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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男校 第28节

W:没有胃口。

如果看到这里简迟都察觉不出闻川的异样,那也太过迟钝了一点,他请假显然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休息好这一个理由。

搜刮起脑海中有关剧情的回忆,简迟想起这里曾一笔带过闻川的外婆生了一场重病,不过好在救治及时,最后虚惊一场。

上一次他感冒低烧,闻川特意过来照顾,顺带打扫了整间屋子,虽然这样做有些夸张,但说不感动显然是假的。简迟想了一会,问道:等会要我和张扬带一点午饭过来吗?

过了许久,闻川像是才看见这条消息:嗯。

他从前也喜欢发‘嗯’,简迟却觉得今天这个‘嗯’看起来尤其低落。

张扬听说以后爽快地同意一起去看望闻川,路上也不忘念叨:“我还是第一次去BC的宿舍,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听说一共有四层,每个BC都能自由分配一整层,难道半夜还能爬起来分身,每间屋子都睡上一遍吗?”

近在咫尺的独栋公寓楼让简迟回想起那天不太美好的记忆,听到张扬的调侃也笑不出来。那枚胸针最后还是被带了回去,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如果假装在路上捡到交还给学生会,以邵航的性格,可能并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这枚胸针并不需要强制佩戴,就算邵航给了他,他也有把胸针扔到抽屉里吃灰的权力,如果能选择性地忘记这一回事,忘记沾有邵航气息的物品出现在他的私人邻域里,心情或许还能更好一点。

门铃在第三声以后传来动静,闻川拉开门站在门后,长发随性地散在身后几缕垂在肩上,看上去有些凌乱。背后的窗帘紧闭,昏暗的光线显得他的面容也隐匿在黑暗之中,给冷艳的眉眼与鼻梁投下半片阴影,似乎从早上起来就没有喝过水,唇上泛着干燥的白,眼底也覆着淡淡的血丝。他侧过身让简迟和张扬走进来,弯腰取出两双新的拖鞋。

张扬路上还在说要好好参观一下BC的宿舍,看见眼前浑身散发虚弱低沉的闻川也不好意思到处乱看,过去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些。简迟把打包的饭菜摆到桌子上,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闻川,“我买的不多,你随便吃一点垫垫肚子。”

这句话让闻川动了动,坐在椅子上低声说道‘谢谢’,小口小口地吃着饭,看起来兴致不高。张扬坐在一旁充当气氛组,满是欣羡的把上次化学考试的成绩告诉了闻川。听见考到第十名,闻川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波动,简迟观察他的表情,感觉闻川似乎在静静地发呆,这样一张脸,即使是出神也莫名增添了一丝富有吸引力的脆弱美感。

午休时间马上就要结束,张扬接下来有课不得不先走了。简迟虽然没有课,也犹豫要不要顺道离开,被闻川不轻不重地捏住了衣摆,看见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可以陪我坐一会吗?”

简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房间保留了最开始的摆设,整洁得不太像话。闻川收拾完桌子打开电视,播放起每日的午间新闻,简迟坐在他旁边,没有出声,莫名觉得此刻的闻川像是脱掉了背上那层刺的刺猬,蜷缩在属于自己的安全角落,很可怜,又不准让别人看出这份可怜。

“想要聊一聊吗?”

本以为闻川或许会沉默,或许会继续出神,没有想到他降低了电视音量,不冷不淡的声音比平常沉厚了一些,盖过新闻播音,“我外婆住院了。”

简迟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但他并不能将此说出来,关心地问道:“严重吗?我记得如果家里出事,学校会批准出校。”

“没有用,”闻川似乎在极力隐忍些什么,拿着遥控器的手臂不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平静下是翻涌的沉痛,“她昨晚摔倒住进了医院,医生说她年纪太大,本来就有高血压,情况很不乐观。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待结果,什么都帮不上忙。”

“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有休息过?”

“我睡不着。”

闻川放下遥控器,对上简迟担忧的目光,似乎想要露出没事的表情,却做不出来。那双初见时蛇一般淬着冷意的眼睛在此刻拨茧抽丝般流露出淡淡的脆弱与挣扎,他伸出手,又缓缓垂下,紧攥着沙发坐垫,指关节泛出苍白。

“简迟,我很害怕。”

他的声音在低颤。

“会没事的,”简迟的声音顿了一下,轻拍了下闻川的手臂,透出安抚的意味,“外婆一定不会出事,我向你保证。”

“她是唯一一个将我当作亲人的人,”闻川垂下眼,唇边泛着沉沉的涩意,“十七岁的时候,我身无分文地逃离了之前的家,江城是个小地方,但也划分出了一片贫民区,我到那里的第一个晚上被外婆收留,她说看我可怜,还这么年轻,帮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如果没有她,我也不知道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在那里生活。她的儿子几年前去世了,只有她一个人支撑着煎饼摊,和孙女生活在一起,有时候有混混买饼不给钱,我就会过去帮她们赶走那些人。”

闻川像是在说自己,也像是在说一个旁人的故事,简迟安静地聆听。

“我原来以为这样简“m”“'f”“x”“y”%攉木各沃艹次单快乐的生活可以维持很久,傅振豪的人找了过来。他拿出的筹码是替我照顾外婆和菁菁,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我要做的是回到傅家,让傅柏宇,他真正的儿子感到危机感,不再沉迷吃喝玩乐。我只是他们手里的一个工具。”

“你不会一辈子都留在傅家,”简迟认真地说道,“等你离开圣斯顿,考上大学,你可以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彻底撇开傅家,带上你真正的亲人。”

最后一句话使得闻川的眼睫在黑暗中颤了一颤,动容过后,嗓音掺杂冰冷冷的决心:“我不会逃,我会把他们给我的一切一件件还回去。学费,医疗费,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不想拿走,他们给我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是机会,我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读书。”

简迟说不清心底翻涌的究竟是什么,带着些潮湿,压住胸口难以喘息,过了很久,才终于问了出来:“你当初......为什么会辍学?”

“我是被收养的,他们有了自己亲生的儿子,我就成为了多余的那一个,”闻川淡淡说起,像是回忆起那幅画面,看着虚空的一点静默了良久,“有一次我听到他们在房间里争吵,叔叔想要供我读完高中和大学,阿姨不同意,算着他们儿子未来几十年的开销,是我提出了主动离开,他们没有阻拦。”

这阵感觉原本并不鲜明,随闻川的话音逐渐沉甸甸地落在心头。简迟从来没有想过,当原本轻飘飘的几段文字化为一个人真正的人生轨迹,这种感觉会是这样无力与沉重。

闻川的二十年里,从来都没有被人坚定地选择过一次,无论是养父母,还是他的亲生父母。

“外婆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简迟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笃定的语气说话,隔空注视着闻川的眼睛,“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回房间好好睡一觉,等醒来以后收到医院的好消息,我会在这里陪你。”

对视在黑暗中尤其漫长沉寂,一帧一帧夹杂在呼吸中缓慢地拂过。闻川撑着沙发起身,单薄的身影跟着晃了晃,简迟知道他已经撑到了极限,想要过去扶住,被闻川的胳膊用力环绕住身体,变为一个紧密不可分的拥抱。

“谢谢你,简迟。”

闻川靠在他肩头,嗓音低颤有力地穿透耳膜。慢了几拍,简迟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45 误解

确定闻川睡下以后,简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宿舍,关上门,站定几分钟,才从刚才低沉的氛围中缓下思绪。

他很早就知道闻川与其他几个人的命运,但知道和亲耳听见的感觉截然不同,前者像是读完一本再普通不过自传,会牵动情绪但无法真正理解那份喜怒哀乐,闻川的话却径直刺入胸膛,残留在心底久久不散。

书中并没有描述每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结局,到最后只剩下与白希羽情感上的纠缠不休。除了发生在季怀斯身上的那场车祸,所有人的结局都看似美满,但此刻,简迟无法肯定‘美满’两个字的真实含义。

闻川没有成功摆脱傅家,甚至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背景,邵航依然霸道桀骜,不服管教更不在乎旁人的感受,而沈抒庭,简迟对他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他们似乎陪着白希羽经历了很多,到头来,又像是一直停在原地。

这一刻,简迟很感谢秦初栩告诉他的那一番话,故事的结果并没有注定,会随着不同的选择走向不同的结局。季怀斯或许可以避开那场车祸,闻川或许可以带上外婆和菁菁过他们想要的生活。这些‘或许’都分外的理想化,简迟却忍不住想,他们本来就值得这样的结局,而不是像故事中书写的那样,表面美满,实则一片狼藉。

未曾发生的故事只有过程,没有源头。他仍然不清楚季怀斯发生那场车祸的原因,不知道闻川要怎么做才能实现自由的心愿,但简迟知道,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动于衷,既然已经脱离了轨道,为什么不再脱离得更彻底一些?让他们拥有真正美满的结局,而不是虚假的美满。

这个念头从很早开始,从看到季怀斯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上就有了雏形,但那时的简迟并不想因此把自己卷进去,却不知道其实根本没有卷进不卷进的说法。自始至终,他都是故事里的一员,最开始那个梦在无形中带给他太多自负,让他误以为把感情抽离出去就能冷眼看着周围人走向既定的结局。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遇见的人都带给简迟太多意料之外的意外,他动摇了数次,当季怀斯站在月光下拉奏小提琴,对他说出‘生日快乐’的时候,简迟深夜摸着那枚玉坠问自己,真的愿意看到季怀斯因为受伤而放弃小提琴,失魂落魄远走他乡吗?

他不愿意。

所以一切都跟着豁然开朗,他知道的仅仅是片面的故事,能做的是在最大限度上提醒季怀斯,阻止不幸的发生。听起来似乎很艰巨,简迟却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安,他过去从来都是坚定的个人主义,自从来到圣斯顿,交到了这些朋友,遇上了原本这一辈子可能都碰不上的荒唐事,心底的那层防线似乎在慢慢松动,是好事吗?感觉不算坏。

当然,如果可以除去邵航这个惹人烦的因素,他的感觉或许还能更好一点。

前些天张扬的话让简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年已经所剩无几,初来圣斯顿的时候,他还会看着日历细数学期剩下的时间,一转眼,他在圣斯顿的第一个学期就走到了尾声。

跨年舞会结束以后就是新年假期,简迟一想到马上可以回到家里,即使面对堆成山的考试和assessment也没有了郁闷和怨言。

大概是年末的原因,学生会这段时间格外忙碌,张扬有认识在学生会的朋友,一次食堂外碰上,对方抱怨说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跨年舞会的事项,每天醒来都提心吊胆,开了不知道多少场会议,偏偏沈抒庭又严格得吓人,下面的成员苦不堪言,还好有季怀斯时不时在旁边劝说,才能让沈抒庭偶尔松那么几次口。

简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季怀斯,聊天却一直没有断过。季怀斯经常会和他说起学生会里发生的事情,有时还会拍下照片发过来。简迟虽然不是其中一员,但渐渐的把学生会的内部事物都摸了透彻,包括即将到来的舞会的进展。

季怀斯:等会又要开会了。

后面跟了一张照片,显然是刚刚拍下的,学生会的会议室里人还没有到齐,只能瞥见出镜了半张脸的沈抒庭。他办公时应该习惯戴一副无框眼镜,架在比常人更高挺的鼻梁上,低垂看向资料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严肃。

简迟想起了张扬朋友的那些抱怨,问道:还没有定好舞会的事情吗?

季怀斯:总体上已经没有异议了,不过抒庭做事很谨慎,大事上起码要核对三次才能敲定,今天是最后一次开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其他部门去完成,我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_^

看到最后的表情,简迟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季怀斯的微笑,两者有种奇怪的相通感,把画面从脑海里甩掉:忙了那么久,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季怀斯:等会要来学生会吗?

正打算问有什么事情的简迟看到了下一条消息:你上次提起过的小说我找到了英文原本,要过来看看吗?

简迟删掉了询问的话,发出一个‘好’。

比起一开始的忐忑,简迟现在已经可以熟门熟路地走进季怀斯的办公室,路上碰见几个成员,还有人和他打了招呼。

也许是季怀斯当时那条提起过他的动态,学生会的成员都没有议论些什么,反而格外友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来到季怀斯的办公室,嗅到淡雅的花香,简迟总会感到难言的放松,一些最简单的对话都能慢慢聊上很久。季怀斯看见简迟喝完了杯里的茶,自然地给他添了一些,问道:“简迟,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话题的转变让简迟顿了一会,复习进行得差不多,该交的assessment也都能在周末前完成,于是答道:“有时间,怎么了?”

“马上就是舞会了,我想挑选一下礼服,”季怀斯弯了弯唇角,“你愿意陪我一起过去吗?”

说‘愿意’似乎怪怪的,‘不愿意’也有些仓促,简迟犹豫了一会,“我的眼光可能还没有你好,万一给你帮了倒忙。”

“多一个人可以多一份参考,你都没有去看过,怎么知道我的眼光就好了?”

季怀斯总喜欢用温和的语气说出反问句,把问题不着痕迹地抛回了简迟那里。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无礼的要求,面对相同的人递出的二次邀请,简迟仅仅思索一会,就点头问道:“周六还是周日?”

“都可以,你哪天方便就哪一天过去。”

“那就周天吧,”简迟说,“可以吗?”

季怀斯眼底的笑意微深,嗓音不疾不徐:“当然,就像上次那样,我会来接你。”

抱着书离开办公室,简迟合上门准备下楼,转过身猝不及防对上不远处的沈抒庭,他不知道是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还是一个人等在那里,身形如影子般一动不动。

简迟有点想换个方向走,可是通往楼下的电梯就在沈抒庭旁边。

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简迟低头避开和沈抒庭对视,按下向下的电梯,看见数字跳动,稍微松了一口气,沈抒庭不含温度的嗓音突然从身旁传来,划破凝固的空气,一字一句落在耳畔:“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就不要再朝三暮四。”

大脑空白了几秒,简迟扫了一圈空荡荡的周围,确定沈抒庭这句夹杂反感的‘朝三暮四’是对着自己说的,犹豫几秒,“抱歉,我好像没有听清?”

如果眼神有实质,想必他身上一定已经插满了来自沈抒庭的刀子。

沈抒庭一如既往的保持距离,祖母绿的眼眸冷冷注视着简迟,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我看见你从邵航和闻川的宿舍里出来,不管你本来的目标是谁,季怀斯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不要太贪得无厌,小心到最后一无所有。”

简迟脑中缓缓浮出一个问号,似乎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直到沈抒庭迈着从容沉稳的步子离开,电梯下到一楼,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顿时有些无语凝噎,有些莫名其妙的无奈生气,好笑又不知道该从何笑起。

原来如此。

沈抒庭......竟然是这样看他。

46 西装

周天早上,简迟本以为季怀斯会像上次那样提前离开,停在校门口的轿车由司机提前打开了车门,坐在后座的季怀斯身穿常服,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听闻简迟过来的动静抬眸朝他微微一笑。

“早安,简迟。”

简迟莫名生出些紧张,弯腰坐进了后座,然后才想起来回道:“早上好。”

“吃过早餐了吗?”季怀斯合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车里备了些吃的,我没有来得及吃早餐,要一起吗?”

简迟原本是想提前买好早餐,但去的太早食堂还没有开门,听到季怀斯的话顺势点了点头。季怀斯按下车旁的按钮,中间的车载冰箱自动向上打开,里面放着牛奶和几块卖相精致的小蛋糕。简迟曾在电视上看见过相似的画面,里面往往放着酒瓶,不过他觉得牛奶看上去比酒瓶更加合适。

车行驶得很平稳,坐在后排的简迟挖了一勺小蛋糕,像是坐在寻常的座椅上,完全感受不到轮胎滚过地面的颠簸感,看着窗外略过和第一次来时一样的树林,枝叶不再繁茂葱郁。

冬天到了,这是简迟第一次在川临过冬天。芸城四季温暖,冬天也温和得不像话,川临就没有这么好的性子,这几天简迟早上醒来都会先打一个冷颤,不过还好,秋冬校服穿起来比看上去更加保暖,

“不知道今年冬天会不会下雪。”季怀斯仿佛能读出简迟的思绪,柔和的嗓音从旁传来。简迟回过神,移开一直盯向窗外的目光,这才觉得有些不太礼貌。他坐着季怀斯的车,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外面。

“我听说川临经常下雪,”简迟接道,“今年应该也会下。”

“也许吧,不过等到下雪的时候已经放假了,没办法在学校里欣赏雪景。”

季怀斯有些淡淡的遗憾,简迟不清楚这份遗憾来自哪里,能和亲人一起在家看雪不是更好吗?窗外的景色渐渐从没有人烟的树林变为繁华的市区,周末的川临市中心熙熙攘攘,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与播放着奢饰品广告的灯牌是最为显目的代表。简迟以为目的地应该马上就要到了,谁知车子依然平稳地向前行驶,直至再也看不见刚才那些高楼。

简迟隐隐有些奇怪,想要询问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没有礼貌。于是一直等待车子继续行驶半个小时,窗外映出几人高的喷泉雕塑,正前方的铁艺门朝两旁缓缓打开,望着车道两旁的绿植和前方别墅样式的建筑,简迟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我们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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