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774节
被酒鬼们让出来的舞台上,两位‘拳击手’已经开始朝着人群咆哮——这些自发参与比赛的渔夫或水手们朝人群挥舞双手,露出那副比淤泥中的野蚝还要黑的牙齿,吮吸闷热空气里的酒气与喊声。
还有人往中间掷硬币。
赫雷斯也跟着嚷个不停。
“他们总得有地方发泄,”狮子一样的执行官喝了酒,那头乱发便更加草率,配上一张开始从浅粉渐深的脸,真活像一头终于找着同类、要大庆特庆的人形野兽:“可没有真正的坏人。”
木桌上的执行官纷纷摸出硬币,凑这被酒精烘托出的热闹。
“看来大漩涡的人不常来这儿?”
罗兰问了一句。
无论兽牙还是树母,大漩涡都没有‘不饮酒’或类似的克己教义。
“那群野蛮人?”
赫雷斯大声讥笑:“他们只去‘舵手’!”
“没想到有一天,我竟还能在执行官对其他教派成员的评价中,听到‘野蛮人’这种词。”
“比起我们,他们才是真正的野蛮人。”
赫雷斯重重砸了下酒杯,在场中的一个肘击后,跟着人群高声呼喊。
但没过几秒。
罗兰发现他脸色变了。
自人群中一桌衣着宽松的,正朝他遥遥举杯。
赫雷斯咧咧嘴,似乎不大想在远道而来的兄弟面前惹事,灌了口烈酒,默默移开眼球——显然对面那桌先生们不想轻易放过他,或者说,他们原本就为此而来。
为首的男人很高。
灰白色的长发里编着菖蒲根茎。那些浸泡过晨或夜露的须根沾着未洗净的泥土,稍有潦草的地方像羽翼一样伸展,嵌在左耳与鬓发的缝隙里。
他穿着苔藓色的麻布袍,浑身缝满了用来装草药的囊兜,用柳条和野兽毛发编的腰带,脚下是一双有些开了笑口的兽皮靴。
当他站起来时。
他身后的三个相似打扮的男人也紧跟着起身。
酒馆忽然安静下来——以他们为圆心,寂静的波纹仿佛被顽童吹着向外扩散,一直延续到汤姆那条咚咚作响的木腿闭上嘴为止。
有人低喊了一声:
‘绿袍人!’
语气不善。
显然,比起那虽然啰嗦却真正助人的树母,这些兽牙可不大得这些海洋工作者的心——即便他们每一次的仪式都要不少钱,即便水手或船工们怀疑,那仪式究竟起没起到作用…
再怎么说,也比这些‘野兽牙齿’要好。
他们什么都不管。
几乎。
什么都不管。
除非当你不在必要祷告的日子,出现在大漩涡的自然圣殿。
他们不会让凡人冒领自然的恩赐,却太有办法向人描绘自然的惩罚。
与此同时,一些难被遗忘的往事,也让这些浑身汗臭、兜里没几个子儿的男人们无法对这颜色有丁点好印象——他们太冷酷了。
而这些常飘在海上的又多和各个颜色的人打交道,见多识广的他们太会分辨什么是真正的冷酷…
什么是自上而下的冷酷。
他们不喜欢他们。
乌贼屁股也从来不欢迎这些绿袍怪物。
“你们来错地方了…”
有醉醺醺的开始嚷嚷。
第724章 Ch723 弗洛里安维斯特维克
罗兰还挺惊讶。
记得上一次见到凡人敢对仪式者不敬…
还是…
-
好像是我自己。
「这些醉汉可不管。」
罗兰瞥了眼攥紧拳的男人,若有所思。
随着绿袍人靠近,当他们穿过中心空旷的‘拳台’时,嘟囔声就绕着他们转。
“这儿不欢迎你们…”
“你们永远在这儿找不着乐子…”
“没良心…”
为首的灰发男人一脸笑容。
他看起来十分温和。无论从那两条寡淡的平眉、狭长的棕眼或分割左右的纵梁,他所有集合在脸上的零件似乎无时无刻在向周围传递一个信息:
我如自然一样温柔。
但他骗不了本地人,或熟悉他们的人…
自然也并不温柔。
赫雷斯几乎要把拳头捏碎了。
他缓缓起身,迎着四个绿袍,向后捋了捋那头乱发。
“你们应该有耳朵。”
灰发男人只是露出淡淡笑容,下巴偏出难察的角度,对身后轻声:
“一如我所见,一如我所言。凡人,执行官,没有礼貌的野蛮人…被女神允许的、生灵中的差错。”
酒馆针落可闻。
费南德斯和刀刃安坐在椅子上,一个叼着烟卷,一个抓着两杯还未饮干的啤酒,两人面前还摆了一排龙舌兰——罗兰想了想,按照最厉害的最后出场,那么,顺序就到他了?
“审判庭执行官,罗兰·柯林斯。”
他轻敲桌面,按着手杖起身。
“哦,当然,我老远就看出来了,”灰发男人微微欠身:“大漩涡,康沃尔郡的自然行者,兽牙祭司,弗洛里安·维斯特维克。”
嘭!
罗兰眼中炸开了一束白火。
但不必扳手提醒。
只要他还有记性,就很难忘记这个名字:
帕罗耶梅德。
以及,创办它的家族:
维斯特维克。
这个姓氏最出名的,或唯一出名的,就是行走在眠时世界的那位——
肖恩·维斯特维克。
巨熊贵族。
女神伊芙的侍者…
超越不朽者的存在。
“愿恩者与伊芙庇佑我们的前路,自然行者,恩赐的答案。”罗兰微微欠身,率先表达出了善意。
虽然他知道来者不善。
所以,他把恩者放在了伊芙前面,不放白不放。
果不其然。
对方表现的可不如在波尔蒂遇上的那位自然行者友善。
“我竟然遇上一个肯读书的焚烧者,女神在上。”
他温文尔雅,无论讲话时的腔调,或偏或正的下颚,眼神,上肢动作——像个真真正正的贵族一样面对面时,那股傲慢如同穿了瘦睡裙的丰壮女人的母亲所在地一样呼之欲出。
罗兰见过太多。
他比明思·克洛伊表现的更标准,又比贝内文托稍显放纵。
“我听说,你的‘兄弟姐妹’来了,赫雷斯。真好,真好啊。这让我想到济贫院里的孩子——他们称兄道弟的感人故事总在擦鞋匠和酒保的口中流传…”
“或许这才是真正感人的地方。”
赫雷斯表情冷厉:“滚出去,弗洛里安。”
“你以前的‘兄弟’可不这么称呼我,”弗洛里安·维斯特维克轻笑一声:“他称呼我‘维斯特维克先生’,圣十字的牧师果然懂得礼貌,清楚什么时候该弯下他那本就不值一提的腰…”
“哦,我差点忘了。”
灰发男人一副吃惊的模样:
“正因弯腰,他才惨死于马的爱慕。”
嘭!
赫雷斯猛地向前一步,不仅撞歪了桌子,也让桌面上那装着鱼骨的玻璃杯摔碎在地板上(看,这就是提前收钱的意义。)
“你的呼吸比这儿的酒臭和汗馊味都要难闻,弗洛里安。”
“很有意思。也许等到你的某位私生子舍得花钱带你去些更高级的沙龙后,你就知道世界上最臭不可闻的并非汗味和酒味——赫雷斯,贫穷和愚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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