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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男校 第43节

“关季怀斯什么事?”

身后传来邵航危险的询问,简迟感觉脑子都要转不过来,前后夹着一冷一热两尊大佛,他还是想不清楚,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上课时间,学生会里看不见多少成员,对简迟来说是今天唯一一件好事。邵航因为醉了被强行送回寝室,剩下清醒的简迟跟沈抒庭不知第几次来到办公室。

唇上还残留不属于他的温度,彰显鲜明的存在感,简迟反复几次抹去,感觉有一道视线深深刺在身上,抬起头就对上沈抒庭的目光,下意识放下了手。

简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当然,他更想不明白沈抒庭在气什么。

“一个季怀斯还满足不了你吗?”

沈抒庭甩上那扇门,冷声咬着字,仿佛刚才被碰的不是邵航,而是他,“我本来以为你知道收敛,是我想错了,季怀斯知道你这样不知廉耻,随便到在教室里就能和别人搞在一起吗?”

被关上的不仅仅是门,还有沈抒庭一直以来示众的那幅不容侵犯的高傲面孔,压抑着满腔怒火,几乎要灼伤到面前的简迟。

简迟双脚被定在原地,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解释:“不是那样,邵航他......”

“你是想说他强迫你吗?”沈抒庭打断了后面的话。

这的确才是事实,可由沈抒庭冷嘲出口,仿佛成为了他的狡辩。简迟在脑海无数次组织语言,最后化为一声无奈叹气,“他心情不好,所以喝了酒,还说了很多话,我在旁边安慰,根本不知道他会突然......我一直在尝试脱身。”

“安慰,你对谁都是这样吗?”

简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意有所指的反问是什么意思,下一秒沈抒庭撇开了脸,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加深心底的厌恶,也像是不想让简迟看见眼底的汹涌,冷声下令:“从现在开始,你有两个选择,消失在季怀斯面前,或者别再和邵航有任何联系。”

“会长,我觉得你可能有什么误会......”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打断不含温度,“别忘记,你还欠我五百万。”

这份旧账被沈抒庭主动翻出提起,简迟收紧拳,难以维持住表面的客气与冷静,嘴比大脑更快一步:“沈抒庭,当时在电梯里,我虽然不能说是救了你,但也至少没有放着你不管,另外,你事后扔了我的外套和里面的钱包,这些我都没有和你计较。季怀斯曾经说过你是一个在决策上很谨慎的人,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你这个优点。”

“很好。”

沈抒庭扯了一下嘴角,这个稀有的冷笑让周遭的空气再次低了一度,“以后每天午休,你都要呆在我视线看的到的地方,不许和任何人见面,直到改正你那些朝三暮四的行为,这是第三个选择。”

“你,”简迟哑然,甚至气得有些想笑,“为什么?就算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无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怀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沈抒庭祖母绿的双眸盯着他,笃定地开口,“我不能看着他被你这种人蒙骗。”

被他这种人——简迟不知道沈抒庭眼里的他到底是个怪物还是妖言惑众的魔物,除了曾经的邵航,他已经很少感受到这种被冒犯和敌对的难堪,说不通,并且被一次次曲解。

明明他从来没有对沈抒庭做过什么,甚至还被猪油蒙了眼,出手帮过他一次,结果不但没有任何好处,哪怕只是一句‘谢谢’,还要被这样从头数落到尾,不能有怨言。

简迟感谢自己的好脾气,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想过要歇斯底里地反驳回去,沈抒庭的想法绝对不可能被他轻易扭转,第三个选项的选择权也不在他手里。简迟转过身,面向紧闭的大门,事情到了现在他大概只有接受然后离开,可是脚仿佛不受他的控制,迟迟没有抬起。

“还“m”“'f”“x”“y”%攉木各沃艹次站在那里干什么?”身后响起沈抒庭的声音,不加掩饰地逐客。

简迟深吸一口气,回头迎上沈抒庭冷冽的视线,“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知好歹,不懂得满足,我接受这个惩罚。”

沈抒庭的表情有一瞬古怪,仿佛知道简迟在说假话,却难以看懂他的意图,眸色微深,“你知道撒谎的代价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简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既然你觉得我是这种人,那我就来做一下这种人,也不是没有关系。”

“你在说什么?”

沈抒庭面色难看,话音还未落,简迟已经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来不及避开的沈抒庭,收拢双臂,紧紧搂住沈抒庭的腰,不留有一丝缝隙。

隔着衣料触碰到的刹那,简迟浮起一片鸡皮疙瘩,大概是沈抒庭一直以来对亲密接触的抗拒,让他内心里已经把‘靠近沈抒庭’打上了红叉,仿佛对方是一道高高在上,不容人触犯的虚影,以至于简迟在抱上去时候产生一丝恍惚——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他可以感受到沈抒庭的身体僵硬得可怕,最开始的抵触被他阻止,沈抒庭像是彻底失去了思考,雕塑般伫立在原地,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和胸膛里愈演愈烈的心跳,还有微微颤动的肩膀,简迟几乎以为沈抒庭已经失去了意识,抬起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侧脸,“你看,当时我就像你一样,根本躲不开。”

这句话唤醒了沈抒庭尘封的理智,那双眼里被重回的羞恼,愠怒与不敢置信替代,他用力扯开简迟的双臂,因为抖得太厉害连力气也使不全,胸膛上下起伏,仿佛岸上被搁浅的鱼,气息不稳地低斥:“出去,滚出去。”

简迟这一次利落地走了,他觉得要是再不离开,沈抒庭可能真的要发疯,眼眶,脖子,连同耳根都红得吓人。

不过简迟的心情不可遏制地好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和沈抒庭的对峙中掰回一局,虽然可耻得利用了沈抒庭的弱点,但只要想到这一下足以让沈抒庭恶心好几天,他都感觉值得牺牲一个拥抱。

郑九煞

下周开学了,三次元要忙碌起来,调整一下更新频率,以后周一周三不更

75 谎言

简迟睁开眼,周遭昏暗的光线让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些断断续续的,不太美好的回忆,拿过压在枕头下的手机,8:59,再一晃眼,变为了9:00。

早课显然已经赶不上,简迟挡住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如果让简成超看见,肯定又要说他年纪轻轻总叹气不吉利,可是简迟也不知道除了叹气,还能用什么样的方法排解胸口的烦闷。

要是说没有任何感觉,肯定是假的。

看到邵航在酒精作用下露出截然不同的一面,平静的口吻叙述曾经,简迟的确产生过一瞬间动容,很大程度上因为这张富有欺骗性的脸,还有巨大而猝不及防的冲击。

邵航是恶劣,但同时他又不仅仅恶劣,更或者说他曾深入地刨析过自己,并且用其他特质掩盖住了真实。直到这一刻,简迟才开始思考邵航说过的每一句话,所做的行为,包括那句不敢去求证的‘我承认我有点喜欢你’。

这句陈述不包含反复无常的戏谑,也不像是一句玩笑,让简迟最为感到不安,心底波涛汹涌的,是他从邵航脸上看见了认真。

简迟试图回想原书里的剧情,但太久没有思索,很多情节都跟着模糊起来。

从白希羽的视角,他看到的更多是邵航桀骜不驯的一面,像是输入机器的一道指令,要求偏执,富有强占欲,甚至在有些事情上偏执得可怕,这才导致他从一开始就对邵航没有正面印象。关于过去,并不是只字未提,但是书上的内容远远不及亲耳听闻来得真实冲击。

可是想法并不会一成不变,简迟不愿承认,他的确没有从前那么讨厌邵航,朋友的范畴说不上,这种微妙的关系在邵航的刻意引导下似乎多了层朦胧的暧昧。他从前不深想,是因为不相信剧情会偏离得那样彻底,后来事情逐渐超出掌控,简迟也仍然不认为邵航这样的人能学会喜欢,并且尊重一个人。

遇上这样别致的告白,简迟更为错愕的不是同性的身份,而是这句话出自邵航。看上去他连拒绝的机会都被没有,也或许邵航早就知道他的想法,才会用这样强势不容拒绝的做法。

简迟只能暂且寄希望于邵航不是认真,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午休前的化学课,许多人都心不在焉,坐在后排的简迟可以窥见几个人的电脑屏幕显示出学科不相关的画面,杨峥边讲边走近,鼠标立即一点切换成了教科书。开学不过一周,大多数学生都没有进入状态,简迟转着笔,手指一滑来不及接住,滚到了桌子底下。

没有等他俯下身,闻川已经拾起放在桌子上,简迟说了句‘谢谢’,闻川淡淡抿了一下唇:“你刚才一直在走神。”

“有吗,”简迟想要继续转笔的手停下,“今天的内容我已经预习过了,感觉有点无聊。”

这个微小的谎言并没有让闻川相信,他望着简迟,“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

“邵航两天没有去上课。”

简迟无奈轻叹一声,“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闻川瞥开微暗的视线,开口:“激你的。”

简迟哑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闻川学坏了。扫了眼台上的杨峥,等到转过去时才低声说:“其实没有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联想到他?”

“不知道。”

闻川丢下三个没有起伏的字,等简迟再想说话时,瞥了眼讲台,打断了他后面想要说的话。简迟被这一下弄得有些凌乱,下课后张扬带上东西走过来,没察觉出微妙的气氛,拍了一下简迟的肩,笑着说:“走了,去吃饭。”

“你们先去,”简迟放慢了收拾的速度,“我还有点事,要去一趟学生会。”

张扬挑了挑眉,肯定中带些狐疑,“你昨天不是也去学生会了,什么事情?要跑那么多趟?”

沈抒庭发神经——简迟当然不可能这样回答,含糊了过去:“关于志愿的事情,我想申请国外的大学,一些流程和手续上的事情要咨询学生会。”

“这样啊,”张扬恍然大悟,随即意识到了不对,‘嘶’了一声,“可是HSST的成绩不是可以直接拿去申请吗?要走什么流程......简迟?”

已经离开教室的简迟无法回答张扬的疑问,张扬摸了摸脑袋,正想回头问问闻川等会有没有事情,忽然一道黑影从身边擦过,闻川留下一句冷冰冰的‘我也有事’,走向简迟离开时去的方向。

张扬莫名其妙地看着门口,总感觉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尽管极其不情愿,简迟还是准时敲开了沈抒庭办公室的门。他的所有档案信息,甚至在圣斯顿的去留都有来自沈抒庭的绝对决定权,放在其他学校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在圣斯顿,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套运作体系,权衡之下,简迟也不得不暂且忍耐服从。

里面传来一声清冽沉静的:“请进。”

简迟推开门,默不作声地换上鞋套,然后坐到了离办公桌最远的临时桌子后。他敢保证,等他一离开沈抒庭就会给这副桌椅撒上超标的消毒水,更甚者直接扔掉,每天命人搬来新的一套。为此简迟昨天特意在桌角留下了一个记号,让他感到放心又有些不解的是,记号还在。

昨天下午来之前,他本以为沈抒庭会因为那个拥抱更加过分地施展针对,意外的是,沈抒庭看上去完全抹去了关于拥抱的记忆,除了开门时的那声‘请进’,四十分钟的午休时间都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仿佛真的将此当作了看守犯人,而作为犯人的简迟感到备受煎熬。

他暂且将这说服为了‘自习室’,至少沈抒庭办公室的环境超过图书馆不止一星半点儿。简迟把下节课的内容复习了一遍,望向办公桌后的沈抒庭,略有些出神,奇怪学生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工作,除了办公和弄那个花园,沈抒庭难道就没有其他的爱好了吗?想象一时收不回来,直到沈抒庭抬起眼眸直视过来,简迟才回神。

“其实,我有一点饿,”简迟给自己找补,不过说得也是事实,“不如我们以后定个时间,前二十分钟我过来,后二十分钟让我回去,反过来也可以。”

沈抒庭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丝毫同意的征兆,按住了固定电话的按钮,接通后冷声下令:“打包一份饭菜过来。”

对方听上去很疑惑,似乎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要求:“会长,你说什么?”

可是晚了一步,沈抒庭松开手指,表示命令已经下达,望向简迟说道:“后面有房间,吃完自己收拾。”

简迟看向身后的门,的确像是一个小型休息室,不禁怀疑沈抒庭对既定好的计划的实行力度难道已经超过了洁癖?不然怎么解释宁愿让他在办公室里吃午饭,也不愿意放他回去。

“......谢谢会长。”简迟只能昧着良心说道。

沈抒庭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的台式电脑,从简迟的方向看过去他神情格外专注不容任何人打扰,但只要来到沈抒庭身后,就可以发现他已经在一个五分钟就能写完的报告上浪费了二十分钟之久。

办公室的沉寂被两下规律的敲门声打断,简迟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我去开门。”

对于未知的午饭,简迟有些忐忑,希望对方没有因为沈抒庭冷到冰点的语气而买了最难以下咽的饭菜。这种可能性不高,毕竟是由沈抒庭下令,然而简迟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拉开门后看见闻川那张泛着冷沉的脸。

76 混乱

“谁在外面?”

身后传来沈抒庭的询问,夹杂一丝淡淡的压迫,简迟张了张唇,不知道该先回答沈抒庭还是先问闻川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川没有给他选择的时间,反手关上门,迈开长腿挤进了办公室,逼得简迟不得不后退。

外来的陌生气息让沈抒庭掀起眼皮,微不可见地拧了一下眉,随即松开变为平常的冷静,缓缓靠在真皮椅背“m”“'f”“x”“y”%攉木各沃艹次上,“有事吗?”

“来接人。”

闻川从喉咙里吐出三个字,多发一个音节对他而言都是没有必要的浪费,说完后根本没有在意沈抒庭的反应,望向站在一旁的简迟,眉眼间的冷意消散少许,“收拾东西,我带你走。”

简迟下意识转头看向沈抒庭,这个不加思考的动作让沈抒庭微深的眼底划过一丝波动,闻川周身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没有注意到的简迟犹豫开口:“我能......”

“不能。”

沈抒庭薄唇轻启,打断了简迟未说完的话,起身从办公桌后踱步过来,停在离闻川三步之外的距离,“他需要留在这里。”

闻川盯着沈抒庭清冷的双眼,低声中含着隐隐的危险:“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句仿佛逼问的话让沈抒庭多了一丝细微的不悦,收回瞥过闻川的视线,放在了简迟身上,从容疏冷地开口:“你要和他走吗?”

带着只有简迟可以听出来的飕飕冷意。

警告意味太过明显,简迟刚想脱口的‘可以吗’咽了下去,心底叹了声气,看向闻川漆黑的双眼,“你先回去,我和会长还有一些事情要说。”声音越说越轻。

大概是课堂上的走神和太过匆忙的离开,让闻川默默跟随到了这里。简迟感到意外,夹杂细微的动容,没有想到闻川会这样关心他,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更加抱歉心虚。

“不要骗我,”闻川冷声开口,对简迟的拒绝倘若未闻,“是他说了什么,拿什么东西威胁你吗?”

指骨‘扣扣’敲在了实木桌上,沈抒庭祖母绿的双眸锁定闻川,褪去了最后一丝温度。比起闻川浑身上下生人勿进的敌意,这种寒意来得更加疏离直观,高不可攀,哪怕还未开口就已经展现出浑然天成且不容抵抗的掌控力。

“这里是学生会办公室,”沈抒庭说,“没有其他事情,请出去。”

“学生会会长就可以私自扣留学生吗?”

“你是在指责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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