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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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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京中来的讣告

  平南县的书院,不大,三进的套院,以及后面的住宿区,加在一起也不到百亩地大,但是里头的学生很小。

  从八岁到三十岁都有,超过三十岁,书院就不收了。

  因为那就没有读书取士的可能,还不如在家好好过日子,或者教导儿孙努力。

  书院的东边是小书斋,只给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启蒙,走读,因为这里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精力。

  西边的大书斋,则是给十二岁及以上年纪,尚未有功名的白袍书生授课,这是准备科举入仕的人,才会在这里读书,每日研读的东西很多。

  中间的院落,第一进是接待访客的,第二进乃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可以站下所有的学生,是山长(即校长)发布消息,训话的地方。

  三进则是挨着学生们的斋房,这里所说的“斋房”不是说寺院那等出家人之地,而是书斋的“斋”,就是学生们自习的地方,交流一下学习心得,自习室的意思。

  过了这排斋房,后头就是寝室了。

  寝室东边是伙房和饭厅,西边是洗漱的水池,水池后头则是沐浴间。

  公共卫生上很讲究,另外还有专门洗衣服的地方,当然,要想不自己动手,就得请这里的洗衣婆子们帮忙,是要花钱的!

  赵希伊带着赵仁河过来,山长亲自接待。

  山长虽然不姓赵,但是山长的亲娘姓赵,媳妇儿也是姓赵的!

  “徐泾山长,乃是你族姑母的儿子,我也要叫一声表兄,你要叫表叔才是。”赵希伊牵着小儿子的手,跟徐泾山长道:“泾表兄,这是我的第三个儿子,赵河。”

  “哦,是小河啊,听优表弟提过,这次进来是想攻读一番?”徐泾虽然是“表兄”,但是徐泾年纪可比赵希伊大多了,且头发花白,胡须雪白,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穿着非常朴素的山长长衫,头戴璞帽,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

  “是,不过他还小,才十二岁,我在外面的宅子,让他住,加上海将军的荡寇将军府也在外面,平时放假了可以去那里看看,就不麻烦书院了。”赵希伊说的很委婉:“但走读也要有规矩,有常随跟小厮陪他上下学,出去玩耍不读书可不行,得您多多关照。”

  “看你说的,自家孩子,我不看着点,能行吗?”徐泾摸摸胡子:“来,带你们看看书院。”

  “书院有所改动吗?”赵希伊道:“当年我可是在这里上过学的。”

  “你上学那会儿都什么时候了?”徐泾笑道:“现在书斋那边啊,又加了不少新的书籍,还有几个孤本,不少学子抄书抄的都入迷了,还有后头的伙房那里,新增了两个小灶,学生们要是实在馋了,还可以花点小钱,去小灶那里买两道炒菜,肉的,或者炖一锅鱼也成。”

  其实改建的也就那么两处,还有就是宿舍重新装修了。

  显得焕然一新,里头的衣柜、床榻和书桌都是新的!

  不过虽然是新装修的,家具也都是新的,但是在赵仁河看来,果然不如家里稍微有点头脸的大丫鬟,住的地方好。

  或许是男女有别的关系,男人住的地方,简洁宽敞即可。

  丫鬟们的住处,不说熏香,锦被棉裘,绣花枕头,样样都精致。

  这里的床榻就是普通的样子,就连褥子,也是两层薄薄的褥子,再有就是上面铺了干净的床单,床单是土布的料子,上头再是一层凉席,一个凉枕,一层同样是土布的夏被而已。

  王府里头的粗使健仆才用这些东西,稍微有点脸面的丫鬟都不用,细皮嫩肉的丫鬟们,床单都是细棉布的,而非土布。

  土布粗,耐磨,价格便宜,细棉布的柔软,细腻,贴肤,又透气,价格中等。

  但是很干净,赵希伊甚至带儿子去了一趟茅厕!

  没有赵仁河印象里的那样肮脏,茅厕更像是九十年代的卫生间,一条粪坑,但是自带流水冲走脏污,很不错,赵仁河很满意。

  王府里的主子们,专用的茅房就是不太起眼的角落里的抱厦,用的马桶每次用完都会有人在你看不见发现不了的时候,给你换个新的,屋子里的角落堆满干花,味道清新自然。

  赵仁河意识到,这又是穿越前辈的杰作,没搞出来冲水马桶,搞出来冲水公共卫生间了。

  看过之后,又看了看书院读书的地方,他应该算是大班的学生,但是年纪小,这里分三个班,一个是初级的,就赵仁河这样的学生。

  中级的班,是一个真正的学习班。

  高级的班,那就是冲刺班了。

  为了考秀才而准备!

  秀才试每年都有,年年不间断。

  观察了半天,中午在书院里吃的饭,大锅饭。

  乱炖海杂鱼,土豆炖豆角,小鸡炖粉条,山东大拌菜,一道菠菜鸡蛋汤。

  主食就是粗粮蒸饭。

  玉米豆子掺的大米饭,蒸熟的大锅饭。

  这样的家常菜,别人吃的很香,但是出自王府的人,却吃的有些食不下咽。

  赵仁河终于知道,为什么渣爹不喜欢吃鱼了。

  这沿海地区啊,海鱼最不值钱,他感觉去哪儿,只要有大锅饭,就有这道乱炖海杂鱼!

  而且这海杂鱼没有什么别的味道,就一个字,咸!

  其他的菜也没什么好滋味,勉强吃完,将就着吃饱了肚子,跟徐泾告辞。

  出了书院,他们回了大少爷住着的地方。

  兄弟俩已经走了,带着行李,一个下人都没带……也没下人给他们带。

  赵希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叹气不已:“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被惯成了这样?”

  以前在家的时候,两个孩子学习的确很好,德行也十分君子。

  怎么出来才多久?

  在外面求学,不说艰苦朴素,可也不至于,一个调戏美婢,一个召了粉头取乐。

  简直枉读圣贤书。

  “父亲,两位哥哥也许只是年少风流而已,您别生气了,他们都是秀才了,日后难免有些时候,需要应酬,我听舅舅说,他也不喜欢那些打扮的妖精一样的女子,但是没办法,要应酬嘛!”赵仁河笑呵呵的道:“以后小河也会要应酬。”

  “你敢!”赵希伊气坏了:“小小年纪,想什么呢?”

  “没有啊,到时候我就不应酬,他们喝酒我吃菜,他们取乐我只看着,君子动口不动手。”赵仁河乱七八糟一解释,倒是把赵希伊逗乐了:“好,你以后不应酬。”

  父子俩在这里没什么事情,又去东市看了看。

  东市比西市更繁华,买卖东西更好更多更贵。

  第二天才打道回府,傍晚到了王府,赵仁河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换衣服,然后去见海姨娘。

  进了门一看,顿时就乐了:“娘,您这里是大变样啊?”

  寒露居已经大变样了,平时多宝阁上摆着的东西并不名贵,名贵的海姨娘也摆不起,没有好东西;更摆不了,那不是一个妾室该摆的东西。

  现在不同了,多宝格上的白玉圆盘,像是一轮明月一般美丽。

  那三足金蝉,更是有一对红宝石镶嵌而成的眼睛!

  鸡翅木框边的双面绣,非常精美。

  “我这都是王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摆着好看,好东西。”海姨娘道:“你们进城了,怎么样?”

  “可有乐子了。”赵仁河当下就跟海姨娘跟李奶娘说了他们的事情。

  俩人听得同样目瞪口呆,尤其是李奶娘:“两位少爷据说学的非常努力辛苦,三太太不止一次跟人说,若非家里连年守孝,国孝家孝撞到了一起,两位少爷都是才子!”

  “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一个才子!”海姨娘抓着儿子道:“你可不能学他们,我也没那么多银钱给你去挥霍。”

  赵仁河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三老爷回来之后,去找了三太太,夫妻俩不知道第几次爆发了争吵,同时,三房的两个少爷的风流韵事,也被人传的到处都是。

  三太太气得病了,卧床不起,本就忧郁,再加上两个儿子给她雪上加霜,更是折腾的三个小妾苦不堪言,而且她放话病了,并不管赵仁河的事情。

  嫡母不管庶子出去求学的事情,两个儿子不学好,让老爷抓了个正着的麻烦,她还没解决,哪有时间去关心庶子如何如何?

  赵仁河无所谓啊!

  她管了还怕给自己添堵呢!

  赵仁河收拾好了东西,将七号院里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让六个少年常随分别驾车,六辆车子足够大,装得下。

  另外有枫丹白露四个丫鬟乘坐的一辆大车,六个她们亲自挑选出来的一等丫鬟,也跟着去照顾三爷,乘坐一辆大车。

  又有四个粗使婆子,去洗洗涮涮,做些粗活。

  四个粗使健仆,打更熬夜,噼柴担水等等,还可以充当马夫。

  人还没去,马车先运东西过去了,十辆大车走了三趟,那边留了一般的人手看东西,归置,等赵仁河去了,直接就是拎包带人入住。

  赵希伊不知道的是,赵仁河已经单独买了一个大院子给自己的人住,他给的那个小院子,实在是太小了,连一个活动的练武场都没有,而且名声也不太好,虽然说是必须住过去,但是赵仁河可没想过让其他人也住过去。

  倒是有个不小的花园子,里头小小巧巧,精致非常。

  如今那里已经收拾妥当,只等着他搬家过去就行了。

  至于七号院,当然还是他的,府里头盘算得很好,日后娶妻生子,不也得在王府里么。

  留下来的人一个个臊眉耷拉眼儿,均不是三爷的心腹人,留在这里看这个空院子,且海姨娘会三不五时的过来看看儿子的院子,卫生啊,洒扫啊,合不合格,不能伺候主子,空守着一个院子有什么趣儿?

  不过赵仁河才不管他们。

  府城里的小宅子被清理干净,周围邻居们也告状成功,获得了王府的赔礼。

  没有教导好下人,是王府的规矩宽松了。

  赵希伊回来就跟王爷爹告了一状,惹得王府里的奴才们又被梳理了一遍,不少人都消失了。

  至于是被发卖了还是撵出去了,那就不知道了。

  三房的三爷去求学,大车小车的拉了十几二十辆,跑了好几趟,人手跟去的也不少,王府里其他房都看热闹呢,三太太没有出现,但是其他几房有头有脸的仆妇,都在一边看着呢。

  赵仁河才不在意这些,东西拉完了,就差拉人了。

  他就真的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人,临走之前,去寒露居,带上了已经整装完毕的海姨娘,这次她有幸跟老爷一起送儿子去书院读书。

  至于嫡母?据说是病了,渣爹说了,三太太病了,请安问好就免了,在秋院大门口,磕一个头就行了。

  赵仁河就照做,不磕头不行,要尊重嫡母。

  磕完渣爹就带着他上了车,一家三口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出发了!

  这次去的人快要上百了,一半是仆役下人,一半竟然是侍卫们,护卫他们去府城。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一队风尘仆仆,穿着下人服饰,腰间扎着白腰带,明显是戴孝的七八个人哭着上门了,领头的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一辆简单的小车,一看里头坐着两个仆妇模样,头戴白花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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