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寡嫂梁拉娣，秦淮茹慌了 第301节

　　梁拉娣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攥着围裙的手紧了紧。

　　“保卫科的说私下换东西违反规定，说我那叫投机倒把！”

　　“那台缝纫机还是结婚那会留下的，以前下班后在家帮人缝补，一个月多少也能换点玉米面粮票啥的，几个孩子时不时还能吃上口白面馒头。”

　　“现在机器没了，粮食供应一降再降，往后这日子可咋活？”

　　她说的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

　　大家听着也是感同身受。

　　“这也叫投机倒把？”

　　王婶闻言气得直跺脚，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东头老周家天天给人修自行车，一次收两毛钱，咋不见保卫科去没收他的工具？”

　　“西头赵姨还帮人织毛衣换粮票呢，咋没人管？”

　　“我看他们就是瞧着，你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好欺负呗！”

　　王婶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

　　平时在车间，就没少跟领导犟嘴。

　　“就是！”

　　李妹跟着附和。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裹着两块烤红薯。

　　直接塞了一块给梁拉娣道：“嫂子，你也别往心里去，那些看人下菜碟的狗玩意，迟早有人收拾他们！”

　　“这红薯干是我早上烤的，你尝尝看。”

　　“等过两天我休班，去我娘家那边给你问问，看能不能托我哥的关系，给你弄张缝纫机票啥的。”

　　李妹年纪小，但是为人最仗义。

　　梁拉娣接过红薯，心里暖烘烘的。

　　“谢谢姐妹们，这段时间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跟我们还客气啥！”张姐拍了拍梁拉娣肩膀，汗渍在工装上印出个手掌印来，“咱都是街坊，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就是，凭你的焊接手艺，还怕混不到一口饭吃？”

　　“上次厂里那批进口设备，零件损坏了没人会修，还不是你琢磨出来的办法，用焊条一点点焊接上去的，领导不还在大会上表扬你嘛！”

　　工友们你一言，我一语。

　　都快把梁拉娣夸上天了。

　　她刚想开口道谢，就听见车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抬头一看，是车间的邹主任。

　　他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眉头也没像平时那样皱着。

　　反倒带着几分笑意，径直朝梁拉娣走来。

　　“拉娣，跟我来一趟。”

　　老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

　　梁拉娣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红薯差点没拿稳。

　　下意识朝身后的张姐看去。

　　见对方朝她使了个心安的眼色，这才定了神。

　　把咬了两口的红薯干塞进围裙，跟着老邹往外走。

　　“主任，这是咋了？”

　　“是不是厂里要给拉娣调岗啊？”

　　李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急切。

　　老邹脚步没停，回头笑了笑道：“去了就知道了，总之是好事。”

　　这话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车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张姐放下手里的角钢。

　　凑到李妹身边小声询问：“你说会不会是联营厂那边有消息了？昨儿拉娣不还说，有亲戚帮她在联营厂找了个焊工活吗？”

　　“联营厂？就是那个做出口的京华联营厂？”

　　“我听说那边用的全是进口设备，待遇也好，正式工一个月能拿四十块钱的工资，还能分一套职工宿舍！”

　　王婶一听是联营厂，立马来了兴致。

　　“四十块？我的妈呀！”李妹的声音跟着拔高了几分，“咱厂老师傅一个月才挣三十五，这待遇比咱厂干部还强呢！”

　　“可不是嘛！”

　　“我叔就在二商局上班，他说京华联营社以后是要往港城、东南亚那边出口曲奇，给国家挣外汇的。”

　　“要是能去那地方上班，说出去都体面！”

　　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工也凑了过来。

　　她刚进车间没两年。

　　“拉娣这回算是熬出头了…”

　　“她带着四个孩子不容易啊，现在总算有个好去处！”

　　王婶闻言感慨。

　　“早知道，当初就该去学焊接，说不定也能去联营厂露露脸。”

　　“现在天天搁车间拧螺丝，手都快拧成麻花啦…”

　　年轻女工摘下手套，向大家展示她手上的老茧。

　　“你啊，就别想了。”

　　“人家拉娣的手艺，也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她可是有高级焊工证书的，当年考证的时候，厂里就她一个女同志考上了，人家联营厂也不是谁都要的…”

　　张姐说笑着，眼神无意瞥见她鼓鼓囊囊的前胸。

　　怪不得呢，原来营养全供这来了…

　　另一边。

　　梁拉娣跟着老邹穿过厂区的林荫道。

　　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想起前儿褚卫国来家里说的。

　　联营厂那边缺个带班的焊工师傅。

　　自己有高级证书，过去后就能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难道这事真的成了？

　　走到刘厂长办公室门口，老邹把信封递给梁拉娣。

　　往里指了指道：“进去吧，刘厂长在还在里头等着呢，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这次的机会可是难得！”

　　梁拉娣点头，随后又深吸了一口气。

　　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刘厂长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推开门，刘峰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搪瓷杯里泡的，还是他最爱喝的菊花茶。

　　瞧见梁拉娣进来，刘厂长也是放下手里的钢笔。

　　指了指对面的木凳笑道：“坐吧，别站着了。”

　　“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一脸意味深长的朝她推过来。

　　梁拉娣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文件。

　　拆开后，一行一行仔细阅读。

　　“关于商调梁拉娣同志，至京华出口食品联营社的函。”

　　“拟任梁拉娣同志为焊工班带班主任，享受高级技工待遇，月薪资四十二元，分配职工宿舍一套…”

　　文件上的每个字都在冲击着她的内心。

　　让她瞬间就红了眼。

　　“这是联营社发来的申调文件。”刘厂长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沿敲了敲，“褚卫国同志特意跟我提过，说你焊接手艺好，他们厂里新到的那些设备，很多零件都需要精细焊接，一般的师傅干不来…”

　　“出于申调程序考虑，还是要问问你本人的意见。”

　　刘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梁拉娣咬着嘴唇，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想起这段时间，在锻压车间抡大锤的辛苦。

　　每天下班回家，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她的声音忽而哽咽起来。

　　“刘厂长，我…我愿意去！”

　　“也谢谢您这些年，在厂里对我们母子的照顾。”

　　“我闹厂办那事，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