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官秘史 第705节
韩宝来给陈桂山和伍敬尧保护起来，贺老在跟他交谈，主要谈这些年来的困难，还不是年轻人都出去了，现在呆在场部的都是老年人。怕五星岭农场暮气沉沉了。
韩宝来大声地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但我们可以改善投资环境，让年轻人看到希望，回乡创业。我今天来，主要是调研，找准场部经济发展的主动脉，给心脏注入新的血液，心脏有了动力，我们的机体增加了，有生命活力。”
韩宝来的话得到排山倒海的掌声。说话间，场长左明善率领场部班子成员来迎接领导。人群一直跟随到办公大楼，久久不愿离去。
韩宝来先说明来意：“基于五星岭农场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现在由县园林局、农科所、林业局三家联合注册资金一亿九千万，成立潇湘市园林创意集团公司。我首先想到的是，把苗圊放到五星岭农场，那么我们农场又重新焕发新的生机。不知农场方面有什么困难？你们尽可以提出。”
贺老带头高呼：“我们代表党委会举双手同意。我要求，我们五星岭农场也要参股。”
“土地是股份啊。”韩宝来说，“我们将规划万亩生态基地，用于培育苗子。
“不，土地是国家的，我们不会转让土地使用权。我们要参股。农场虽然处于困难时期，我们仍然参股五千万，成为大股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场部老党员、老员工，他们将一辈子的心血倾注在这块土地，我不能让他们的青春白耗费在这片热土。”
原来，五星岭林场土地本来归属双牌县的，如果他们不参股，等于县政府将土地征收，给他们的补偿是很少的。韩宝来读懂了他们的心愿：“好的。我同意！不知道你们能否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资金，有困难吗？”
“瘦死的骆驼马大。我们现在虽然光景大不如七八十年代，但我们这些年自力更生，也有所建树。特别是韩市长给我们整合的五星岭野生茶油公司，今年创产值突破了八千万。虽然还刚刚起步，但我们还有沉香木、茶叶、香柚等产业，加起也有五六千万的产值。我们愿意参股五千万！”左场长显然看到了百年难遇的发展契机。
王华赚了一些钱，显得财大气粗：“韩市长，我不是外人吧？我可不可以参股？”
韩宝来眼光投向陈建功书记，陈建功书记也是要靠这些企业支撑的，他不能不给面子：“你们有充裕的资金。有政府应该引导你们投资，但有个额度，你们参股一千万吧。也是说，民营企业最高参股一千万。”
双牌民营企业这些年散发出蓬勃发展，王军这一带头，有二十家民营企业投资一千万。有了资金好办事，土地规划马落实，然后建实验大楼，建员工大楼，建办公大楼，建展览馆等等。
诸事办妥，韩宝来要辞别，贺老急了：“韩市长，你是不是看不起五星岭农场，难道供你一餐饭都供不起？明善，国庆，你们一起到我家吃饭。我请韩市长吃饭。”贺铸两个儿子，一个是贺国庆担任党工委书记，一个是贺同庆，是五星岭茶油厂的厂长，显然贺家是五星岭的大家。韩宝来欣然同意，倒要看看贺家有多富裕。
市长发话了，那去吧。韩宝来随场部主要干部踏看了规划出来的闲置空地，确实是荒山野岭，韩宝来一口气将闲置土地全给圈进来，何止千亩。遥想当年能容得下二十万人过活，；那时候四野还是大片大片的茫茫林海。
用餐的时候，韩宝来大吃一惊，一桌野味。韩宝来严令禁止的獐子、麂子、羚羊、竹根鼠、野兔、蛇、野雉、野猪都了桌。虽然看去，让人垂涎欲滴。
韩宝来虎下脸来，还是生气了：“贺老，怎么不带头执行《野生动物保护法》？”
贺老答道：“这是瑶乡，国家有政策，世代打猎为生的瑶民允许打猎。大瑶山划为猎区。”
贺国庆、左明善用手机百度到这条新闻给韩市长看看。韩宝来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看我，这事是在县委常委会讨论通过的，不是我一个人做出的决定。我们这里本来不是自然保护区，干吗要禁猎？你知道吗？要是一禁猎，野猪成灾，村民又想大工业造徙了。有些景区，野猪都跑到山下，吓得游客都不来了。”杨彩琼振振有词。
“谁让你们申请这个？这可是对野生动物的残忍杀戳啊？不行。你要收回行令！”
陈建功劝谏道：“这决议，是瑶家代表提出来的，这项动议，我们报请了国家自然保护心备案，经审核，大瑶山确实是瑶家人世代狩猎之处，不宜禁猎。这是有国际惯例的。原著民世代打猎为生，是允许打错的。你不信，你看世代捕鱼为生的渔民，他可以出海捕捞，甚至可以猎杀鲸。你看，爱斯基摩人，你要是禁止他们捕杀鲸鱼，他们饿死。”
“对。我们独山子也是世代打猎的，从不禁猎。”杜芊芊也抱不平，“我们猎杀一小部分，像砍树，砍几棵，是不会赶尽杀绝的。你都看到了，独山、老巴山到处是野兽出没，对吧？主要保护好森林，有它们的栖身之处。”
杨彩琼拉韩宝来坐下：“别猫哭耗子了。再说，你现在哭也哭不活。坐下来吧。大家都坐。咱们这里是瑶家猎区，自古以来不禁猎。但公安部门禁了猎枪、气枪、鸟铳、毒弩等杀伤大的，只允许利用原始古老的方法诱捕和狩猎。谁要是使用枪支，那是违法。你放心吧。这些猎物，都是有打猎证的老猎人用陷阱、下套子、装梯、安弶的传统狩猎方法捕获的。吃吧，吃吧，你出了猎区没得吃了。真的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
杨彩琼亲自给韩宝来夹菜，韩宝来不好拂了贺老的美意，还是吃吧。反正是家宴，又不是公务餐。贺老捧出瑶王酒，韩宝来挥手制止了：“贺老，真对不住您。我不能陪您喝酒。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能带头违反新八条。咱们以茶代酒吧。”
韩宝来亲自泡了高山采下来的云雾银毛尖茶叶，喝着沁人肺腑的茶，吃着野味，真是一种神仙生活。韩宝来没有想象的吃得那么饕餮，尝过鲜，便不再多吃。他倒是吃了两碗米碗，这米饭是山间梯田种的优质稻米，饭十分软糯。杨彩琼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一个大猪蹄夹到他碗里，韩宝来还是接受了，不要拂了人家的美意。
饭后，韩宝来略作休息，便告别了贺老、左场长开着车路了，他到阳明山大酒店睡了一个午觉。杜芊芊陪侍在榻。别人想陪，没那个机会。可能韩宝来是故意的，不再给其她女人靠近他的机会。
下午发车到千家垌看看，过去经过大川口是提心吊胆，现在过景观桥，你可以伸出头看看风景，青山巍巍，白雾缭绕，山下白水绕村庄，绿油油的晚稻正在抽穗。韩宝来只让陈建功大哥陪着，杨彩琼县长干自己的本职工作去。
千家垌是一处袖珍盆地，四周的青山环抱，有一个洞窟，像巴黎凯旋门，公路直接从洞窟穿过。车开进千家垌，跟《桃花源记》的描述差不多。韩宝来突然有了灵感，要想吸引游客，你没有一些东西给游客看。游客肯定不买账。即使来过一次，也不想再来了。虽然有所谓的千家垌十景，无非是岩洞探幽、渔舟唱晚、悬崖爆布、月映摩岩等等，不成大气候。要搞要搞天下观。
市委秘书长周怀民在常务副县长刘醒亚的陪同下，早早到了千家垌乡政府等着韩宝来一行的到来。党委书记刘桐青、乡长蒋春芳、杂货店老板娘周里香将鸡骨枣洗干净，翘首期盼着贵客的到来。
《小村官秘史》正文 837胜景
“周叔叔、周阿姨，刘叔叔、蒋阿姨，你们都到齐了。”韩宝来见到周怀民秘长、刘醒亚常委副县长、还有千家垌乡党委记刘桐青、乡长蒋春芳，叔叔阿姨乱叫一气，然后亲热地一一握手。包括女人的手。其实握女人的手才有意思。算得上亲密接触了。特别握周里香的手，她养得肥腴，手有细汗，握着细腻，还有酥酥、麻麻、痒痒地触电感。怪不得周怀民给她弄得神魂颠倒，其实周怀民老婆叶紫欣不说天姿国色，也是生得五官端正，苗条秀气的，她是道县一中的班主任老师。韩宝来吃过周怀民老婆做的粉蒸灰鹅，很有大山里面的味道。现在是双牌县一中的高中把关教师，还升了教务主任，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好老师。
韩宝来看周怀民与周里香不时对上一眼，两人眉来眼去，像恋爱中的小情侣，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跟别人谈情说爱，打情骂俏，多么兴奋。可是看别人这么放肆，觉得有点老不在脸，有失身份。虽然周里香对韩宝来有好感，但她知道她不可能跟韩宝来混在一起，癞蛤蟆就别想天鹅肉吃了。韩宝来又不点破，鬼笑着说：“你们摘下来了，等我来偷不是更有味道。”
韩宝来一句话把大伙都笑了。当年，韩宝来跟周里香买鸡骨枣，她可能要急着会老情人，很不耐烦地过来应付。于是漫天要价，韩宝来没有要她的。他就跑到乡政府大院来偷摘了一大拽。恰好给饭堂阿姨看到了，她跑到楼上报告给乡长、记，他们合计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乡政府大院内可是养了一条很凶猛的大狼狗，起码大狼狗会叫啊。后来韩宝来和张玉屏自己说出这桩事来，大伙才恍然大悟，也只有韩宝来才敢如此大胆，才会轻而易举地驯服大狼狗，肆无忌惮地跑到乡政府大院来搞鸡骨爪吃，连狗都不叫一声，跟摘自己家的东西一样大摇大摆。
韩宝来也不客气，鸡骨枣散发一种特有的清香，形状像鸡爪子，一枚有五节，每一节又有点像虫草。摘掉黑胡椒一般的籽，嚼起来有人参果的脆嫩，还有点生莲子的清香味。当年张玉屏最喜欢吃这清香味。含糖度高，一点酸味都没有。生的有一点涩，熟了的，嚼起来多汁多味。可能是地域的因素，在千家垌家家户户都有种植，产量较高，有的树合抱大，两三层楼高，树阴遮天蔽日，一棵树能采摘几百斤。周里香说，老解放军家那棵最大，那树干要五六个大人才能合抱得过来，绿阴有一个晒谷坪大。但老解放军从来不卖，他吃不完干榨果汁。这东西吃了长寿，老解放军一百一十多岁。
韩宝来抬起眼镜，嚼得满嘴是汁：“比你家的还好吃吗？”
“什么我家的？我是挑最好的收购来的。我家那一棵，早给砍脑壳的刘桐青吃了。”周里香敢骂刘桐青骂砍脑壳，说明两人关系很暧昧。刘建功记本来要调刘桐青到上梧江瑶乡去的，他借口没搞好千家垌的工作，不愿意挪窝。后来，县委组织部也只得作罢。
刘醒亚还原地不动，酸不溜秋地对韩宝来说：“有的是外面香，有的是里面香。你是喜欢吃外面香，还是喜欢吃里面香？”
周里香听出刘副县长话外之音，打着哈哈笑了起来：“刘县长，宝来兄弟喜欢偷嘴，你喜不喜欢偷嘴？”
刘醒亚也是很醒味的：“我是有那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
周怀民升上了秘长，正是春风得意，他说话也大气：“老刘，你真是老牛，你看就是一头水牯牛，他也知道打出牛栏，偶尔跑出去偷偷嘴。”
韩宝来捂着嘴在暗暗发笑，真是上行下效。刘醒亚主动向蒋春芳手中抢鸡骨枣吃，蒋春芳吓得把手缩了回去，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毕竟刘醒亚是常务副县长，蒋春芳可不喜欢刘醒亚脑袋削得那么尖的精细鬼男人，一点男子汉气魄都没有。但刘醒亚肯定有升迁的，只是现在双牌需要一个老干部传帮带，韩宝来不敢调空了，留着他传经送宝的。只要陈建功和杨彩琼的工作上手之后，韩宝来一定会委以重任的。你看今天，他对韩宝来一脸的谄媚，哪有过去摆着长辈的谱，对韩宝来呼来唤去。他连周里香也不敢得罪，周里香叫他偷，他竟然投其所好，向安守本分的蒋春芳动手。
周里香要卖弄一下风情，搞点趣味出来。她故作惊讶：“刘县长，好不好吃？你不是偷哦，你是正大光明的抢的。我们都是过来人，看得明明白白哦。”
“周大姐！你怎么乱拉淡？哪跟哪？”蒋春芳可以说连韩宝来也没动心，她是一本正经的，她是正牌子管理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她怎么会喜欢年过半百、像水分蒸发掉的刘醒亚？她眼光瞟向韩宝来，意思要他出面管管放肆的刘醒亚，还有自以为攀上高枝的周里香。
韩宝来再不出面，怕蒋春芳发脾气，他嘿嘿地笑了起来：“刘叔叔，还是偷好，掩耳盗铃还是自欺欺人。好了，言归正传吧，玩笑开完了。鸡骨枣也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开始谈工作了吧。”
蒋春芳说：“是啊，韩市长，桥是架起来了。可是上半年看来，还没有多大的喜色。外出打工的照常外出打工，只是觉得公路上摩托车、农用车多了一些。来旅游的，三三两两有过来的，有的是摄影，有的是来写生的。农家乐也没什么生意。鸡骨枣还是五元一斤。”
韩宝来用笔杆敲着工作笔记本：“也就是一句话，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是啊，我们卫生也搞了，农家乐也发动了，各景区，我们也发动群众进行了整改，我们也没收费，全开放的。可是还是没有游客。”蒋春芳双拳托着下巴，耷拉着眼皮，显得很无奈。
“走吧。我们到各景区走走。闭门造车是造不出来的。走一走，眼前豁然开朗的。”韩宝来收起工作笔记本，不听汇报了。还是实地考察一下，比听汇报来得更真实。
千家垌位于都庞岭，当年红军经过此地，毛爷爷《长征》写道：“五岭腾细浪”，都庞岭是五岭山脉之一。它与大瑶山遥遥相对相望，阳明山与天门山峰遥向对峙，大瑶山位居正中位置，海拔都超过了一千八百米。
千家垌境内有两条河，一条是古源河，一条是古宅河，正是两条河创造了千家垌河谷平原，古宅河的上游为古宅水库，在双河口与小古源河相汇，最后注入潇水河，小古源河全长十公里，古宅河更短，全长也是五公里。两条河看起来像一个y字形。
韩宝来大声地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但我们可以改善投资环境，让年轻人看到希望，回乡创业。我今天来，主要是调研，找准场部经济发展的主动脉，给心脏注入新的血液，心脏有了动力，我们的机体增加了，有生命活力。”
韩宝来的话得到排山倒海的掌声。说话间，场长左明善率领场部班子成员来迎接领导。人群一直跟随到办公大楼，久久不愿离去。
韩宝来先说明来意：“基于五星岭农场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现在由县园林局、农科所、林业局三家联合注册资金一亿九千万，成立潇湘市园林创意集团公司。我首先想到的是，把苗圊放到五星岭农场，那么我们农场又重新焕发新的生机。不知农场方面有什么困难？你们尽可以提出。”
贺老带头高呼：“我们代表党委会举双手同意。我要求，我们五星岭农场也要参股。”
“土地是股份啊。”韩宝来说，“我们将规划万亩生态基地，用于培育苗子。
“不，土地是国家的，我们不会转让土地使用权。我们要参股。农场虽然处于困难时期，我们仍然参股五千万，成为大股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场部老党员、老员工，他们将一辈子的心血倾注在这块土地，我不能让他们的青春白耗费在这片热土。”
原来，五星岭林场土地本来归属双牌县的，如果他们不参股，等于县政府将土地征收，给他们的补偿是很少的。韩宝来读懂了他们的心愿：“好的。我同意！不知道你们能否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资金，有困难吗？”
“瘦死的骆驼马大。我们现在虽然光景大不如七八十年代，但我们这些年自力更生，也有所建树。特别是韩市长给我们整合的五星岭野生茶油公司，今年创产值突破了八千万。虽然还刚刚起步，但我们还有沉香木、茶叶、香柚等产业，加起也有五六千万的产值。我们愿意参股五千万！”左场长显然看到了百年难遇的发展契机。
王华赚了一些钱，显得财大气粗：“韩市长，我不是外人吧？我可不可以参股？”
韩宝来眼光投向陈建功书记，陈建功书记也是要靠这些企业支撑的，他不能不给面子：“你们有充裕的资金。有政府应该引导你们投资，但有个额度，你们参股一千万吧。也是说，民营企业最高参股一千万。”
双牌民营企业这些年散发出蓬勃发展，王军这一带头，有二十家民营企业投资一千万。有了资金好办事，土地规划马落实，然后建实验大楼，建员工大楼，建办公大楼，建展览馆等等。
诸事办妥，韩宝来要辞别，贺老急了：“韩市长，你是不是看不起五星岭农场，难道供你一餐饭都供不起？明善，国庆，你们一起到我家吃饭。我请韩市长吃饭。”贺铸两个儿子，一个是贺国庆担任党工委书记，一个是贺同庆，是五星岭茶油厂的厂长，显然贺家是五星岭的大家。韩宝来欣然同意，倒要看看贺家有多富裕。
市长发话了，那去吧。韩宝来随场部主要干部踏看了规划出来的闲置空地，确实是荒山野岭，韩宝来一口气将闲置土地全给圈进来，何止千亩。遥想当年能容得下二十万人过活，；那时候四野还是大片大片的茫茫林海。
用餐的时候，韩宝来大吃一惊，一桌野味。韩宝来严令禁止的獐子、麂子、羚羊、竹根鼠、野兔、蛇、野雉、野猪都了桌。虽然看去，让人垂涎欲滴。
韩宝来虎下脸来，还是生气了：“贺老，怎么不带头执行《野生动物保护法》？”
贺老答道：“这是瑶乡，国家有政策，世代打猎为生的瑶民允许打猎。大瑶山划为猎区。”
贺国庆、左明善用手机百度到这条新闻给韩市长看看。韩宝来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看我，这事是在县委常委会讨论通过的，不是我一个人做出的决定。我们这里本来不是自然保护区，干吗要禁猎？你知道吗？要是一禁猎，野猪成灾，村民又想大工业造徙了。有些景区，野猪都跑到山下，吓得游客都不来了。”杨彩琼振振有词。
“谁让你们申请这个？这可是对野生动物的残忍杀戳啊？不行。你要收回行令！”
陈建功劝谏道：“这决议，是瑶家代表提出来的，这项动议，我们报请了国家自然保护心备案，经审核，大瑶山确实是瑶家人世代狩猎之处，不宜禁猎。这是有国际惯例的。原著民世代打猎为生，是允许打错的。你不信，你看世代捕鱼为生的渔民，他可以出海捕捞，甚至可以猎杀鲸。你看，爱斯基摩人，你要是禁止他们捕杀鲸鱼，他们饿死。”
“对。我们独山子也是世代打猎的，从不禁猎。”杜芊芊也抱不平，“我们猎杀一小部分，像砍树，砍几棵，是不会赶尽杀绝的。你都看到了，独山、老巴山到处是野兽出没，对吧？主要保护好森林，有它们的栖身之处。”
杨彩琼拉韩宝来坐下：“别猫哭耗子了。再说，你现在哭也哭不活。坐下来吧。大家都坐。咱们这里是瑶家猎区，自古以来不禁猎。但公安部门禁了猎枪、气枪、鸟铳、毒弩等杀伤大的，只允许利用原始古老的方法诱捕和狩猎。谁要是使用枪支，那是违法。你放心吧。这些猎物，都是有打猎证的老猎人用陷阱、下套子、装梯、安弶的传统狩猎方法捕获的。吃吧，吃吧，你出了猎区没得吃了。真的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
杨彩琼亲自给韩宝来夹菜，韩宝来不好拂了贺老的美意，还是吃吧。反正是家宴，又不是公务餐。贺老捧出瑶王酒，韩宝来挥手制止了：“贺老，真对不住您。我不能陪您喝酒。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能带头违反新八条。咱们以茶代酒吧。”
韩宝来亲自泡了高山采下来的云雾银毛尖茶叶，喝着沁人肺腑的茶，吃着野味，真是一种神仙生活。韩宝来没有想象的吃得那么饕餮，尝过鲜，便不再多吃。他倒是吃了两碗米碗，这米饭是山间梯田种的优质稻米，饭十分软糯。杨彩琼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一个大猪蹄夹到他碗里，韩宝来还是接受了，不要拂了人家的美意。
饭后，韩宝来略作休息，便告别了贺老、左场长开着车路了，他到阳明山大酒店睡了一个午觉。杜芊芊陪侍在榻。别人想陪，没那个机会。可能韩宝来是故意的，不再给其她女人靠近他的机会。
下午发车到千家垌看看，过去经过大川口是提心吊胆，现在过景观桥，你可以伸出头看看风景，青山巍巍，白雾缭绕，山下白水绕村庄，绿油油的晚稻正在抽穗。韩宝来只让陈建功大哥陪着，杨彩琼县长干自己的本职工作去。
千家垌是一处袖珍盆地，四周的青山环抱，有一个洞窟，像巴黎凯旋门，公路直接从洞窟穿过。车开进千家垌，跟《桃花源记》的描述差不多。韩宝来突然有了灵感，要想吸引游客，你没有一些东西给游客看。游客肯定不买账。即使来过一次，也不想再来了。虽然有所谓的千家垌十景，无非是岩洞探幽、渔舟唱晚、悬崖爆布、月映摩岩等等，不成大气候。要搞要搞天下观。
市委秘书长周怀民在常务副县长刘醒亚的陪同下，早早到了千家垌乡政府等着韩宝来一行的到来。党委书记刘桐青、乡长蒋春芳、杂货店老板娘周里香将鸡骨枣洗干净，翘首期盼着贵客的到来。
《小村官秘史》正文 837胜景
“周叔叔、周阿姨，刘叔叔、蒋阿姨，你们都到齐了。”韩宝来见到周怀民秘长、刘醒亚常委副县长、还有千家垌乡党委记刘桐青、乡长蒋春芳，叔叔阿姨乱叫一气，然后亲热地一一握手。包括女人的手。其实握女人的手才有意思。算得上亲密接触了。特别握周里香的手，她养得肥腴，手有细汗，握着细腻，还有酥酥、麻麻、痒痒地触电感。怪不得周怀民给她弄得神魂颠倒，其实周怀民老婆叶紫欣不说天姿国色，也是生得五官端正，苗条秀气的，她是道县一中的班主任老师。韩宝来吃过周怀民老婆做的粉蒸灰鹅，很有大山里面的味道。现在是双牌县一中的高中把关教师，还升了教务主任，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好老师。
韩宝来看周怀民与周里香不时对上一眼，两人眉来眼去，像恋爱中的小情侣，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跟别人谈情说爱，打情骂俏，多么兴奋。可是看别人这么放肆，觉得有点老不在脸，有失身份。虽然周里香对韩宝来有好感，但她知道她不可能跟韩宝来混在一起，癞蛤蟆就别想天鹅肉吃了。韩宝来又不点破，鬼笑着说：“你们摘下来了，等我来偷不是更有味道。”
韩宝来一句话把大伙都笑了。当年，韩宝来跟周里香买鸡骨枣，她可能要急着会老情人，很不耐烦地过来应付。于是漫天要价，韩宝来没有要她的。他就跑到乡政府大院来偷摘了一大拽。恰好给饭堂阿姨看到了，她跑到楼上报告给乡长、记，他们合计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乡政府大院内可是养了一条很凶猛的大狼狗，起码大狼狗会叫啊。后来韩宝来和张玉屏自己说出这桩事来，大伙才恍然大悟，也只有韩宝来才敢如此大胆，才会轻而易举地驯服大狼狗，肆无忌惮地跑到乡政府大院来搞鸡骨爪吃，连狗都不叫一声，跟摘自己家的东西一样大摇大摆。
韩宝来也不客气，鸡骨枣散发一种特有的清香，形状像鸡爪子，一枚有五节，每一节又有点像虫草。摘掉黑胡椒一般的籽，嚼起来有人参果的脆嫩，还有点生莲子的清香味。当年张玉屏最喜欢吃这清香味。含糖度高，一点酸味都没有。生的有一点涩，熟了的，嚼起来多汁多味。可能是地域的因素，在千家垌家家户户都有种植，产量较高，有的树合抱大，两三层楼高，树阴遮天蔽日，一棵树能采摘几百斤。周里香说，老解放军家那棵最大，那树干要五六个大人才能合抱得过来，绿阴有一个晒谷坪大。但老解放军从来不卖，他吃不完干榨果汁。这东西吃了长寿，老解放军一百一十多岁。
韩宝来抬起眼镜，嚼得满嘴是汁：“比你家的还好吃吗？”
“什么我家的？我是挑最好的收购来的。我家那一棵，早给砍脑壳的刘桐青吃了。”周里香敢骂刘桐青骂砍脑壳，说明两人关系很暧昧。刘建功记本来要调刘桐青到上梧江瑶乡去的，他借口没搞好千家垌的工作，不愿意挪窝。后来，县委组织部也只得作罢。
刘醒亚还原地不动，酸不溜秋地对韩宝来说：“有的是外面香，有的是里面香。你是喜欢吃外面香，还是喜欢吃里面香？”
周里香听出刘副县长话外之音，打着哈哈笑了起来：“刘县长，宝来兄弟喜欢偷嘴，你喜不喜欢偷嘴？”
刘醒亚也是很醒味的：“我是有那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
周怀民升上了秘长，正是春风得意，他说话也大气：“老刘，你真是老牛，你看就是一头水牯牛，他也知道打出牛栏，偶尔跑出去偷偷嘴。”
韩宝来捂着嘴在暗暗发笑，真是上行下效。刘醒亚主动向蒋春芳手中抢鸡骨枣吃，蒋春芳吓得把手缩了回去，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毕竟刘醒亚是常务副县长，蒋春芳可不喜欢刘醒亚脑袋削得那么尖的精细鬼男人，一点男子汉气魄都没有。但刘醒亚肯定有升迁的，只是现在双牌需要一个老干部传帮带，韩宝来不敢调空了，留着他传经送宝的。只要陈建功和杨彩琼的工作上手之后，韩宝来一定会委以重任的。你看今天，他对韩宝来一脸的谄媚，哪有过去摆着长辈的谱，对韩宝来呼来唤去。他连周里香也不敢得罪，周里香叫他偷，他竟然投其所好，向安守本分的蒋春芳动手。
周里香要卖弄一下风情，搞点趣味出来。她故作惊讶：“刘县长，好不好吃？你不是偷哦，你是正大光明的抢的。我们都是过来人，看得明明白白哦。”
“周大姐！你怎么乱拉淡？哪跟哪？”蒋春芳可以说连韩宝来也没动心，她是一本正经的，她是正牌子管理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她怎么会喜欢年过半百、像水分蒸发掉的刘醒亚？她眼光瞟向韩宝来，意思要他出面管管放肆的刘醒亚，还有自以为攀上高枝的周里香。
韩宝来再不出面，怕蒋春芳发脾气，他嘿嘿地笑了起来：“刘叔叔，还是偷好，掩耳盗铃还是自欺欺人。好了，言归正传吧，玩笑开完了。鸡骨枣也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开始谈工作了吧。”
蒋春芳说：“是啊，韩市长，桥是架起来了。可是上半年看来，还没有多大的喜色。外出打工的照常外出打工，只是觉得公路上摩托车、农用车多了一些。来旅游的，三三两两有过来的，有的是摄影，有的是来写生的。农家乐也没什么生意。鸡骨枣还是五元一斤。”
韩宝来用笔杆敲着工作笔记本：“也就是一句话，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是啊，我们卫生也搞了，农家乐也发动了，各景区，我们也发动群众进行了整改，我们也没收费，全开放的。可是还是没有游客。”蒋春芳双拳托着下巴，耷拉着眼皮，显得很无奈。
“走吧。我们到各景区走走。闭门造车是造不出来的。走一走，眼前豁然开朗的。”韩宝来收起工作笔记本，不听汇报了。还是实地考察一下，比听汇报来得更真实。
千家垌位于都庞岭，当年红军经过此地，毛爷爷《长征》写道：“五岭腾细浪”，都庞岭是五岭山脉之一。它与大瑶山遥遥相对相望，阳明山与天门山峰遥向对峙，大瑶山位居正中位置，海拔都超过了一千八百米。
千家垌境内有两条河，一条是古源河，一条是古宅河，正是两条河创造了千家垌河谷平原，古宅河的上游为古宅水库，在双河口与小古源河相汇，最后注入潇水河，小古源河全长十公里，古宅河更短，全长也是五公里。两条河看起来像一个y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