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我不想努力了 第184节

　　“咔“的一声，房门豁然洞开。

　　逆光中李知恩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珊瑚绒睡袍腰带在腰间松松打了个结，发梢还带着浴室蒸腾的水汽。

　　李至安正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干嘛？”她显然没什么好脸色，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和不满。

　　“沙发真的有点硬……”

　　李至安小声嘀咕，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在沙发上拍了拍，示意这沙发的触感有多差，“而且……有点冷。”

　　“……”李知恩扶额，“李至安，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骨气值多少钱一斤？”李至安反问。

　　李知恩翻了个白眼，直接摔上门。

　　可不到两分钟——

　　“知恩啊——”门外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李知恩彻底无语，拉开门，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至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思考了一下，今天见家长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然后？”

　　“然后……”他抿了抿唇，眨了眨眼，“要不然今晚就不分房睡了？”

　　李知恩盯着他，眼神幽深，似乎在思考这句话背后的真实意图。

　　过了几秒，她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李至安。”

　　“嗯？”李至安下意识挺直背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的厚脸皮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

　　他轻咳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就见李知恩抬手，拎起了沙发上的抱枕，直接朝他砸了过来——

　　“啪！”

　　长颈鹿造型的毛绒玩偶精准砸中他的鼻梁。

　　李至安顺势倒在沙发靠垫堆里，从指缝间瞥见对方转身时翻飞的睡袍下摆，露出半截莹白脚踝上系着的红绳铃铛。

　　“知恩！你听我解释！”李至安赶紧伸手挡住即将迎来的第二个抱枕，苦笑道，“我是认真想庆祝一下——”

　　“庆祝个鬼。”李知恩懒得理他，转身就要关门，“再吵就把你赶出去。”

　　李至安连忙伸手按住门，“别啊，知恩，开玩笑的，我睡沙发行了吧？”

　　李知恩斜睨他，“你确定？”

　　“当然！”李至安赶紧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安分守己，绝对不踏入你房间一步。”

　　“哼。”李知恩没再说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关上了门。

　　客厅重新陷入寂静，只剩下壁灯投下的柔和光晕。

　　李至安长叹一口气，认命地倒回沙发上，裹紧了毯子。

　　可是……

　　他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沙发还是那么硬，空调开的温度也不高，确实有点冷。

　　他盯着天花板，琢磨了一会儿，目光悄悄落在了卧室的方向。那扇紧闭的门，此刻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隔开了他和温暖的床铺。

　　沉默了五秒，他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安分地继续躺着。

　　再闹下去，他怕真的得睡门外了，到时候可就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夜色深沉，客厅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微弱声音，那声音像是一首单调的催眠曲，却怎么也哄不睡李至安。

　　李至安翻了个身，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可沙发终究比不过床，再加上他身形高大，这沙发怎么躺都不太合适。

　　他眯了眯眼，看向卧室紧闭的门，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要不……再试试？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说不定这次知恩就心软了呢。

　　他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确认房间里没有动静后，他赤着脚走到卧室门口，那地板有些凉，冻得他的脚底微微发麻。他把耳朵贴着门板听了听，里面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没有动静。李知恩大概是睡着了？他的心跳莫名有点快，紧张和期待交织在心头。

　　再敲门？还是直接推开？他的手悬在门把手上，犹豫不定，心里天人交战。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你在干嘛？”

　　李知恩抱着布谷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幽幽的。

　　李至安：“……”

　　李知恩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半夜站我门口，是打算干什么？”

　　“呃……”李至安眨眨眼，飞快调整表情，挤出一个笑容，“我……我想看看你睡了没有。”

　　“然后呢？”

　　“然后……”他硬着头皮继续胡诌，“然后想问你要不要喝水。”

　　“……”

　　李知恩冷笑一声，抱着布谷往后一靠，“水？”

　　“对啊，我怕你渴。”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倒？”

　　“……”

　　李至安一时间语塞。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嘲讽的意味，他要再不识趣，就真的太蠢了。

　　但——

　　“知恩。”他忽然压低声音，眨了眨眼睛，语气难得认真了些，“我睡不着。”

　　李知恩皱眉，“那是你的问题。”

　　“可我真的睡不着。”李至安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睫，刻意放缓声音，“沙发太硬了，而且有点冷。”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布谷身上，语气委屈得像个被遗弃的小狗：“布谷可以睡床上，我连个床都没有。”

　　“……”

　　李知恩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少装可怜。”

　　“那我真的睡不着啊。”李至安轻轻靠在门框上，慢慢地往里挪了一步，“要不……让我进去待一会儿？”

　　“……”

　　李知恩没说话，但没立刻关门，显然是在犹豫。

　　李至安见状，知道有戏，立刻趁热打铁：“就待一会儿，我保证不乱来。”

　　他抬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放心，我就靠着床头坐会儿，等困了就自己回去。”

　　李知恩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布谷，布谷则是无辜地眨巴着眼睛，一脸单纯。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侧开了身子，“……随便你。”

　　李至安眼睛一亮，立刻顺势溜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客厅的灯光被隔绝在外，屋内只剩下温暖柔和的氛围。

　　李至安低头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知恩，你对我真好。”

　　“少废话。”李知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上床，抱着布谷往里面挪了挪。

　　“自己找地方坐。”

　　李至安笑了笑，老老实实地坐到床边，靠着床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背对着他，看上去是打算无视他，但肩膀微微僵了一下，显然没有完全适应这种距离。

　　李至安看着她柔软的发丝，眸色微深，轻声道：“晚安。”

　　“……”

　　李知恩没回答，过了几秒，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李至安靠在床头，目光落在她露出的一截白皙后颈，心里某个角落隐隐泛起微妙的悸动。

　　他想，如果今晚就这样一直待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夜色沉沉，卧室里静谧无声。

　　李至安靠在床头，低头看着面前的李知恩，她蜷缩在被窝里，怀里抱着布谷，像只戒备的小猫。

　　他没急着睡，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她还是没完全信任他。

　　即便他们已经重新走到了一起，但某些裂痕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可他不急。

　　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来。

　　李至安缓缓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尽量不弄出太大动静，以免吵到她。

　　但过了没多久，他听到身旁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他睁开眼，发现李知恩动了一下，似乎是换了个姿势，但不小心把被子拉得更紧了些。

　　他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知恩。”

　　李知恩没应声，仿佛已经睡熟。

　　他也没再出声，伸手轻轻给她把被子理了理，目光在她安静的睡颜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