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625节
圣焰就是这样。
你早该知道的,哥哥…
这是你先开的头。
“审判庭不会拒绝有天赋、心向圣焰的人。”伊妮德敲了敲桌面,反问罗兰:“倒是你口中的‘天才’…你觉得,她有资格成为执行官?”
执行官需要和刀剑、烈焰为伍。
而一个具备卓绝资质的「铁骑」…
越不凡的,就越难跨越这一步。
因为「恐惧」。
“审判庭需要士兵,需要虔诚的、拱卫万物之父神座的禁卫,需要能毫不留情砍掉婴儿、女人头颅的刀剑…”
“不是保姆和女仆,罗兰。”
“你当然有资格向费南德斯引荐新的成员,但前提是,她不会给其他人添麻烦。你认为,她可以吗?”
罗兰沉默。
哈莉妲…
不行。
罗兰想要帮哈莉妲‘提高身份’,帮自己的朋友摆脱‘卑贱’的过往。审判庭是当下最不会出错的选择——没准后勤人员…
“我不同意。”
伊妮德勾了勾嘴角,向前探着身子,似乎很乐于见到罗兰这样的表情。
“审判庭不需要奴隶,罗兰。也许你有一些‘大公无私’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受了谁的影响,也不在乎那个人给你灌输了多少愚蠢的理论,教唆你干那些离经叛道的事…”
“但奴隶就是奴隶。”
“一条法案改变不了现实。”
“这些人天生就该被奴役,血脉中流淌着卑贱的烙印。审判庭欢迎虔诚的、有能力的教徒,无论出身贵贱——这其中可不包括奴隶,罗兰。”
伊妮德说的没错。
在这个「道路」和「仪式」都被各个教派掌握甚至垄断的当下,每个组织都有一套甄选教徒的标准。
除了血肉摇篮这类‘吃人就是好朋友’的、来者不拒的邪教外,许多教派都有着自己的‘偏好’。
圣十字算是其中最宽松且宽容的了。
可即便如此,教会本身也没法接受一个奴隶成为教徒。
就像你没法把一头本该出现在餐桌上的猪,领进音乐沙龙里,并告诉在场的人:它是你的队友。
你的其他队友会很尴尬。
“我明白了。”罗兰先是点头,又很快轻声道了歉:“原谅我的急切,更不该把友谊和审判之行混为一谈。”
伊妮德侧过脸,撩了撩棕发:“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罗兰,你能最先想到审判庭,我很高兴。”
罗兰调整了一下坐姿,笑道:“就像‘瀑布’一样,先想到你?”
瀑布?
伊妮德没反应过来罗兰在说什么,迟疑:“什么‘瀑布’?”
轮到罗兰发愣了。
娜塔莉女士让他带一句话。
就是「瀑布」。
她的导师,在十几年前,曾和伊妮德·茱提亚共同抚养过的一只猎鹰。
名字是「瀑布」。
‘它拉在了伊妮德·茱提亚的头上,我的导师至今还常常提起当时那场面——就像瞬间进入冬季。’
伊妮德…
把自己养过的宠物的名字忘了?
“什么‘瀑布’,罗兰?”伊妮德眨眨眼,似乎正准备找回自己遗落的记忆,要罗兰再多说几句,“这几年为了尽快升环,我多少放弃了一点‘无关紧要’的记忆…”
罗兰交错的手指摆在桌上,微微垂眸。
第563章 Ch562 胖蝙蝠的黄金姓氏
“…上了年纪的女人都这么顽固咯咯咯…不,我当然敢说了,亲爱的。导师虽然表现的不明显,可又怎么能骗得过朝夕相处的人?”
审判庭,会客室。
娜塔莉把自己残忍地塞进沙发里,伴着木头和皮子的哀嚎,娇笑不停。
她请求罗兰替自己的导师带去「瀑布」,也是希望这两位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友能私底下真正见一面——而不是停留在例行公事般的信件来往上。
一个大时代就要来了。
娜塔莉如果要考虑自己,首先,要考虑导师的立场。
那么。
审判庭就不得不进入她们的视线。
伊妮德·茱提亚,八环「圣焰」,一个令人畏惧的、几乎快要走到尽头的高环。
这样的‘友谊’不该只停留在过去。
娜塔莉不清楚,自己的导师究竟和伊妮德·茱提亚是否真的还保留着那足够经时间考验的友谊,私底下,她的导师也并未展现出这一点——但她可以看出来,导师想和伊妮德·茱提亚‘重归于好’。
这其中有多少因为友谊,多少因为利益,关乎未来的打算…
重要吗?
审判庭和永寂之环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即便有,和娜塔莉,和她的导师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
娜塔莉翘起那只定做的大靴子,期待地看着罗兰。
然而,她只能得到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我的审判长不打算和我谈「瀑布」的话题,娜塔莉女士。”罗兰‘苦笑’,并且满足了一次扳手的愿望,摸了摸鼻子,“我只是个执行官,您应该清楚吧?我怎么敢追问我的审判长…”
“我只是稍一提「瀑布」…女士,我保证,那眼神已经不能让我在房间里多停留一秒——审判庭没有任何执行官比我勇敢一分,如果不信,您可以试着委托一下我的队长,费南德斯·德温森。”
罗兰连连叹气,详细描述了经过,又表示自己实在无能为力。
这不是个好消息。
娜塔莉心情不算晴朗,就像这得天独厚的土地总阴云密布一般。她肉眼可见地垂了嘴角,双颊的肉球鼓起来,往地毯上坠。
良久。
她从相较手臂更小的蛇皮软织包里抽出一支黄铜烟杆,一个玻璃罐拧开,捏了点潮湿的烟草在手掌里揉搓。
几分钟后,塞进烟锅里,用拇指按实,划了根火柴点上。
那是一股浓郁的、酸果子的味道。
“看来,我的导师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胖女人右手托着雕花包铜木杆,边抽吸边讲话,烟雾时不时从嘴角吐出一缕,却丝毫不让人感到粗俗。
这是个美人该有的风姿:
让优雅端着自己,而不是自己竭尽全力端着它。
罗兰说不清哪个细节踩对了鼓点,合上了节拍。
但他就是能感觉到。
——如一个能轻巧分出三先令一瓶和三镑一瓶好坏的酒客,却又讲不出其中到底有什么令人信服的奥妙。
“我恐怕要反驳您之前的话了。”
他说。
“无论怎么样讲来,您绝对都算是个美丽的女人。”
这突然切入沉默的话让娜塔莉愣了一下,旋即,嘴角往上挤着,流出初见般的表情。
但当她看见罗兰那双眼睛时,笑容渐渐凝固。
永寂之环的仪式者最常和生死打交道。
虽然他们不似信奉「第六冠神」的那群骗子,能够轻而易举地识破谎言——但至少娜塔莉分得出什么是恭维和客套。
最可怕的是什么。
她在罗兰·柯林斯的脸上,竟真的发现了真诚。
“盲眼者的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得意了。”
娜塔莉头一次在罗兰面前正经起来,托着烟杆的手臂轻轻往身旁闲适一摆,沙皮狗一样又大又笨的脑袋却偏出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下颚微微上扬,语气也随着它有了些固定标准的起伏。
她看那双平静沉默地凝视着虚空的琥珀,唯背生双翼的工匠才能雕琢出的面庞——它们一齐在烛火中时明时暗。
安静时,就像一尊准备了数千年等待神灵造访的完美人偶。
精致,漂亮。又好像被摆在悬崖边,远而危险。
娜塔莉笑容渐深。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被伊妮德·茱提亚看中了…”
“那是我的幸运,女士。”
“也许是她的,柯林斯先生,”她笑容里敛去轻浮,一丝骤然膨胀的压力击散了面前朦胧的酸雾:“不过,你让我丢了一具活尸,一次没有结果的血仇。”
“我万分希望我有办法赔偿您的损失。”
“是吗…”娜塔莉吧嗒着烟嘴,斜着眼看罗兰,欣赏那张举世无双的脸:“既然你的导师,你的审判长没有开口,就证明这件事得算到你头上…唔…”
她不知想到什么,越琢磨,脸上地笑容就越诡异。
“你应该知道,整个案子的起因,正是我那远亲的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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