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708节
……
罗兰回来的当夜到办公室找过伊妮德。
今日见面,她也没有提那夜去了什么地方——高环仪式者总有点大事干?
两个人纠缠了一会,又很快分开。
原因来自罗兰吐出的那个词。
“悬匙密会?”
伊妮德有些惊讶:“你是说,悬匙密会?”
罗兰更惊讶:“什么悬匙密会?”
伊妮德:……
“看来我知道费南德斯最近不爱工作的原因了。”
罗兰:“他不爱工作是因为花街的女人,不是我。”
“这可说不好。”
女人颇为风情地撩了下被扯散的头发,半埋怨的用指头碾罗兰那破开扣子的胸口上的汗珠。
把活着的碾散,又用指甲刮那些死成一片的,把它们重新聚起来。
一个轻佻的游戏。
“你总能遇上稀奇古怪的事,罗兰。有时候,我总觉得你还藏了许多没有告诉我的秘密…”
罗兰拢了拢她的长发,指缝像梳子一样篦过:“我们对彼此都不够坦诚,伊妮德。”
“我?”女人抬起头,双颊晕开一层淡淡的脂色,“我对你没有秘密,罗兰。”
如果在森林里问路,最好问那些青涩的。
熟透了的果实太擅长撒谎。
罗兰笑了笑:“你要和我谈谈「圣焰」吗?”
伊妮德不说话了。
她用指甲对汗珠泄愤,在罗兰胸口上压出一枚小小的十字,又不等男人恼,风一阵地轻轻推开,从沙发逃到柜子旁去了。
“女人总有秘密。”
“年龄越大的女人,秘密就越多…”
罗兰揉了揉发痒的压痕:“你为什么总提醒我‘年龄’?”
伊妮德柳眉弯弯:“是提醒我自己。”
她膀子靠着高柜,一只手倒水,另一只手便漫不经心地扯晃那本就宽松的睡裙——这会引起疑心,教人怀疑那裙里是否藏着什么比黄金还要宝贵、引发贪婪的金蚌。
“我可没听说,审判长不允许和人结婚。”罗兰抽出雪茄,用桌上的香薰点燃。
伊妮德蹙眉:“我们说好不谈论这件事的,罗兰。”
“我没和你说好。”
“柯林斯。”伊妮德表情渐渐凝固。
我的哥哥。
她放下玻璃瓶,漫步到男人面前,俯身夺走了他的雪茄——当然,他也没有抗拒。
“从我成为审判长的那天开始,这些数不尽的享受填充了我之后的每一个日子。”
风情万种的女人也唯有这时候才流露出她的万种风情,轻佻地夹着,在口腔里混满自己的气息后,轻吐到爱人的脸上。
那双穿过白雾的眼睛静静望着她,好像在每一种风情间每一次不罢休地发问‘为什么’。
遗忘了答案的眼神和他交汇,回望。
——她可以对无数人婀娜多情,分别是罗兰·柯林斯,以及每天、每月、每年、每一次的罗兰·柯林斯。
她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件事。
而她这样死命挥霍自己的情话,招惹人,却并不怕有朝一日言语枯竭。
她有另一种更直接的方式表达,像完美无缺的猫总喜欢在咬断椎骨前捉弄人,用利爪来满足自己的坏心眼。
对于罗兰来说,伊妮德·茱提亚也一样。
她也这样坏心眼,要把人捉弄到彻底不耐,露出令人无可抵抗的本色。
“好吧。”
罗兰从她嘴上,把自己的雪茄拔了回来。
“好吧。”
他妥协。
“我只是不希望我们每一次的见面,都像血肉摇篮的邪教徒一样。”
沉溺于皮肉上的解脱。
这话本意是什么伊妮德当然一清二楚,可她却像个听不懂话的孩子般,棕眸中忽泛起千丝万缕的愁绪:“你厌倦我了,是吗?”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罗兰:“…伊妮德。”
女人开怀大笑,又在罗兰恼怒的表情中,轻吻了他的额头。
“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的骨骼和血肉…”
“我给不了你更多了。”
她就像个若即若离的高级伎女,只在享乐时做出诺言——可哪怕这样想半秒钟,都是对伊妮德莫大的侮辱。
所以,罗兰尊重这讨厌女人的谜语行为。
他自有办法深究。
“如果你能分出几份好心情给我的兄弟姐妹们,也不会有那么多谣言,说你一年来都不高兴,整天不是把谁的腿打折,就是把谁的衣服点着。”
“他们算什么,”伊妮德捋着头发,从桌上摸到一支发簪,到罗兰身边坐下,娇憨地举了举:“谁作弄的,谁就收拾。”
“你真该去公正教会任职。”罗兰接过发簪,打算给她梳一个有史以来最糟乱的发型——
这头发似乎是某种开关。
当它们被盘起来,两个人就不再谈论那些粗野或温柔的故事了。
“「悬匙密会」,一些自认血脉高贵者建立的邪教——既然你提到了卡文迪什,就应该知道她们口中的‘原始之民’是什么意思。”
“坦白说,我不知道。”罗兰把伊妮德的头发拧来拧去,最厚的几缕盘好后,又用指头左右挑出两条,作为‘触须’——这个造型叫「审判庭的蟑螂女士」。
“他们似乎正在寻找一位并不存在的神,说那神创造了血脉,给了他们比其他人类更加高贵的地位——这是我听过数一数二愚蠢的谎言。”
罗兰拍了拍手,让伊妮德去照镜子。
第657章 Ch656 又一个谎言?
“实际上,「悬匙密会」算是历史上威胁最小、也最可笑的邪教之一。”
伊妮德对着镜子摆弄触须的时候,告诉罗兰:
这些号称拥有‘神造’血脉的仪式者笃信多重历史中存在第十一位冠神,并以血脉为连接,自发组成了一个极其排外的小团体。
他们从不干恶事,也不在正教仪式者面前晃来晃去。
除了追求血脉上的纯净,并相互通婚,延续自己的‘伟大’与‘原始’之外,他们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寻找’的道路上——那个所谓的,掌管着更高明规则的神灵。
“犹太佬是不是都这么幽默?”
伊妮德嗤笑。
原本来说,这小邪教压根就没有被冠神教派放在眼里,比起血肉摇篮的威胁,他们更像默不作声的旁观者。
他们不害人,不作乱,对无形之术不感兴趣,也不追逐更强大的秘术器官与奇物。
他们甚至都不像个由仪式者组成的结社。
这种组织到处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
直到他们开始四处打听、搜罗能够让人跨越历史的知识。
这一下可碰了所有正教的痛处。
跨越历史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是「大罪」。
当圣十字得知这件事后,立即派出了审判庭当年最有力量的一支队伍参与清剿。
“我。”
伊妮德指指自己。
“和克什亥。”
她说。
“你很难相信,这些自认高贵的原始之民,在圣焰下有多可笑——他们跪地求饶,说什么‘多重历史’只是一个幌子,只为了敛财、扩大团体的幌子。”
“他们可绝没有犯这足足要被烧死的罪行。”
罗兰听着有点不对劲。
至少他从‘回忆’中看到的格外真实:那些成员的做派,乔瑟琳·卡文迪什的认真。
会像伊妮德所说的那样…吗?
那只灯状奇物可做不了假。
“我和克什亥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执行官不存在无意义的怜悯——我亲手杀了他们,罗兰,我亲手。这些‘原始之民’不堪一击…”
“那时候,他们的神在哪?”
伊妮德把自己的两根‘触须’掖回去,轻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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