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神之巅 第1623节
殊不知,一切都是骗局。
那一天,也是兄妹俩的最后一面。
“此事,我也有责任。”陆燃缓缓道。
“什么?”李柔茵抬起头,泪眼婆娑。
陆燃喃喃道:“圣灵山内有一个宗门·惊霆山,其中尽是东霆弟子,对另一个势力·千舟盟发起了灭宗之战。
在那场大战中,我斩杀了许多东霆弟子。
你哥哥被唤去朝圣,正是在惊霆山一派被覆灭之后。”
李柔茵怔怔地“看”着陆燃。
“门主!”秦唁之当即开口,“惊霆山烧杀抢掠、奴役同胞,无恶不作!您是除暴安良,做了大夏天骄应做之事。”
陆燃抿了抿唇。
早在很多年前,他就有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样的念头。
瞒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说出来,他的心念通畅了不少。
话说回来,引发那场灭宗之战的关键人物,是千舟盟盟主·云千舟。
惊霆山容不得邻居家出现一尊天境大能。
而今,云千舟也是杳无音讯。
想来是与郝天的结局一样,只不过一个死在了山里,一个死在了天上。
“神魔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秦唁之沉声说道,“门主斩杀了东霆,是为郝天报仇雪恨了。”
李柔茵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合上了一双美目。
凶手太多了。
是作恶的惊霆山,是残忍的圣灵山。
是神明·东霆!
是编织了弥天大谎、养蛊操控蝼蚁飞升的大夏众神。
“柔茵?”秦唁之满心担忧。
李柔茵缓缓垂首,轻声道:“感谢门主为我的哥哥复仇。”
陆燃扭头看向女子:“不怪我?”
“怪。”李柔茵笑了笑,很是勉强。
霎时间,秦唁之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低声喝道:“柔茵!”
陆燃冷冷地扫了门口一眼。
秦唁之身躯剧烈地一颤,赶忙低下了头。
漆黑的小卧室内,又传来了李柔茵的低声细语:“怪门主.没把东霆留给我。”
陆燃沉默许久,探手落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对不起。”
李柔茵又一次湿了眼眶,嘴唇颤抖着,两行清泪流淌着,顺着下巴滴落裙上。
第1051章 夜雨祭
夜雨淋漓。
随着秦李二人离去,老旧的民宅恢复了寂静。
陆燃依旧跪坐在神龛前,一动不动,意识已经进入了精神世界,来到了雕塑园内。
在一座嗡嗡震颤的石塑面前,他身影悬停。
此乃邪塑·青灯盏,是三等神·撑花的一体两面。
曾经,花天将继承了园内的撑花石塑,而后直接吞噬了拥有双神位的神明·撑花。
所以这一座青灯盏石塑,一直留在了园内。
如今它派上了用场,可以用来借尸还魂。
“门主?门主您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融在石塑的嗡嗡声中。
“嗯。”陆燃一手按在青灯盏上,细细感受着,“一切还好吧。”
“属下很好!正在努力蚕食它的全部意识,取代这具邪塑身躯。”花清影不断说着,连连道谢着,“谢谢门主,谢谢门主”
“借尸还魂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欲速则不达。”陆燃身上燃起了黑火,掌下的邪塑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啊”花天将有着强大的神魂,却痛苦地呻吟着。
邪塑内原有的万千残魂,也在黑火的焚烧下泯灭着。
残魂?
万千残魂?
是的。
陆燃成为了“墓”之后,终于知晓园内的石塑是怎么来的了:
是用一只只亡魂堆起来的。
不同门派的人族信徒、邪魔喽啰死后,灵魂内或多或少都有一丝本源之气,源气自然沾染着不同神魔门派的气息。
霸道羊羊将它们收集起来,收入园内一丝丝、一缕缕地编织拼凑。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也是个枯燥的工作。
需要非常耐心、非常耐心
透过一座座石塑,陆燃仿佛能见到过往四十年的漫长岁月里,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颗黑火羊首。
它在这一片昏暗的雕塑园内,孤独地穿行着。
今日叼来一只夜魅亡魂,抽丝剥茧,用仅有的一缕源气,小心翼翼地塑造夜魅底座。
明日叼来一只胭纸亡魂,用灵魂中少得可怜的一丝源气,去编织胭纸人石塑的衣角。
夜以继日,年复一年。
这昏暗又荒芜的地界,从一片空空旷旷,到后来神塑邪塑林立。
用了多久?
从神魔降世的那一天起,到二零一八年六月初一,陆燃敬神的那一天。
足足三十八年。
或许更长,也许早在神魔的家园,墓就开始准备了。
当然也可能更短,但无论如何工程量是摆在这里的,做不得假。
墓,就在这无人知晓的地方,在漫长黑暗的岁月里孤独穿行着、苦心打造着,一点点建起了这一座神魔雕塑园。
像是鸟儿为下一代筑巢。
树枝、棉絮、泥土.一切只为了养育出新的生命。
只为了年轻的墓。
想必,雕塑园竣工的那一天,羊总应该特别特别有成就感吧?
其实它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园内的许多神塑邪塑,比如雾影人、竹木妖之流,下一代的墓真的会需要吗?
但是仙羊大人还是这样做了。
这么多年来,它总是对陆燃说:“走自己的路。”
那不是说说而已。
墓,在五大战区中,选择了最强大的那个战区,塑造了此方天地内的所有神塑邪塑。
无论陆燃想怎么发展,专精还是百通,是擅长近战还是远程、治愈还是控场,又或是特别喜欢某一项特殊的技法。
无论他想要踏上哪一条路
从强大的剑一与血颅,到没有存在感的仙琶、冰蔷薇,再到弱小的血灾犬、稻草魔。
墓,竭尽所能提供了一切。
想到这里,陆燃的眼眶中升起了一层雾气。
小卧室里,他仰头望着神龛内的小雕塑,泪眼渐渐模糊了视线。
陆燃一手捂住眼眶,深深地埋下了头。
小神龛内,仙羊小雕塑依旧笑吟吟的。
好像还在看着陆燃。
但通体莹白润泽的它,再也不会染上黑色了。
陆燃的脑海中,再也不会响起低沉沙哑的话语声。
不会再有冷笑与斥责,也不会再有偶尔的温情流露、藏在嘶哑声音后的那一丝关怀。
仙羊大人死了。
消散了。
用死亡诠释了它存在的意义,完成了最终的自我坚守。
“呵”陆燃连叹息声都有些颤抖。
滚烫的泪水浸染手掌,又顺着指缝,啪嗒啪嗒地落在帝袍上。
门口处,隐匿无形的颜霜姿,满眼担忧。
三天了,陆燃情绪一直很稳定,悲伤在所难免,但没有这样情绪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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