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逆徒:从一人之下逆生诸天 第20节
“小子,你他妈的……”
黄放骂着街正要继续动手,却猛然看到贺松龄的手中多了一物,正是他刚刚背在背上的蓝布包袱。他急忙往腋下一看,果然早已空空如也,不由心头涌上一抹恐惧,“你……”
贺松龄没理他,把包袱解开,露出来一整袋子的大洋。贺松龄拿起上面五枚大洋看了看,这正是自己付给老宋头的五枚墨西哥鹰洋。“这么说,抢了老宋头的也是你?”
“是伱!”黄放闻言惊呼出口,“把那人挪移走的人是你?”那高个也脸色大变,踏上前一步,叫道:“黄兄小心,此人诡异!”
“知道!”黄放点点头,退后两步,跟高个那人互成犄角之势,死死盯着贺松龄,防止他突然用出什么诡异手段,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是我了。你是不知道那英国佬有多黑,抢救要我一百八十块大洋,还说可能不够。”
哪知贺松龄并没继续动手,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冲着黄放一伸手:“你有钱没有?给老宋头把医药费垫上,再赔偿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什么的,有个三百块差不多够了。”
“营养费?还三百块?”黄放刚刚是被贺松龄那一手震慑到了,但他出身全性,手下人命无算,本身就是亡命之徒。贺松龄这丝毫没把他放眼里的样子,正激起了他的凶性。
“你等死了让别人给你烧吧,小崽子,给大爷去死!”黄放杀意上头,根本顾不上贺松龄可能是个很强的强者,大喝一声,炁凝于手,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向着贺松龄扑来,半空中双手交错,似乎要将他生撕成两爿。
董昌和许新看的胆战心惊。这是黄放压箱底的拼命手段,要是他俩遇上黄放用这手,自忖活不过第三招。
只是在贺松龄面前,哪会让黄放这猥琐矮子的手碰到自己,还不够嫌脏的呢。但听“嗤”地一声,黄放身形竟然诡异地停住。
贺松龄甚至没主动出手,这矮子身在半空,就被贺松龄为了防备唐门会幻身障的人来刺杀,而一直开着的人磁力场牢牢钉在空气中,无法前进,也无法落下。
“你这是倒转八方?”黄放骇然惊呼:“‘鬼手’王耀祖是你什么人?”
“哎,别胡说八道啊。”贺松龄伸手制止了黄放的话头,“什么倒转八方,没听说过。哥们这叫定身法,当年孙悟空在蟠桃园定住七仙女去偷桃吃的能耐,跟你们全性妖人的低劣手段根本不一回事,我这是通天的本事!”
到底是三一门人、牢左的徒弟,对“通天”有着近乎病态的追求,连吹牛逼都不忘吹嘘自己能通天。
“放屁!你这就是倒转八方!”黄放咆哮道:“再者说了,那齐天大圣早把桃吃光了,定住七仙女之后是跑出蟠桃园去瑶池宴会偷御酒去了,你到底看没看过书?”
“我说是就是,你见过什么呀你!”愚蠢的大学生真不愧是知识储备量的人生低谷,竟然被一个全性土匪给鄙视了,恼羞成怒的贺松龄用如意劲一下砸在黄放脑袋上,喝道:“你少废话,赔钱不赔钱?”
“我赔你*个头!”黄放一声怒吼,土黄色的炁覆盖周身,双手双脚拼命向外扩,试图震碎贺松龄的控制。
“咯咯……”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传来,黄放在半空中挣扎的全身骨头作响,眼珠子都渗出血来了,愣是一动都动不了。浮在半空,仿佛被透明凝胶封印住的虫子,甚是滑稽。
“卧槽!好猛!”董昌和许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俩人加一起都不够人家一个打的黄放,这么轻易就被制住动弹不得,似乎看玄幻故事一样。
“本来三百块就能解决的事儿,你不听,这下加上你的丧葬费用、骨灰盒、棺材墓地啥的,那就得奔着五百块去了。不懂事儿啊你。”
贺松龄扔下手里的大洋,踱步来到黄放身旁,笑道:“不过你这外号挺有意思。一般靠好嗓子吃饭的人,叫个金嗓子;靠好手艺吃饭的人,叫个金手指,你这金钩子,是个什么意思呢……”
贺松龄的目光顺流而下,看向了黄放身体的中后偏下部。
“你……你要干什么!”黄放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嘿嘿嘿嘿……”贺松龄伸手一招,就听“咔擦”一声,客店门口挂着幌子的那竹竿,被一股莫名力量折断,飞了进来。
“士可杀不可辱,你他妈的有能耐就给老子一个痛快!”黄放恐惧地在半空大叫,他拼命想要逃跑,但人磁力场的控制让他连蜷缩身体防护都做不到。
“开玩笑,给你个痛快,对得起让你杀过的那些人吗?”贺松龄见过假县长和黄四郎,对杀气很熟悉,一眼就看出这黄放手上人命不少。那王耀祖只劫掠钱财不伤人命,都让牢左判了个死缓,这黄放的所作所为,就单凭老宋头这一条,哪怕牢左来了,都得毙了他。
“飕儿~”
空心竹竿穿刺风声,被贺松龄削尖了的一头,顺着黄放的沟子就撺了进去,直冲而上,他这儿就升了旗了。
“噗……呃啊……”
金钩子这下变成了肉沟子。黄放被刺穿的喉咙喷洒出几点血花,也定在半空,他无力地抽动两下,却难以发出声音。贺松龄再挥手一弹,倒转八方卷着穿成烤乳猪的黄放,连同他那点血花,一起飞出大门口,又重新挂在了幌子的位置上。
他生机已然断绝,但异人强大的生命力,却令他一时还不至气绝,只能在绝望和痛苦中等待着自己的死亡。或许这就是告慰被他虐杀过的人的最好方式。这个时代的全性,大多数都该当此罪。
“那么……”贺松龄拍了拍手,突听身后一声暴喝:“停下!”
扭头一看,那高个的全性,正手持两根钢钉,分别抵住了董昌和许新的喉咙。
第41章 糊涂,杀了你这钱也是我的
“啊,这干什么这是?”
贺松龄茫然地看着那高个全性,还有被他劫持在手里的两个唐门弟子。
“你还想要他们的命,你就别动!”高个全性喊道:“放我走,这俩人我自然完整地还给你,如若不然的话,咱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唉,老兄,伱还记得刚才那沟子兄要杀他俩的时候,我说我是干什么的来着?”贺松龄咧嘴一笑,一嘴白牙闪着寒光:“我正在伏击唐门弟子,你拿他俩的命威胁我?”
“啊?我……这……不是……那……”高个全性愣住,随后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是啊,他看贺松龄出手救了董昌许新,认为他一定是正道人物,高低会顾忌这两个唐门弟子性命。可贺松龄刚刚明明说的是,自己是来伏击唐门弟子的!
“不对,你这不对。”高个全性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叫道:“你刚说了,你怕这两个唐门弟子死了,会让唐门中人以为是你杀的,你怕唐门的丹噬!”
“嗯,是有这么回事。”贺松龄点点头,“但我的本事你也看过了,你觉得我能不能保下其中一个来?只要他俩有一个活着,就算我今天让你跑了,但日后面对丹噬的,那可就是你了。”
“哥,爹,爷爷,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高个全性开始求饶,但手中钢钉,依旧死死抵住董昌和许新的咽喉,“我那什么,对,赔钱,我愿意赔钱!您放我一条生路,我有多少钱都是你的!”
“糊涂呀,杀了你这钱也是我的。”贺松龄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再说就你这穷酸样,身上连个包袱都没有,你能趁多少钱,这理由不成立哈。”
“不是你……”要不是见识了贺松龄的能耐,高个全性真想用嘴发一段电报:想说的话没有一个能不加消音屏蔽的,全是脏字!他现在有些相信,这人根本不是正道弟子了。
谁家正道弟子这德行啊?这比他全性都全性!
“亲爸爸,我真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就做您身边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咬谁。”
随即高个全性说出了那句典中典的话,试图唤醒贺松龄心底不知还存不存在的良知:“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孩子,一家老小全指着我呢,您杀了我一个,等于杀了我全家呀!”
“我快去你大爷的!”许新在旁边叫道:“那大哥,你别听他放屁,不用管我们,直接把他杀了,我们两个就算没白死!”
“你闭嘴!逼急了我先杀你!”高个全性眼珠子都红了,想着不然鱼死网破得了,转回头看见贺松龄,那血色退去的比上来还快呢。他自忖比黄放都逊色不少,这个轻易杀了黄放的猛人是他能拼的掉的?他那是捕鲨网,自己却是条胖头鱼。
一念及此,眼神瞬间变得清澈,继续哀求道:“爷爷,祖宗,我是好人呐,小人虽出身全性,但都是迫不得已被裹挟的,我跟黄放那货可不一样,我一个人都没杀过呀!”
“嗯……”
贺松龄有些沉吟。
刚才自己那么捣乱,无意之中害的这俩唐门弟子险些死于非命,按说自己要被黄放杀了,他俩应该是乐见其成。可这两人并未放任,拼死也要先过来拦住黄放,而不是趁着黄放来杀自己,在背后偷袭。
由此可见,或许自己之前对唐门中人的评价,似乎是有失偏颇。至少这伙人,对疑似“普通人”的自己,并未放弃救护,可见平日里也并非贺松龄想象地那种对普通人随意生杀予夺的跋扈之人。
但是唐听风和唐观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也是真的。
“不对,不是这么算的。”贺松龄想到这又摇了摇头,无论唐听风和唐观海两人如何,无论唐门如何,董昌许新这两人确实是急公好义,真心想为民除害杀了黄放,也是真心想救自己。
既然如此,那怎么说也要保他们一命才是。
于是他抬起头,看向高个全性,“你真没杀过人?”这人身上与黄放不同,只带着一身的阴鸷气息,确实没有黄放身上那股暴虐。
“句句属实,句句属实!”高个全性连连点头,“半点不敢欺瞒您,我刘纵在此对天发誓,如若我手上曾经杀过一条人命,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说你是谁?”高个全性说完,贺松龄还没做出反应,董昌先叫了起来:“你叫刘纵?”
“啊……我是刘纵。”
“他妈的‘七煞攒心’刘纵,你敢说你没杀过人?”董昌咆哮道:“杀了他!一定不能让他狗日的跑了!”
“怎么事儿,你听过这人?”贺松龄看向董昌。
“只闻恶名,不识其人。”董昌怒道:“我们门内有他的资料,这人是野茅山的高手,祭炼了七枚野茅山法器钢钉。你知道怎么祭炼的?从人七窍内插入七枚钉子,运炁行煞直逼人心脉,将人体内怨气逼到心脏,七枚钉子穿透心脏,吸收怨气,祭炼出的野茅山法宝。”
“你他妈给我闭嘴!”刘纵勃然大怒,似乎就要一钉子捅穿董昌的喉咙。然而董昌丝毫不惧,怒斥道:“你这类人死有余辜,唐门内杀你的任务,一分钱就干!那位兄弟,此人比黄放更加罪大恶极,万万不可让他跑了!”
“彳亍。”刘纵正要杀了董昌,却见白炁一闪而过,贺松龄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倒转八方将自己死死钉住。他手上的钉子尖甚至都已经刺破了董昌的油皮,却怎么也无法再前进一寸。
“咔擦!”贺松龄伸手一招,又是一根竹竿飞了进来。
“别,别!我投降,投降!”刘纵吓得大叫,“我放下武器自裁,给我个体面!”
“请。”贺松龄倒也不怕他耍花样,放开了控制,一伸手,示意他动手。
“叮当!”刘纵伸手一扔,七枚钉子掉落在地,当场就给贺松龄跪下:“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他膝行两步,来在贺松龄脚下,抱着贺松龄的腿就要磕头。哪知他突然暴起,伸手就往贺松龄肚子上摁。
“飕!”
贺松龄早防着他这一手呢,刘纵的手刚触摸到他身体,就被飞来的竹竿同样洞穿,飞到外面挂着升旗去了。
“嘿嘿……”可刘纵的反应很奇怪,飞出去的时候,脸上挂着大仇得报的笑容。
“跟我玩下跪,哈。”贺松龄乐了,“大爷玩这一手猛虎伏地的时候你还吃奶呢!”
“就剩你了。”随即他转头,看向了从一开始就一直坐在桌子前,一动都没动过的最后一人。跟金钩子黄放一起出现在唐门客店内,遇到董昌和许新的,那就是……
董昌和许新也随着视线一起看去,不由心中一惊。那人的脸,似乎被笼罩在永远无法探知的黑暗深渊之中,后面藏着无穷的恐怖。
第42章 我不杀无名鼠辈!我就是啊,我姓无啊
贺松龄盯着眼前这人。
那层仿佛无尽深渊的黑暗,只拦住了董昌和许新的目光,并没能拦住他。这人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四方脸,看不出任何特色。
唯有一双眼睛,神莹内敛,如同婴儿。
两人目光对视,贺松龄感觉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人眼,更像是看到了一块天然无暇的羊脂白玉。
于此同时,在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一直古井无波坐着的那人,表情也终于有了变化。如果说他的眼睛在贺松龄看来,是干净如初生的“纯”,那贺松龄的眼睛,在他看来,就像是无穷无尽的星辰大海,包藏宇宙之机的“博”。
二者一简一繁,各自立于对面的尽头。
“噌!”
虽然毫无声光特效,但董昌和许新都可以发誓,他们是真的看到,贺松龄的眼中射出两道神光,直冲对面那人。
其实董昌跟许新的感觉并没有错,这是贺松龄第一次有意识地全力御使先天之眼。常年炼炁,常年训练搏杀之法,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人,对于危险拥有本能的探查和恐惧,贺松龄两岁就能看清左若童行炁轨迹的先天眼力,给了这两名杀手训练出身的唐门弟子很大压迫感。
不过对面那人,双目却仍旧珠圆玉润,似乎一颗摆在阳光下的羊脂玉圆球,能够柔化一切激射而来的强光。
贺松龄运起先天之眼,试图看破眼前之人体内行炁的路线,而他的目光,落到这人三寸之内,却在不停被瓦解,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分散到其他方向。
贺松龄不断构建起新的路线,而这人也不断再瓦解不同的路线。如同海浪与礁石,不停地冲击与抵御。看似是势均力敌,但终归有一点,贺松龄提前知道眼前这人的情报,尽管只是略微一角,但在此时,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嗡!”
似乎武陵渔夫经过漫长的狭道,终于得见桃花源。贺松龄也不知道自己哪一道目光,终于绕过了瓦解,看到了一蓬莹莹蓝光。定睛看去,一个身上写满字的元婴,正盘坐在泥丸宫正当中,盘膝闭目,正在打坐。身上有气体不停飘散,与这人的肉身形成了一个平衡结合。
“这就是真正的神明灵。跟张楚岚的似乎不太一样。”贺松龄眯着眼睛在心中暗道。
正要再仔细探查,突然耳中似乎有“滋啦”声响,像电视信号不好一样,落在元婴上的目光,被无形之力迅速解散、抹除。眼前一闪,看到的画面又变成了原本的那人。
这人明显吃了一惊,沉静的眼睛终于有了闪烁。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