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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113节

  改不了了。

  “甭管什么官儿,这平南水军大营去剿灭海匪海盗海寇的可不是过家家!”海福龙皱眉了:“冲锋陷阵是得到战利品最多的那一拨,但是那一拨也是用命拼出来的,一般人上去不熟悉战法,或者配合不好战阵,多少人都是去送死,死的时候还尸骨无存。”

  大海那么宽广,啥人掉进去,都九死一生,何况是在打仗的时候。

  能当上海盗的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很!

  而且有些外国海盗,红眉毛绿眼睛的,看着就渗人的很,再一吱哇鬼叫的,初次上战场的人很容易被吓到。

  另外又有各种火炮、水雷等等,哪次不是血与火的洗礼?

  “真当我们这些战利品是白来的吗?火炮先打开局面,鱼雷随后就撒出去,等到接近了之后,又要跳帮作战,哪个容易了?这帮人打过一场仗没有啊?就敢撬我的位置?”说起带兵打仗,海福龙太有话语权了:“到时候别上了战场,再尿裤子,拖累大家伙儿!”

  “此时我们说什么都是枉然。”赵仁河道:“等您在军中打听清楚了,再做打算。”

  孙应嘉也是这个意思,这顿饭吃的倒也算是和乐。

  海福龙心里头有事情,就第二日去了军营,结果一去就是一个月,赶在八月十五之前回来了。

  在赵仁河休沐的前一天才派人去接,将大外甥接来吃晚饭。

  只说他在海里捞了一网的秋刀鱼,叫大外甥来吃。

  秋刀鱼这种为表层洄游性的鱼类,在这个时节正好是洄游产卵的时候,而且在外海才能捕捞得到,近海是不行的,内海的沿海更不行。

  的确是一味少见的季节性美食。

  赵仁河来的时候正好,孙兰命人做了一大桌子的秋刀鱼宴,从香煎秋刀鱼、炭烤秋刀鱼到豆豉辣酱秋刀鱼,真的是样样俱全。

  未了还煮了一道汤品上来,也是有秋刀鱼的汤。

  正儿八经的像是那么回事儿,其实赵仁河知道,吃秋刀鱼不过是个借口,来了之后,果然,餐桌都摆好了,但是伺候的人都被撵了出去,剩下三个人吃饭。

  海福龙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脸的不高兴,眉头皱着,且有些杀气四溢的状态。

  孙应嘉自顾拿起筷子吃饭,赵仁河也饿了,也拿起筷子吃饭,俩人吃的差不多了,海福龙这股子气也消了大半,拿起筷子吃饭,赵仁河就看他舅舅夹了一条香煎秋刀鱼,从鱼头那里入嘴巴左边,从右边出来,一条鱼就剩下鱼头跟一根刺儿了!

  吃鱼的速度相当的快!

  赵仁河比他早动筷子,都吃到一半了,结果一起撂下的筷子,一起吃完的晚饭。

  “舅舅你这是怎么了?”赵仁河看他舅舅这样,有了不好的猜测:“军中的事情,不太妙?”

  “何止是不太妙,简直是莫名其妙!”海福龙抿嘴:“的确是因为我们这一支队伍太显眼,每次都能拿到最多的战利品,且我做事公平公正又是公开,手底下的人也都信我,故而我们作战用命,却不死人,几年之后,上头的人觉得海盗也就那样了,我们的平南将军,徐昌,徐双日,这不是有个儿子么?不是他的嫡长子,嫡长子之子,徐少将军,已经娶了平南王府的二房嫡出大小姐为妻,跟平南王府也有了瓜葛,他这个是宠妾生的小儿子,自诩是个能人,偏偏在婚事上难了些,已经及冠了还没成亲,说是身份提不上去,于是他老子就托关系进了平南水军大营,本来也没什么,可他看我的战利品眼热了好几年,这次自己组织了人手,也就是他那便宜外家的表兄弟们,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家生子等等,组成的杂军,就想撬我的墙角!”

  说到这里,海福龙一拍桌子:“没办法找我麻烦,就给我高升了!一群纨绔子弟,如何能带兵打仗?”

  上了战船,一旦开炮,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惦记战利品?

  ?

  

  

第177章 十四岁的重阳节

  赵仁河却想到了一点:“舅舅,你先别火炽火燎的,下次出海剿匪,得是明年的事情了吧?”

  “是,明年或者后年,大军动一次不容易,三年两次剿匪,时间不定,五年之内务必有一场大围剿,荡平周围上万里海面,靖海之后,战利品也最多。”海福龙道:“平时叫剿匪,大行动就叫靖海。”

  他们也不是每一年都要集体出动,战利品也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全看海盗们是否肥硕。

  有的海盗抢劫远道而来的商船,上面的活物全部宰了,值钱的货物会被留下来,要么他们转手销赃,要么就自己消化。

  有的海盗只喜欢吃的喝的,这是基本的生存需求。

  他们囤积的也都是粮食,鱼干,以及柴碳,海上可以烧火的东西,最多的就是船,都是木头制作的嘛,但真正的柴碳可不多见。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衣服,海上也有冷的时候。

  海盗们又不会做衣服,更不会缝缝补补。

  东西多少,名贵与否,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要公平公正,还要公开。

  不然如何服众?

  海福龙是草根出身,对于同样是苦孩子的草根阶层,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加上他为人大大咧咧却豪爽的性格,加上这“三正”的规矩,所以才能平衡两万多人。

  换了那徐家的少将军,真的可以吗?

  “你这两年都不要出海了。”孙应嘉道:“固守大营,或者在海边设伏,打杀那些偷偷登陆的匪人,出海就不要去了。”

  “这……?”他没怎么明白。

  “舅舅,你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南中郎将了,带着两万多号人,无法做到不损失一个的地步,而且上头对你恐怕有点子想法,你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不出头,自然有人高兴,与你行个方便,你固守大营也是一份军功,战利品横竖少不了你的,该分润的军功也会摊在大家的头上,不然就会引起众怒,让那帮人去吧,等他们被海盗打垮,甚至是损失惨重的时候,就知道这点钱不是谁都能伸手拿的!”赵仁河虽然没当过兵,打过仗,但他逛了好几年的铁血论坛,军事论坛以及各种机械论坛。

  嘴皮子上的功夫,没人说得过他。

  他也只是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可是这个时候,谁知道他光会动嘴皮子?

  就连孙应嘉都看了他好几眼:“你这前瞻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赵仁河呲牙:“我也就眼光好而已。”

  谦虚了一句,没人搭理他。

  八月十五的时候,赵仁河回了一趟平南王府,王府自然还是那样的富丽堂皇,三房就有些沉寂了,也是,接连守孝都耽误了孩子们的婚事。

  尤其是八月十六的时候,已经出嫁了的梦大小姐、哦,结了婚就该叫梦大姑奶奶了,派人来了消息,重阳节的时候,跟丈夫回娘家看看。

  赵仁河知道,这不仅是回来看看的意思。

  因为她不止通知了娘家,还特意跟三房单独的打了招唿。

  搞得赵希伊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他跟二房的二哥感情还没有跟四房五房的弟弟好,因为三房、四房和五房都是庶出,大房跟二房是嫡出。

  从小到大,都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大房的,大房不要或者要不了那么多的就给二房,等到再有剩下的,才是他们三、四、五房平分。

  偶尔父亲有个偏颇,也会给三房多一些。

  小的时候,兄弟们比读书,比才学;大了之后,兄弟们比的是宠爱,比的个人妻子的家世,身份地位;年过而立,比的就是儿子们了,女儿的容貌,才情,亲家的身份高低……他岳家是倒霉了,可他便宜大舅子却扶摇直上,成了南中郎将,比他的品级都高了半级之多,且他手下就那五十几个账房和一百多个打下手的辅兵,便宜大舅哥那手下两万多人!

  这才让三房没有落于下风。

  在兄弟面前,他才能挺直腰板。

  但是二房的儿子跟他可不熟,何况是二房的女孩儿了。

  赵梦见到他,规规矩矩的叫一声“三叔”都是好的了。

  一年到头见面得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跟三太太的关系也不多好,人家有爹娘,又是嫡出的女孩儿,根本没多大关系。

  出嫁的时候,也只是按照惯例,添了妆而已,没多名贵的东西,回门的时候也没说特意关注三房。

  这次怎么了?

  不由得,让赵希伊想不明白,就带着疑问,去了秋院,跟三太太难得的犯嘀咕了:“到底什么事儿啊?还要特意跟我说?”

  虽然没表示什么,指定什么,但是那意思就很明显了,想要跟三房商量点子什么事情。

  “该不会,是咱们珠儿的亲事?”三太太想的就可远了:“珠儿翻过年就十八了,过了年赶紧找一个合适的吧,她二房大堂姐嫁的就挺好,再给珠儿也找一门这样的婚事,岂不好?”

  “给珠儿说亲事?”赵希伊想了想:“是么?”

  “不然呢?就是清儿跟泽儿。”三太太道:“家里就这三个没说亲了,四房跟五房的都还小,不够说亲的年龄,咱们家老三还是个白身呢。”

  赵仁河她看不上,平时是提都不提一句的,但是现在,她不介意说一说庶子。

  “也好。”

  关键时刻,还是利益至上。

  赵希伊更是如此,他本就没什么主见,这会儿跟妻子气氛正好,三太太也不傻,抓紧这个机会,跟丈夫好说好商量的,破裂的感情缓和了一些。

  两口子现在也不说什么感情了,嘴里一概都是孩子们,

  大儿子二儿子大女儿,这都是事儿啊!

  至于赵仁河?

  赵希伊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庶子就是庶子,正事上找不到他,所以八月十七就让他回城里读书去了,家里的事情用不到他来操心。

  赵仁河也不滞留在家,而是痛快的走人了,他走了,赵仁清跟赵仁泽都很满意他的知情识趣。

  赵仁河回到府城就继续自己的求学生涯,因为前年渣爹给他打了一副“铁手腕”,他一直带着在墙上悬腕练字,后来所有人都这么干,他就一口气给每一位小伙伴在内,都给打了一副铁手腕,要不是他出身平南王府,这么多铁手腕,人家铁匠还不一定给打呢。

  这年头,茶叶、盐巴和铁器都是朝廷管控的东西。

  茶叶跟盐巴还好,只是不许走私给外族,尤其是北地关外,严禁走私。

  铁器就更是如此了,火器民间就不会做!

  赵仁河在府城,重阳日是去舅舅家过的,孙应嘉带着所有人一起去爬了府城外最高的那座观音山。

  此山外表酷似观音像,是周围山峰里最高的一座,且山路陡峭难行,山顶却是平坦一片,有几位文人雅士,曾经出资在山顶修建了观音阁。

  是一座占地只有一顷左右的阁楼,三层,八面,可以观赏周围的风景,乃是不少人重阳登高的去处,只是仅限年轻人。

  老年人是上不去的,那地方太陡,有的拐角处,只有四人并行的狭窄栈道,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开辟出来的,女子妇人就更别提了,小孩子也不行。

  一伙人里,赵仁河也背了一兜子的水果,其他人不是背着新鲜的茱萸和盛开的菊花,就是背着各种酒水、食物以及蒲团、矮桌和桌布。

  “这可真是遭罪啊!我没事儿提什么野餐?”赵仁河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而且你还点菜了。”何大根自己背了一篓子的猕猴桃。

  “对,我还点菜了!”赵仁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的妈呀,我也太不自量力了。”

  “你还要求有酒喝,后头那俩一人一坛子的菊花酒!”何大根指了指后头张家兄弟俩,张大林跟张大森,一人背了一个小架子,架子上用绳子固定了一坛子酒,起码二十斤。

  换成别人早累趴下了,他们哥俩儿却嘛事儿没有。

  都是这二年来,孙应嘉让他们不止外练筋骨皮,还内练一口气的结果。

  可怜赵仁河,因为不适合练武,他也就只能内练一口气了。

  但是终究体弱了一些,不如其他人练得好,何况他白天没时间,晚上除了教学之外,还要学习,他有一张密密麻麻的课程表,一天十二时辰,他规定有五个时辰是自己休息的,其他七个时辰,真的没有一天是浪费掉,全都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他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就是考取举人功名。

  第二个五年计划则是进京,会试,进士及第。

  第一个五年计划,这是第四年,他十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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