除了八道共通的五两命数的门槛以外,人道命途还需要将自身职业的技法彻底融会贯通,尽数化为本能。

  但是要锤炼【屠道六刀】,除了剖杀各道命途中人相对较快以外,就只能靠着水磨功夫,一点点的进行打磨。根本没有投机取巧的可能,不用奢望在短时间内极大提高自己的实力。

  “既然人道不行,那就只能看毛道了。要想尽快把毛道推上位,那需要大量的精血来提升我的血脉浓度。”

  沈戎仰头将手中已经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夜晚八点,夜色已浓。

  位于杨柳胡同的春曲馆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豪奢的大门前车水马龙,迎来送往的人力车一辆接着一辆。

  一身便装的沈戎混在寻欢作乐的人群当中,丝毫不起眼。

  踩着汉白玉地砖走进馆子,一名大茶壶便主动迎了上来。

  “老板,您是堂食还是外带?选人还是推荐?”

  比起‘丰’字当家的时候,这名大茶壶的说话风格显然要粗暴直接许多,上来便直接问起了沈戎的目的。

  “神笔马良还在不在?”

  这是沈戎心中的一个执念,当初那番神乎其神的描述,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您说笑了,咱们这姐们儿多的是,您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但是什么神笔可就没有了。”

  听到对方的回答,沈戎长长叹息了一声,到底是没有缘分一见啊。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些姑娘都是‘有主之人’,自然会随着‘丰’字一起离开。

  “我今天没兴趣找姑娘,你给我在一楼找个僻静的位置,听听曲儿。”

  “好咧,没问题。”

  此刻一楼的大堂内人头攒动,视线好的地方早就被人占了,沈戎只能坐在离中央舞台较远的位置。

  台上淫歌艳舞演的正是激烈,裙带衣衫一件件的往台子下扔,比起以前少了几分情趣雅致,感官刺激却强烈了不止一筹。

  而且从台下观众的反应来看,这种表演也更得他们的欢心。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好这一口。

  “哎,可惜了,从三天前开始,薛柔意薛老板就不再上台演唱了,咱们以后就只能看点这种粗俗的东西了。”

  沈戎旁边的桌子坐着一个衣着不算光鲜的老头,一边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胡须,一边长吁短叹。

  有同桌之人接话道:“没办法,我听说薛老板被镇上的大人物给看上了,纳入家中养了起来,当然不可能再在我们这些升斗小民面前抛投露面了。”

  “大人物就能如此豪横不讲理?他这么做,岂不是断了薛老板的演艺之路?”

  “你这话就说的没道理了,大人物不豪横还能叫大人物?”那人冷笑一声:“而且别人断的只是戏路,续上的可是一条旁人求之不得的富贵路,是赚是亏,还不好说呢。”

  沈戎听着两人谈话,心头暗道:“怕是还被断了一条命途之路吧。”

  薛柔意这个名字,沈戎并不陌生。

  早在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亲眼目睹过对方开唱之时的盛况。

  能从内环到五仙镇来唱戏,不出意外,对方恐怕也是一名人道命途。

  “没想到真是沈长官您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有声音在身旁响起,沈戎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马褂长裤的男人正朝着自己拱手行礼。

  对方长的圆脸小眼,面白无须,那股精明的味道几乎如有实质。

  “你认识我?”

  “您现在在五仙镇可谓是如日中天,我怎么敢不认识?”

  男人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春曲馆现任主事,‘裕’字弟子,罗财。”

第118章 穷人看货

  罗财环顾周围一眼:“这里人多眼杂,要不换个地方说话,沈所长意下如何?”

  “大家头回见面,罗老板用不着这么客气。”沈戎端坐不动,语气不咸不淡说道:“我看这儿就挺好。”

  经过六环赵倮村的事情后,沈戎对于长春会‘裕’字没有任何好感,再加上他这次来春曲馆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买货,所以眼下保持几分冷漠疏远,更方便一会开口压价。

  “大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我早就来五仙镇之前,就已经仰慕沈所长您很久了。”

  沈戎眉头一挑:“这又是从何说起?”

  “‘丰’字的秦老板在离开五仙镇之前,曾经与我见过一面。当时他特意叮嘱在下,如果您再来春曲馆,一定要把您接待好,千万不能有半点怠慢。”

  “哦?”沈戎闻言略带诧异道:“说句实话,我还以为你们之间会是针锋相对的仇敌关系。”

  “那怎么可能。”

  罗财哈哈一笑:“秦老板他们要走,不是因为我们要来。而我们来这里接手,也不是因为能从他们身上占到什么便宜。来去皆为利益所驱,不与半分人情恩怨有关。长春会中人行事,向来如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罗财算是用白话把这句至理名言拆解的清清楚楚。

  “你跟他是无关恩怨.”沈戎忽然冷笑道:“但是我跟你们‘裕’字可就不一定了。”

  “我明白沈所长您的意思。”

  罗财重重叹了口气,“不管您相信与否,我还是得说,之前在六环发生的事情跟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长春会‘裕’字麾下有弟子数百人,像卖招牌这种事情,不是我这种最低级的伙计能够参与的。”

  长春会下设八个字头,其中成员的等级由低至高分为伙计、账房、掌柜、东家、总商主。

  眼前的罗财和‘丰’字的那位秦主事,甚至包括那敏,在长春会中其实都属于是‘伙计’行列,手中仅有经营某道某地某个产业的权利。

  能够有资格接受外人挂靠自家招牌的,起码得是掌柜级别的人物。

  所以罗财其实并没有故意撇清自己的责任,而是他的确说不上话,也没胆子参与其中。

  沈戎其实也知道赵倮村的事情大概率跟罗财无关,但是他所属的‘裕’字跟柳蜃的关系必然十分亲密,所以此刻故意提起,除了为了再增添几分压价的筹码外,也有几分套话的意思在其中。

  “我并不赞同‘挂靠’这种做法,在我看来,这无异于是饮鸩止渴,涸泽而渔。我上面的人,其实心里同样也很清楚。”

  罗财撩起前襟,在桌边坐下,说道:“但是这些年来长春会的处境越发艰难,很多事情我们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

  沈戎嗤笑一声:“难道是被人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你们把招牌借给他们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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