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当个女村长 第110节
“还有谁家丢了鸡?我咋没听说。”
姚桂花说一只两只的鸡又值不了几个钱,没人去村里报案,今天上午在大街上,几个女人凑到一块儿聊起来,才知道几乎家家户户都没落下。
王香草就把自家遭遇的怪事说了一遍,告诉姚桂花,贼把鸡从鸡窝里掏出来,就地杀死,弄得满院子血淋淋的,并且都是多年的老母鸡。
“还有这事儿?”
“是啊。”王香草接着说,“还有更奇怪的呢。”
“咋个奇怪法?”
王香草又把那天夜里,贼把她家的鸡弄死,流着血挂到马有成家门上的事说了一遍。
还说那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儿,简直就是个魔鬼。
“对呀,还真是被范开明老婆说着了。”
“她说啥了?”
“她说那天晚上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撩开窗帘朝外看了看,竟然看到了一个浑身是毛的怪物,那个怪物手里提着一只鸡,翻墙跳了出去,眨眼就没了影,就跟飞走了似的。”
王香草脑海中立即就浮现出了在马有成家门前看到的那个鬼影,头皮一阵阵发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问姚桂花:“你说那个偷鸡贼到底是个啥玩意儿?难道真的有鬼?”
“哪来的鬼呀?明明就是个人,有人怀疑是……是……”
“是谁?你倒是快说呀!”
“有好几个人都怀疑是你叔公干的!”
“你说李木头?”
“是啊,有人说这一阵子他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
“哪儿来的陌生人?”
姚桂花告诉她,李木头家来的那个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穿得破破烂烂的,蓬头垢面。
王香草发了一会儿呆,蹭一下站起来,冲着姚桂花说道:“走,你跟我去一趟。”
“去哪儿?”
“去李木头家!”说完抬脚朝外走去。
“去他家干嘛?”
“过去探个究竟。”
“要去你去吧,听着就怪吓人的。”
“不就是个人嘛,有啥可怕的?”
姚桂花不再说话,跟在王香草后面,朝着李木头家走去。
李木头家的院门大敞着,王香草猫在门口朝里面张望着,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并不见有啥异常,便回头扯一把姚桂花,壮着胆子朝里走去。
里门虚掩着,王香草一只手拽着姚桂花,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门,小声喊道:“叔,木头叔,你在家吗?”
“谁啊?”从屋里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回声。
“是我呀。”
“哦,是香草啊,你有事吗?”
“好几天没见着你的影子了,这不是牵挂着你嘛。”王香草说着话,推门走了进去。
“别,你还是别进来了,我病得厉害,可别传染了你。”李木头的声音很低沉。
王香草止住脚步,问道:“你得啥病了?咋就会传染人呢?”
“我也不知道,浑身发冷,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
“那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不是,厉害着呢,怕是活不了几天了。”李木头说完,哼哼了两声。
“别尽说丧气话,没事的。”王香草说着,抬脚进了屋。
屋里一片昏暗,气味难闻。
王香草屏住呼吸,朝里面张望着。
杂乱的土炕上只躺着李木头一个人,角角落落都看遍了,也没见着姚桂花说的那个“怪物”。
李木头有气无力地说:“你快回去吧,屋里脏着呢,哎哟……哎哟哟……”
王香草问他找没找赤脚医生过来看一下。
李木头喘着粗气说不看了,看不看的没啥意思了,死了就死了呗。
王香草说:“你不是打算回你亲爹那边吗?要是死在了这边,那就只能埋这儿了。”
李木头摇摇头,说不想回去了,要在这边跟他亲娘作伴。
王香草听出了怨气,他这是埋怨自己不让他扒出奶奶的骨灰带回老家去,强硬地说:“你就死了那个心吧,要回你自己回,奶奶肯定不会跟过去的。你要是死在这边,我给帮你讨一块风水好的地界埋了。”
李木头叹一口浊气,说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
“你得把我埋在你奶奶的坟前。”
“你还想进我们家祖坟?”
“是啊,我得去陪俺娘。”
“你又不是李家的人,咋能埋那地?”
“我不是也姓李了吗?”
“可你身上流的不是老李家的血啊!”
“你……你咋就能这么说呢?我可是顶着你们老李家的名份啊!”李木头语气强硬了许多。
“那也没用,那不就是个名字嘛,你压根儿就不是李家的血脉!”王香草毫不相让。
李木头憋闷得直喘粗气,脸色铁青,嘴唇翕动着。
王香草说:“你也用不着生气,这是规矩,你要是不相信的的话就出去打听打听。”
李木头仰起半截身子,咳嗽几声,反问王香草:“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老了,没本事了,就不拿我当人看了?”
王香草毫不想让,直接揭起了他的老底,骂他年轻时候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活活把老李家人的脸面给丢尽了。
“你……你还有脸说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木头呼一下坐了起来,瞪大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王香草。
王香草知道戳到了痛处,要拿难听的话来怼自己,直接骂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看来铁了心不想为自己留后路了,看以后谁还管你,死了都没人帮你找狗皮,不信等着瞧!”
“谁还敢指望你呀?老子还还怕你弄脏了我的尸首呢!”李木头毫不示弱,以牙还牙道。
两个人互不相让,对骂起来。
姚桂花一看这阵势,向前攥住了王香草的胳膊,用力往外拖着。
第135章 贼心不死
到了街上,姚桂花劝慰道:“香草你也真是的,何苦跟个要死的人一般见识呢?咱们过来只是打探一下情况,你倒跟他较上劲了。”
王香草就把王木头想把奶奶的尸骨迁回去的事说了一遍。
姚桂花想了想,说:“其实也是有这个说法的。”
王香草瞪大眼睛,问她啥说法。
姚桂花告诉她,老祖宗留下了一个规矩,二婚的女人终了之后,尸骨一定是要和第一个男人合葬的,要不然,到了那一世就难得安生了,他们一闹腾,这边的人就不得安生。
王香草听得直发愣,确实一脸不服气,说那样的话,俺爷爷在阴间不就没人陪了吗。
“那也是没法子,反正就是这么个说道。我也是听俺娘说的,要是留在后来的男人这边,原配的那个就会来抢窝,抢来抢去,阳间的后人动荡不安,甚至……甚至家破人亡。”
“这些你都是听谁胡说八道的?尽拿鬼话吓唬人。”王香草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乱了阵势。
“不信拉倒,之前我娘家姑奶奶就是这种情况,死后还真是跟原配的那个男人合葬了。”
“我问过胡仙姑,她也没提到这码子事呢。”
“傻瓜,她是仙,死了的人是鬼,鬼跟仙能一样吗?”
王香草呆直地望着姚桂花,一时没了话说,心里七上八下起来,怪不得家里老有怪事发生呢,胡仙姑还说自己沾染了晦气,难道与这档子事有关?
“算了……算了,那都是些迷信说法,这都啥年代了,谁还信那些老黄历?别琢磨了,我也是随便说着玩的。”姚桂花转移话题,说该去看看麦子了,大概也该开镰了。
王香草没接她的话茬,问姚桂花李木头是不是在装病。
姚桂花摇摇头,说看上去是真的病了,还病得不轻。
“你啥眼色呀?刚进门的时候,他还哼哼唧唧,半死不活的,我顶了他几句,就来了能耐,爬起来跟我吹胡子瞪眼的,哪还像个病人的模样?”
姚桂花呆着脸想了想,说:“这倒也是,可他为啥要装病呢?”
“对了……对了。”王香草一拍大腿,“这咋把正事给忘了呢,你不是说他家里有个‘野人’吗?咋没见着?”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街上那些老娘们都在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事八成有些蹊跷,走,跟我转转去。”
“去哪儿?”
王香草不再说话,直奔李木头房后走去。
李木头房子后面是一条干水沟,汛期的时候用来排水,平日里就成了堆放垃圾的地方。
走到沟沿上,王香草蹲下来,朝着下面看去。
姚桂花站在一边直嘀咕,:“垃圾有啥好看的,一准是脑子出毛病了,走吧……走吧,臭烘烘的,熏死人了。”
王香草不理她,不但看,还走下去,捡起一根树枝拨弄着散落在垃圾里的乱鸡毛。
姚桂花问她:“你咋弄那个?”
“桂花,你说这地儿咋会有这么多鸡毛呢?”
“这还要问了,谁家杀了鸡不把鸡毛扔掉呀?”
“可谁家会杀那么多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