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墓中讲课，始皇挖地道偷听 第11节

毕竟儒家的宗族制度深入人心，一个公卿能够调动许多士族，士族又会招揽亲信平民，平民再拉着平民……

人民战争一旦开启！

就会没完没了！

因此。

屠杀六国士卿阶层的政策，只会火上浇油，使得秦国与中原的矛盾爆发到顶点！

此乃下策中的下策。

……

“招揽不得，也杀不得。”

扶苏闻言有些气馁的道：“夫子，六国士卿阶层的难题，好像根本就是无解啊！”

扶苏表示这道题完全超纲了。

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地宫之中的始皇嬴政和上卿蒙毅倒是有个策略，那就是熬……

只要把老一辈的六国士卿阶层给熬死。

新生代的中原士卿阶层，对秦国的统治认可度就会大大增加。

奈何……

秦国其实更怕时间的流逝。

确切的来说，是始皇的生命有限。

偌大的秦帝国，都压在嬴政一人的肩上。

始皇若薨逝。

以古典军国主义迈向崩溃的速度，历史上就算让长公子扶苏继位，秦国最好的结局也只是退守关中。

等于秦二世扶苏可以勉强当个守成之君。

中原则会自行内卷出一个新的国家，然后继续跟秦国死磕。

“小儒生，你错了。确切的来说，对于中原士族阶层，应该是杀不得，熬不得。”

尹尚淡然的道：“但通过制度招揽和分化，其实是可行的。只是绝不能用儒家重启分封制的政策构想！”

扶苏闻言瞬间精神为之一振。

地宫之中的始皇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他终于等到了尹公述说处置六国士卿阶层的战略解法了！

……

第十四章 奋六世之余烈！

“自古想要分化士族公卿，最好用的办法其实早有范例。”

尹尚笑呵呵的道：“小儒生，你可知为什么秦孝公与商鞅能把变法贯彻施行到底嘛？底层原因是什么？”

尹尚并没有直接公布出他心中的答案。

因为他要做得是点化眼前的年轻人……

“秦国变法成功的底层原因。”

扶苏其实挺怕被尹公抽查考验的。

就像学生在上课的时候。

毫无准备就被老师点了名。

扶苏难免心中无比紧张，同时他也非常想完美回答出尹公所提的问题。

因为尹公的认可，是扶苏的最高荣誉。

经过了好一会儿。

扶苏才认真的道：“夫子，晚辈认为大秦之所以能够变法成功，其一是孝公与商君齐心协力。其二则是惠文王虽然车裂了商君，却仍旧保留了商君之法！”

扶苏觉得变法的两大核心肯定是孝公与商鞅。

尔后便是秦惠文王，坚定了把商君之法延续了下来。

这一点非常重要！

“小儒生，依照你的说法，秦法之所以能够贯彻到底的底层原因，是因为有着后继之君的接力。”

尹公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道：“你的答案是对的，却不够全面。首先让我们再看一看楚国的变法，你说孝公与商鞅君臣齐心，那难道吴起与楚悼王就不够齐心了吗？”

楚国：楚悼王的变法之决心，完全不亚于秦孝公！

当然。

吴起的变法与商鞅的变法，肯定是有些差别的。

但无论是怎样的变法。

核心都只有一个，整体利益的再分配。

说白了就是用贵族的既得利益，去激励底层的平民。

而楚国贵族出了名的铁板一块……

扶苏蹙眉沉思道：“楚悼王与吴起确实够齐心，但当楚悼王死去的那一刻，吴起便落了个人死法灭。而在楚悼王之后继位的乃是楚肃王……”

“楚肃王可并非什么庸君。”

尹尚补充道：“楚肃王在位期间，也算是继承了悼王的遗志。”

“吴起在被杀于君王灵堂之中以后，楚肃王便立即通过夷灭作乱贵族、收回其封地的形式，沉重地打击了旧贵族势力。”

“后续楚肃王的执政方针，虽然在中原丧失了不少领土，但也让民众得以休生养息，为楚国在宣王、威王时的复兴创造了基础条件。”

……

尹尚说这些的意思很简单。

楚国的君王和臣子，还有变法时期的后继之君，都不比秦国来得差。

可楚国就是变法不彻底。

任由楚悼王和楚肃王两代君主再怎么敏锐明达，也还是改变不了现状。

就像吴起死亡，以楚肃王的眼界，难道就不知晓应该保留变法成果嘛？

楚肃王当然想，奈何新王继位，楚肃王根本没有那个能力继续维持变法运行，其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夷灭作乱贵族，勉强起个杀一儆百的效果。

“……”

扶苏开始挠头。

这题对他来说也有点超纲了。

尹尚则提醒道：“你既然提了后继之君，为何不往前想一想？秦国的孝公之前是哪位君王？楚悼王的父王又是谁？”

“楚悼王的父王乃是楚声王！”

扶苏立即有点醍醐灌顶的道：“而楚声王在位时期……楚国社会动荡不安，国事积弊日深。另外楚声王只是执政了六年便被【盗】所杀，其子：熊疑继位，是为楚悼王！”

“没错，楚声王是个妥妥的庸君！”

尹尚笑着点了点头，道：“反观秦孝公的上一任君主，乃是秦献公……”

扶苏闻言瞬间肃然起敬，献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与穆公属于同等的大秦帝国奠基人。

理应得到嬴氏后辈的崇敬。

尹尚继续道：“世人都说，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方才开辟出了九州帝国。而这六世分别指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

“实际上在老夫看来，秦孝文王只是个三日之君，根本当不起嬴氏君王余烈之名！”

“秦献公，才应该被排在六世之中！”

……

秦献公早年非常惨，被排挤出逃在外，一路流亡。

而当时的秦出公十分宠幸一位秦小主夫人。

结果这个秦小主夫人居然敢重用寺人（宦官）弄权……

此举瞬间点燃了老秦人的怒火和排斥心理。

大秦早期连外戚干政都极其少见，宦官……根本排不上号，因为无论是关中贵族亦或者平民都极端看不起寺人！

于是当时的关中贵族之首：上大夫甘龙，联合老氏族，还有嬴氏宗亲，直接杀了秦出公与秦小主夫人。

那几个所谓的寺人当场被腰斩。

随后。

上大夫甘龙带领关中贵族、老氏族和嬴氏宗亲迎回了秦献公继位。

没错。

秦献公其实是被贵族们重新拥立的君主，在这种情况下，献公根本不可能变法。

因为献公能够上位，各个派系的贵族都有拥立之功！

也就是说，秦国的贵族派系，其实并没有世人想象般的弱势。

尤其以上大夫甘龙为首的关中贵族，还有老氏族，同样可称得上是铁板一块！

毕竟连公然弑君的事情他们都敢做……

这可比楚国贵族还要更加硬核强势！

那么问题来了！

秦献公是如何以一个法理性欠缺的继位君主，却成功分化了关中贵族派系和老氏族派系呢？

而秦献公的政策！

正是尹尚招揽和分化当下中原士卿阶层的关键！