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争霸：从孤岛男爵开始 第404节

　　杜安沉默以对，想看看对方在自己不表态时会如何选择。

　　贺拉和戴夫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公爵如果表态还好，公爵不表态让他们拿主意，他们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得罪陛下或王储中的一方。

　　劳里见得不到回应，便又提高了音量：“公爵？”

　　贺拉不想再耽搁了，再继续等待，等会儿搞不好还会得罪杜安。

　　于是，他下命令道：“继续前进！”

　　仪仗队的几驾马车和两队卫兵继续向前，劳里不由紧皱眉头。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应该这么无礼地拦截马车的，可最近他在王储殿下身边的压力比较大，而且总感觉殿下在找他的毛病。

　　这也很正常，毕竟对奥里西恩来说，劳里是个外人，自然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往对方身上扔。

　　劳里一勒缰绳，战马发出威胁般的嘶鸣，“慢着，我有理由怀疑马车里面是不是杜安公爵！”

　　他将手放在剑柄上，“贺拉、戴夫，你们不会是看陛下身体不好，想做什么不轨之事吧？”

　　贺拉不由瞪大了眼睛，“劳里，你疯了？”

　　戴夫不敢相信，王储殿下的贴身护卫居然会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他们恨不得立即将劳里等人拉到一边肃清道路，可他们知道不是后者的对手。

　　而且一旦真的正面冲突，那传出去说法就太大了。

　　一时间，车队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杜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劳里。”

　　马背上的劳里面容一肃，他听过杜安的声音，所以立即行了骑士礼：“公爵大人，王储殿下……”

　　“让路。”杜安打断了对方的话。

　　“抱歉公爵，您请！”

　　劳里居然毫不拖泥带水便带着人让到了一边。

　　贺拉和戴夫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对方闹这么一出究竟是干什么。

　　倒是车厢中的杜安似乎看出了些名堂来。

　　西格蒙德恐怕是想通过劳里来试探是否真的是他来到了碧蛇要塞？

　　还是说，想从他先拜访埃里克，还是先去王座大厅来确定他的态度？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可以肯定埃里克召见自己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事先与西格蒙德商量。

　　嗯……埃里克国王这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奥里西恩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纯粹地发泄国王召见公爵却没先行告知他的怨气罢了，他是在向埃里克表示不满。

　　只是这种方式过于粗劣，如同他此前为泄愤而携托马森至黑森岛挑衅一般愚蠢。

　　车队直接来到了王宫后庭，在贺拉和戴夫的带领下，杜安走进了黑眼碧蛇的栖息之地。

　　杜安上次来这里时，还是西格蒙德和达妮卡大婚的时候。

　　“杜安，你来了！”

　　埃里克国王带着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你的速度比我想的快多了，本来我还想亲自出去接你。只是沐浴更衣之后，时间便剩得不多了。”

　　当一个人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时，往往意味着他对面的人地位举足轻重。

　　杜安躬身行礼，“陛下客气了，我来得匆忙，也没有预留时间递交拜帖，还请见谅。”

　　“哈哈哈，我们就不要客气了。”

　　埃里克热情地拉着杜安的手腕走进了庭院，在后花园的长桌旁坐下。

　　仆人们纷纷端上来各色精致的水果和酒酿。

　　“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是想和你聊一些家事。”

　　埃里克示意杜安自取，“只是闲聊，大家有什么说什么，你不用拘束。”

　　从这句话中，杜安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同，以往的埃里克是很讲究身份的。

　　难怪凯斯侯爵说，一场战争的失利令国王性情大变。

　　“不知道陛下说的‘家事’是？”

　　他不明白自己和普鲁克有什么家事可谈？

　　埃里克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和贺拉、戴夫等人都下去，整个后花园中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一条不会说话的蛇了。

　　“我想让我即将出生的孙女和你即将出生的儿子定下一份亲事，以巩固普鲁克和布莱恩两个家族的情谊！”

　　杜安愣住了。

　　他确实被埃里克国王的想法给惊到了。

　　主要是，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在两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做文章。

　　他的脑筋急转，瞬间便明白了对方这一举动的用意。

　　不得不说，国王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若是这门亲事谈下来，双方至少不会翻脸。

　　只是这门亲事……

　　杜安眉头紧锁。

　　若非西格蒙德身上疑点重重，他或许会考虑此事。

　　当然，这也是要先确定西格蒙德和达妮卡的孩子是否正常。

　　毕竟他们两人实力较低，身体没有经历进入超凡境时的洗礼、改造，再加上又是近亲结婚，很难保证后代一切正常。

　　可现在，杜安都不确定西格蒙德是不是还是王储，所以这门亲事他自然不想谈。

　　埃里克看着杜安蹙眉的脸，忍不住询问：“你觉得如何？”

　　他很看重这桩婚事。

　　毕竟在如今变局丛生的环境中，稳住杜安便是稳住了普鲁克王国的稳定。

　　杜安微微叹息，“陛下，恕我直言，这桩婚事恐怕不太合适。”

友善的提醒

　　埃里克听到杜安一开口便拒绝了他的提议，脸色不由微微一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失望。

　　“哦？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太合适？”他放下酒杯，目光直视杜安。

　　杜安缓缓说道：“陛下，两个孩子都尚未出生，未来的变数太多了。倘若真想为他们商量婚事，我觉得十来岁再看也不迟。”

　　十年时间足以观察西格蒙德与达妮卡近亲结合所育后代是否存在异常，同时王国和影雾大陆的局势也会更加明朗。

　　埃里克心中暗叹，王室与大贵族的联姻哪还有什么年龄方面的限制，杜安这句话不过是拖延之词罢了。

　　他坦诚道：“过往的岁月中，我做的事情的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普鲁克和布莱恩两大家族能携起手来，共同维护我们彼此以及共同的利益。”

　　一位国王向公爵道歉，这看上去应该很让公爵感动，但杜安清楚，这不过是国王为了应对危机四伏的局面而做出的妥协罢了。

　　埃里克继续说道：“为此，我愿意任命你为‘国王之手’，有权以我的名义签署法令、处理日常政务、主持御前会议，战争时期，可代表我调动军队、任命将领。”

　　国王之手不同于实封领主，不具有世袭属性，而是一个由国王直接任命的最高行政官职。

　　其权力完全依赖于国王的信任，且卸任之后会失效。

　　普鲁克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谁担任国王之手这个职务，哪怕是和王室最为亲近的凯尔文·休斯公爵也没有。

　　埃里克居然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完全超乎了杜安的预料。

　　对方性情果然大变，若是以往，岂会不斤斤计较？

　　而且，对方居然敢让杜安来做这个国王之手，就不怕他来一场颠覆吗？

　　其实，对埃里克来说，与其坐视剧烈恶化的外界环境，还不如将赌注压在杜安的身上。

　　至少就目前看来，这位年轻的公爵与肖恩这些贵族有极大的区别，攫取利益和权力的时候还会顾及名声，维护脸面。

　　将来若是西格蒙德生个儿子，杜安再生个女儿，两家再度联姻，不管未来如何，普鲁克的血脉至少得以稳妥地延续。

　　“感谢陛下的信任，不过现在有西格蒙德殿下摄政，再任命我为国王之手，似乎不太合适？”

　　杜安对国王之手这个职位既感兴趣，又不感兴趣。

　　感兴趣的是，他可以通过这个职位进一步强化自己的影响力，同时调动很多资源强化自身。

　　不感兴趣的地方在于，如今的普鲁克局面复杂，他若是接手了这个职位，无疑是走到了台前，许多棘手的问题都等着他来处理。

　　“我并没有对外正式公布西格蒙德为摄政王，只是让他暂时代理我处理政务而已。另外，即便我封他为摄政王，也能随时收回。”

　　杜安提醒道：“权力赐与出去之后，收回必定会伴随着风险。”

　　他这也是在告诉对方，任命他为国王之手，同样有风险。

　　埃里克听出话里的意思，却并不在意，“他是我的儿子，王国终将交付于他。”

　　那他如果不再是您的儿子呢？

　　杜安很想问这句话，不过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埃里克追问：“这样，公爵觉得如何？”

　　杜安沉默着，最终决定还是善意提醒对方比较稳妥。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的车队遭到了劳里骑士的拦截，他奉了王储殿下的命令，想要让我先去王座大厅见一见他。”

　　嗯？

　　埃里克微微蹙眉，这件事情他尚不知情，一时间不清楚西格蒙德这么做的原因。

　　“他这么做确实不符合礼仪，若是引起你的不满，我会警告他。”

　　杜安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我在意的，是不是因为对方摄政期间，您召见我却没有通知他，引起了他的不满？”

　　埃里克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一分，有点不敢置信，“这件事情我确实没有提前通知他。”

　　他打算先摸清杜安的态度，待事情确定后再与西格蒙德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