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红尘成仙路 第483节
“老祖,你入魔了?!”
倾尽全力挣脱对方的气机锁定,蚩月灵心绪一片冰冷。
一道神芒闪动间,她发间那支看似装饰的玉簪,此刻正抵着太冥老祖咽喉要穴,簪头镶嵌的月蚀石已开始泛出毁灭性的灰光。
“呵呵?魔?什么是魔?知道本座距离修成这《太阴古经》,还差什么嘛?”
森冷的声音从蚩太冥喉咙处透出,其对于蚩月灵的反击,完全不看在眼里。
不过也是,纵使他气血衰败,但凭这一身圣人王巅峰的修为,想要将对方拿下,自是轻轻松松的。
咚!
然而,就在此刻,殿外忽然传来祖地一月一响的月轮清鸣。
闻声,蚩太冥老眼中的血色淡去些许。
蚩月灵趁机旋身后撤,曳地长裙在青砖上扫出新月状的冰痕。
她假装踉跄碰倒青铜鹤灯,灯油泼洒处顿时浮现出三张扭曲的女子面孔,她定睛一看,即便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心理准备,但此刻还是一个咯噔,心神紧绷到极致。
那三张面孔,她其实并不陌生,乃是百年前神朝对外宣称的,她那三位“闭关失败”的姑姑!
这三人的画像,在皇族中皆收录在卷宗之内,要查看、了解并不难。
“看来你还没有想明白啊,也罢,今日便先放你离去。”
蚩太冥老脸上满是淡漠:
“但你应该知道,本座能将你扶上储君的位置,便能够将你换下来。”
“你行此事,难道就不怕为九黎图所感吗?!”
殿外的月光透过穹顶琉璃瓦照在蚩月灵此刻苍白的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锋利的决意。
“呵呵,这点小事也能惊动帝兵神祇?你莫不是太天真了?!何况,你我之间,时隔上百代人,血缘间的羁绊早已淡薄得微乎其微,纵使为外人所知,又能如何?”
蚩太冥冷笑着。
末了。
当蚩月灵离开祖地。
古殿内传出蚩太冥癫狂的低语:
“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无不可!!”
……
……
一旬后。
祖地古殿内,九黎女太子蚩月灵跪坐在玄冰玉案前,纤纤玉指捏着的青铜酒樽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琥珀色的琼浆顺着她羊脂玉般的手腕蜿蜒而下,在皓腕处凝成一颗颤动的血珠。
“月灵丫头,考虑了这么久,是该给老夫答复了。”
屏风后传来沙哑如锈刀磨石的嗓音,一只枯瘦如鹰爪的手掌突然按在她肩头。
那只手背布满暗紫色尸斑,阴炁十足,冰冷至极。
似是并不意外蚩太冥的突然出现,蚩月灵自顾自的端着杯盏,小抿了一口,却也没忘给对方也满上一杯。
应对方的要求,她今日特意穿着九黎神朝皇族最庄重的玄鸟储君朝服,十二重鲛绡纱衣下摆却无风自动,露出缀满星辰砂的翘头履。
这身衣袍,她只有在十多年前的那次受封大典上才穿过。
“烦请老祖再等三日,近来我隐约感到修为瓶颈又有所松动,料想不日便可突破至斩道巅峰,届时,老祖得到的好处,不也更多么?”
案后,蚩月灵忽然轻笑,唇间贝齿闪过寒光。
只是,她话音未落,角落处的青铜灯树突然爆开七朵青焰,映得她眉心朱砂记妖艳如血。
“三日?呵呵,别怪我没有告诉你,这是最后的三日了,过了这期限,你若是还没想通,说不得就要步你那三位姑姑的后尘了……”
蚩太冥冷笑声在耳畔响起。
语罢,蚩月灵螓首轻偏,看到原先按在自己雪肩上的那只枯爪,已经消失。
……
当夜子时,月灵公主独自玉立在储君行宫内的摘星楼第九重檐角。
她褪去了所有华饰,仅用一根凤凰翎毛绾着及腰青丝。
夜风卷起素白中衣时,隐约可见后腰处盘踞的九黎图腾,玄秘无双。
“谭玄……,倒是没想过,时至今日,还会与你合作一次。”
蚩月灵眺望远处夜色,呢喃自语。
哗!
子时末刻。
月灵公主孤身出境,来到了安平古国与赤阳古国接壤处。
这里,是谭玄临时闭关的洞天。
她没有叩门,只是将流云广袖挽至肘间,当第滴黑血从皓腕间落在石阶上时,寒玉门扉突然映出万千道纹。
“你倒是会挑时辰。”
谭玄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似笑非笑中带着三分惰意。
嘎吱……
石门开启的刹那,月灵公主看到谭玄只披着一件松垮的墨色寝衣,嘴角、下巴还沾着未干的酒渍。
他身后悬浮着九轮神环。
“所以,这一旬里,你根本没有闭关,没有修炼?”
蚩月灵目视谭玄,声音却清冷如碎玉。
“呵呵,你怎知我没有修炼?你自认为很了解我么?”
谭玄笑了笑:
“我之大道,吃饭是修炼,睡觉是修炼,跟仙子谈情说爱,亦是修炼。”
“……”
蚩月灵微微沉默。
她根本不信对方这张口就来的胡诌,只道是对方不愿相助,刻意晾了她足足一旬!
“所以,这次,你能帮我吗?”
说这话时,她发间九黎翎无火自燃,灰烬飘落在谭玄脚边竟化作一行上古道纹。
“嚯!《太阴古经》?没想到你九黎神朝底蕴还真不浅呐,竟还珍藏有一部太古时代,人族的无上经文?”
谭玄从那行道纹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只要你此番愿意施以援手,我可以将这部古经双手奉上!”
蚩月灵沉声道。
“双手奉上?只怕以你目前的储君身份,还无法掌握这《太阴古经》的完整篇目吧?残缺的古皇经文,我手头上,可并不缺,你拿自己都没有拿到手的大饼,画给我充饥?”
谭玄忽然俯身,带着松墨气息的手指捏住她下巴:
“何况,我现在可并不饿!”
蚩月灵被迫仰头,看见他瞳孔深处游动的紫金道纹。
半响。
蚩月灵咬了咬牙,沉默了片刻后,她看着谭玄,终究是沉不住气道:
“求你,帮我!”
“早这般乖巧多好?”
谭玄轻笑:
“三日后,你别去那古殿,就在这里候着。”
“他要是不来呢?”
“那就看你的造化了,那老东西爱来不来,若是来,我自会出手借此方天时地利将之拿下,若是不来,便是你自己的命数了,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可没功夫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与时间。”
“我,我还有筹码……”
“你?!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演上一场戏吧。”
…………………………
五个月后。
北斗星域。
西漠。
须弥山的雾霭在晨曦中流转,谭玄踏着经年未变的青石台阶拾级而上。
这是他第二次来此。
而距离上一次,他陪同神蚕公主一并前来,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期间的岁月、经历,在他眉宇间刻下风霜,此刻却被山间氤氲的檀香柔化了几分。
他忽然驻足,一片菩提叶擦着青衫飘落,在前方那树冠如华盖的古木下,素白僧衣正随着诵经声微微起伏。
安妙依的轮廓浸在淡金色佛光里,削肩似玉山倾雪,脖颈线条没入交叠的衣领。
当木鱼声戛然而止,她回眸时带起额前几丝银发,眉间朱砂如凝固的血泪。
谭玄喉结滚动,记忆中对方出尘、缥缈眉眼间,那抹隐藏在骨子里的海棠春睡般的妩媚,时隔多年,竟已被淬炼成这般不惹尘埃的清净?
“谭施主。”
她合十的双手莹白如新雪,指甲却透着久病般的淡青。
茶盏在石桌上轻叩,惊起三两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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