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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男校 第32节

最后的‘吗’字没有说出口,邵航甩上身后的门,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径直朝简迟走来。书桌上的本子扫到地,邵航近在咫尺的脸透出压抑不住的阴冷,捏住被逼到桌角的简迟的下巴,指腹用力,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你是想故意气我吗?”

简迟闻到一阵刺鼻的酒精味,艰难地往后避开,僵硬的心终于在听到这几个字时重新跳动,格外荒谬,稳住紊乱的呼吸,“如果你是指昨晚,让我在所有人面前难堪的人应该是你。”

“你和季怀斯真是好样的,”邵航是声线被酒精熏染得格外喑哑,热气拂过脸庞,“他送你那套衣服,自己就在西装上别了个胸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我送你的胸针呢?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嗯?”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的东西。”

简迟连澄清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被迫扬起脖颈,呼吸艰难不得不放慢声音:“这是第三次了,你擅自闯进我的宿舍。邵航,你到底懂不懂‘尊重’两个字要怎么写?”

这大概是一句很好笑的询问,邵航勾唇冷笑,“只要我想,圣斯顿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拦不住我。”

简迟想,邵航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

在邵航眼里,他的身份根本不配得到尊重。舞会上的侍者其实和他并没有区别,发脾气时可以不留余地地贬低,心情好时施舍一点小恩小惠,都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玩物。邵航手指缝里流出的那点好处足以让人前赴后继,但叛逆涌上,偏偏挑了个避之不及的他。

或许对邵航来说,他这样的反应是不识好歹,他的拒绝则是欲擒故纵。

简迟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睁开时恢复往常的平静无波,认真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邵航盯了半晌,唇中吐出一个字:“你。”

“好,”简迟从善如流地回答,“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几个要求。”

这似乎挑起了邵航的兴趣,他眸色微深,沉默几秒咬上了钩:“什么要求?”

简迟一一列举:“你不能不经我同意闯进宿舍,不能一上来就动手动脚,不能像刚才那样反驳我,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动手,不能强制性送礼物,不能......”

说到最后喉咙发干,简迟自己都不清楚提了多少个不着边际的要求,目光停在邵航那头吸睛的红发上,说完了最后两句:“我不喜欢红色,也不喜欢成绩太差的人。”

话音落下,邵航的脸已经黑得能和锅底媲美,他好笑地扯起唇角,松开了手,打量简迟像是在看一个头一次认识的人,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有回报当然要先付出,”简迟依然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说道,“只要你能做到上述所有要求,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但是现在请你出去。”

逐客令发下,邵航危险地眯起眼睛,磨了磨后槽牙,“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玩意了?”

“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会为我这种‘玩意’那么生气。”

说出这句话让简迟多少有些犯恶心,咬重邵航嘴里出来的那两个字。邵航微挑起眉,俊美的脸上似乎浮起一丝异样,撇开脸发出一声嗤笑:“谁生气了?自作多情。”

简迟不知道真正自作多情的人到底是谁。

“我看你对季怀斯倒是很宽容,怎么,他比我更好?”邵航听不清喜怒地发问。

简迟理了一下刚才被邵航弄乱的衣领,嘴上回答:“他的成绩很优秀,而且遵守校规,更重要的是不会随便对人大吼大叫,没有礼貌。”

邵航像是被一脚踩到了炸起毛的尾巴,阴着脸转过头,咬牙说道:“我让你夸他,你就真的夸?”

简迟有些无语,“这是事实。”

“很好,”邵航点点头,盯着简迟逐字逐句地说,“等你后悔,千万别回来求我。”

他转身离开,步伐走得太快了一些,差点撞到门,浑身散发着不悦一脚将其踹开,简迟在后面提醒:“记得把门关上。”

邵航反手一关,外面安静了一会,传来一声盖不住的脏话。

简迟难得有些想笑,醉了的邵航,比平常阴晴不定的样子少惹人讨厌一点。

52 诱导

简迟提着行李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低头给简成超发短信。搬到川临的第二天他就被接到了圣斯顿,对新家的印象寥寥无几,不得不依靠简成超发来的地址搜索全景地图,记下街景。

前面的特招生陆续坐上车,简迟没有看见白希羽的身影,大概是被白家提前接走了。

“下一辆车在二十分钟以后抵达。”司机关上车门,对余下等在原地的特招生说道。

“还要二十分钟?”有人抱怨起来。

简迟继续和简成超聊天,告诉他会晚一点到家,简成超拍来一张厨房的照片:不着急,我先把菜烧起来,有你最喜欢的油焖大虾,早上刚去市场里挑的,等你回来就能吃了。

其实简迟不怎么爱吃虾,几年前发烧进医院的那次,打了点滴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油焖大虾。医生不让吃得太油腻,出院以后,但凡是简成超下厨就专门挑这个菜烧,简迟吃得很腻,但从来没告诉过简成超,回了一个‘好’。

身后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唤简迟的名字,刚好可以听清又不显得太招摇。简迟回头对上季怀斯的视线,愣了一下,以为出现什么幻觉,“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有人说过我回去了吗?”季怀斯问。

“不是,我听张扬说除了特招生,其他学生都在前两天回家了。”

季怀斯抿唇一笑,“学生会的成员一般走得最晚,要处理好所有事情才能离校。你是在这里等车吗?我刚才听到还要二十分钟。”

简迟点头,“应该快到了,对了,你借我的那套西装......”

他正打算告诉季怀斯不小心弄脏了西装,想带回家洗干净再还回去,季怀斯出声打断了简迟,嗓音温和平缓:“刚好我的司机也到了,可以送你一程。”

“谢谢,”简迟一顿,不知怎么的,想起舞会上季怀斯的那句邀请,“但是学校的车马上就来了。”

被拒绝的季怀斯安静下来,长睫微垂,似乎有什么低落的心事。简迟不由得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一点,听到季怀斯缓声说道:“其实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如果现在不行,可能要等到两个月以后了。”他抬眸望向简迟,“今天就让我送你回去,好吗?”

简迟又一次坐上了季怀斯的车。

在这之前,前来接送特招生的车已经抵达了学校,简迟看着前面的人陆续上车,最终还是没能拒绝季怀斯真挚的眼睛。

他系好安全带,看向身边,发现季怀斯也在看着他,柔和的眉眼含着不浓不淡的笑意,以往简迟都觉得这是季怀斯独有的礼貌,脑海中回想起沈抒庭那句‘他从来不会对一个普通人这么上心’,心似乎多跳了一拍。

“你刚才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邵航是不是去找你麻烦了。”

季怀斯声音不重,直直戳在了正中心的红点。简迟捏了捏腰上的安全带,还没有组织好语言,沉默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等待期限,“他之前找过我几次,胸针也是他强硬塞给我的,我本来想找机会还回去,但没想到他会在舞会上那样说出来。”

“他把胸针给了你吗?”季怀斯的神情有一瞬凝滞,随后恢复了正常,除了眼底多出些虚晃的深意,“除此之外,他还有做过什么吗?”

车后排的空间很宽敞,对于两个人来说绰绰有余。即使这样,简迟也感到一阵莫名涌上的紧张,半晌说道:“没有,但是他好几次闯进我的宿舍,我把门反锁了他还是可以进来。”

简迟无法当着季怀斯的面提起那次强吻,更何况他早就选择把这件事情彻底忘掉。

季怀斯认真对上简迟的双眼,沉吟道:“这个问题我“m”“'f”“x”“y”%攉木各沃艹次会和学校反应,不能让他再继续这样为所欲为。邵航的父母是学校的股东之一,他做事会比旁人更加肆无忌惮,但这段时间实在做得太过了,我会让他好好反省,收敛自己的行为。”

简迟想要说谢谢,但再多的谢谢都显得太浅薄,心不受控地微微一动,“前几天我好像看到论坛上的帖子被删掉了不少,是......”

“我删的,”季怀斯微微一笑,平静中透出一丝让人心安的强势与稳重,“拥有特权当然要好好利用,不是吗?”

简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对季怀斯说过太多谢谢,但季怀斯为他做的这些远不止一句‘谢谢’可以抵消。

视野中是窗外飞闪过的街景,还有眼前季怀斯温润俊气的脸庞,简迟想了良久,问出了一直以来都压在心上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

说完,补上一句:“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要和我做朋友?”

至少在简迟看来,季怀斯是天之骄子,出类拔萃,而他只是一个无趣普通,随处可见的人。

沈抒庭的态度虽然刻薄得让人不适,说出的一些话的确不是没有道理。邵航的捉弄是出于短暂性的兴趣,图新鲜与玩乐,如果有第二个人出现,他的注意就会被吸引,一开始那样对待白希羽,后来又这样对他。

季怀斯不像是那样轻浮的人,他身上有着比年龄更胜的理智与冷静,但简迟不能将他看透,哪怕季怀斯永远都礼貌待人,体贴入微,他的许多想法其实都掩藏在温和无害的微笑之下。

这个问题季怀斯没有很快回答,他定定看了简迟一会,看得简迟心底犯怵,忍不住想要移开目光,季怀斯先笑了,唇角向上提起,眼尾跟着轻微一挑,柔和下了周身的气质,缓缓开口。

“这个还需要理由吗?”他问,“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从第一眼就觉得我们会很合得来。”

简迟微怔,“第一眼吗?”

“严格来说不是第一眼,是你走进教室前,回过头夸我的胸针很漂亮的时候,”季怀斯只是笑,“很奇怪吗?从前没有人那么说过,你的那句话我记了很久。”

这个理由在简迟听来格外牵强,或者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柔软,轻微的别捏。心像是浸入什么泛酸的液体里,潮湿着,又发涩,窗外一帧帧闪过的景色在余光里变得模糊,简迟少有这样清晰地看着季怀斯的脸。

“还有一件事情,”季怀斯眸中闪动着忽明忽暗的光,比窗外一切光源都富有吸引力,“如果你不想让邵航再去找你,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帮到你。”

简迟下意识问:“什么办法?”

“你可以接受我的胸针。”

季怀斯柔和缱绻的声音顺着空气丝丝缕缕飘进耳里。

“这样再也不会有人去找你的麻烦。”

53 大哥

简成超拉开门,看见门口的简迟笑开了一张圆润的脸,连忙用围裙擦了擦手,接过简迟拎着的行李,“我刚才还想要下去接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进来?”

“你在厨房,接电话不方便。”简迟换上拖鞋,扑面而来的油烟味混杂着暖气运作的嗡嗡响,无比熟悉。

居民楼坐落在川临的西边,客厅连着饭桌,用一扇玻璃门隔挡住了厨房,两间卧室紧挨着,旁边是一间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厕所。川临的房价贵得让人咂舌,能在买店面之余还省下钱买下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对他们家而言已经很不错。

沙发铺着层用了十多年的花边毛毯,正对的电视墙上一如既往的挂满了各种中学时期的奖状,还有一张何玥青年轻时候的照片。简迟走过去,相框的边角都已经戳破包装促狭地露了出来,他正想改天去买个好一点的相框换掉,简成超就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菜,招呼他赶紧洗手。

“这里的路难找吧,”简成超很爱笑,完全没把这点因子遗传给简迟,他一笑起来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条看不见的缝,乐呵又质朴,忙着给简迟夹菜,“我看下面不让停车,还担心你找不着路,还好学校能送你回来,隔壁老张的女儿马上也要放寒假回家了,他们学校就不给安排车子,还得自己买火车票。”

简迟咀嚼着米饭,为了不被呛到,速度很慢,“圣斯顿那么偏僻,送学生回家也很正常。”

“这可比不来,”简成超有种莫名的骄傲,看上去比简迟还懂,“你那是实打实的贵族学校,里头都是大老板的儿子,你多认识些这种朋友,以后出了社会绝对有帮助。等会你和爸好好讲讲你们学校,对了,你有没有拍照片?我还没见过学校里面长什么样。”

简迟夹了一个虾,放进简成超碗里,言简意赅:“吃饭,吃完饭再说这些。”

简成超兴致很高,喝了两口酒,不仅上脸还上头,无论如何都要把圣斯顿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尽管他根本就没有去过,笃定的语气和官网上的资料有的一拼。简迟从不会打断简成超说大话,时不时点头附和,吃完后把盘子放进水槽里,坐着陪简成超聊了会学校里的功课和活动,当然,全都是美化后的成果。简成超听了大半个钟头,满足地撒了手,简迟也终于能拿上行李回房间,短暂地休息一会。

卧室里的家具都是从以前的家里搬过来的,新漆过的房间有股装修过后久久散不去的木材香混杂着淡淡的油漆味。简迟躺在床上,不由得有些怀念季怀斯身上淡雅的栀子香,翻了一个身,许多画面也跟着翻涌上脑海。

面对季怀斯在车里的提议,简迟怔忡了很久,完全不知道该给出怎么样的答复,无论答应还是拒绝似乎都差了那么一些肯定。最后,依然是季怀斯解围,温和地告诉他不用着急回答,这个提议没有时效,永远不会逾期。

分明是一个抵挡邵航的烟雾弹,简迟却觉得说出这句话的季怀斯怀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温柔,裹挟着让人陷进去的深意与蛊惑。

为什么?

他又为什么会这么犹豫?

简迟时常觉得在圣斯顿里的几个月像是一场梦,整洁敞亮的宿舍,刻薄或友善的同学,意外之下与季怀斯,邵航这些人的交集,常常让他觉得隔着雾一样不真实。踏入脚下的居民楼以后,这种感觉终于慢慢消散,仿佛从棉花踩到了实地,一切又变得真实而让人心安起来。

就让他暂时的放松,逃避一会。

圣斯顿的假期没有作业,简迟一时间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排这两个月的时间,想了又想,干脆从床上起来,拉开行李袋上的拉链整理起行李,最上面的衣服映入眼底,动作忽地一顿。

那套西装还在他这里。

“白少爷,欢迎回来。”

管家礼貌又疏离地称呼,后面的佣人接过白希羽手里的拉杆箱带上楼,公事公办的态度让白希羽显得有些局促,张望向空荡荡的客厅和听不见响动的二楼,“大哥他们在家吗?”

“大少爷在房间里。”

白希羽小幅度地点头,顺着楼梯走上了三楼,经过白书昀的房间,一声玻璃杯摔碎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白希羽步伐一顿,定在了原地。

“小昀,你不要任性。”

一道极其沉稳富有磁性的男声隔门响起,像是经过打磨的砂纸,含着不容忽略的严厉。

“我才没有,”白书昀细弱的声音跟随在后,“是那个简迟故意和我作对,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谁让他一定要跟我争?我就是看不惯他一边拒绝又一边往上贴的贱......样子,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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