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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官秘史 第331节

陈小花提了半边野猪肉来。陈家洛也提了腊野兔来。当下吴小凤和陈汝慧大盘小盘切了出来。陈汝慧可没有那么多白酒呢。还是用瑶王酒待客。

韩宝来跟着喝上了。韩宝来很奇怪:“山里野猪哪有那么多?我看你们成天有野猪肉吃?”

蒋玉卿先喝了一杯茅台,估计一人只够一杯,很响地咂了一下嘴:“韩村官,你不知道?瑶山方圆八百里,前些年,山上树砍光了,大树砍下来放排下山了,灌木用来烧石灰、烧砖瓦窑了,山头山岭到了冬天给剃光头了,有些年头还放火烧山,好在山上开荒种地。野家伙都难以遁形,给吃光光了。现在,植被又恢复了,再加上山上种的红薯、苞谷、高梁,成了野猪打食的东西。野猪一窜好几头呢。繁殖能力比家猪快。一年要下两窝,一窝多则十几头,少则七八头。老鼠一年虽然产四窝,但一窝三四只,跟老鼠不相上下,你说繁殖能力快不快?要不是我们打了一部分,肯定满山遍野都是了。野猪天敌少,豹子都不敢挑衅野猪。只有人能治服它。”

“那野猪不必禁猎啰?”韩宝来颇为局促,他还是吃野味的。夹了一块,野味真的比家养的要好吃。

“不但不能禁,还要组织打。不打的话,为祸不浅。不说破坏庄稼,竹笋嚼得光。有的野猪还下山,咬伤人呢!”蒋玉卿知道官方出于什么人道主义考虑,一刀切的政策会害死很多人。根本不调查,搞一个禁猎。那就是野猪的天下了。村民们都知道野猪的厉害。怪不得国家虽然下了禁令,打猎还是屡禁不止。地方政府只是加大宣传力度,并没强行管制。

“喂,韩宝来,你又喝上了?”陈汝慧出来,看韩宝来举着杯跟各位大哥干杯呢。李雨欣只在涮麂子肉吃,视而不见。山里的野味,她也是难得吃到的。李雨欣何等聪明,知道劝也没用。这么多大哥,大老远回家乡了,初次见面,你不喝,实在情义上过不去。反正,他都喝酒了,晚上只能搂着她睡觉了。只是要侧过身去背对着他,酒气熏得她实在有点难以呼吸。

“韩村官,想不想上山打猎,我领你上山去!”陈家洛大口大口嚼着,说话都唏哩呼噜,乡下人就是这么粗犷。

“你傻啊,韩村官是打猎的人吗?”蒋怀远也嘴巴塞得鼓鼓地,说老实话,在工地能吃几块红烧肉就算不错了。还想吃野味,那是做梦吧!

“我想大力发展养殖野家伙,能不能满足市场需要,不需要上山去打猎。陈桂明大哥已经养了一对麂子,接下来,养獐子、野猪、野兔、岩羊等等,有可能吗?”韩宝来说出他的想法,他是盘算着禁猎的,毕竟他是政府中人。

“养可以。但养的就是没有山里的味道正宗。”蒋玉卿也是唏哩呼噜地吃着,几盘肉一下涮到见盘底了,“韩村官,我们瑶民世代打猎,政府宣传搞过,但都是说说而已。”

韩宝来苦笑着说:“国家出台了《野生动物保护法》禁猎应该是大势所趋。虽然大瑶山属于山区,天高皇帝远,但随着公路的开通,通向全世界的大门打开。狩猎要成为历史了。以后啊,你们都有生意做了,叫你们进山冒险狩猎,你们都不愿意了。”

“难说,难说。”陈家洛说话,吃菜耽误。伸出青筋鼓鼓的手,夹着大块的酱烧野猪蹄,吃得满嘴流油;一面夹着大块的蹄子往韩村官碗里放,嘴里含糊地说:“韩村官,喝酒多喝菜。有句俗话讲得好:喝酒不吃菜,醉了莫怪我。”

“大哥吃,大哥吃,我这是吃第四餐了。我常常给她们笑话,我成天混吃混喝,说得好听是应酬,说得不好听是花天酒地。这半天,我足足长了五斤膘,我早晨要起来搞锻炼了,照这个种长法,我不出两三年,变成一个大胖子。”韩宝来这人考虑别人的感受,好心好意给你夹菜,你不吃,怕陈家洛有想法。再说,一看陈家洛是那种耿直性子的人,你合得到他,他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坐,无怨无悔;你合不到他,他跟你白刀进红刀子出。他便是那种直性子的人,不能因为一点菜,给人心里留一个疙瘩。他不过吃得很斯文,不像他们狼吞虎咽,他是儒生,这个大家可以接受,反而更喜欢这种斯文人。

你看他们也并不十分强韩村官喝酒,他们喝一杯,韩宝来哪怕喝半杯,他们也干,还开怀大笑:“好,韩村官,这酒量啊,你给我喝。慢慢喝出来的。你想不到我们这伙人是有幼年功夫的,多大喝酒?穿开裆裤喝酒了。我们村里的娃,满三朝,就把筷子倒过来往酒杯里醮一下,给小宝贝噘了。过年过节,大人喝酒,我们小屁孩子就在附近玩。老爸喝眯糊了,跟人猜拳猜得连输几杯了,干瞪着眼,家洛,你过来,给老子代杯酒。我那时候知道个屁。拿起杯子,学着大人的样子,往嘴里一倒,直灌下去。管它是毒药都好,交给肚子去消化了。韩村官你应该知道陈浩南吧。论辈份要高我们一辈,跟陈浩民叔是一辈的,年龄比我们大十多岁,他奶奶的,专干缺德事。你知道,我们乡有个蒋松丘,他是乡长。辈份比浩民大哥高一辈,我要叫爷爷。”

“别说了,别说了。说出来真羞杀人。”陈浩民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油汗,可能炉火太猛,也可能辣味太猛。

“有啥不好说的?家丑不可外传。韩村官现在又不是外人,是汝慧姐的姑爷,咱喝酒,拿什么下酒?拿过去的趣闻下酒呗。保管你比野味还带劲。”蒋怀远喝了几杯酒,脸上像粹了火的钢板,暗红暗红,隐着额头上一块伤疤也像一块地图冒了出来。

蒋玉卿跟陈浩民碰了一个,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大眼镜框,打着酒嗝:“其实几句话可以说清楚。有一年,大人都拜年去了。我们几个小屁孩子当家。蒋老叔到亲家喊年来了。偏偏老亲走舅老爷家拜年去了。于是,陈浩南短命的作主,就在家洛兄弟家里,反正,家里腊肉有,酒也有。我们七八个小孩子陪着蒋乡长喝酒。结果,蒋乡长跟我们几个孩子划拳,把他给划醉了。”

陈怀远干了一杯,接过话茬,继续说:“蒋乡长他老人家,喝得人事不省。没想到,从桌子上溜下去了,直挺挺躺倒在堂屋里,吓得我们一帮小孩子脸色都变了,以为大祸临头,把蒋乡长醉死了。醉死人的事情是有的。只有陈浩南辈分高,年龄大,他短命鬼,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童子尿可以解酒。他娘的,我们小孩子凡是在场的都撒了一泡。我们七手八脚,灌给蒋乡长喝。”

“管用吗?”大美女也不嫌这话俗,他睁大了明媚的大眼睛。

“管用。真的,管用。开始是灌,后来接过,蒋乡长当醒酒汤喝了,咕嘟咕嘟全喝干了。喝完了,他趔趔趄趄还能走路,抹着嘴巴,说着醉话,好,好,你们小家伙了不得,自古英雄出少年。嗯,好样的,好样的。”

“好啊,以后可以这样子给韩宝来醒酒了。”陈汝慧捂着嘴,耸着身子笑。

韩宝来脱口而出:“陈卫东是不是也有份?”

“你怎么知道?想必你知道陈卫东的臭事了!做坏事,他绝对有份。还有那个陈老虎。简直是坏事做绝了的。”陈家洛眼皮一搭,睁圆了虎目,果然是条汉子,看起来气吞山河如虎啊。你想象看,村子里经常发生灭门案,大部分是这些血气方刚的村民,因为气愤难平,采取不理智的报复行为。

韩宝来笑着说:“我还知道,蒋乡长长女儿蒋美芳,有一次去打针,陈卫东见蒋美芳姿色出众,他垂涎浴滴,便给她打了麻醉针。结果犯下了罪。蒋乡长在陈卫东相亲的那天,找上门去,他故意不大肆渲染,让陈卫东写检讨。陈卫东以为在学校写检讨,一五一十交待了。蒋乡长拿着他的检讨便报案了,判了他六年。对不对?”

蒋玉卿气愤不平地说:“他蒋松丘一拍屁股搬进了县城,从此一家人再不回小香河村。可他造成蒋家田和陈庄结下了梁子。为什么陈家要整劁猪佬蒋耀武?那是陈庄憋着一股子气,要拿我们蒋家田的人出口恶气。要不是韩村官出面调解,非整出大事来不可!我们蒋家田也不是好欺负的。其实,他娘的,这不是犯大法,这是你情我愿的,还在你自己家里,你婆娘好酒好菜款待人家,你婆娘让人家帮她捉跳蚤的……”

陈家洛跟蒋玉卿碰了一杯,拉长了脸,口水溅珠:“韩村官,这事搞得我们也难做。我、我们跟陈支书都是姻亲。但两家闹起来了,我们势必站在蒋家立场上。要是我们都在家,这个理不好评,这个架有得打。刘家跟我们蒋家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包括孙家,虽然他们离得远一点,他们对陈庄也是有仇有怨的。我们三家联合起来,也要讨还公道。可,可是韩村官主持了正义,这就算了。”

韩宝来忙举起杯,敬大家的酒:“都是自家人。陈庄、刘家堡、蒋家田,孙家埠都是共一个大祠堂。老祖宗手里,就是四兄弟。对吗?”
《小村官秘史》正文 384都是一家人3

陈浩民、陈家洛、蒋怀远、蒋玉卿,还有两名男保镖一起跟韩宝来干了一杯,女人们都到一边说话去了。随男人们怎么喝。这时候,男人们都在兴头上,你如果扫了他的兴,肯定会产生家庭暴力。

陈浩民老喜欢捋袖子,怪不得说壮士扼腕,亮肌肉,说话有杀气:“我们四家是兄弟家族,当年四家保着王妃隐居在此。陈藩祖宗娶了王妃,但四家祖宗好得一个人似的,便共议建了这大祠堂,立下祖训四姓要亲同一家。灵位都按死亡先后摆放,不分姓氏。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子孙后代的矛盾还是不断。这拿土改来说,陈家是陈黄眼当道,现在我们还有一句话:你黄了眼珠子了。就是骂你是黄眼珠不认人,指的是当年恶霸地主陈花翎,他眼珠子是黄的,人称陈黄眼。今晚跟你喝酒,称兄道弟,哥们好、好兄弟,明天带着团丁来了,不认得你是老几,收租子、清债,牵你的牛,霸你家黄花闺女,一点不含糊。土改的时候,给农会逮住,牵出去枪毙了。”

蒋玉卿说:“这笔帐是了了。但陈花翎留下的祖产。陈庄一直没拿出来分。他们说,要分也是他陈庄分。这样子,闹得四家不欢而散,变成了四个大队。陈浒呢,纠集一帮人以购买的方式买了正屋,现在他住的就是陈花翎的正屋。他的钱庄、商号是没有买的。这事情整得大家敢怒不怒言。真要不是韩村官做主,这事情就没办法摆平。”

陈浩民涮着唐人神火腿肉,嚼得眼睛放光:“韩村官,这不是汝慧妹子的手艺吧?这腊肉做的,入味,有嚼头。”

“我同学专门做的,这猪啊,是她们用土黑猪跟野猪杂交培育出来的‘美神’种猪,通过了美国nsr纯种猪认可。这种火腿,胜过野猪腊肉吧?有这种猪吃,还用满山岭打野猪吗?”

“哈哈。韩村官,你登高一呼,还有哪个敢打猎?不过,野猪这东西不能留,是个大祸害。如今山里野猪多了,我们的山地都抛荒了,现在长满了杂树。谁还敢上山去种地?”蒋怀远嚼得脆响。

“有的地方没打野猪,野猪跑到山下来,伤害了老百姓,警察用冲锋枪击毙它。也有报道部分山区开禁,组织村民有计划捕杀。”蒋玉卿是村里的秀才,看来对时事也蛮关心的。

韩宝来挑出他们话里的漏洞:“獐子、麂子、果子狸、岩羊、穿山甲、野雉、斑鸠、野鸭,应该不会惹你们吧?”

“哈哈。猎人嘛,满山满岭跑,只要有野物,没有不打之理的。再说,下的是捕兽夹、挖的是陷坑、装的是梯、设的是弶、张的是网子,那就看哪一个野家伙倒霉给撞上?”陈家洛嚄嚄怪笑起来,笑得人皮疹。

韩宝来知道要从思想根源上消除他们打猎的营生,真的要村寨富裕起来,司马迁说:“礼生于有而废于无。”现在,他们还靠山吃山,你强令禁猎,不但不受欢迎,而且招致他们忌恨,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这事情真不能操之过急,他可不能触犯众怒。

韩宝来慢嚼细咽,轻轻摇了摇头,也跟着嘿嘿笑着说:“不谈这个了。谈谈你们对村寨今后发展的想法吧?”

“很好啊!这样发展下去,我们村寨,今后要走进大同社会了。”陈浩民第一个举双手赞同这种搞法,“你看,现在环境改善了,再也不用上山砍柴,咱们烧沼气了。村寨的路整修得平平整整。联防队员巡逻得很到位,我一回村就给发现了。老有所养了,病有所医,更重要的是村霸给辖治了,老百姓扬眉吐气。听说大祠堂搞了音响,村民们有娱乐场所了,不会做那些低俗的事情了。”

陈浩民说到这里,陈家洛插话:“最早的时候,陈浒短命的从香港弄了一台录音机,嘭嘭嚓嚓组织大家跳舞。搞起一伙男男女女搂在一起跳舞。结果被刘松明老爷子发现了,他组织老游击队员,扎着武装带,拿着武器冲进去,用匣子枪将录音机给打爆了。吓得陈浒从后门溜走了,起码有半年没敢回村寨。”

陈家洛的话笑得后面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特别是李雨欣笑得直往陈汝慧怀里滚,她也爱听这些旧闻轶事。

“那时候,我们村寨里有正气,就是有这帮老游击队员在。他们敢做敢当,你说拿刀,他拿枪,天下还是老子打出来的。陈浒一伙还是有所忌惮他的。可是后来,陈抟一来年纪大了,二来刘松明老爷子家里遭遇变故。后来,陈抟老爷子也出了陈小斌和张咪得了不治之症这档子事。搞得老一辈的人气散了。陈浒一伙又嚣张了。他也搞回一台录像机,用彩色电视放的,放那种带子,全部是不堪入目的。

先是组织人员暗地里关着看,后来,他搞录像厅明的收钱。再接下来,人家办丧事,婚礼现场,公开放了。这还是刘松明老爷子、陈抟老爷子、刘支书、我齐心站了出来,又扎上了武装带,将录像机当众砸了他的。可能有人给陈浒通风报信,没捉住他。听说,捉住他,要灭了这个败类。他再次逃过一劫。”陈浩民说这话那是气愤填膺,“这帮人势力很强大,他们纠集在一起,真是敢作敢为啊。韩村官,你听说过陈浒前妻之死吗?”

韩宝来颇为诧异:“不是说她难产吗?”

陈浩民跟大伙又碰了一杯,咕叽吞下去,眼睛来火:“什么难产?那是障人耳目。陈嫂还算个好嫂子。她也劝了陈浒很多。但这厮天生就是不服正业的祸根。先说他,他能听几句。后来,说多了,他牛脾气上来,就揍她的。我们经常看到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几次看我妈拿草药给她消肿化淤。那时候,八九十年代,真是拉帮结派的年代,武侠片一放,嗬哟,陈浒练功夫是最积极的。组织请武师,成天舞棍耍棍。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他怕伤了元气,老婆都不亲近了。陈浒组织一帮兄弟喝血酒,称兄道弟,他们叫什么哥老会。他陈浒是老大。陈浩南是老二。陈斗焕、陈鹏举、陈卫东、陈昊强、陈梓豪……喊声打,那是集体出动,声势浩大。”

陈浩民的话,让韩宝来嘿嘿笑了起来,陈浒怪不得一身横肉,原来是真练过武的会家子。想想那天假枪逼他就范,想想心有余悸。

“陈嫂可能也是内心委屈,想找个人倾诉。怎么一来二去,跟她表哥好上了。她都怀了孩子了,结果消息走露出来,给陈浒捉住了,当场一脚下去,她流产,血流不止,不治身亡。但他们势力大,哄住娘家有说她是难产。其实,是给打出来的。”陈浩民说到这里,不禁唉声叹气,觉得天理何在?这也许是他看破世道的最终原因,有这伙人在,呆在家里,要么跟这帮人同流合污,要么跟这帮人对着干。对着干,他发现支持他的力量越来越单薄,刘健支书进城搞装修,他眼看独木难支,只得带人跑到浙江打工去了。这一去就是七八年,故乡的精壮劳力纷纷进城务工,田地有荒芜的趋势。陈浩民还是由衷佩服韩村官,将一个村霸辖治得服服帖帖,现在看起来陈浒真的是改邪归正,服正业了,搞起了送货,收入比过去还有增无减。

韩宝来以前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的行踪,陈浒掌握得那么清楚,原来联防队员当中有多名是陈浒的死党。陈汝慧自从跟莫小桃搞好关系,她的地位日渐巩固,其实也有陈浒的霸气在撑腰。韩宝来歪打正着,无意中收拾了陈浒,陈浒成了他的得力助手,村民纷纷响应他。原来其中还有如此深的过节在里面!韩宝来还蒙在鼓里,今天终于明白原委了。韩宝来任用女干部也是巧合,你任用男干部,绝对会跟陈浒一伙发生正面冲突。但你任用一帮女人,他的注意力分散了,以为只是抓经济,不会整他,他发他的财,开他的场子,不会有人针对他,没想到让韩宝来虚张声势一鼓作气就搞定了他。

如今大伙可聊到一块去了。哈哈笑得很爽朗,心中堵着的一口恶气现在发泄了出来,现在大伙是不吐不快:“韩村官,你真是命大福大。你知道——”

蒋怀远偷看了一眼一直静静地微笑着看他们聊天的陈婆婆,陈婆婆长叹一声:“宝来知道了。雷打死的。我们搬到这里来,也是惹不起,躲得起。人还是不能跟老天赌气的,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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