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253节
他们不清楚自己要反对什么,也不知道这百川汇聚成河海后的浪潮前往的真实目的地在哪,会冲碎什么样的堤坝。
“奇物已经交给我们的人了。”
路易斯·海曼站在父亲身后,轻声说道。
只要安妮抵达要求的地点,率领这些无知的动物呐喊出早已准备好的声音——她会在等待笛声,等待血肉成泥、凝固为她晋身阶梯之余,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一瞬间如其他人般爆开。
“我劳苦真诚的市民们只组织了一次无害游行,试图反对灰党那疯狂的议案——却想不到,这些政治人物竟真敢对无辜人下手。”
“灰党…呵。”
马沃罗·海曼在口中演绎着早已编好的剧本。
为他,也为他的敌人。
“韦尔斯利公爵并不清楚,父亲。这件事之后,他或许会…”
老海曼哧了一声,对这个战无不胜的男人万分不屑。
“他除了战场,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这人从未摆正自己的位置,总舒舒服服坐在马车里,替那些走路的人讲话——”
海曼家的主人并不认为,他们这些‘主人’哪里做的不对。
就像灰党中的激进派觉得他们该死,而他们也同样觉得那些激进派无知。
——工人们的收入太少?
哦,只要不给他们放假,他们就没时间花钱。
——童工的死亡率太高?
既然二十岁以上的青年才能拿到完整的‘成年人工资’,那么,只要将二十岁以下都划为‘童工’,自然会拉低死亡率。
——女矿工能干的活太少?
那就减少她们的工资。
反正这些‘非自由代理人’无论如何都会下矿,对于他们的矿工丈夫来说,这都是额外的收入。
——强*案频发?
伱看,既然已经减少她们的工资了,总要给她们一点其他的赚钱法子吧。
马沃罗·海曼认为那些激进的、号召着‘改革’的人就像他宅子里那位甜点厨师愚蠢的小儿子。
他们和那孩子一样。
只会花一成时间思考,将事情搞砸后,再花九成力气向周围人解释自己实际没那么蠢。
这其实就是愚蠢。
更愚蠢的是什么?
绝不承认。
“我希望看到一个安静的胜利,路易斯。”
马沃罗·海曼注视着那暴露在阳光下、即将臭名昭著的‘钻石安妮’,注视她呐喊着,带领汇合,号召他们前进。
“我希望有一个安静的,不出差错的胜利。”
老海曼说。
“当然。”
路易斯·海曼垂首:“那位巨人可并不清楚自己也会随着笛声炸成血沫——父亲,即便那位女士对她发出过邀请,我想,她也该清楚选择哪一边。”
马沃罗·海曼不仅能给她提供华丽的外衣,更重要的是,他能延长她的性命。
那枚菱形的红色宝石,能让这位巨人免受来自大脑的痛苦。
只要她忠诚如猎犬,就绝对比猎犬活得好,活得长。
“牵绳索的不一定是主人。”
“喂食的才是。”
马沃罗·海曼很满意路易斯所表达的——这意味着,他清楚了该如何使用源自姓氏和血脉中的那股无形却绝对的意志。
“钻石安妮充满了野心,她不在意她的帮派,也不在意身边任何人。”
“她只要活,并且,还要活的更好。”
路易斯叹道:“类似的女人不少,可却鲜有像她一样果断凶恶的。”
这是称赞,也是叹惋。
“一盎司的幸运,胜过一磅的智慧。显然,她不够走运了。”
随着游行队列逐渐壮大。
一个戴着黑色大兜帽的影子,灵巧钻了进来。
她垂着头,绿眼睛转来转去。边和周围齐齐喊着‘反对’,步子边时缓时急,挑选着面善可欺的人。
然后,她就在人潮中落后了。
落到了靠后的位置。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身旁。
“反对!”
她正跟着人群大喊。
还有婴儿的啼哭。
“…我们在反对什么?”萝丝扯了扯兜帽,向她靠近。
这话给妇女问住了。
她怔愣数秒,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萝丝蹙眉:“可我们仍成群结队?”
“当然。”
妇女向队列正前方努嘴:“据说,干这一次,有七个便士拿——他们说,至多花上一两个小时而已。”
她打量几番萝丝,出言揶揄:“姑娘啊,什么活能让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七个便士?”
萝丝又问:“我们的目的地是哪?”
妇女把婴儿裹了又裹,在怀里掂了几下,抱好后,又随人群喊了声‘反对’。
这才有空回答萝丝的问题。
“目的地?是七个便士。”
第214章 Ch213 反制
当清楚一件事情的答案后,过程将变得乏味起来。
马沃罗·海曼不认为这是傲慢。
这只是马上身披建坚甲的骑士对手无寸铁流民的怜悯。
他目光跟着游行人群,却思考起下一个或下下一个问题。
“准备马车,路易斯。让我们见证美妙的时刻。”
萝丝挤在这盲目的队列中,时值凛冽冬日,随着那呼喊的‘七便士’们前往一个浮出水面的阴谋。
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容纳更多的游行者或好事者,在这唯一休息的半日里集结。
“…我们要被记载到历史中了。”
萝丝跟随队伍,和那身旁的妇人攀谈。
“孩子,唯有流血才会被记载。”妇人倒看得很开,“只是叫上几声,这还没花街那群女人值得被绅士们关注。”
她十分乐观,显然认为很快就能拿到那七便士酬金。
但何时?跟谁?
这两个问题对她来说只有一个答案:
“人人都说有。若到时没有,我们可不答应。”
周围男女也齐声附和。
他们认为,有人或许能诓骗一个,十个,甚至四五十个他们。但没人能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时诓骗千百个他们。
‘我们可不答应。’
男人使劲挥了挥木杆。
萝丝的问题正中靶心,很快,除了‘反对’声,以她为中心,不少人加入了谈话。
他们纷纷猜测组织游行人的身份,以及讨论真若没人给那七便士,到时他们要向谁讨要——他们可浪费了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
“那领头的好像叫钻石。”
有女人说:“我们找她…哦,可真是不知廉耻。”
有男人说:“我头一次听说女人能干这种活…顺便,我们或许会登报?我今天穿得怎么样?”
他们哄闹着嬉笑着,渐渐的,也没人质疑这场游行发起的目的,以及,他们即将遭遇什么——苏格兰场的警察反应不算快,但依然在泰晤士河畔截住了这庞大的人工海啸。
他们骑着马,手持木棍或枪械,用马匹连成一条长长的绳索,将人潮限制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不远处——决不允许他们继续前进,往那至高无上女士的宫殿去。
一旦到了那地步,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唯独一点被疏忽。
人群是没有目的的。
他们庞大,无序,脚步几乎踏在接头时吵闹声就已经在街尾扩散开来——没人阻挡他们,以至于这些男女从不知该怎么停下脚步,适当给自己前后左右预留出缓冲的空间。
而当警察骤然截停了最前方的‘头颅’时,‘身体’就开始相互撞击、挤压起来。
他们推搡着前方停脚的,又马上被身后的人推。
前面的人转过身,边骂着‘前面没路了’,边试图告诉后方的部队——可不等他将这话传递出去,就迅速被挤进一个更狭窄的罐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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