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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88节

  “这小子,怎么不跟着你!”李奶娘不高兴了,儿子怎么能离开三爷身边?

  “不能老是跟着我,他也该有自己的交际圈。”

  当天晚上,赵仁河在亲娘这里吃了一顿饭,发现饭菜都丰富了许多,加上小学堂也放了假,因为要到小年了,先生也要回去过年,一直到二月二龙抬头,开笔之后才会回来。

  结果第二天,三太太的人来了,给两位姨娘搬家。

  “搬家?”海姨娘皱眉:“谁说的?”

  “回姨奶奶的话,太太说,姨奶奶身份在这里摆着,怎么能跟两个贱妾共居一院呢?势必要把人挪出去。”来人是董瑞家的,说话办事越来越滴水不漏了:“何况,喜兰姑娘也成了姨娘,因着不知道姓氏,故而称为兰姨娘。”

  “搬去哪儿?”海姨娘追问:“这三个院子都住满了人。”

  “搬去秋院后头的那个放置杂物的院子,已经清理出来了,那里有九间房子,一人三间,地方还宽敞。”董瑞家的行了半礼:“这就挪地方,不打扰姨奶奶的清净。”

  她是太太的人,不用看一个贵妾的脸色行事,所以急匆匆的带齐人手去了后罩房。

  海姨娘等她走了,才问李奶娘:“咋回事?太太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说是放置杂物的院子,其实就是下人房改的,以前是当堆放杂物的地儿。”李奶娘想了想:“说是三间屋子,那一个屋子都没咱们这里饭厅大,如何能住的宽敞?除了摆下一张床之外,就没多大地方了。”

  海姨娘张大了嘴:“那么小?”

  “而且那里地方偏僻,三老爷就算是想起来,去了那地方几次,觉得憋屈,也就不去了。”李奶娘抿嘴:“太太这一招挺好用的啊。”

  的确是好用,这下子她把这个“姨娘联盟”给打碎了。

  将一个贵妾放在寒露居,独居一院;又把其他的三个姨娘,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且住的地方,那叫一个憋屈啊!

  说是收拾干净了,实际上就是随便打扫了一下,姨娘们搬进去之后,一股子霉味儿,还得自己收拾,三五天都没收拾好。

  而且这几日,赵希伊在军中,年末了,要给军中发放饷银,俸禄以及过年的钱,朝廷每年都有给年终奖。

  虽然平分到个人头上不多,一个普通的士兵,也就二两银子,但是架不住军中人口多啊!

  等到他回来过年,早就搬完家了。

  赵希伊气的不行,可是三太太非要如此,两口子又开始冷战了,不过因为临近年关,大家都在忙,也没人在意这些。

  海姨娘有些担心:“她们都去了太太那里,日后是不是就跟我生分了?”

  “后院的女人们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赵仁河皱眉:“娘真的要担心了。”

  “不用担心。”谁知道,李奶娘却有不同的见地:“一个孕妇在她那里,早晚要出事。”

  “啊?”海姨娘惊讶了:“不能吧?”

  “不能什么?那喜兰姑娘纤细非常,本就不易怀孕,如今有了,需得细细调养,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她那身体,不容易,大着个肚子,要是心情不好,甚至是郁结于心,再受点磋磨……去了那里也好,有点什么事情,也跟我们无关。”

  一个孕妇可不好照顾,这个烫手的山芋,三太太主动接了过去,李奶娘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还会往回拿?

  “但愿她能好好的,作孽啊!”海姨娘现在自诩半老徐娘,二十岁才生了赵仁河,过了年赵仁河都十二了,她都三十二了,还有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思,无非是盼着儿子能平平安安,顺便出人头地。

  至于三老爷的宠爱,反倒是不在意。

  只是心软,善良不改本性。

  很快,又是一年除夕日,火树银花不夜天。

  王府依然很热闹,而且这次赵仁河还多了一个给他荷包的人,那就是他的大堂嫂,人称“海大夫人”。

  若是她有了孩子,是个男孩儿的话,就该叫“大少爷”了,等到她娶了儿媳妇,那儿媳妇就该被人称唿为“大少奶奶”了。

  本来正月里应该是喜气洋洋的过,大人们到处吃酒,小孩子们就有压岁钱,可年后正月十八的时候,京中飞马来报:当朝皇后,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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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方女官

  娶妻生子办寿辰,中秋端午过新年,都是上位者收礼的好时候。

  这三节两寿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虽然本朝割除了很多前朝的弊病,但不少陈规陋习,总是死灰复燃,又有鸿基大帝天不假年,没来得及下手整顿,就已经龙驭归天,徒留遗憾在人家。

  如今三房终于正五品了,过年来送礼的人也多了一些。

  舅舅那里不必提,他舅舅大新正月的来,还跟他外甥不客气:“这次你舅舅收了不少好东西,给你一个大红包。”

  海福龙非常得意的给了外甥一对金子打造的金如意,起码二斤沉!

  “谢谢舅舅!”赵仁河笑的见牙不见眼,自己抱着金如意,说啥也不撒手,爱财的小模样,忒可爱。

  “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钱,赶紧拿去藏好了。”海福龙对外甥太知道了,跟自己一样,就喜欢金银这样的硬通货,那些玉啊,宝石的,看着就没金子银子顺眼。

  赵仁河果然一熘儿烟的跑了出去:“大根哥,大根哥!快,回咱们院子,这可是金的!”

  李奶娘看着俩孩子跑了出去,然后就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赵仁河竟然塞了一个金如意给自己儿子。

  而自己的儿子竟然毫不客气的拿着放到了自己的袖袋里……这是个什么意思?

  俩孩子现在钱财共享了?

  “大哥你就惯着他吧。”海姨娘哭笑不得:“嫂子跟孩子都好吧?”

  “好,都好着呢,你嫂子在家走不开,且你这里是王府,虽然说你能会客了,但她不敢来,怕给你丢人。”海福龙拿了一个盒子给海姨娘:“这是今年收到的上头赏赐,最好的珍珠,你拿去打两根钗戴。”

  海姨娘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齐齐摆放了二十颗珍珠,这珍珠小拇指肚大小,难得的是都一样大。

  色泽温柔,宝光内敛,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么名贵的东西,你怎么不给嫂子留着?”海姨娘将盒子盖上,心里是喜欢的,但是不敢随便收。

  “你嫂子挑出来的,上百颗珠子里,她就挑出来这些个,只说给你的贺礼。”海福龙道:“你若是能出门就好了,回娘家看看。”

  “我……我都十几年不出王府一步了。”海姨娘笑中带泪:“回头我跟老爷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回去一趟,我还不知道大哥新家在哪儿呢。”

  正在聊天,李奶娘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快!京中来人,皇后娘娘,凤驾归天了!”

  海姨娘顿时傻眼了,海福龙也懵圈了。

  再说另一边,赵仁河跑出寒露居大门,就将金如意分了何大根一个:“你留着当老婆本,我去藏起来。”

  何大根笑呵呵的接了:“知道了,我现在存着小金库呢。”

  上车回到七号院,进门之后,调侃了何大根一句:“当心被奶娘知道,你的小金库不保。”刚说完这个,他就钻进屋里头去将金如意放进了自己的钱匣子里。

  这金如意不大,也不那么沉,做工更是粗糙。

  赵仁河有更精致的金如意,还看过更漂亮的各色如意,舅舅这个只能当钱花,不能当收藏品。

  而且就就一个大老粗,给他这个就是因为金子贵重,绝对不会想到别的上头。

  要是直眉愣瞪眼的给了金锞子,就不太妥当了,有点不信任王府能养活好他外甥似的,有“打王府脸”的嫌疑。

  所以他给了金如意,这东西你说是钱就是钱,说是礼物,那也是礼物。

  难得舅舅能想到这一层,稍微有点头脑了。

  赵仁河放好自己的钱,美滋滋的出来,迎接他的就是一大片白布!

  “干什么呢?大新正月的搞这个?”多年守孝生涯,让赵仁河都对白色的孝布产生了心理阴影,轻易看不得,一看就忍不住流口水……又要吃素了!

  “快换下来,京里头飞马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凤驾归天。”喜枫带着人,将赵仁河身上那一套“过年红包装”给扒了下来,然后换了一身素色衣服,外面罩着白色的孝服:“三爷切记不可再笑的大声了,这国母归去,天下缟素,一年不能见喜庆,有爵位的人家,不能办喜事,不能饮宴喝酒,看戏取乐。”

  赵仁河一愣:“嗯?”

  “我们也的换上!”丁大力道:“衣服都准备好了,不能见喜色,腰间扎着白孝布,女子头上戴白花。”

  皇后归天,下人们没那个资格穿孝服,但是也不能见喜色,大过年的,赵仁河原本给众人都做了两套新衣服,还亲自画的图样,让会针线的女孩子们做出来,给大伙儿穿,样式新颖,都是他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觉得好看的服饰。

  结果现在啥都没用了!

  新衣服现在都穿不了,因为其中有不少喜庆元素,只能穿半新不旧的衣服,外面还得系上白腰带。

  “好吧!”赵仁河换完衣服,其他人也是变装完毕。

  何大根突然道:“也不知道九殿下如何了,当年还跟咱们爷挺好的呢。”

  赵仁河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恐怕是我们惦记他,他不记得我们了,何况他现在也挺大了吧?少年了呢!母亲去世,他还有父亲,还有哥哥,更少不了一起长大的玩伴,我算个什么东西呢?跟人家玩两天,就当小伙伴儿了?孩子的友谊最纯洁,但不一定长久,不像你我,朝夕相处,一处玩耍一起长大。”

  或许对于他来说,自己就是个人生中的小插曲吧!

  “何况我现在就是担心他,也联系不上,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连个秀才都不是呢。”赵仁河挥了挥手:“这国母归天,勋贵爵位之家,一年不能见喜庆,我那大哥的亲事,八成要拖到明年喽!”

  他这话题转移的非常有用,众人一听,可不是么!

  不由得有人幸灾乐祸的道:“不管太太怎么打算,她还能大过朝廷去?”

  众人顿时都快乐了三分,不过还是沉稳的宋大千提醒大家:“行了,心里高兴就好,国母薨逝,天下素缟,都收敛着点。”

  众人这才收敛心神,肃穆的气氛回来了,一个个开始忙碌起来。

  本来过年的时候,应该是喜气洋洋的,现在只好把喜气都压下去,一个个如丧考妣一般。

  尤其是王妃娘娘,竟然听闻这个噩耗,竟然哭晕了过去!

  来王府传递消息的人都惊呆了,立刻将此事记了下来,证明王妃娘娘是多么的爱戴大行皇后。

  反正王妃娘娘这一哭晕过去,倒是给平南王府在此事上摆正了态度。

  其次是世子妃娘娘,王妃娘娘厥过去了,世子妃娘娘的腿立刻就软了下来,从椅子上出熘下来,站都站不起来,哭嚎声很大,眼泪哗哗的流!

  又是一桩值得记载的事情。

  所有的男女都集中在王府内的祠堂上。

  尤其是女眷们,她们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但是三太太这样的根本哭不出来好么!

  倒是海姨娘,拿着手帕子,哭得不能自己,手帕哭湿了一条又一条。

  哭的京中来人不由得问身边的:“这位夫人是?”

  海姨娘穿的也很素净,而且她梳着妇人头,年纪也不像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说穿金戴银吧,可也绝对是夫人那一类的女眷。

  偏偏站在三太太身后,也穿着素服衣裙,头上戴着两三朵白花。

  却是女眷里哭的最伤心。

  恰好啊,这来人奔丧报信的乃是宫中的一个女官,也是四五十岁的人,因为凤驾归天,来的又是王府,所以来的一队人马里,就有三个女官。

  更恰好的是,她身边站着的是李奶娘!

  “这位海如花,乃是我们王府三老爷的贵妾,良家女子出身,所出的三爷,当年跟九殿下最要好,您若是有时间,奴婢就跟您说一说,这里头的事儿。”李奶娘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恰到好处的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又因为说的太少,让对方无法判断出这个贵妾的来历,又跟九殿下有关系。

  “好,我们就住在东客院那里的后院,前院都是御前侍卫们。”对方道:“我姓方,你可以直接说找方女官,他们就带你来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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