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786节
“我们可不一定周全。”
“那我就希望你们周全吧,我还想回去看看女儿——就在前年,我的女儿出生了。”
谈起孩子,老学者脸上流露出一丝有别于学术谈话的温柔。
“我给他起名叫安妮。”
他止不住笑意,通条也用得欢快起来:“若您见了也要说漂亮的好姑娘…哦,抱歉。”
罗兰不以为意:“仪式者不用眼睛。”
“是啊,我们总是那么神奇。”
一涉及仪式者,达尔文就变得有些沉默——或许是料到自己坎坷的命运,回到伦敦后的艰难,要君主抵挡刀剑的羞耻…也许别的。
罗兰不清楚,这些聪明人总有数不清的事儿要思考。
“但这神奇真和神灵有关吗。”
他从水壶形的皮囊里捏出烟草,塞进斗钵里,用拇指慢吞吞地压实:
“我们从眠时世界触碰神秘,通过对醒时世界的「影响」完成仪式,藉血肉与灵魂施展伟力——柯林斯先生,你有没有想过,究竟哪一步…神灵参与了?”
学者叼着烟斗,模糊不清的表情藏在温吞的烟雾里。
“也许,大仪式?”罗兰回答。
“大仪式…”达尔文抿了抿烟嘴:“冠神与非冠神的区别——我们假设冠神参与到了每一个大仪式中。柯林斯先生,这是不是可以证明,非冠神道路的仪式者,不需要神灵,也能拥有伟力?”
罗兰明白达尔文要说什么。
倘若人获取力量不需要通过神灵,哪怕有些缺憾…
那么,祂们究竟伟大在哪儿?
“祂们沉睡了。”
“哦,与不沉睡有什么区别吗?”
罗兰抱着手:“看来您不想见安妮了。”
达尔文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让我们换个话题。”
学者总喜欢刨根究底。
所以宗教不欢迎学者。
‘把信仰交给父神,把你交给我’——显然无论前一句还是后一句,这些真正的学者都做不到。
达尔文没有说完的后半段,其实更加惊悚。
但这猜测远超进化论带来的后果。
让人不寒而栗的谎言。
他甚至都不敢往深处多想。
“我一直没有弄清,达尔文先生。大漩涡的仪式者,究竟要付出什么——我曾见过几位自然行者,在他们身上并未发现更明显、统一的特质。”
罗兰的话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凋者」和「兽群」?”达尔文有些俏皮地眨了下眼:“不妨猜猜,柯林斯先生。”
“有关自然…”
“当然不。实际上你可能想不到,在「资质」方面,「不凋者」和「兽群」需要的,压根与自然不沾边——对自然与万物的看法,全都源自大漩涡的教义,以及我们接触‘力量’后的改变…”
“也可以叫扭曲。”
达尔文吐出一口淡烟,混着气音吐出一个简单又沉重的词。
“爱。”
“…抱歉?”
“爱,柯林斯先生。无论「不凋者」还是「兽群」,我们用来向上攀升的「资质」是‘爱’——澎湃汹涌、滔滔不绝的,像鼓点一样如心脏擂击、永不休止的…”
“爱。”
这又是一条扭曲的道路。
“所以你可能明白,在兽牙和树母的派系斗争中,为什么兽牙更加正统——他们说树母是虚伪的代行者,并不完全错误。”
罗兰问他是哪一个派系。
达尔文却笑笑说自己还没有资格加入任何一个派系。
“我看以后也没机会了…柯林斯先生?”
罗兰静静盯着玻璃窗。
一只乌鸦落在窗外。
两只。
三只。
仿佛乌云一样的鸟群盘旋在三层之上。
“这是——”
不等达尔文惊呼,这些有着锋喙的黑羽怪鸟便如同利箭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撞向玻璃!
咚!
咚…
咔嚓!
罗兰猛地扑向达尔文,把他从床上扯了下来,两个人滚到床与墙壁的夹缝中。
下一刻,狂风大作!
…………
……
“维斯特维克大人?”
灰白色长发的男人立在不远处的街道旁。
银月高悬。
万籁俱寂。
几面拱形玻璃透出昏黄微光。
“自谎言起始,这些人的傲慢与无知永远比他们那身教服更加醒目。”
弗洛里安垂首静立。
鸦群在夜雾中穿梭。
他身后的绿袍人微微躬身,肩膀上立着一只红眼乌鸦。
“开始吧。”
“…是。”
绿袍人扭头对肩头的乌鸦低语,他抬起双手,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很快,鸦群就变成了一把能够被人驱使的尖刀或撞锤:活的,能够让他们达成目的的兽群。
维斯特维克悠悠弯腰,从灌木上捻下几片舟形叶在手心。
当玻璃的破碎声彻底打破和平的寂静,他摊开手掌,对着那破损的城门轻轻吹出一口气。
锋利的叶片渗入向前奔涌的暴风,如同一条细长的利刃通道!
第736章 Ch735 袭击
随暴风而来的‘刀刃’将达尔文的房间砍得千疮百孔。
那些叶片无疑比真正的利刃还要锋利尖锐。在它面前,墙体仿佛浸了水的酥饼一样松软,几个呼吸就彻底失去了作用——罗兰把木板床掀起来当做盾牌,可数秒后,它也失去了作用。
呼啸而过的狂风让人听不清彼此的呐喊声,唯独传入的是仿佛永不停歇的劈开,突刺,仿佛有数百名手持巨剑的骑士对着他们:
罗兰的肩膀被利刃切开,喷洒出金色的血液。
“…柯林——斯——先——生!”
达尔文感受到脸上的滚烫,扯着嗓子大吼:
“我的皮包里有枪!我们得离开这儿!”
罗兰也朝他喊:
“好——主——意先生——!你去——拿枪吧!”
他指了指暴风凛冽的外侧,正对窗口的方向。把袖扣扯下来,向外一抛。
顷刻间就碎成了几瓣。
达尔文狠狠瞪了他一眼,忽感觉这刺杀又没什么可怕了——就在狂风乍起的片刻,这小先生还给他讲了句下流话:
‘在伦敦西大道行走时,我无时无刻不渴望一阵如此的狂风——对那神秘之域的渴望竟使我忘了我是个盲人…好在,我有鼻子。’
学者咧咧嘴,从夹缝里望向房间的另一端:
在靠近门廊的凹槽处,他的手提箱完好无损。
“我的——书——稿——和记录簿!还有图——纸!柯——林斯先生!那些绝不——能受损!”
他扯着嗓子嚷。
狂风将他头发吹开,露出那被遮了一整天的光洁头顶。
“我像——照镜子一样!”罗兰也扯着嗓子嚷。
达尔文:……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柯林斯先生。
这关乎我的性命啊。
“我们——该——怎么办——?”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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