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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豪门做漂亮小可怜 第8节

傅岭南没在傅家过夜,谈完事就离开了,沈关砚一时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隔天沈关砚没再去罗马喷泉,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什么都不干就是发呆。

沈关砚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继续多久,他对未来前所未有的迷茫,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未来。

正出神时,一道人影落到身上。

沈关砚猛然惊醒,瞧见是昨天那个追着他问睡一晚上要多钱的男人,脸色骤变,起身就要走。

昨天还一脸轻蔑不屑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到沈关砚面前。

沈关砚惊得钉在原地。

“沈少爷。”男人跪行到沈关砚面前,一边抽自己嘴巴,一边去抓沈关砚的手。

沈关砚触电般抽回手,惊疑不定地后退半步。

男人神色讪讪,“我错了,沈少爷,你原谅我昨天的冒犯吧。”

路过的行人好奇地看过来,沈关砚又后退了一步,慌张地说,“你起来,别这样。”

男人赶紧站起来,讨好地朝沈关砚笑,“沈少爷,我昨天喝多了,真不是故意的,麻烦您能不能跟傅先生说一句?”

沈关砚胸腔震颤了一下,呼吸变得微弱,男人眼里的央求像是两簇火烧在他身上。

也对。

远在杭景市的事傅启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别说家门口了。

沈关砚浑身发麻,生出一种逃脱不了的绝望,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他蹲在马桶前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一个干净,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磕出两道红印。

夜里沈关砚又做了噩梦。

梦到傅启卿拿着耳洞枪,硬生生在他左耳又穿出一个洞。

血还没止住,傅启卿扎进一个耳钉,然后慢悠悠地转动金属环,轻笑着说,“要多转几下,这样耳洞就不会长回去了。”

沈关砚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发根。

很快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僵硬地一寸寸转过头。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轮廓站在床头,深邃的侧脸被窗外的灯照得明明暗暗,如墓地里的一尊雕塑。

沈关砚瞳仁震了震,面色惨白。

傅启卿抬手摁亮了壁灯,一角柔光撑开黑暗,傅启卿问,“做梦了?你妈熬了安神的汤,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这话听着体贴,实际很施压。

像是在说,我进你房间谁都管不了,包括你妈。

沈关砚的神经因为他这句话的确紧绷起来,但不是为沈书雅知道傅启卿进来而没阻拦,沈关砚在害怕傅启卿的自由闯入。

其实这不是傅启卿第一次这么晚来他房间。

前段时间他备战高考,同时还要练琴参加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傅启卿也来过几次。

但那个时候,沈关砚以为傅启卿是怕自己压力大,所以来找他谈心的。

沈关砚一直以来都很敬畏傅启卿,那几次谈心他在对方身上感到一种类似父亲的关怀,不像之前那么怕傅启卿了。

有一次傅启卿过来,身上还带了一点淡淡的酒味,在橘色的壁灯下那双望过来的眼像倾落的岩浆。

当时沈关砚以为那是傅启卿醉态下泄露出的关怀,现在回想起那晚,一切都变了味道。

沈关砚胃里又开始翻腾,喉咙阵阵发紧。

傅启卿摸着沈关砚被灯打出漂亮光圈的头顶说,“喝了汤就早点睡吧。”

沈关砚僵硬地坐在床上。

“对了。”走到门口的傅启卿回身,“散心的时候别走太远,不然遇到昨天那样的人,我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沈关砚眼睫一抖,以为傅启卿要将他困在这套别墅不让出去,心里一急,慌忙说,“我明天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傅启卿极轻地笑了一声。

光线很暗,沈关砚看不清傅启卿的表情,也不知道他那声笑是什么意思。

“可以。去哪儿都可以,只要不是一声不吭走了。”顿了一下他又说,“也别见不该见的人。”

沈关砚不知道他说的“不该见”的人是谁。

姜元洵,还是……

傅岭南?

喝了沈书雅送过来的汤,沈关砚不仅没睡好,反而失眠了。

在傅启卿无时无刻表露对他的关注以及监视下,沈关砚害怕入睡,害怕傅启卿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闯进来。

睁着眼到了天亮,吃过早饭沈关砚犹豫着走出了傅家。

果然没有人拦他,沈关砚心情稍好了一点,坐地铁去了图书馆。

人越多沈关砚越放松,还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听说傅启卿今天中午不回来,沈关砚跟沈书雅发了条要在外面吃饭的消息。

沈书雅回了一句:知道了。

最近沈关砚食欲不怎么好,从图书馆出来漫无目的在外面闲逛。

路过一家漫画屋,玻璃门内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弟弟。”

满腹心事的沈关砚没在意。

伴随着铃铛清脆的响声,玻璃门打开,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沈关砚的去路。

沈关砚这才抬起头,与一双招摇的桃花眼对上,不由后退半步。

“不记得我了?”裴云斯弯唇笑着,“我是你哥的朋友。”

沈关砚对裴云斯的印象不怎么好,但还是硬着头皮打了一声招呼。

裴云斯很自来熟,“吃饭没?没有的话一块吧,你哥也去。”

沈关砚本来是想走的,裴云斯的后半句让他的双脚停在原地。

裴云斯出来是给亲妹妹买漫画,折回去付钱买了漫画,然后带沈关砚去吃饭。

最近沈关砚被人骗了好多次,已经形成条件反射,跟裴云斯进了一家私人餐馆后,全程神经紧绷,随时准备逃。

对方倒是没骗他,推开包厢的门,傅岭南坐在里面。

这大概是私人聚餐,傅岭南的姿态轻松随意,袖口挽到小臂,左腕扣着一块造型简约的表,衬衫的扣子也解了两颗,侧头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眉眼到下颌的线条非常好看。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

沈关砚心脏顿时狂跳起来,被裴云斯揽着肩推进去。

裴云斯笑着说,“半路捡到一个漂亮的弟弟就带过来了。”

沈关砚低声含糊地叫了傅岭南一声哥。

傅岭南拉开旁边的餐椅,对沈关砚说,“坐吧。”

沈关砚垂着头坐了下去。

虽然是私人聚餐,但吃饭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谈起了正事。

傅岭南跟裴云斯,还有周盛在做什么项目,他们没避讳沈关砚谈了起来。

沈关砚听不懂,也不插话,就闷头吃东西,偶尔给傅岭南的杯子添酒或者添水。

多数是添茶,傅岭南只喝了几口酒,但沈关砚也没让酒杯空。

裴云斯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盯着沈关砚调笑道:“怎么光给你哥倒酒?今天可是我请客。”

说着裴云斯把空掉的杯子递过来,笑着让沈关砚给他敬酒。

从小生活的环境让沈关砚对情绪很敏感,他知道裴云斯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在开玩笑。

沈关砚见过有恶意的。

他上初二那年在学校出了点事,沈书雅带着他请了几个可以摆平这件事的人吃饭。

在饭桌上,沈书雅挨个交际。

沈关砚至今都还记得那些人的目光,他们看沈书雅的目光像是在看一盘上桌的菜,偶尔说一些成年人才懂的玩笑。

沈书雅浑然不在意,笑着跟他们推杯换盏。

那天沈书雅喝多了,回去骂了一顿沈关砚,嫌他在酒桌上太木讷,连倒酒都不会。

也是在那天,沈关砚知道酒桌上的规矩,下位者要给上位者倒酒、要赔笑、要讲笑话逗他们开心。

或者就因为他们没权没势,傅启卿才会当着一个母亲的面,表露自己想睡她刚成年的儿子。

上位者是不需要考虑下位者的意愿。

沈关砚沉默地端起酒起身要给裴斯云倒酒,一旁的傅岭南摁住他,话是对沈关砚说,目光却扫向裴云斯,“别理他。”

裴云斯立刻收回杯子,“我开玩笑呢,今天不能喝酒,还要开车。”

这个话题揭过去,他们又谈起了正事。

沈关砚侧眸看了一眼傅岭南,那张脸眉目俊美,挺鼻薄唇,从气质到长相跟傅启卿没有半分相似。

那个邪恶的念头再次疯狂滋长。

吃完饭,裴云斯去结账,周盛下楼开车,包厢只有他俩人。

傅岭南在讲电话,沈关砚坐他旁边握着一杯水,指尖微微发颤。

傅岭南挂断电话那刻,沈关砚的心率飙升到极限,所有感官远去,只能听见心跳跟血液在脉管奔涌的声音。

“哥。”沈关砚声音发紧,“……喝水吧。”

把水杯递给傅岭南的时候,沈关砚脑子满是沈书雅堆着笑与陌生男人喝酒的脸,还有傅启卿那双讳莫如深的眸。

两张脸交织在沈关砚脑海,让他的手抖了一下。

温热的水洒到傅岭南的裤子上,沈关砚立刻抽过餐巾,这个动作像是在他心里演练了数十遍,拿着餐巾目标明确地探向傅岭南的下腹。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出,截住了沈关砚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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