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官秘史 第82节

“是这样子的。上来两位女嘉宾，接下来，还要请两位男嘉宾上来。有请王春林同志、韩文正同志两位嘉宾上台。掌声有请。”韩宝来果然放出胜负手来了，下面掌声雷动！下面还整齐划一的拍掌，呼号：“江书记！韩市长！”

韩宝来声情并茂：“看来是众望所归。下面的老百姓都期望着父母官有上佳的表现。我相信，两位父母官一定不负众望，会有超水平发挥。”

王春林和韩文正对视了一眼，指了指张玉屏，意思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张玉屏也是如此风光。

王春林边走边说：“韩宝来，你挖空心思要我们两个老头出洋相。我们应你的邀请来了，你想怎么的吧？上道具还是上刑具？我们恭候到底。”

“王书记言重了。今天，我们主要是体验生活。我们学习一下抓蛇怎么样？这一招很实用吧？我今天不学的话，我可能会一辈子后悔。我就是拉首长过来一起学。大神，能不能教我们捕蛇的功夫啊？”韩宝来出节目了，很显然他是会捕蛇的，而且捕蛇是他的拿手好戏。否则一旦失手，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岂敢造次。

“韩、韩宝来，你胆大包天。我们大韩家历来忠勇。你拉我上来算了，你把王书记也拉过来，你是不是把我们都给蛇咬了，你好上位？居心何在？”韩文正表面上是喝斥韩宝来，实质上是将王春林的军。

王春林心跳也加快了，原以为是一刀剁下去，万事大吉了，他从不晕血，这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现在变成学习捕蛇，这么一个要命的活，他哪敢？王春林想打退堂鼓了：“跟年轻人玩不得。老了。手脚功夫不行了。六十岁学鼓手，怕是学不会了。”

“六十岁学鼓手。王书记妙龄才五十五，差得远呢。还是小家伙那句话，今天不学，怕一辈子没机会学了。老王，不要给韩宝来吓破胆，硬着头皮跟他较量一场，让他知道生姜是老的辣。你小子出的节目，你先来。”韩文正估计韩宝来是有恃无恐的，他不会拿生命开玩笑。

韩宝来为了缓解一下情绪：“王书记、韩市长，果然是名家风范，虽然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你们看，那是镇定自若，这就是大将风度，硕儒风范。有两位首长押阵，我手也不抖了。可能两位首长也看到了，蛇现在是冬眠期，随便你怎么拿它。不过，这暖气开得有点大，你看，这条银环蛇睡醒了，游来游去。擒贼先擒王，大神，先从这条入手，好不好？”

说良心话，大厨也是半桶水，他也是用蛇叉先叼出来，再用蛇叉反压住它的头，然后从容捉住七寸。确实室内温暖有点高，蛇冬眠的原因是低温造成的。一旦温暖如春，它是需要进食，需要活动的。

于是，大厨用蛇叉开始伸进铁笼，往里叼蛇，很准确地将这条手腕粗的银环蛇叼了出来；没想到大神用力过猛，还是太紧张的缘故，那蛇在蛇叉上挣扎了一下，忽地飙了起来，好在两位首长离蛇笼有一丈多远，落地就向两位首长拐来拐去游了过来，吐着舌芯子，十分邪恶。

韩宝来顾不得表演了，他俯身抓起蛇尾；银环蛇反应极快，立即“忽”一声，卷曲身子过来咬他。他故意甩到大厨脚下，吓得大神，慌忙用蛇叉叉蛇头，哪知道刚出山的蛇很机灵，一晃动，竟然叉在背脊上，蛇叉滑了下来，眼看要咬向大厨。韩宝来不慌不忙再施援手，再拽住它的尾巴，不等它反应过来，他再扔到大厨脚下，这回大厨有准备了，一叉叉中了蛇头，蛇身怎么扭来扭去、盘旋缠绕，都是无谓的挣扎了。

两位首长不是傻瓜。韩宝来这俯身随手一扔，看似简单，其实没有一手娴熟的拿捏功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知道今天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大厨这才长嘘了一口气，开始授课了：“你们看明白了吗？蛇凶也好，蛇毒也好，全在头上，控制它的头。一切就这么简单。蛇还有一个死穴，这是蛇的七寸，俗话说：打蛇要打蛇的七寸。你拿蛇当然也控制它的要害，它就老实了。首长，你们要试吗？不然，我捉住蛇头，你们来摸摸蛇的身子。冷血动物，全身冰凉冰凉的，鳞片很咯手，拿在手里，晚上做恶梦呢。有人把蛇比作美女，那是屁话。美女的肌肤要是这个样子的话，谁还愿意碰它？”

“你闭嘴吧。大神，你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我们两位领导就是来亲身体验捉蛇的乐趣。请吧。”韩宝来可不给台阶给两位首长下。王春林和韩文正你推我让，最后王春林说：“小子诶，你别得意。你刚才那两手，我们看到了。你是真人不露相。刚才没有你的保护，我俩可能真要急救了。我知道拿蛇对你来说那是万无一失。但对于我们没学过的来说，就好比第一次开飞机，你小子第一次开飞机，敢不敢乱开？你亲手给我们示范。我们不跟大神学，就跟你学。下面支持我的建议，给点掌声。”

下面掌声如潮，都想亲眼目睹一下韩宝来捉蛇的功夫。韩宝来大二的时候看了《白蛇传》对蛇颇感兴趣，跟爬行动物教授学了一年多。其实，拿蛇并不是大厨说的那么一回事，他是蛮法子。韩宝来冲两老眼笑眉笑，然后从大厨手中接过蛇，他并不拿捏它，那蛇就刷地盘在他脖子上，下面啊一声惊叫！可是韩宝来轻声吹着口哨，轻轻地给它搔痒痒，开始还“唏——唏——”朝它扑咬，他抚摩一会儿，蛇自己缩了回来，盘在他臂弯里像一个撒娇的幼儿或者宠物狗。

下面掌声四起。连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惊叫起来。大厨佩服得五体投地，做了一个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过头：“大师，真的不愧是大师！不佩服不行！”

王春林又展示他的口才：“宝来大师，你可以到街头卖艺了。你不会跟江湖卖艺的学的吧？给我们说说你拜师学艺的故事。”

下面掌声四起。韩宝来托着蛇：“其实啊，我跟大神是有区别的。他是要蛇死，我是保护蛇的。你们看到没有？蛇为什么信赖我？我跟它建立起感情。人畜一理。不错，蛇是冷血动物，真的没有感情吗？不。有感情。我只不过轻轻抚摩它一下，给了它温暖的怀抱，让它感到很安全。我不会伤害它。我没有扑上去抓它的七寸，控制它的要害，我更没有用蛇叉扑上去就跟它斗狠。我而是接纳它、安抚它，让它一颗受伤的心得到慰藉，它就相信我是它的保护神。真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公主。”

哗——下面巴掌都拍痛了。韩文正说：“你不玩这条，再亲手从笼子中，不用蛇叉捉一条给我们看。我们就相信了。想看的，鼓掌啊！”

韩文正带头鼓掌，韩宝来把这条蛇交给大厨的时候，大厨可不敢试，还是抓七寸。韩文正笑着说：“韩叔叔、王叔叔，你们看中哪条，我给你们拿。”

两人于是对着铁笼子选了起来。王春林选了一条大王蛇，体形偏粗、黑鳞、有白环，其实就是柳宗元提到的异蛇。

韩宝来嘿嘿笑道：“看到没有？领导要你死，你不得不死。为了搏取领导一笑，我就拿小命跟它玩玩。”

韩宝为挽起袖子，室内温暖达到二十六度，所有蛇都在活动了。这条大王蛇也不例外。它不是单独活动，它跟另一条大王蛇紧挨着竖起了扁平的头，那边还有两条蜿蜒游动的大王蛇。你捉一条，其它三条都有可能会向你发起攻击。用手捉的难度相当之大！

韩宝来蹲下身来，先用指头引起它注意；大王蛇性情暴躁，绿豆眼放出毫光，有攻击倾向，“咝咝”地吐着舌头，身体绷紧，有点神经质，不好惹它！

“这样，我捉一条，两位首长喝一杯酒，下面看的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喝一杯，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韩宝来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小村官秘史》正文 108开不得玩笑

韩文正一手接过礼仪小姐斟满的酒杯，一手拿着麦克风：“宝来啊，莫说叔叔没提醒你。 开不得玩笑的，千万不要开。笼子里是四条大王蛇，还是用蛇叉吧？”

王春林问王楚瑶：“江大夫，有没有准备血清啊？这孩子要玩，我们得做好安全防范工作，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宝来，你慢慢培养感情。耐心跟四个美女互动一下，我帮你解除后顾之忧。梁董麻烦你们的厂医过来一下，多带几支血清，多备无患。”

梁董赶紧打电话叫厂医带着血清上来。

韩宝来轻轻吹着口哨逗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眼睛诮皮地眨眨：“领导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带头亮杯子啊。大伙杯子一亮，我给你们捉第一条。”

张玉屏都有点胆寒，她严肃地问他：“真没事吗?”

韩宝来眨巴一下清澈的大眼睛，面含微笑：“阿姨，看他们喝干杯中酒就行了。你帮我当酒官。看好了。”

韩宝来摘下眼镜，递给张玉屏。他便全身贯注地凝视着，吹着口哨，缓缓地往铁笼里伸手，他手指轻弹，跟蛇头互动，像刘谦魔术的手指在空中弹钢琴，有乐曲一般，蛇头能听懂他的曲调吗？四个蛇头抬了起来，奇迹发生了，竟然跟央视晚会上，刘谦让金鱼怎么游就怎么游；但那是魔术，据说金鱼肚子放了磁铁，是磁力带着金鱼乖乖地游来游去。而韩宝来是随机表演。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关心韩宝来安危的人居多，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眼看着韩宝来的手，缓缓地落在了那条最大的蛇身上，那蛇头敏感地缩一缩，有人惊叫一声。可是，韩宝来并没有慌神，而是轻轻地抚摸着它；他的另一手也进去了，双手托出了这条大王蛇！

太不可思议了。大伙都不敢鼓掌怕惊扰了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宝来像玩宠物一般，很有节律地拍抚着大王蛇。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条蛇竟然蜷缩在他怀里睡觉了！

韩宝来笑道：“该喝第二杯酒了。”

大伙倒酒、喝酒的音量尽量降低，“唧”地一声相当微弱。韩宝来一手搂着这个宝贝，俯下身，左手把另一条大王蛇托出来，轻轻地抚摩一阵，贴着皮衣，交给右手揽着。韩宝来回头，眉眼生辉，眯眯笑着：“该第三杯酒了。”

大伙喝这杯酒的时候，明显有“唧”地一声喝酒声、惬意地咂嘴声充耳可闻。韩宝来并不在乎，他从容请出第三个条大王蛇，还是眼光得意，说话轻柔：“该第四杯了。”

这时，他右手揽着三个宝贝啊，虽说一条大王蛇最重的不过四五斤，但搂着三条大王蛇也要一点手劲。不是等大伙喝完第四杯，他就顺利地将第四条托了出来。四个精灵，乖乖地在怀中蜷曲着恹恹欲睡，你不由怀疑他用了什么闷药，或使了什么巫术。

“再喝一杯，我放一条进笼子。”

看在他表演惊险刺激的份上，众人又喝第五杯。然后是第六杯……八杯酒让全场都喝得心服口服。直到蛇全部归笼。全场掌声爆鸣，有的还急出了冷汗来了。王春林抹了一下韩宝来的额头，直伸起一个大拇指：“真是大师！你看我，满脸的汗啊！”

王春林真不是作秀，他真的急出了一身的汗，当然有几个缘故，宴会厅的中央空调开得大，蛇酒也是发汗的，再加上担心重，活活急出了一身汗。韩文正更不肖说，他一脸汗星子，连喝了八杯蛇酒，那是出汗排毒。

韩宝来充满深情地说：“老百姓的安危都系于两位父母官的身上。今天你们亲眼见证了，两位父母官心里想着六百万全市人民，唯独没有他自己。出汗不是为他自己出的，是为了别人而流。所以说，不是我捉蛇精彩，更精彩的是两位父母官心系百姓，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我提议，让我们集体敬人民的好公仆王春林同志、韩文正同志一杯酒。感谢两位同志为了老百姓，舍小家为大家，牺牲个人幸福，为了全市人民呕心沥血、鞠躬尽瘁。请允许我说一声，两位父母官，您们辛苦了！干杯！”

韩文正抹了一把汗，赶紧接过话头：“我怎么听，都有点盖棺定论的意思。小韩啊，就这么定了。哪天我给烧成一个遗像了。你记得把这段话再复述一遍，韩叔叔含笑九泉啊。”

这句玩笑话，马上把大伙逗乐了。不然搞得气氛骤然庄严起来。王春林更是体贴入微：“小韩，你手接触了野生动物，快到卫生间用香皂洗洗手。”

韩宝来领命，接过张玉屏递上来的眼镜转身走了。他一走，大厨马上请各桌上来一位嘉宾，“嚓”、“嚓”、“嚓”连杀十二条蛇。蛇胆可以现场泡酒喝，将甘蓝的一枚鸟蛋大小的蛇胆，用针扎破，将胆汁滴在杯中，然后用白酒冲泡，有此爱好的可以当场服下。韩文正特意给韩宝来留了一小口。韩宝来洗完手来，他一看，工作人员收拾宰了的蛇下去煲龙凤汤了。韩宝来知道这是好意，他既然与蛇有感情，肯定舍不得下毒手。于是，等他洗手的功夫，全部搞定了。他也不敢拂了韩叔叔的美意，还是一口将蛇胆酒灌进了肚中，管它是辣还是苦。

韩宝来不能让气氛冷下来，马上出招：“接下来，我们要搞点团队精神。我们玩一个接歌仪式。一个桌就是一队。我们这一桌就是一号，然后依次类推。酒官先唱一句歌，二号必须接下一句。接对了，随机出另外一句歌给二号接。顺时针轮下去。只要接错了就喝酒。喝完后，随机出一句歌给下一号接。接错了，那是全桌喝。”

全场赞同。因为这帮人当中，k歌的高手大有人在。张玉屏起歌，她唱了《康定情歌》当中的一句：“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地她哟。”

接歌的一桌全是市委干部。当中高手云集。马上有人接上了。他们出了一句容易搞混的《十五的月亮》：“十月的月儿，升上了天空哟。”第三桌很快接上了：“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哟？”第三桌出了一句《月亮的面孔偷偷地在改变》：“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第四桌给搞懵了，不得不集体喝一杯。他们出了《新贵妃醉酒》中一句：“举杯对月情似天”，第五桌唱出来了“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