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寡嫂梁拉娣，秦淮茹慌了 第336节

　　说话的功夫，还从公文包里拿了两包中华烟。

　　笑着就要给莫德才递过去。

　　莫德才伸手接过批文，眯着眼。

　　装模作样看了半晌。

　　却并不去接梁拉娣递来的烟。

　　反倒是拉开抽屉，拿出一副老花镜戴上。

　　拆开那封介绍信看了又看。

　　“拉娣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你也知道的，张技兰和李铁英可是咱厂的技术骨干，从进厂到现在，厂里花了多少心血，多少资源？”

　　“现在联营厂一封介绍信，就想把人调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真当咱机修厂是菜园子，韭菜一茬一茬的长，谁想割就能割？”

　　说着，他猛地将介绍信往桌上一扔。

　　嘴里更是发出一声冷哼。

　　梁拉娣听了这话，心头不由一紧。

　　这个莫德才，看来是要趁机敲竹竿啦…

　　但面上还是不能伤了和气。

　　忙耐着性子解释：“莫主任，您这话就言重了…”

　　“我记得张姐是五六年那会，自考的焊工证，当时那证书还是您给颁发的呢，她进咱厂的时候就是熟手，技术比厂里不少老人都扎实…”

　　“李铁英就更不用说了，她爹就是老焊工，在圈子里都是小有名气的，她那手艺算是家传的，去年苏联那个进口锅炉，那么难的活，不还是她牵头焊的管道嘛…”

　　“表彰大会上，您不还夸她是技术能手，说她为厂里立了大功。”

　　梁拉娣的话，说的很委婉。

　　但是意思好歹是阐述清楚了。

　　什么厂里栽培，花了多少心血啥的。

　　纯粹是扯淡…

　　“话可不能这么说…”

　　莫德才说着话，见缸子里的烟蒂还在冒白烟。

　　猛地抬手又摁了两下。

　　火星溅到桌上的档案袋上。

　　烫了几个芝麻粒大小的黑印。

　　他很是烦躁的喝了口茶，单手叉着腰。

　　脖子上的青筋微微暴起，大声囔囔道：“就算她们进厂的时候是熟手，可在咱厂待了这么些年，厂里给她们发劳保，评先进，给她们提供锻炼技术的机会，这些难道不算培养？”

　　“张技兰去年参加进修培训，住宿费，差旅费，哪样不是厂里垫支的钱？现在她翅膀硬了，要走，这笔钱不得补上？”

　　“再说李铁英，平时她用的可都是进口焊条，特种焊丝，比普通焊条贵了三倍还多，这些耗材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

　　莫德才说的唾沫横飞，眼神更是轻蔑。

　　一个俏寡妇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啦？

　　两包中华烟就想打发自己，门都没有！

　　梁拉娣闻言，气的浑身发抖。

　　这都什么强盗逻辑？

　　以前真不知道，这个莫德才口才竟这般厉害。

　　但是现在，求人办事的是她。

　　想了想，也只能先压下心头的怒火。

　　“张姐参加进修培训，那是因为她技术好，被总工会选中当代表，培训费，住宿费都是全额报销的，报销凭证财务科肯定有存档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查。”

　　“至于您说的，李铁英用进口焊条的事，车间里谁不知道，苏联的锅炉管道，维修时必须用特定型号的焊条，那样才能保证焊接质量，属于是生产耗材，怎么能跟个人培养挂上钩呢？”

　　“您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梁拉娣本身也是高级焊工，又在机修厂待了这么些年。

　　对于这些旧账都是门清。

　　“我不讲道理？”

　　“我要真是不讲道理，今儿这办公室的门你都进不来！”

　　莫德才被她这通抢白，怼的的外焦里嫩。

　　他是真没想到，梁拉娣竟能把细节掰扯的这么清楚。

　　一时间无话反驳，只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粗着嗓子继续道：“在我这儿，厂里的规章就是道理！”

　　“依据厂办拟定的人事调动条例：因单位培养产生的一应费用，可根据实际情况向接收单位协商追偿，我也是按规章办事！”

　　“京华联营那么大的排场，家大业大，难道还差这点钱？”

　　“这个‘培养费’要是协商不下来，回头我就只能给劳资科打报告，厂里技术人才流失，可是要影响生产进度的，到时候你们这调令还能不能作数，可就不好说啦！”

　　“人事科的公章就在我这，抽屉钥匙就这一把，没有我这章，谁也别想把人调走。”

　　“你们要是识相，就让联营厂赶紧把这‘培养费’认了，这样大家都省事，要是不愿意，那咱就耗着，看看最后谁耗的过谁！”

　　莫德才说着，特意指了指抽屉上的锁。

　　那锁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光。

　　仿佛在宣示着他的权威！

　　“莫主任，知道您工作忙，今儿就不打扰了。”

　　“张姐她们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也没少给厂里出力，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大展拳脚，您这么卡着，会寒了大伙的心的…”

　　梁拉娣看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知道再争执下去毫无意义。

　　拿起桌上的介绍信以及批文。

　　有条不紊的塞回公文包里，随后深吸一口气。

　　让自己的思绪，尽快平静下来。

　　“寒不寒心的，那是她们的事。”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维护厂里的利益。”

　　“拉娣，再怎么说，你也是从咱机修厂走出去的，就算是报恩，也该多替咱们厂考虑考虑，这钱又不是我要，是给厂里的补偿。”

　　“回去跟你们领导好好说说，这个事没那么难办…”

　　莫德才一脸无所谓的坐回椅子上。

　　重新打开收音机。

　　《刘巧儿》的调子再次响起。

　　然而，此刻的旋律却充满了讽刺意味。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梁拉娣看着他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

　　心里一阵恶心。

　　知道他嘴里所谓维护厂里利益。

　　其实就是想趁机捞一笔好处。

　　她转身走出办公室，没有去拿桌上那两包烟。

　　一来犯不上，二来也是褚卫国交待。

　　求人办事，礼数上不能叫人挑出毛病来。

　　就当给小鬼上供了吧…

　　正想着呢，楼梯间的风从窗户缝吹过来。

　　凉飕飕的，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拉娣，你怎么在这？”

　　刚从楼梯下来，正要往老梆子停车的位置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梁拉娣转头一看，原来是车间的王婶。

　　只见王婶手里拎着个铝制饭盒。

　　里面就装了几个窝头和一小撮咸菜疙瘩。

　　“我来给张姐和李铁英办调岗手续，结果莫扒皮东扯西扯，说什么厂里要收‘培养费’，反正就是不给盖章！”

　　梁拉娣看着王婶饭盒里的窝头，神色为之一黯。

　　机修厂现在效益一年不比一年。

　　食堂的伙食也是越来越差…

　　至于莫扒皮这个称呼。

　　也是大家背地里给莫德才取的绰号。

　　王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不禁骂道：“这个莫扒皮！又想趁机捞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