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887节
它让人想到香槟,阔口弧铜勺里的糖霜,草莓上的奶油和奶油上的草莓。
“你呢?”
罗兰反问。
尤兰达沉默了。
她攥紧烟杆,肩膀微微抖动起来。
她的关节如同与柴禾作伴的松香,在罗兰的凝视中逐渐发软,融化。
然后。
双膝落了地。
她将头颅与精致的尊严一同埋进了尘埃里,在惊愕、心不在焉与不出所料的注视中第无数次无理又无知的诚恳请求着。
“帮帮我…”
泪水在坚硬的土地上砸出一个个击穿地心的孔洞。
“再一次…”
她含混不清地念着。
面对于一个既不虔诚也没有受过教育、没有教养的人时,她显然不会得到一双托捧起她尊严的手。
罗兰只是站在这场会呼吸的雨里,凝视冗杂的人性与炽烈焰堆上空飘扬的火尘。
“好啊。”
他说。
第835章 Ch834 尤兰达的目标
老人在那场火中受了重伤。
她眼睛不好使,舌头和鼻子坏了,尝也尝不出,闻也闻不着。
当日的菜汤就像腐烂后的肉一样难闻,哪怕萝丝演技再不好,鼻子也是好使的。
“我演技顶呱呱。”
“如果你能不光靠模仿就更好了。”
对于仙德尔提前占据了优秀的地理位置并在‘临死前’亲吻罗兰以表达自己的眷恋与深情…这个行为,萝丝十分不满。
她们之间隔着人。
否则。
她肯定比仙德尔演的要真。
——实际上罗兰觉着演技最好的人是哈莉妲。
扭曲。
哀嚎。
对死亡的恐惧。
活灵活现。
当然,他也能理解仙德尔和萝丝在表演上的小小遗憾——对于萝丝来说,她鲜少会关注人死前的挣扎行为,同时,也极少要人性命。
至于仙德尔。
大概光顾着享受了。
这次比赛哈莉妲第一名。
“那么第一名有什么奖励呢?”
仙德尔笑吟吟地问。她瞥了那黑皮女仆一眼,结果却发现对方也正朝她投来一股盗窃者的视线。
灰发圣徒露齿而笑。
“唔…一个月的夸奖?”罗兰想了想。
哈莉妲只小幅摆着手,低声说她是仆人,这都是应该做的,并不要主人的奖赏。
仙德尔倒来了兴致,捉住罗兰不放,非要他给些‘实际’的奖励。
磨磨蹭蹭半天。
结果就是。
罗兰吻了哈莉妲一下。
她的额头。
尽管。
尽管她肤色并不白皙,又时常维持着一副高傲冷漠的冰雪容颜——尽管如此,当她闻见罗兰身上的气味,感受到天神俯身后那股寸步不让、乃至得寸进尺的情绪…
银色的眼中刮起了一场无声的暴雪。
她像雪原中没人为她遮风挡雨的野玫瑰一样炽热地摇曳起来,在冰雪中留下一道道春天的痕迹。
如果有人说‘没钱也很快乐’,多半他没有富裕过。
就像哈莉妲曾经的‘理想’:
做这个时代中最优秀的女仆,永永远远陪伴自己主人左右,直到他们的生命走到尽头——可当这个浅褐色的穷人开始领教财富的魅力,当她闻见、感受到额前的滚烫后。
热浪开始喋喋不休了。
而这也正是仙德尔的目的。
灰发的圣徒小姐掩唇吃笑,看热闹似的望着陷入呆滞的女仆,又不停地瞥向一旁脸色骤变的萝丝。
“行了,我们没有必要守着个尸体耽误时间。”
端起架子的绿眼儿贵女短促哼了一声,猫一样瞪了哈莉妲一眼,警告对方这是自己的饭盆。
“尤兰达。”
她岔开话题,又向前一小步,隔开了罗兰和哈莉妲。
扭头问着满面泪痕的姑娘。
“你打算找…找那个什么人去?”
尤兰达抿了抿唇:“他是长庚卫的都司…”
她告诉罗兰,长庚卫是专门负责处理妖术师和精怪的组织,有些类似审判庭——当然,最近也负担起清剿叛逆的任务。
她不知从何处寻这个人,却清楚对方的住址。
“你的朋友?”萝丝问。
尤兰达默了默。
“小姐的未婚夫。”
提起这个男人,她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受控制的恨意与讥讽。
“前途光明的…章大人…”
这人既和小姐订了婚,却又在老爷染上香膏、疯癫的时日里全然不见人影——他掌管着卫士,耳目众多,难道不清楚将过门的妻子家中发生了什么吗?
他一清二楚。
可什么都做。
自老爷开始食用,到消瘦、疯癫,整日挥刀砍杀下人,引火自焚——这时间可不算短。
他不仅没有出现,半句话也不曾派人带来过。
可以说。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爷焚毁家门,看着她、婆婆和小姐从那场火中苟且偷生,后又乘船远渡。
从头至尾没有露过面。
尤兰达知道为什么。
“失怙失恃,娶来又有何用。若不然装聋作哑,哄个‘天大的’任务做交代,谁还能讲出什么?”
萝丝沉默了几个呼吸,绿眸闪烁:
“什么意思。”
仙德尔:……
罗兰:……
“意思是,等你穷得没了雪莱,也就没人要娶你了。”
萝丝微微蹙眉,却不再多说什么——这种事在帝国里也屡见不鲜。
女方家族失势,或男方生意失败。
双方都有一双挑剔的眼睛,随时能够找个理由取消所谓‘神圣’的婚约——倘若一桩婚事既不能带来富裕的生活,又不能让人得到高贵体面的身份…
它究竟神圣在哪?
虔诚的恩者信徒以血在羊纸上抹出伊甸经,可终究还是要饮要食。
“你打算去找这位…章先生?”
仙德尔眨眨眼。
以她对尤兰达的了解,并不认为会这么干。
“当然不。”
不出所料,尤兰达摇了摇头。
“我已经去了信,给小姐的朋友——那个‘叛逆’。”
相较扭转乱象,追捕、斩杀妖人的长庚司,她更专注于自己此次回来的目的:香膏。
那么叛逆一派就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我们再等上几天。若他没有回信,就动身。我知道他们的一个落脚点…”尤兰达边细声细气说着,边拐到屋内,蹲在墙角,手掌一根根摸过砖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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