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官秘史 第551节

韩宝来谈吐不凡：“政务大楼，是一项便民工程，老百姓现在办点事，各衙门跑，求爹爹告奶奶，甚至被人家吃拿卡要，还搞出一个潜规则来，不方便、不公开、不透明。 好了，现在，建一栋政务大楼，各政府机关都在政务大楼公开办公，集解决民生问题，高效率办公。我会让市设计院搞一个标准设计图纸，希望各部门遵照执行。再说环境污染问题。我市处于一个特殊位置，把环保放在首位似乎制约了我市工业发展，好像是坏事，其实是好事情，不要以为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来工业的发展，让人看了红眼，那是断子绝孙的亏本生意！我市把环保放在首位，这个政策决不动摇！我先提出一个两步走：第一步，查排污企业；第二步，查饲料。我市禁止一切含有添加剂的饲料。同志吃不吃含有添加剂的鸡肉、鸭肉？我是学这个专业的，我是知道的，一头猪本来要养一年出栏，可是吃了添加剂之后，六十天出栏，这样的猪肉明显含有有害成分，首先他的骨头没有钙质吗？吃了这样的猪肉，人的生殖能力都会下降。我市如果率先抓出一个全绿色食品、不含任何添加剂的安全食品城市，这是不是一张名片？我告诉，这张名片很有用！为什么在深圳高交会，我们会一炮走红？我选用的百家都符合欧盟标准的企业产品，都能打入欧美市场。他们的产品达不到这个标准，只好望洋兴叹。这个没有情面可讲。各县的产品想打入欧美市场，必须达到欧美标准，我有一个国际天平国际商务平台给大家做生意，但绿色产业，到达欧盟标准才可以准入，可以拿到帐号，正如叶书记说的，一个月后，长沙国际美食节结束，我会带一个千人国际外贸团过来参观考察，面对面跟各家企业谈生意。机会难得。”

“最后部署综合治理，先要给我做一个全县范围的排查，哪些是流动人口，哪些是社会的闲散人员，哪些是有犯罪前科的，哪些是涉毒的。我要求都要做好人口的身份信息采集，特别是血型、指纹、脚印等，让他们不敢有恶念。乡村一定要建立联防队，各机关单位也要增设保安，全社会群防群治。让黑恶势力无空子可钻。一个月时间，能把叶书记部署的这三件大事情抓好，那为后续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加一个，我市酒化习俗很浓厚，但酒是癫狂之药，交警要严查酒驾，那么，也要严查公务员班时间饮酒。我也是酒癫子，我带头做起。你们要是发现我班时间喝酒，把我拍下来，交省纪委严办我。我提议，咱们今天晚餐喝茶，我现在对喝茶有一种特别的爱好。喝茶好，同志们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聊工作，还能拉近同志们的距离。今晚没有酒，只有瑶家的擂茶，你们看，瑶家妹子们已经在为我们准备擂茶了。那么，这个现场会到此结束了。要是话说得重了一点，都是为了工作。一杯浓茶释恩怨。请瑶家妹子们，给客人擂茶。”

嗬，蒋园园、蒋勤勤、刘惠、孙娟、陈玉婷、蒋翠婷、孙小姑、李娟等一帮细妹子穿了瑶家服饰，戴着闪光的银饰，丁丁当当响，原来是他们是过山瑶，跳着瑶家舞，戴着蓝帕绣花巾，绣花巾金色流苏闪动，穿着蓝布无领大襟，束着腰带，腰带两端彩色垂飘然，背着绣有花纹的挎包，光着白嫩的腿，但腿绑着有花纹图案的绑腿。韩宝来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她们有民族服饰的！唱的歌谣，音调极高，讲究一叠高过一叠，韩宝来一句也听不懂。舞蹈动作整齐划一，表达一种热情好客之意。

陈玉婷是陈浩民妹妹，韩宝来问：“你今天怎么没学？今天是星期五？”

“我坐哥哥的车回来的。嫂子让我过来见见世面。”陈玉婷是县一高二学生，说话有点害羞。

“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叫宋玉的？”韩宝来看见陈玉婷有点想宋玉了，宋玉鬼机灵的样子还是让韩宝来很牵挂她的。毕竟两人曾经有过。

“认识啊，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她是学科的，校艺队的，小有名气。我们班很多男生是她的粉丝。我认识她的，她说她到过我们小香河。她还帮我教训一个欺负我的女生。”

“什么高女生也打架？说句话都害羞，还打架？”韩宝来吹着热气腾腾的擂茶问她。

陈玉婷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满不在乎地说：“打架算什么？她们还在外面跟男生租房合住呢。一般男生打架，都是为了我们女生。在我看来，你们男生之间的矛盾不算矛盾。”

“你跟那个女生发生矛盾，是为了小帅哥？”

“我才不是，农村的女孩子一般没有城里女孩子活泼，沉默寡言的，穿着打扮又土，很少有男孩子来追。我俩不是为了男生，她们说这个女的专门敲诈别人的。我把他的一个瓶子从桌子拌倒了，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结果打碎了。她硬说这是从法国进口来的，高级保湿水，她要我赔一千块。我哪有？给她打了很多次，每给她打一次，我身的钱都被她搜光。我吃伙食没钱，只好找姐妹们借。我认识宋玉，宋玉知道我是小香河的，对我特别关照。她很有钱的。我开口跟她借一千块。她问我为什么借这么多，是不是跟男生租房？”

韩宝来看陈玉婷眼眶红了，想想一个乡下弱女子在城里读书，真是不容易。韩宝来给她拭泪，她难为情地说：“我说我没有，我不小心打碎了蒋晓岚的法国进口保湿水，她说要一千块。我没有。她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搜走了我身全部伙食费。宋玉当时怒了：你真笨！她是讹诈你老实。什么你拌倒的？分明是你走过她课桌，她故意推下去的。她不止这样诈你一个人了！我帮你把钱拿回来。敢动我的人，她不想活了。第二天早读，蒋晓岚突然过来跪在我面前，给自己掌嘴一百下，她已经鼻青脸肿了，肯定给人揍过了。她当时还回了抢我的三百块生活费。同学们说，解气。”

“宋玉还是学霸？”

“她很讲义气的，我给她一百块感谢费，她说，拿钱没意思了。我是当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才帮你。我为了你一百块才帮你，性质变了。再说，一百块丢在地，我捡都不捡的。”

“哟，宋玉那么牛逼？”

“是啊，她妈是林业局局长，她爸是双牌芙蓉王烟厂的厂长，我们学校林业局子弟、烟厂子弟人数众多，她有一大帮兄弟姐妹，一呼百应，谁敢惹她？”

“她欺不欺负别人？”

“还好吧。她不需要欺负别人。别人都不敢惹她好了。她要是走在校园，很多同学说宋玉来了，宋玉来了。他们男生趴在窗户看她。真的，很引人注目的，绝对是校花。”

“以后还有不有人敢欺负你？”

“没有了。隔三差五，宋玉还请我吃东西。她给我打过快餐。送过一盒好吃的樱桃，樱桃好贵的，一送一整盒，包装都没撕。给我一支唇膏，是韩国的产品。我什么都没送她，怪不好意思的。我的东西拿不出手啊。”陈玉婷很羡慕人家的。

“你刻苦用功，考一个理想大学，毕业出来干一番事业，这些东西都好。现在羡慕人家有什么好？都是爱慕虚荣。”

“我知道，我要像你这样励志，考一本。”陈玉婷神情很得意，估计她的学业不错。

韩宝来咬着嘴唇笑着说：“考不了一本，考二本，第一志愿湖南农大，第二志愿杨梓塘大学。”

“切。我再复读一年，也不要。”陈玉婷不屑地说，“我听说考农大的，有一个读完了博士还跳楼。”

韩宝来知道这是实情，回他回农大，张楚桥校长逼着他办喜宴，是要给农大冲一冲喜，大学笼罩着一层死亡阴影。其实，农大毕业出来，有广阔的前景，韩宝来本人和他的同学都混得不错！唉，其实，大学不在乎名气，而在乎你有没有学到真本领！现在年轻人的浮躁在这里，考一个好大学，你混四年，还不如读一般性大学，你有压力感、紧迫感，知道自己没优势，背水一战，刻苦读四年，反而是真才实学。

“湖南科技学院读不读？”韩宝来鬼笑着说。

“长沙国防科技大学？那当然好啦？”陈玉婷纠正韩宝来的说法。

“不，长沙国防科技大学太难考了，是湖南科技学院，以科技为先导，高薪聘请外籍教授、海归博士，开设十大研究所，引领科技潮流。”

“你别忽悠我。湖南根本没有这样的科技学院好不好？”

旁边的叶薇薇书记说：“没忽悠你。今天的杨梓塘大学，是明天的湖南科技学院。将会建成一座名副其实的大学城。不过，暂时还在你宝来大哥哥的脑海之，是一个伟大的梦想。他要把潇湘唯一的大学，打造成咱们潇湘的斯坦福大学。”

“真的吗？有那么神吗？”陈玉婷闪烁着瓷蓝的大眼睛，黑漆漆的眸子格外妩媚动人。

韩宝来深沉地说：“以后啊，我们潇湘市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我不可能去清华、北大招聘，即使招聘过来了，人家在这里呆三头五年，跑掉了。我还不如，在本地大学招，招各科拔尖的专业性人才。我准备给每个村配一名农技员，一名村官。给各企事来单位配专业的高级管理人才，一统领天下。”

“你这地方保护主义措施要不得？狭隘的地方主义。”陈玉婷当即批驳他。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小村官秘史》正文 649斗地主

韩宝来一愣，从没有人质疑过他的做法。当时听到的人都笑了。副书记唐纪周说：“你宝来哥哥是大地主。现在，他统领潇湘这块热土，他要好好经营一番。”

“那我们可以斗地主啊？”陈玉婷颇为自傲。

韩宝来问她：“你有什么好招？你倒说说看？”

“高薪聘请你说的外籍专业人才、海归博士、各名牌大学顶尖的人才啊，你不能因为人才的有序流动，进进出出很正常啊，你图俭省，只用本地人员，这当然是地方保护主义。我说的不对吗？”陈玉婷偏着脑袋说，“我不一定能考一本。我觉得人家读一本，肯定强过二本，不然人家刻苦用功读一本？你是对一本存有严重偏见。因为你自己是二本，对不对？科学院士都来自一本，曙光超级机算机还是国防科技大学开发出来的，不是你说的什么科技大学开发出来的吧？”

好厉害的嘴巴，叶薇薇扑哧笑出了声音：“他这是土财主思想，是一种严重短视行为。因为暂时来说，从潇湘市的实际情况来看，确实二本人才好用，不翘尾巴。可是，尖端领域呢？还是一本领先当今科技潮流啊，外空间站、嫦娥一号探测器绕月飞行、蛟龙一号打破潜水记录、航母冲破第一岛链等等，这些都是一流大学在担纲啊，这是不争的事实。”

韩宝来据理力争：“这一本、二本是人为划出来的，对吧？斯坦福大学的前身，难道名扬全世界？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有信心把潇湘唯一的大学打造成一流大学。”

“等你打造出来再说，鸡蛋还没孵出小鸡，你别急着给小鸡点数，早着呢。”

陈玉婷的话又让大伙笑了起来。韩宝来眨巴着眼睛说：“这已经是定下来的一项政策，市委党务会通过了的。我说的这些，是各部门努力的方向。”

“我知道，你说的是政策，以言代法也不是新鲜名词，你是市长，你说了算，下面都是应声虫，谁敢持异议？说得好听一点的，你是权威，有凝聚力；说得不好听，你是家长式作风，搞的是一言堂。”

下面的领导低着头，暗暗发笑。韩宝来倒越发感到新鲜，现在的高生这么厉害，敢于挑战权威，他也是年轻气盛，要与她理论一番：“好吧，我按你的意思办。办湖南科技学院，现在请大家讨论一番，各抒己见。我估计，说三天三夜，也没有一个定论。最后举手表决，还不一定能通过。”

“对。你似乎觉得这样一项一项议下去，费时又费力，但规避了你独断专行的巨大风险。你一项政策，可能是你一个晚心血来潮想出来的，但你想过没有？一项政策，有正面效应，必然有负面效应，这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一把双刃剑。你不能光看到正面，也要听听负面意见。如说，你搞的湖南科技学院，这样一更名，有没有误导他人？是否名副其实？你请的所谓外籍专家、海归博士是不是暗箱操作，是不是你所说的国际顶尖精英？潇湘市财政已经不堪其负，有没有实力再承受这个经济压力？是否如你所愿，有人报考你所谓的一流大学？你刚才不是说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的一流大学，难道能一天建成吗？”陈玉婷一连串的发问，那是咄咄逼人。只是没人敢给她鼓掌，说明这些领导惧怕韩宝来的。

叶薇薇憋住笑，当起了主持人：“请对方辩友回答。”

韩宝来重振雄风，开始重视对手，不再嘻皮笑脸，严肃回答：“我要告诉你，你说的民主决策，有一定的科学性，但有些决策，那是独断专行。你爱看足球赛吗？哦，主教练不能临机决断，遇到一个问题，还要开一个教练组会议，如说，这个队员换还是不换，主打进攻，还是防守反击？等你讨论一个结果出来，黄花菜都凉了。现代社会的发展机遇也是这样，机会稍纵即逝，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要民主决断，在这种机会性决策面前，那需要当政者当机立断，拿出勇气来，杀伐决断，毫不含糊，这是一种舍我其谁、敢为天下先的开拓进取精神，难道不是吗？还有一点，请你看事实，我会让你看到一所全新的湖南科技学院。是不是事实胜于雄辩？踢足球，进球是硬道理，对吧？大学办得怎么样，出人才、出科研成果是硬道理，对吧？”

大伙都以为陈玉婷会被韩宝来一番逻辑严密的回答，给击破心理防线，哪知道，她再掀起波澜：“好吧，你说踢足球，我拿你足球来说事。为什么国足球，总是不能踢出亚洲走向世界，是你这种短视行为在作怪？总以为请个世界级王牌教练，能带出一个世界级强队，能一夜之间击败世界强队。宝来大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不要以为有机遇，你一飞冲天了。你以为一个一流大学，是请一些专家教授来课，太理想主义了吧？殊不知，一个大学的化底蕴，岂是你一年半载能更新换代的？你把它想像成你的电脑系统了吧？一个大学的硬件设施、软件设施，经过多少代人的累积，一项专利、一个科研成果，一篇科研论，一部著作累积起来的。事实，国足球烧了很多冤枉钱，还是没有成为世界强队，对吧？”

叶薇薇也大吃一惊，这姑娘不简单啊！她笑眯眯地给陈玉婷撑腰：“韩宝来，请回答。不然，我判你输了。”

“好吧。咱们还是拿足球来说事吧。足球是输了，输了，你不踢足球了吗？足协曾经也很民主啊，采纳你的建议，听取了各方面的意见，甚至在络热议，我也是参加了讨论。结果，呼声极高的一位本土主教练浮出水面，这是你说的，广泛民主产生的吧？他应该是众望所归吧？结果，你知道的，他是铩羽而归。你说的累积，需要历史沉淀，从量变到质变。你不允许我的基因突变？我跟袁大师搞过杂交水稻研究，你一代代性状研究下去，难道你真的要搞一百代？还是有捷径可走的，不用一百代，在环境的控制之下，可以找到性状卓越的种子，袁大师成功了。作为他的弟子，我相信，我也会办出一所基因突变的大学来。再回到足球来，虽然国家队没有走向世界，看去是足协瞎折腾，但有时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超办得很成功，成功地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相信在超级俱乐部的推动下，国家队走向世界应该是时间问题。妹子，有梦想，一定要付诸实施，千万不能逞口舌之快，光说不练。敢想敢干，做一个实干家，而不是夸夸其谈的演说、甚至空想。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