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860节
“我用我浑身上下最宝贵的玩意儿发誓:我,绝不是邪教徒!”
这一长段,比之前可要诚恳多了。
罗兰垂下手。
“说说吧。”
吉姆·P·沃克。
原名的确叫劳埃德。
他自很小时候就跟着母亲东奔西走。
一个机会。
让他和母亲找到了真正的容身希望:伦敦城里的某个远郊纺织厂正招人,且没有其他那些厂子的限制——周薪虽然少了些,但管吃管住,偶尔还给些旧衣服。
这几乎是命运的恩赐了。
于是。
还不大懂事的小吉姆就跟着母亲来到了这座纺织厂。
一座崭新的地狱。
起初。
就如其他纺织厂一样。
女工们要学着用机器,用那些‘嗖嗖嗖’纺得比人手要快数倍的复杂机器。学着如何使用、修理,有些更聪明的,甚至用耳朵听,就能听出究竟哪个零件、那个部分损坏——
吉姆的母亲就属于聪明那一类人。
她健谈,慷慨,乐于帮助那些‘笨拙’的,不用几个月,就成了纺织厂里有名的‘快好手’。
他们同吃同住,闲暇时谈男人、衣服、首饰、孩子、家庭和未来,就像无数厂子里的平凡人一样——小吉姆也因为母亲的缘故,很快受到了织工们的宠爱。
直到某一天。
发病的那一天。
“…直至今日,我都忘不了那一天。”
吉姆·沃克的表情中有惊惧,也有仇恨。
那一天。
许多织工比往常更早感到了‘饥饿’。
这股‘饥饿感’并非源自腹内胃肠,而是在大脑中隆隆作响:它们像一群肉眼看不见的老鼠,吱吱叫着,在女织工的血肉里钻进钻出,咬的她们痛苦哀嚎,将皮肉抓的鲜血淋漓。
“…到处都是血。”
吉姆·沃克低声说。
“和发疯的尖叫。”
也是那一天。
这群被‘精心挑选过’,‘没有入厂门槛’的女织工才发现——她们不被允许离开工厂了。
是的。
她们在伦敦没有亲戚,其中也没有什么丢了就有麻烦的人物:这些女工就像下水沟里的老鼠,死上一两只和死上一群,没任何区别。
不会有人注意。
至少短期内,的确如此。
“我们被关起来了。”
吉姆·沃克说。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些女工的工作不是纺织,而是…”
“试药。”
令她们喜了又喜的丰盛午餐,实则一盘盘让人发疯的毒药。
她们的血肉日渐干瘪,果实也再也不教酸涩的腰抱怨。每一天,每一次午餐,吉姆·沃克都能见到一片绿油油的眼睛。
“也许是我的运气。”
吉姆·沃克苦笑。
“他们分批次试药。而我们这一批,正巧到了女人——这也是我能逃过一劫的原因,先生。”
他没法给罗兰形容当年工厂里的日子究竟何等模样。
只偏了偏脑袋。
用眼睛示意他们。
“就像这儿。”
一片死寂的墓地。
“当工厂里开始死人,就更像了。”
第808章 Ch807 船长的秘密
当工厂里开始死人。
许多织工都发了疯——
她们尖叫着拍打厚铁门,砸烂纺织机,用木头和钉子制作武器。
她们联合起来,派出代表企图和工厂谈判。
她们认为,她们这样数量的人消失在伦敦,哪怕是近郊,必然会引起大乱子。
她们,她们,她们。
她们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当纺织机被砸烂,第二天,那些动手的就被一群警卫领了出去:铁棍砸坏脑袋,尖叉刺穿腹部。
所有人都乖巧且沉默了。
“…也是这个时刻,我的母亲站了出来。”
吉姆·沃克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是的,没错。您口中的‘铁百合’——就是我的母亲凯瑟琳·古尔丁。”
吉姆·沃克的母亲古尔丁女士是个勇敢的人。
勇敢,且不乏机敏。
通过数日观察,她发现了一个或许能延宕她们戏剧般悲惨命运的机会:
‘制药者’与‘看守’并非同一伙人。
也就是说。
在‘看守’这方面,她们拥有一定的谈判尺度:
只要不再是拿着木棍、游行似的敲打铁门,制造没有任何意义的噪音——或许,这些看守者也乐得给自己省点事。
“…我母亲第一次去那负责人的办公室,回来时掉了两颗牙。”
吉姆·沃克低着头,教人难分辨情绪。
“…第二次,鼻青脸肿。”
“…第三次,她浑身的衣服都被撕烂,像受了虐待——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仙德尔:“他们是不是把顺序弄反了?”
罗兰捂住她的嘴,朝吉姆·沃克尴尬地笑了一下,示意他继续。
——古尔丁的勇气是有回报的。
她以‘不作乱’为谈判筹码,说自己能安抚这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女人,看着她们吃完每一顿饭,绝不给看守的绅士们再惹一丁点儿麻烦。
而作为交换,负责人得弄来点打发时间的东西。
——既然目的是试药,纺织就不再必要了,不是吗?
古尔丁告诉负责人,可以让他罗列一份‘昂贵’的单子交给上司,而落入口袋里的金镑,她们也许都用不了一成。
剩下的属于谁呢?
这个提议,让她挨了揍,折了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靠自己走路。
但她也成功了。
很快。
一些打发时间的零碎被守卫们用麻袋捆好,扔进了工厂里。
在那些用不了几个先令一麻兜的口袋里,古尔丁找到了对这些女孩最重要的东西。
书。
几本‘珍贵’的、破了面丢了页的书。
有前言不搭后语的废稿,也有些损伤严重的废弃操作手册。
无数个痛苦或癫狂的夜里,古尔丁女士就借着烛光,给那些难以挣脱恐惧的姑娘们读。
她发挥自己还未的想象力,编了一个又一个‘奇妙’的故事——外面的世界,药品的好处,不算光明但至少能活的未来。
“你的母亲值得敬佩。”
吉姆·沃克讽刺地笑了两声,反问:“是吗?”
他停顿数秒,直到情绪重新变得像周围东倒西歪的墓碑一样,沉甸甸地压住灵魂。
“您永远无法想到虚伪者的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丑脸。”
吉姆·沃克轻吟一声。
故事继续。
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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