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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27节

  早朝时,天和帝笑眯眯地对众位大臣们说道。

  朝堂上的大人们第一时间将头转向了刑部尚书,有趣的案子?他们最近可没听说什么案子比较有趣。

  刑部的各位大人也是一脸懵逼,最近只在城郊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这总不能说是有趣的案子吧?刑部尚书望向大理寺卿,莫非是他们审判之后还未上报的案子?大理寺卿摇了摇头,最近除了城郊案外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根本就不值得大理寺出手,当地的县衙就解决了。

  面对众脸懵逼的大人们,天和帝暗自开怀不已,唯一知道真相的秦顺因为官职不高,不能跻身于常朝之中而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还请皇上为吾等解惑。”温太傅作为皇上的师傅,这会儿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天和帝爽朗一笑,将张三和李四的盗窃案说了出来,他让大人们独立思考,并且不允许向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讨教。

  大人们思考过后,各执一词,朝堂一时无比热闹。天和帝坐在龙椅之上,悠哉悠哉地看着下方斗鸡似的大人们,没道理漳州的学子都开始修习律法了,他的大人们却还不知。

第356章 京报

  近日京城里开始流行起学习律法, 基本人人嘴里都能说出那么一两条来。

  这风气最开始就是朝堂上那些大人带出来的。听说那日常朝之后,这些大人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采买大魏律。待他们看了律书后, 才终于恍然大悟。

  说来也是汗颜, 他们当年大多都是通过科举取仕进入朝堂之中的,科举试这官府判词也是一项重要的考点。只是后来他们入的衙门大抵和判案没什么关系,这项技能也就荒废了。

  大概,刚考上科举那会儿,就是他们的学习巅峰了。那时候无论诗词歌赋,策论文章还是天文地理,琴棋书画等, 他们都能信手拈来。现在当官久了, 反而只知道做官了。

  这些大人生出感慨后,为了不让子孙受蒙蔽,便也把朝堂之上出的题出给他们,让他们修习律书, 从中找出答案。

  国子监中,祝峰拿着他爹托人送进来的纸条眉头紧皱。其他几人见状也凑上来看,看完之后便跟着他一起发懵。

  “伯父, 为何送这东西来给你?”赵清表示疑惑,这判案不是官府的事情吗?为何要让祝峰试着判案呢?

  祝峰摇了摇头:“害我白高兴一场,我还以为我爹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呢!”抱怨完, 他把纸条随手一扔,抱着个球就招呼其他几人一起去玩了。

  等他们挥洒了汗水之后,去到饭堂打饭,却发现饭堂里很多学子都坐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东西。

  “最近国子监里有什么大事吗?”朱明越眯着眼看向讨论得正激烈的学子们,怀疑他们背着大家搞事。

  吴光和姜显都摇头, 祝峰仔细看了那边几眼,转头问赵清:“他们那几个好像都是你们班的,是不是你们班搞出来的?”

  赵清摇头:“我们班都是些书呆子,哪有那么多心思,你们先去打饭,我过去问问。对了,你们得记得帮我打一份!”

  “去吧去吧,落不下你那份。”朱明越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过了一会,赵清过来坐下。祝峰将餐盘往他面前推了推,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赵清的表情有些怪异:“打听是打听清楚了。不过,他们好像是在讨论什么案子。对了,好像就是你爹今天托人给你送来的那张纸上的案子。”

  什么?几人对视一眼,突然兴奋起来。祝峰贼头贼脑地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说,这是不是像话本里一样,朝廷发生了一起大案,张榜请人解答。谁解答出来了,就封谁做大官!”

  “难说啊,要不然怎么大家都在讲这事。我看,咱们回去后也认真看看,说不定就给我们想出来了呢!到时候,哼哼,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朱明越愤愤地道,他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恨不得立刻跑回去研究。

  姜显瞥了傻乐呵的几人一眼,完全不想参与到这个话题中去。

  几人回屋之后,找了好一会才在床底下找到那张纸条,然后大家聚在一起认真思考,许久之后,才将答案写下来遣人送回去。

  没过多久,祝家的下人就带回了祝峰他爹的回复,上面写道:小兔崽子,判案需遵循律法,岂容你信口雌黄,胡编乱造些罪名安上去?为父遣人给你带来一套大魏律和另外几个案子,你好生看完之后再做解答,切莫胡言乱语!

  祝峰和其他几人看完后,都很不服气。他们的判决分明就很合理,没想到却得到这样一个评价。当下他们便将大魏律打开查找关于这方面的条文,然后终于找到了关于夜闯民宅的规定。

  “呃……”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姜显对于其他的东西不太在意,对这判案倒是挺感兴趣的。他说:“你爹不是说还有另外几个案子吗?快拿出来瞧瞧。”

  祝峰连忙将信封里夹带的纸条拿出来,才看一眼,便叫道:”李四不是堕坑折颈而死了吗?怎么这里又有个李四?”

  “兴许别人也叫李四呢。”吴光不以为意地说道。

  “可是这苦主也叫张三……”

  “……”

  一阵沉默过后,姜显抢过祝峰手里的纸条,一张张翻看起来,他发现这些案子里面的人全部都叫“张三、李四、王五”之类的名字,可见他们拿到的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案子,这些人名都是代称。

  赵清沉吟了一会,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起名的方式,有些像……”

  “楚司业!”五人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名字,同时想起的,还有九章上面无处不在的小明。

  “难道楚司业回来了?”朱明越兴奋极了,去年有段时间他们很想一起去南闽省游学,顺便找楚司业玩。可惜还没逃出京城,就被逮了回去,每人都被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

  “怎么可能呢?地方官员无调令不可擅自离开,我可没听说圣上将楚司业调回来了。”赵清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唉!”祝峰叹了一口气,“害我白高兴了,我还以为真是他出的题呢。”

  姜显突然插了一句话:“这题未必不是他出的。”

  “可他又没回来……你是说,这题是别人带回来的?对了,我明白了!”吴光猛的在朱明越的大腿上拍了一下,“我爹说前不久秦御史巡视南三省回来了,那南闽省不正在其中吗?一定是他带回来的。”

  不止是他们发现了这些问题的出处,其他人在讨论这些案子的同时,也顺便猜测了一下来源。他们只需顺着时间往前一推,便推算出这些案子应该出自楚辞之手。因为旁人怕是想不出这些刁钻的题目。

  天和帝在考了大臣们几天之后,终于过足了瘾,大方地将秦顺带回来的那几张教育报发到各位大人的手里,让他们权衡利弊。

  看完了报纸的官员们自然都清楚地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上面的信息量十足,对于启发民智,宣发政令有很大的帮助。而且,户部的大人在看见上面投放的广告之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广告费在朝他飞过来。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天和帝问道。

  “圣上,臣等认为,此物可行。”右相代表他们那边给出了答案,这报纸不仅是个新鲜玩意,而且影响力十足。要是能让他们承办,对于革新一派来说是件好事。

  左相听后,却站出来摇了摇头:“皇上,臣等认为,此物若要发行于民间,还需慎重考虑才是。”

  天和帝有些不悦,但他面上没有露出痕迹,只是问道:“哦,听左相所言,此物似乎有些不足之处,不知左相你有何看法?”

  “圣上,此物虽好,但却没必要发行于民间。百姓们之所以一直以来能够勤勤恳恳地劳动,就是因为民智未开,故才能对朝廷政令言听计从。圣人也曾说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千年以来一直如此。故臣认为,此物就算要发行,也只限于仕族之中流通即可,不可使此物流传于民间。”左相这边认为,百姓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以管束,所以这东西不应该在民间发行。

  然而他话音刚落,右相就站出来了。

  “圣上,臣不认可左相的看法。圣人说的,分明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今天下大定,左相还当我大魏百姓人人皆愚昧无知之徒吗?正因为百姓们的思想杂乱,咱们才要发行报纸,以正确的想法去引导百姓,使他们明理,这样,才能天下归心。”

  一时间,保守派和革新派就掐上了,两方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双方都认为对面不可理喻。然而他们争论的重点只在于,应不应该把报纸发行到民间,想来对于发行报纸一事,他们并无意见。

  眼见两边争论不休,天和帝只好出来主持大局。在双方各持己见,互相都说服不了对方的情况下,天和帝一般的处理方法都是让所有官员表决。哪方争取到中立派的认可更多,哪方就能取得胜利,今日当然也不例外。

  表决结果出来,现场却一片寂静,因为这次的结果竟然是两边人数相同。大伙儿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移到天和帝的身上,看他如何处理。

  天和帝没有直接表示赞同哪一方的看法,而是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日朕还是孩童之时,曾跟在文皇帝身边一段时间。文皇帝待下宽和有礼,常对百姓报以怜悯之心,道世间之苦有十,平民百姓便独尝八、九。他在位期间,多次减免赋税,以求百姓们日子能好过一些。他常常对朕说,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把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当做自己的子侄对待,百姓们才会认可你。”

  “当然,各位担心的问题我亦知晓,只不过这报纸都已造出,便是朝廷不发行到民间,难道还能拦得住底下人私下传阅?既然结果都一样,何不大大方方发行于市,躲躲藏藏反而惹人笑话。只不过,这里面的内容还需谨慎选择,报纸的版面也可多元化,无需像这教育报前几期一样都是百姓们看不懂的文章,也弄些大家喜闻乐见的东西上去。”

  天和帝拍了板,其他人再有意见也没用了。此次战役,由右相一方大获全胜,当场拿下了京报的承办权。

  左相心里恨极了外放千里之外还不安分的楚辞,更恼极了将这教育报带回京城的秦御史。可楚辞远在他乡,他鞭长莫及,而对于秦御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些酸儒动不动就以撞墙自尽威胁别人,若他话说重了,赶明儿他真血溅金銮殿,那他就是长三张嘴,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屈了。

第357章 担忧

  “阿静, 又在想你家的楚司业呢?”寇洵不请自来,一进门就看见寇静坐在书桌前,望着手里拿的那块墨玉出神。他一时兴起, 想乘寇静不备,将那玉抢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并没有让寇静感到惊讶,事实上, 在寇洵还在外面时, 他就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了。他心中早有防备,自然不会让寇洵得逞。

  只见他胳膊一弯一抬, 灵活地避过寇洵伸过来抢玉的手, 将它小心地揣进了怀里。藏好玉佩后,寇静抬眼淡淡地说道:“辞弟如今已是一府提学,切莫再唤什么司业。你来有什么事?”

  寇洵撇了撇嘴,他这辈子怕是等不到他这堂弟热情地招呼他的那一天。他在寇静对面坐下, 顺便歪头朝门口喊了声“沏壶茶来”, 然后就悠哉悠哉地用一种诡异的表情打量着寇静。

  寇静在他的视线骚扰下不为所动, 并拿出了刚刚未看完的公文看了起来, 神情十分专注。

  寇洵没好气地问道:“你就真对我的来意一点儿都不好奇?”

  寇静眼都不抬,将公文又翻过了一页,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 假装自己完全没听见。他这位堂哥三天两头便来府里一次,每次都用很神秘的语气和他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次数多了, 他也懒得搭理他了。

  “行行行,”寇洵气笑了,起身佯装要走,“唉, 我本来还想问问你,要不要搭点东西送去漳州府给你家楚提学。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说起来你家楚提学还真厉害,外放千里之外,竟还能让皇上如此看重。”

  他抬腿还没迈出一步,寇静就已经放下公文起身了,他表情有些激动,再不复刚刚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你要去漳州府?!”

  寇洵眼睛四处乱转,嘴里道:“你你你的叫谁呢?谁在说话?”

  寇静知他想要干什么,当下便亲热地说了一句“洵哥请坐”,然后又走了几步亲手接过下人送上来的茶盘,端到了寇洵的手边。

  寇洵满意极了。他返身坐下,无视了寇静此时急切的心情,慢悠悠地端起茶碗,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等他欣赏够寇静的窘态之后,又在寇静即将皱眉前夕开了口:“我不去。”说完,寇洵浑身皮肉一紧,就见寇静不善的眼神正盯着他。想起上次他被寇静“操练”过后的惨状,寇洵立刻又说:“是圣上感念楚提学治学有功,特让工部给漳州府送去黑板两百块,粉笔五百箱等学具。除此之外,他本人还另有奖赏。”

  “不过我估摸着,你家楚提学这回得的奖赏应该不是因为治学有功,而是因为那教育报。”寇洵看着寇静波澜不惊的表情,试探着问道,“教育报,你知道是什么吧?”

  寇静点点头:“此物未出之前,辞弟就已经和我提过了。后面每一期的报纸,他都收好给我寄了一份送来。”

  寇洵听出他语气里隐隐的自豪感,不由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俩信件往来挺勤的啊?一个月寄几封信过去啊?”

  寇静回忆了一下:“勤时八九封,平时一月只寄五六封。”他微微蹙了蹙眉头,以往不觉得,如今说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寄少了。

  寇洵完全和他持不同观点:“你疯了吗?每个月寄这些?那他离京一年岂不是收到了好几十封信?”光是每个月的寄信所花的银两,就去了他月俸的一半了吧。

  “信是有些少了,只是腹中虽有千言万语,落到纸上却只剩寥寥几字了。”寇静叹了口气,心中满是遗憾。

  寇洵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你寄的太多了……你们神机营事情不多,可那一府提学却公务繁忙,人家哪有那么多时间绞尽脑汁给你回信!”寇洵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这愚蠢的堂弟讲一讲情人相处之道了。

  寇静却不这么认为:“辞弟必然是如我想他一般的想我,写信是情之所至,里面皆是肺腑之言,为何还需绞尽脑汁想话搪塞?你从未有过心意相通之人,自然不知个中滋味。”

  “哈?!你说我从未有过心意相通之人?不是哥哥爱自夸,好叫你知道,我的红粉知己怕是能从你家排到工部衙门那么远,你竟然说我不知个中滋味?”寇洵又被气笑了,他这么一个风流场中的浪子,竟被一个童子鸡看不起?

  “你有那么多红粉知己又如何,你不过想着纵情欢乐罢了,可有一分真心在内?我和辞弟却是彼此的唯一,每一分感情都是真心真意的。”寇静嘴角上扬,他没想到这辈子竟能达成夙愿。两人互相爱慕的滋味,比想象中还要美好一些。

  寇洵脸都黑了,若不是寇静所言句句在理,他又怎会无从辩驳呢?但心里终归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寇洵很毒舌地说道:“楚提学也是一样每个月给你来这么多信吗?你怕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他如今远在千里之外,若待个几年,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说完,他就等着寇静的报复,谁知寇静听完,竟默默将头低下了,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辞弟寄给我的是不如我给他寄的那么多,但他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感却无比真挚。我也担心过,我两人若是常年劳燕分飞,他对我的感情会不会变淡,会不会后悔曾经对我的许诺,而我自认为的对他好,会不会变成束缚他的道道枷锁,让他无法逃离又不忍拒绝,只能平白蹉跎了岁月。”

  寇静想起自己曾在信中几次暗示想要调入闽地水师中,却都被楚辞严词拒绝了,心里更是难过。

  寇洵立刻愧疚起来,看着寇静黯然神伤的样子,一时有些无措。他只是胡言乱语刺激他罢了,却不想这些话竟然触动了他内心最为担忧的部分。

  “阿静,哥哥刚才不是有意的……大家都清楚,楚提学为人正直坦荡,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必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委曲求全的。他既然与你互诉情衷,你就该自信一点。我相信,时间不会冲淡你们之间的感情的。”寇洵见他似有触动,连忙又说,“而且楚提学他聪慧过人,定能屡立奇功,回京之机指日可待。你只需耐心等待便可。”

  寇静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时,脸上一片平静,似乎刚才脸上外放的痛楚都是大家的幻觉。

  “你刚才说辞弟能获奖赏不是因为治学有功,而是因为教育报。你是否打听到了什么,才如此笃定?”寇静将话题带回之前聊到的部分。

  寇洵不敢再惹他,正色道:“嗯,我听说皇上常朝时已经和众位大人通过气了,说是要成立一个报坊,在京城上下及周边发行一份报纸,名字就叫《京报》,里面的排版及内容,应是效仿教育报所设。我觉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才想着要给他奖赏,要不然平白无故用了别人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好。”

  寇静点了点头:“辞弟他才去一年,不可能因为治学有功获此殊荣,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以此为由的。”

  寇洵道:“听说朝堂之上,左相和右相为这事吵起来了,两方争论不休,还是圣上亲自拍板,才有定论。你可要提醒他小心一点,我怕左相如今,已经认定楚提学是革新派的人了。”

  寇静的表情立刻变了,他知道寇洵交友广泛,各个衙门都有好友,平日里无论什么消息,他都能及时听到。这会儿正儿八经地告诉他,一定是听到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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