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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钗 第639节

她垂着睫毛说了声江局长早,把报纸放在桌角,转身就走。

江风急忙叫道,小贺你等下。

贺梦雯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身,就那么站着。

江风又说,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贺梦雯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眼睛还是没抬。

江风没转弯抹角,而是直接说,小贺,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把孩子带好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我都替你摆平了,没人敢欺负你。

贺梦雯咬着嘴唇没说话,长长的睫毛扑扇了几下,眼泪已经无声地流了出来。

江风接着说,你现在的文凭只是个中专,我建议你去云湖学院学习两年,拿个本科文凭回来,我也好安排你。学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让组干科给你办个全脱产学习的手续,工资福利照发。

贺梦雯还是一言不发,两行泪水已经到了腮边,欲坠不坠。江风怕有人进来看见,说,小贺你什么意见?

贺梦雯还是没看他一眼,站着不动。忽然一拧身,快步走了出去。

贺梦雯到底还是听了江风的话,去大学学习去了。江风打听过了,她那种学习不用天天去,一周去一次就可以,这样她就有充足的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孩子。

贺梦雯走后几天,江风回想一下她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忽然间有些醒悟了:难道她怀疑是自己向关天浩的老婆告了密?因为除了自己,应给没有外人去过她桃花岛那个家。自己去她家不到两个星期,关天浩的老婆就打上门来,这说明什么?不会是巧合吧?还有,全局的人都知道他江风和关天浩在明争暗斗,江风为了搞掉这个拦路虎,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足为奇。关于这个说法,早已经传到江风耳朵里了。江风想到此,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贺梦雯真的是误解自己了,这下子恐怕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为此,江风又郁闷了几天。不过很快,他的这种郁闷就没有了。因为他渐渐尝到了“权力”两个字带给他的好处----虽然他只是个代理局长。

江风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晨五点四十起床,往南跑到河堤上,沿着河堤跑到洛河大桥再回来。以前跑步的时候,从来没遇到过单位的人,自从做了代理局长后,遇到同样来锻炼的人越来越多了。

最开始是办公室主任马国顺,很偶然地遇到了他,陪着他跑了几天后,有天早晨又碰巧遇到了穿着粉红色运动短裤和T恤的财务科长蝴蝶,自此她也开始陪着他跑。

机关的几个科长还有二级单位的几个站长、主任好像也都忽然对锻炼身体感兴趣了,纷纷上了河堤,以至于每天早晨都搞的出操似的,江风在前面领跑,后面跟着一支松松散散的队伍,成了河堤上的一景。

最开始江风很反感,认为这些人有些附炎趋势,再说自己也不喜欢有人陪着,不自在。不过没多久,他就改变了观念,觉得这似乎是一种什么象征,变得自得其乐了。以前一闻到蝴蝶身上的香水味就作呕,现在觉得挺好闻的。

江风的习惯是七点半准时到单位。以前这个点去单位,遇不到几个人,现在在院子里下了车,总能遇到这个科长那个站长的,大家都恭恭敬敬地和他打招呼。江风夹着包,也回应道,早,早啊。

后来又发展到大家抢着为他开车门,马国顺更夸张,干脆每天早晨早早在门口等着,开车门的时候还把右手衬在车门上边的框上,然后接过江风手里的包和保温杯,提在自己手里,好像江风手无缚鸡之力似的。

到了电梯口,早有人已经把电梯按在一楼了,伸着胳膊不让电梯门关上,专等江风上。江风说过几次不用这样,但大家都是笑笑,该怎样还怎样,江风也就懒得说了。以至于到后来,发展到没人开门就不下车。

在工作上,江风也憋足了一把劲,要好好表现一番的。这个时期,正是市领导考验自己的时期,有粉得搽到脸上,不能搽到屁股上。他仔细把住建局目前的工作研究了一遍,然后把重点放在了市政工程建设上。

今年市里同时上马的市政工程项目有六七个,工程科一个科室根本忙不过来,好几个项目现在看来都不能按期完工。为加快工期,同时也为了造势,江风决定从机关及二级单位抽调精兵强将,成立七个项目部,每个项目部负责一个工程,责任到人。

接着,他又提出了“五加二”和“白加黑”以及“大干一百天”的口号,住建局科级以上干部周六周日不休息,全部上工地督促进度,解决问题,晚上经常加班到深夜。

江风更是12点以前没到过家,不是在工地视察,就是在街上指挥道路清扫,或者是带领城管队员清理非法夜市。他的身影也频频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给人留下了非常敬业的印象。他做梦都没想到,一场致命危机正在悄悄来临。

正文 第717章 欲速不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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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付出就有收获,住建局负责的几项市政工程进度突飞猛进,市容环境卫生焕然一新。市委书记崔定多次在会上肯定了住建局这一阶段的成绩,江风得意之余,仿佛看到了住建局局长的宝座在向自己招手。

但奇怪的是,虽然他很努力,但转眼半年过去了,他的“代理”两个字还是没有去掉。崔定好像把这件事给忘了。这是很不正常的一个现象,在云湖的历史上也没有出现过的。

住建局局长是一个很敏感的岗位,长时间“代理”而不明确,这让关于此的议论渐渐多起来。江风感觉到了压力,并且这种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难道崔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江风的心里又开始发虚起来。

与此同时,一些风言风语又开始悄悄传播起来。普遍的说法是崔定早已经物色好了住建局局长,但不是江风,是市政府的晁副秘书长,晁松柏。等四月份两会开过,估计就会明确。

同时住建局内部,对江风的议论也多起来。主要的意见集中在,一是他太把自己当领导了,架子越来越大,甚至要超过市委书记了;二是他不应该为了造势,为了表现,牺牲职工周末的休息时间。

江风有晚上喝完酒再去工地视察的习惯,几个项目部怕他半夜去检查,往往等到凌晨一两点才敢回家;第三也是最关键的,反映他工作太努力了,以至于忽略了职工们的福利待遇,甚至把关天浩在时准备给职工盖家属楼的项目也压了下来。

而市民之间对他也颇有微词,主要集中在他组织城管强行清理残疾人拉客这件事情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市区主要路段残疾人用摩的拉客现象越来越多,严重影响了市容和交通秩序。为打掉这一顽疾,江风亲自带队,组织城管强行取缔,手段很了得。残疾人反映,自己用于生存的的车子被砸,人被打伤,告状都告到省里去了。

江风很不明白,自己工作这么努力这么辛苦,取得的成绩也是实实在在的,崔定为什么就是不明确他呢?再说自己还是他的恩人,还有那10万块钱呢。

为此他专门找郑爽汇报了思想,表达了自己的困惑。郑爽说了一句很男人寻味的话:江风,崔书记不明确你,原因可能不在你,而是在我。

江风大吃一惊,问郑爽,为什么?

郑爽说,崔书记作为一把手,得讲究个权力平衡啊。以前关天浩跟他跟的紧,住建局在他的控制之下,现在上来一个跟我跟的紧的,崔书记很可能担心会失去住建局这块阵地,这才是他迟迟不明确你的原因。

江风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就问郑爽说,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郑爽说,多向崔书记汇报,多表表忠心吧。

江风急了,说,可是我……郑市长,你知道我是死心塌地跟着你的。

郑爽笑了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江风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决定主动向崔定表忠心。但崔定总是很忙,没时间见他,有一次在他办公室外面排着队等,好不容易到自己了,崔定却站起来说要去开一个会,还说,有什么事你找郑市长汇报吧。江风听他这句话,心里凉了半截。

与此同时,有关晁副秘书长来住建局的小道消息开始甚嚣尘上。一个危险的信号是,市里最近调整了创卫指挥部名单,原来的副指挥长关天浩换成了晁松柏。江风意识到,夜长梦多,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点什么行动了。可采取什么行动呢?他仍旧是一头雾水。

屋漏偏锋连阴雨。正当江风意识到崔定并不打算把住建局局长的位子给他而陷入危机的时候,住建局又出事了。并且还不是小事,直接把江风又送进了另一场危机中。

事情出在第四项目部负责的洛河飞虹桥工程上。飞虹桥是洛河上的第四座桥,是市委市政府确定的重点项目,旨在拉大城市框架,方便市民出行,提高城市品位。“飞虹桥”这个名字正是崔定钦定的,还写好了字,准备将来刻在桥头。可见他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桥的造型也是彩虹的形状,设计相当漂亮。

工程由住建局具体负责实施,武汉的一家路桥公司承建,去年3月份就已经开工了。原定工期14个月,到今年5月底竣工通车。本来按照既定工期及施工进度安排,5月底竣工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但江风正陷入政治危机中,立功心切,又考虑到4月份要召开两会,就别出心裁地打算拿这座桥给两会“献礼”,以博得崔定的欢颜。

所以他召集第四项目部及施工方代表开会,要求工程必须提前两个月完工,3月底之前务必通车。施工方代表是个老工程师,很认真又认死理,不同意工期提前。说修桥不同于修路,从技术方面来说,许多程序是赶不得的。

但江风不听这些,并且以不拨付工程款相要挟。这应该是施工方最怕的一件事了,经过请示,只得答应下来,开始没明没夜地施工,以期把这提前两个月的工期赶回来。江风还不放心,隔三差五地去工地视察,并且经常是半夜去搞偷袭,看有没有人缺岗。

一连三四天,都下着蒙蒙细雨。已经是三月份的天气了,春雨贵如油。但江风却觉得这春雨非常的可恶,因为它耽误施工。飞虹桥在他的死命督促下,进度确实很快,桥体已基本完工,但护栏安装,美化亮化,以及与纬七路的连接等后续工程也相当繁琐。

星期三上午,他冒雨他去工地看进度,发现施工方只上了十来个工人在那里磨洋工,大发雷霆,把项目经理叫过来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项目经理诉苦说雨天不利于施工,质量难以保证,且易发安全事故。但江风说他是故意拖延,要求全员上岗,晚上加班,别说下雨,下刀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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