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官秘史 第589节
“加工费怎么算？先把价钱谈妥。”韩宝来不想沾他半点便宜。
“你买我的酒水，加工费白送了。”何满子看韩宝来脸色不对，赶紧改口，“不，不，加工费还是要的，师傅辛苦费二十元一只。二千块不能少。”
韩宝来向梁晓菁一伸手，真给了何满子二千，嘿嘿笑道：“快做去吧。我的客人马上就到。”
何满子给了韩宝来一个导航仪定位数据，带着他的两个所谓美女要走，叶薇薇招手让他过来，何满子看这个一身雪白西装的贵妇人，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通身气派，让人不敢小觑，韩宝来左右的女人，当然不能失礼：“夫人，不知您有何指教？”
这个女人一开口就气势不凡：“韩宝来有没有宰你？”
“没有啊。”何满子摊开双手，眼放精光，“我是这个价，取鹅肝出口啊。其它部分送何记烤鹅店。我也收加工费了啊。只是还要收酒水费。这个消费多少收多少，没有定量。公平交易，绝对公平交易。不存在，我宰他，他宰我。”
“他请了一百桌客，这样算来，他不用自己掏一分钱腰包？”
“那我不管了。我取好鹅肝，烤好鹅，做好囟品，安守本分。”何满子还没认出眼前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叶薇薇书记！韩宝来忍着笑，一言不发。
“夫人，没别的事，我要忙去了。有问题，你找韩先生。他一般不会宰客，就是给他宰，也是很舒服地宰。特别晚上宰的快活，一上一下地宰，舒服泰，快活神仙。韩先生，对不对？”何满子眯了一下左眼，意思能把如此高雅的女人弄到手，没有一点超级手段，那可能是痴心妄想。
“对了，酒水还没说？你可别把二锅头兑水，说是宫廷玉液？”
“我哪敢？韩市长。喝——”何满子隐隐约约感觉这个贵妇人，连韩宝来都惧她三分，不敢太离谱，“茅台。”
“你娘的，想喝穷我？一百桌，还要不少酒鬼，你知道晚上请客，这些酒鬼不喝到量，会骂我的：他妈的，请客不请酒，没钱请什么鬼客？”
何满子眨巴着眼睛说：“道州茅台。”
“什么道州茅台？”
“切。连道州茅台也不知道，你也是个道州盲。我今天给你普及一下道州知识，红薯酒就是道州茅台。”
何满子的话把韩宝来后面的美女笑得直不起腰来。韩宝来骂道：“死胖子，快滚。不要在这里向我身边的美女放电。你看牛尻子眼睛乱睃。鹅烤不好，小心我将你烤了吃。什么红薯酒，喝了晕头转向。”
“韩市长，你有没有听说过，自从喝了这个晕头转向口服液，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睡眠也好了，一觉睡到下午不是事儿，晕头转向口服液，大品牌，值得信赖。我说句本地土话给你醒醒味：酒前我是道州的，酒后道州是我的。据专家考证：一打下肚眩晕6小时，胆量提高300，攻击速度减少50，力量提高20，敏捷度减低40，好色度提高30，性欲度男提高50女提高80，对异性表白能力提高50，智力下降50，走直线能力直线下降80，记忆衰退80，真心话上升70，大冒险上升60，马路无限变宽大幅度拓宽100。本检测结果纯属娱乐，不可以当科学依据。”
后面的女人笑翻了，何满子贼眼乱睃，口水那么咽：“韩市长，别人当市长也享不了这个福。哦？你根本不用喝酒天天都得醉。我这辈子拥有其中一个，我不枉爹生妈养一场。”
说到后面他抹起眼泪来，韩宝来故意逗他：“切。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看你身边的两个妹子掐得出水，你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这个我侄女何莹莹，今年二十；那个我外甥女周小妹，十九岁，正当花季，还没婆家的。正不正点，你是专家，你说了算。你把那个送给我，我拿两个换你一个。换不换？”何满子真是猪脑子，以为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只是跟着韩宝来玩的，跟韩宝来差辈份呢。
韩宝来差点笑岔了气：“好啊，你有本事，去叫她跟你走啊？”
何满子真是狗胆包天，向叶薇薇走了一步，用颤抖地声音说：“姐，是，是他——他——将你，跟我——那两个换，换了——你得——”
叶书记身边的秘书和办公室主任气得脸色铁青，喝斥他道：“滚你娘的蛋，市委一把手叶薇薇书记都不认识。你他妈的几个脑袋？”
何满子吓得屁滚尿流，连侄女、外甥女丢下都不管了，喝令手下开车快走快走，韩宝来叉着腰暴笑都笑傻了。
叶薇薇书记瞪了韩宝来一眼：“你也太无聊了吧？”
《小村官秘史》正文 692吃了我的嘴软
道县书记何永宁，县长朱仙花等县委全套班子带着全县乡镇一二把手、科局级干部、大中型企业家等八九百人来何记烧鹅大酒楼吃饭，一时间何记烧鹅大酒店车水马龙，人满为患。何书记、朱县长打头，那是风尘仆仆，一走宴会大厅只见市委书记叶薇薇、市长韩宝来坐在最显眼的座位上，现在他俩的随从都知趣，不能陪着他俩坐一起。表面上是吃饭，实质是有重要工作。
“叶书记，韩市长，让你们久等了。怎么能让你们破费？”何书记头发倒梳得一丝不乱，但是半灰半白，年过半百了；国字脸，大眼镜框，有几分儒雅。朱仙花外套穿着刺绣织锦衫，里面是绸花白衬衫，头发扎成两个雀尾巴，有点抢叶薇薇的风头。
叶薇薇书记还是与他们一一握手，招呼同志们坐，她是很亲民的。与八九百名全县政要、社会精英贤达握完手，殊实不易。你别少看这握手，你不与他握，他肯定有情绪，记恨你一辈子。
叶薇薇书记首先声明：“这客是韩宝来同志混来的。这法子，你们是学不来的。容易犯错误。”
全体同志有点莫明其妙，不知道叶书记要说什么，韩宝来神秘兮兮地说：“我算个账给同志们听。你们看这客是谁请的？一百只鹅，我花了一万块，一百块一只，十斤一只的。我转手卖给了何记食品公司，他取走了鹅肝，一朵鹅肝二十美金。我收到了二千美金，合计人民币一万五千块。除了鹅肝，他何满子想拿走鹅毛。如果我不授权给他，他连鹅毛也拿不走。不过呢。何满子牛皮哄哄，说他何记烤鹅天下一绝。我不信，过来尝尝。叶书记教导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乎，请全体县委班子、全县政要、全县社会精英贤达过来打秋风。名义上是我请的客，但说白了，这客是谁请的，真不好说。”
何胖子满脸油光，拿着麦克风说：“韩市长，略拨弄一下算盘珠，够我们忙活半天的呢。卖鹅的老伯拿到一万钱，欢天喜地；我取到了鹅肝，鹅肝出口了，我赚钱了，酒楼的生意我做了。韩市长给了加工费的，一只鹅二十块加工费，我的收费，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但是，韩市长，你还剩下三千块了，怕有亏空了。我认识这班哥们，你三千块酒水费可远远不够。我的道州茅台给你十元一斤，你三百斤酒不够打口干。还有，其他饮料、每人一个饭，我也收费的。小本经营嘛，非精打细算不可。”
何永宁瞪了何胖子一眼，何胖子你真不识抬举！何胖子视而不见，他胖嘟嘟的脸堆满了笑容：“请礼仪小姐上文房四宝。”
叶薇薇笑道：“何老板，我告诉你，韩市长的字，你拿不起。一个字故宫拍卖价一个亿。你想，你这点酒水哄他的墨宝？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一个字一个亿的润笔费，你愿意出，我们政府愿意接。算你赞助修路吧。”
“不是，不是，我预备着请叶书记题词。你是一把手，他二把手。我看不上二把手的字。”何胖子的话把全场笑翻了。
“哦，何老板，你敢情，我这字就值酒水费？”叶薇薇书记好生厉害，她知道何胖子签了出口大单赚大发了，手里的钱在跳。
何胖子才知道这个女人更精明，本想赚韩宝来的笔墨，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认栽，何胖子也是八面玲珑之辈，当下就说：“哪能呢？叶书记字，一字百万元。何记烧鹅大酒楼，七个字，七百万，包括题跋一千万。”
叶薇薇书记笑得合不拢嘴：“好，何老板，你碰上我这号书记，活该你倒霉。不过，这钱，我说好了，这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于修路架桥，也算给你何老板祈福了。”
“好彩头！今日高朋满座，蓬荜生辉。丰年哪怕鸟吃禾？请叶书记用墨宝？”
“我研墨。”韩宝来很乖。全体干部围上来，看两位领导做法。你看韩市长研墨的手法，那是韵味悠长，轻重缓急颇为得法。
叶薇薇饱醮墨汁，题写了七个大字，她采用的是颜正卿的楷书，方正厚重，略含女性字体的娟秀。也算是苦练过的。从政的不练一笔好字，那是一大损失！你看，叶薇薇七个字，堂而皇之要人家为家乡修路出了一千万，要求是全部揣入自己腰包，哪还了得？
“韩市长既然动了笔，我和张羽商量了一下，韩市长难得来一趟，人家说雁过留声，韩市长来了，怎么不留下墨宝呢？但众所周知，韩市长的字物有所值。也不能让韩市长字掉价，那是辱没韩市长的字。人家会找上门来要韩市长退款。这是有行规的。我道州金桔园，他道州红瓜子王，我俩各出一个亿，只求韩市长题写：道州二字。”蒋善青看来也是一方土财主，他和张羽联手走了出来，打着拱手向韩市长求字。
叶薇薇用完印章，将笔递给韩宝来：“这是集资修路。你是拿不走一分钱的。道州民间藏巨富，我早有耳闻，没想到还真是不假。”
韩宝来笑道：“你听说过，一个县城有七个街道办？比人家市区还牛气。”
“写吧。我闻到烤鹅香了。”梁晓菁催韩宝来快动笔。这两个亿要是在国外，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在古老的道州，这可是天文数字了！韩宝来将宣纸摩挲一下，相好字框，采用王羲之的行书，道字可是华夏文化的精髓，道法自然，这道字分明是一幅抽象画：中间是仙风道骨的长者，道袍飘然，下面是一龙昂首摆尾，仙人乘龙飞天；道州除了著名书法家何绍基，还有理学家周敦颐，看来这一个道字，是集大成者。韩宝来写字就像太极拳的云手，盘来绕去，最后一笔相当于白鹤亮翅。“州”采用智永的草体，盘屈环绕，这是大河的映像，估计是最具美感的一个字。当时，两个字写完，喝彩声四起，掌声雷动，让在座的开了眼，有幸见证了天价字的不凡功力！
“韩市长，还有我的，请给我的湘源温泉题四个字。”说话的是台湾女老板温润玉，她修度适中，看不出年龄的那种气质优雅女人。
叶薇薇书记向温老板伸出四个指头，她懂的：“是啊，这是四个亿的支票。现在可以兑换。韩宝来，只求你四个字。”
“对，求四个字。”温老板真的递上支票，现场气氛凝固了，平时温老板只默默无闻地做她的生意，今天却是慷慨解囊，是不是吃了迷药？
韩宝来诡谲地笑了笑，功夫出在他手上，再多也不怕。他等于有毛笔再打一套太极拳，“湘”字采用何绍基的体，往河流的图画美上面跑，体现一襟三江四水的意境；“源”字采用李世民的行草，颇有王者之风；“温”字采用唐代孙过庭的体，有万源之源的味道；“泉”字采用明代大书法张瑞图的写法，具有极高的意境美。
懂行的人，简直被四个字痴迷了，挤着向前用手机拍，害得周小蓓挤不进去，只得站在酒桌上拍。温润玉说：“这四个字浓缩了华夏五千年文化。我是前不久在香港一个字画拍卖现场亲眼见证了韩宝来先生的一幅字拍卖，当时拍卖价是一千万，结果一个亿给藏家拍走。这幅字真不亏，我起拍价就要四个亿。现在，拍卖市场对韩先生的字画看得很重，受到海内外无数藏家的追捧。”
“你买我的酒水，加工费白送了。”何满子看韩宝来脸色不对，赶紧改口，“不，不，加工费还是要的，师傅辛苦费二十元一只。二千块不能少。”
韩宝来向梁晓菁一伸手，真给了何满子二千，嘿嘿笑道：“快做去吧。我的客人马上就到。”
何满子给了韩宝来一个导航仪定位数据，带着他的两个所谓美女要走，叶薇薇招手让他过来，何满子看这个一身雪白西装的贵妇人，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通身气派，让人不敢小觑，韩宝来左右的女人，当然不能失礼：“夫人，不知您有何指教？”
这个女人一开口就气势不凡：“韩宝来有没有宰你？”
“没有啊。”何满子摊开双手，眼放精光，“我是这个价，取鹅肝出口啊。其它部分送何记烤鹅店。我也收加工费了啊。只是还要收酒水费。这个消费多少收多少，没有定量。公平交易，绝对公平交易。不存在，我宰他，他宰我。”
“他请了一百桌客，这样算来，他不用自己掏一分钱腰包？”
“那我不管了。我取好鹅肝，烤好鹅，做好囟品，安守本分。”何满子还没认出眼前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叶薇薇书记！韩宝来忍着笑，一言不发。
“夫人，没别的事，我要忙去了。有问题，你找韩先生。他一般不会宰客，就是给他宰，也是很舒服地宰。特别晚上宰的快活，一上一下地宰，舒服泰，快活神仙。韩先生，对不对？”何满子眯了一下左眼，意思能把如此高雅的女人弄到手，没有一点超级手段，那可能是痴心妄想。
“对了，酒水还没说？你可别把二锅头兑水，说是宫廷玉液？”
“我哪敢？韩市长。喝——”何满子隐隐约约感觉这个贵妇人，连韩宝来都惧她三分，不敢太离谱，“茅台。”
“你娘的，想喝穷我？一百桌，还要不少酒鬼，你知道晚上请客，这些酒鬼不喝到量，会骂我的：他妈的，请客不请酒，没钱请什么鬼客？”
何满子眨巴着眼睛说：“道州茅台。”
“什么道州茅台？”
“切。连道州茅台也不知道，你也是个道州盲。我今天给你普及一下道州知识，红薯酒就是道州茅台。”
何满子的话把韩宝来后面的美女笑得直不起腰来。韩宝来骂道：“死胖子，快滚。不要在这里向我身边的美女放电。你看牛尻子眼睛乱睃。鹅烤不好，小心我将你烤了吃。什么红薯酒，喝了晕头转向。”
“韩市长，你有没有听说过，自从喝了这个晕头转向口服液，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睡眠也好了，一觉睡到下午不是事儿，晕头转向口服液，大品牌，值得信赖。我说句本地土话给你醒醒味：酒前我是道州的，酒后道州是我的。据专家考证：一打下肚眩晕6小时，胆量提高300，攻击速度减少50，力量提高20，敏捷度减低40，好色度提高30，性欲度男提高50女提高80，对异性表白能力提高50，智力下降50，走直线能力直线下降80，记忆衰退80，真心话上升70，大冒险上升60，马路无限变宽大幅度拓宽100。本检测结果纯属娱乐，不可以当科学依据。”
后面的女人笑翻了，何满子贼眼乱睃，口水那么咽：“韩市长，别人当市长也享不了这个福。哦？你根本不用喝酒天天都得醉。我这辈子拥有其中一个，我不枉爹生妈养一场。”
说到后面他抹起眼泪来，韩宝来故意逗他：“切。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看你身边的两个妹子掐得出水，你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这个我侄女何莹莹，今年二十；那个我外甥女周小妹，十九岁，正当花季，还没婆家的。正不正点，你是专家，你说了算。你把那个送给我，我拿两个换你一个。换不换？”何满子真是猪脑子，以为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只是跟着韩宝来玩的，跟韩宝来差辈份呢。
韩宝来差点笑岔了气：“好啊，你有本事，去叫她跟你走啊？”
何满子真是狗胆包天，向叶薇薇走了一步，用颤抖地声音说：“姐，是，是他——他——将你，跟我——那两个换，换了——你得——”
叶书记身边的秘书和办公室主任气得脸色铁青，喝斥他道：“滚你娘的蛋，市委一把手叶薇薇书记都不认识。你他妈的几个脑袋？”
何满子吓得屁滚尿流，连侄女、外甥女丢下都不管了，喝令手下开车快走快走，韩宝来叉着腰暴笑都笑傻了。
叶薇薇书记瞪了韩宝来一眼：“你也太无聊了吧？”
《小村官秘史》正文 692吃了我的嘴软
道县书记何永宁，县长朱仙花等县委全套班子带着全县乡镇一二把手、科局级干部、大中型企业家等八九百人来何记烧鹅大酒楼吃饭，一时间何记烧鹅大酒店车水马龙，人满为患。何书记、朱县长打头，那是风尘仆仆，一走宴会大厅只见市委书记叶薇薇、市长韩宝来坐在最显眼的座位上，现在他俩的随从都知趣，不能陪着他俩坐一起。表面上是吃饭，实质是有重要工作。
“叶书记，韩市长，让你们久等了。怎么能让你们破费？”何书记头发倒梳得一丝不乱，但是半灰半白，年过半百了；国字脸，大眼镜框，有几分儒雅。朱仙花外套穿着刺绣织锦衫，里面是绸花白衬衫，头发扎成两个雀尾巴，有点抢叶薇薇的风头。
叶薇薇书记还是与他们一一握手，招呼同志们坐，她是很亲民的。与八九百名全县政要、社会精英贤达握完手，殊实不易。你别少看这握手，你不与他握，他肯定有情绪，记恨你一辈子。
叶薇薇书记首先声明：“这客是韩宝来同志混来的。这法子，你们是学不来的。容易犯错误。”
全体同志有点莫明其妙，不知道叶书记要说什么，韩宝来神秘兮兮地说：“我算个账给同志们听。你们看这客是谁请的？一百只鹅，我花了一万块，一百块一只，十斤一只的。我转手卖给了何记食品公司，他取走了鹅肝，一朵鹅肝二十美金。我收到了二千美金，合计人民币一万五千块。除了鹅肝，他何满子想拿走鹅毛。如果我不授权给他，他连鹅毛也拿不走。不过呢。何满子牛皮哄哄，说他何记烤鹅天下一绝。我不信，过来尝尝。叶书记教导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乎，请全体县委班子、全县政要、全县社会精英贤达过来打秋风。名义上是我请的客，但说白了，这客是谁请的，真不好说。”
何胖子满脸油光，拿着麦克风说：“韩市长，略拨弄一下算盘珠，够我们忙活半天的呢。卖鹅的老伯拿到一万钱，欢天喜地；我取到了鹅肝，鹅肝出口了，我赚钱了，酒楼的生意我做了。韩市长给了加工费的，一只鹅二十块加工费，我的收费，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但是，韩市长，你还剩下三千块了，怕有亏空了。我认识这班哥们，你三千块酒水费可远远不够。我的道州茅台给你十元一斤，你三百斤酒不够打口干。还有，其他饮料、每人一个饭，我也收费的。小本经营嘛，非精打细算不可。”
何永宁瞪了何胖子一眼，何胖子你真不识抬举！何胖子视而不见，他胖嘟嘟的脸堆满了笑容：“请礼仪小姐上文房四宝。”
叶薇薇笑道：“何老板，我告诉你，韩市长的字，你拿不起。一个字故宫拍卖价一个亿。你想，你这点酒水哄他的墨宝？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一个字一个亿的润笔费，你愿意出，我们政府愿意接。算你赞助修路吧。”
“不是，不是，我预备着请叶书记题词。你是一把手，他二把手。我看不上二把手的字。”何胖子的话把全场笑翻了。
“哦，何老板，你敢情，我这字就值酒水费？”叶薇薇书记好生厉害，她知道何胖子签了出口大单赚大发了，手里的钱在跳。
何胖子才知道这个女人更精明，本想赚韩宝来的笔墨，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认栽，何胖子也是八面玲珑之辈，当下就说：“哪能呢？叶书记字，一字百万元。何记烧鹅大酒楼，七个字，七百万，包括题跋一千万。”
叶薇薇书记笑得合不拢嘴：“好，何老板，你碰上我这号书记，活该你倒霉。不过，这钱，我说好了，这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于修路架桥，也算给你何老板祈福了。”
“好彩头！今日高朋满座，蓬荜生辉。丰年哪怕鸟吃禾？请叶书记用墨宝？”
“我研墨。”韩宝来很乖。全体干部围上来，看两位领导做法。你看韩市长研墨的手法，那是韵味悠长，轻重缓急颇为得法。
叶薇薇饱醮墨汁，题写了七个大字，她采用的是颜正卿的楷书，方正厚重，略含女性字体的娟秀。也算是苦练过的。从政的不练一笔好字，那是一大损失！你看，叶薇薇七个字，堂而皇之要人家为家乡修路出了一千万，要求是全部揣入自己腰包，哪还了得？
“韩市长既然动了笔，我和张羽商量了一下，韩市长难得来一趟，人家说雁过留声，韩市长来了，怎么不留下墨宝呢？但众所周知，韩市长的字物有所值。也不能让韩市长字掉价，那是辱没韩市长的字。人家会找上门来要韩市长退款。这是有行规的。我道州金桔园，他道州红瓜子王，我俩各出一个亿，只求韩市长题写：道州二字。”蒋善青看来也是一方土财主，他和张羽联手走了出来，打着拱手向韩市长求字。
叶薇薇用完印章，将笔递给韩宝来：“这是集资修路。你是拿不走一分钱的。道州民间藏巨富，我早有耳闻，没想到还真是不假。”
韩宝来笑道：“你听说过，一个县城有七个街道办？比人家市区还牛气。”
“写吧。我闻到烤鹅香了。”梁晓菁催韩宝来快动笔。这两个亿要是在国外，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在古老的道州，这可是天文数字了！韩宝来将宣纸摩挲一下，相好字框，采用王羲之的行书，道字可是华夏文化的精髓，道法自然，这道字分明是一幅抽象画：中间是仙风道骨的长者，道袍飘然，下面是一龙昂首摆尾，仙人乘龙飞天；道州除了著名书法家何绍基，还有理学家周敦颐，看来这一个道字，是集大成者。韩宝来写字就像太极拳的云手，盘来绕去，最后一笔相当于白鹤亮翅。“州”采用智永的草体，盘屈环绕，这是大河的映像，估计是最具美感的一个字。当时，两个字写完，喝彩声四起，掌声雷动，让在座的开了眼，有幸见证了天价字的不凡功力！
“韩市长，还有我的，请给我的湘源温泉题四个字。”说话的是台湾女老板温润玉，她修度适中，看不出年龄的那种气质优雅女人。
叶薇薇书记向温老板伸出四个指头，她懂的：“是啊，这是四个亿的支票。现在可以兑换。韩宝来，只求你四个字。”
“对，求四个字。”温老板真的递上支票，现场气氛凝固了，平时温老板只默默无闻地做她的生意，今天却是慷慨解囊，是不是吃了迷药？
韩宝来诡谲地笑了笑，功夫出在他手上，再多也不怕。他等于有毛笔再打一套太极拳，“湘”字采用何绍基的体，往河流的图画美上面跑，体现一襟三江四水的意境；“源”字采用李世民的行草，颇有王者之风；“温”字采用唐代孙过庭的体，有万源之源的味道；“泉”字采用明代大书法张瑞图的写法，具有极高的意境美。
懂行的人，简直被四个字痴迷了，挤着向前用手机拍，害得周小蓓挤不进去，只得站在酒桌上拍。温润玉说：“这四个字浓缩了华夏五千年文化。我是前不久在香港一个字画拍卖现场亲眼见证了韩宝来先生的一幅字拍卖，当时拍卖价是一千万，结果一个亿给藏家拍走。这幅字真不亏，我起拍价就要四个亿。现在，拍卖市场对韩先生的字画看得很重，受到海内外无数藏家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